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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匈奴來襲

  入夜時分,月光之下。

  匈奴小王劉賀都引著幾十名騎士緩緩而行,二百余牧民徒步跟隨。10

  黃巾之亂時,他就跟隨于夫羅率匈奴義從協助漢室平亂;然而國內政變,休屠各匈奴貴族自立。

  于夫羅一伙人難以歸國,只能請求靈帝派兵平叛。

  拖到了靈帝駕崩,天下大亂。

  于夫羅混跡各方,好不容易自立的單于老死,才得以歸國繼位為新單于。

  去年右賢王劉去卑起兵勤王,劉去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單于于夫羅病故,由弟弟呼廚泉繼位。

  于夫羅之子劉豹成為左賢王,匈奴國內職務進行調整,劉賀都地位大降。2

  呼廚泉為人強硬,也受休屠各匈奴貴族的喜歡。

  劉賀都有意繼續南遷,脫離呼廚泉的管理。

  只有借助外部的力量,他才能安全率領部眾遷徙。

  對于襲擊虎賁這種事情,劉賀都沒有任何的敬畏與忌憚。

  跟隨先單于于夫羅時,什么大場面沒見過?

  漢家天子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又有什么好畏懼的?

  劉賀都只想好好做完這一票,再想其他。

  行十余里,前隊騎士就在路邊等候,他驅馬上前。

  前來偵查的兒子、女婿各舉著火把靠近,他兒子劉平仰頭就說:“父親,這支虎賁沒有防備,還想著聯合駐軍都尉馬應、北岸騎都尉徐晃去攻打稷山盜,應該是要練兵。馬應、徐晃沒有答應,他們營內目前約有六百多人,不到七百。”

  女婿宋潛也回答:“駐軍、絳邑并無異動,就是岸邊有舟船三十余艘,是白日為徐晃運糧而征集的,說是明日還要再運。”

  “船在南岸?”

  “是,皆在南岸,此刻徐晃想要助戰,也難以渡河。”

  “甚好。”

  劉賀都又扭頭看兒子劉平:“聞喜方面偵查如何?”

  “沒敢深入,我讓三弟守在紫金山監視大路,如果有大隊兵馬北上,他就縱火生煙!”

  劉平又急忙補充:“三弟這里有二十多人,我也仔細叮囑,讓他縱火后立刻撤離。”

  “好,我就擔憂李樂違背約定。”

  劉賀都又扭頭看女婿:“你帶人先行,我這里動手,你就舉火圍絳邑,驚擾駐軍,駐軍不敢輕動。”

  “是!”

  宋潛大聲應下,他也清楚虎賁里不缺豪右子弟,與駐軍軍吏關系親近。

  他們目的從來都不是殺人,而是綁架,脅迫河東豪右退讓,默許他們遷徙到汾水之南游牧。

  去年開始的旱災也影響到了匈奴各部,平陽汾水流域還好一些。

  五原、西河、上郡的匈奴部落放牧的獸群大片死亡,耕種的糧食也都歉收。

  各部實力大減,以至于外出抄掠時,很多牧民、奴隸只能徒步跟隨。

  夜風吹刮,一名匈奴斥候貼近虎賁營地,就見營門封閉,無人值守。

  營門兩側的營火即將熄滅,也沒人來添柴。

  營地內空曠校場上燃燒一團熾烈營火,幾十個人圍坐在一起吃喝。

  各處小營區內也燒著小堆營火,隱約能照明一些。

  這斥候偵查一番,躬身在地向后撤離。

  另有一些斥候從兩側偵查,這終究是板筑土壘而成的軍營,不是野外草創的營地。

  外圍偵查效果有限,受限于光照,很多都看不清楚。

  隨著斥候陸續返回,劉賀都與劉平,十幾個親族勇士、部落勇士圍坐在一起。

  劉平心中不安,這可是漢家虎賁,河東豪右子弟。

  劉賀都打了很多爛仗,此刻習以為常,反復告誡:“切不可留手,我們的目的是抓住他們,迫使他們父兄退讓。活著的人有用,死尸也有用。”

  部族勇士利當已將頭盔戴好,這是一頂銅鑄盔,是他家祖傳的寶貝。

  銅盔頂端插著三枚鮮艷雉羽,很囂張的樣子,可神情間頗多顧慮:“可真殺太多,就是同意我們南遷,也會向我們復仇。”1

  劉賀都看其他人神情,還是堅持己見:“若是留手,反復廝殺,兩家死傷必多。不要疑慮,全力拼殺,斬其勇健,余者自定。”

  “是!”

  眾人紛紛應下,陸續起身,收拾戰具。

  劉賀都翻身上馬,握著馬鞭斜揮。

  沒有什么鼓號聲,大小頭目帶著親族、牧民、奴隸就步行上前。

  月光下,十幾個匈奴人蹲身上前,抬起兩扇柵欄木門向外搬開。

  “點火!”

  劉平一聲低喝,火把陸續引燃,見引燃大半,劉平高聲:“吹號!舉火奪寨!”

  身邊兩個號手當即鼓足勁吹向號角,勇士利當引十余騎策馬直突營門,后面是一隊隊舉著刀劍、矛戟與火把的步兵,此刻紛紛呼喝,夾雜怪聲嚎叫。

  “殺!”

  利當一馬當先,持矛沖在最前,直奔校場營火處。

  校場大約百步見方,他馬速剛剛提起,就見那邊幾個人端弩朝他射擊。

  利當躲也不躲,他不認為夜色下,對方倉促之際能射中他。

  趙基持弩射發后,看也不看效果,當即將弩轉給身邊楊吉。

  左手抄起另一個鄉人遞來的畫弓,右手捏箭開啟速射。4

  十幾名矛戟、刀盾也紛紛上前,紛紛投擲短矛。

  幾十枚弓弩箭矢只射落三騎,利當沖到校場區域時,這一輪短矛投擲正好降下。

  他來不及調頭躲閃,只能雙手持矛奮力揮動,運氣不錯擊飛一支短矛。

  此刻他亢奮消退,恐懼淹沒身心魂魄。

  不等他驅馬調頭,趙基拉弦八分滿,箭矢摜入利當咽喉。

  也不看戰果,趙基又是連續五箭,就見大隊匈奴步卒沖到校場區域,當即棄弓。3

  而這時候奔跑中的匈奴人開始射箭,幾乎他們兩側的營區矮墻后伏擊的虎賁紛紛起身,或以矛戟扎刺,或投擲短矛、石塊,也有人持弓弩射擊。

  幾枚箭矢落在趙基身側左右,一名弓手肩膀中箭后退避入人群,趙基接過鐵戟,雙手持戟大吼:“擂鼓!”

  遲疑的鼓吏這才敲響腰鼓,趙基闊步上前:“隨我殺!”

  不能放匈奴大隊步兵來校場,盡可能堵住,這樣兩側小營區內的伏兵才能高效率殺傷!

  軍營結構布局簡單,營門朝南,就是一個‘甲’字,上半部的‘田’是校場,中間一豎是通道,通道兩側是成排營房組成的次級小營區,校場也有被一圈營房包裹。

  當匈奴人遭遇持續殺傷,勢必指揮不暢,就很難做出迅捷反應。

  來不及解釋什么,趙基只能帶著重裝矛戟,與刀盾上前迎戰。

  一名匈奴騎士已經受傷,見趙基背插兩桿旗,當即拉扯韁繩調轉方向,從側翼驅馬沖馳。

  不等加速,一支短矛射中他背心,整個人從馬上栽落。3

有老六  魏興投矛后,從矮墻后一躍登墻:“快與我殺賊!”

  就這站在墻上的兩三個呼吸時間里,涌入校場的幾個匈奴弓手轉身就朝魏興射箭。

  魏興胸膛中箭也只是晃了晃,一躍下墻舉起矛戟就混在人群里沖向最近的小股匈奴人。

  他隔壁的小營區內,王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

  他的部曲督上前急聲:“是守,還是參戰?”

  “戰!”

  王植拔出劍:“等擊退匈奴,我要收拾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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