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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相互糊弄

  趙基走出郡守府,就見唐憲引著一隊虎賁騎士剛剛抵達。

  走下臺階,順著街道去看,每隔幾十步就有五名虎賁騎士充當眼睛。

  莢童下馬快步走向臺階:“侍中。”

  “回營再說。”

  “喏。”

  趙基翻身上馬,四十余騎簇擁著縱馬輕馳,沿途虎賁陸續加入。

  返回營地,就見校場里堆積各類鎧甲、軍械,虎賁、羽林與河東騎士正指揮虎步軍搬運、輕點。

  他來到校場,徐晃來迎:“侍中?”

  “無礙,只是丁沖醉酒狂亂,襲擊虎賁被殺。”

  趙基簡單講述,也不下馬又說:“明日一早遷到城北扎營,公明留守營地,我稍后與去卑外出尋找營址。”

  “喏!”

  徐晃應下,趙基在馬上拱手還禮,引著幾名騎士來到匈奴小營區。

  也不等通報,就驅馬而入,直入到去卑門房前。

  這時候房門開啟,去卑光著膀子走出來,見是趙基立刻笑臉:“侍中怎么突然來了?”

  見趙基觀察營房,去卑訕訕做笑:“小王知曉侍中治軍嚴謹,豈敢私藏女眷?”

  “這么說是我讓賢王委屈了?”

  “不敢,小王也是樂在其中,鉆了軍法疏漏之處。”

  去卑說著展臂邀請,趙基也一躍下馬,將馬鞭丟給跟隨而來的什長。

  與去卑走了十幾步,到陳舊木棚下,去卑腰間就纏一條鹿皮圍裙,跪坐在草墊,神情嚴肅:“侍中,可是朝中有變?”

  “嗯,另一個侍中沛國丁沖假借醉酒想要激怒我,有刺我之意,我已將他殺了。”

  趙基隨意落座,這時候就見兩個黃頭少年匈奴從去卑的營房里走出來,不由笑了笑。

  去卑也不以為異,反問:“侍中可有意乎?”

  “不用,領軍殺賊之際,我要保存精神。”

  趙基只是那么瞥了一眼,就看去卑:“稍后賢王隨我到城北巡查合適營址,明日大軍出城。用兩日建造營地,然后操訓隊列,休養士馬。”

  去卑詢問:“何不去城南?衛氏、范氏莊園不乏糧秣,利于糧秣輸運,也能就近拱衛金庫。”

  “這錢交給朝廷保管,與你我無關,不必分心。”

  趙基見左右還有幾個匈奴衛士,就說:“稍后出城,還有些許事情要與賢王商議。”

  “好,待小王收拾行裝后就來尋侍中。”

  “冒昧打攪,告辭。”

  趙基說著拱手,抓住什長牽來的馬,抬左腿踩住單邊馬鐙,右腳蹬地一躍而起,有點像騎復古的二八大杠一樣,上了馬。

  去卑也起身來送,見趙基驅馬出營,去卑臉上笑容收斂,趨于陰冷。

  也就趙基沒動手,真殺他,可能腦袋已經被矛戟挑著示眾了。

  見匈奴小王、頭目們湊過來,去卑神情恢復正常,這終究是一支聚合起來的雇傭軍,他也只是頭目罷了。

  出于政治考慮,漢庭、匈奴單于王庭讓他當了個右賢王。

  趙基返回自己營房,剛解下頭盔,衛覬就到門前:“侍中。”

  “進來說話。”

  趙基看衛覬神情沉重:“你也聽說了?”

  “是,朝廷如何處置?”

  “我自請率軍出屯城北,舉薦裴茂接替丁沖。”

  趙基瞇眼看窗外遠處樹立的‘趙’字戰旗:“稍后朝廷還要賜我尚方劍,我感覺他們在糊弄我。”可若沒朝廷壓著,眼前的衛覬估計最恨的就是自己。

  朝廷還在,舊日公卿還在,這才是衛覬與自己狼狽為奸、珠聯璧合的原始動力。

  衛覬拱手長拜:“那侍中欲如何?”

  “秣馬厲兵,二十日內簇擁天子北上,進討匈奴,就食于敵。”

  趙基看衛覬:“明日大軍出城,許多屯軍要送到北絳、南絳。北絳有趙緒,南絳有賈逵,已傳令他們組織工匠造船、造車。我希望安邑這里也能湊集車船,以便軍用。”

  船是涑水航運的小型運輸船,河東鹽池所產的鹽,也多是依賴水運,通過河渠連接涑水下游,再連同黃河,運往各處。

  衛覬聞言詢問:“侍中是要防備關中來襲?”

  “對,我要盡可能將涑水舟船屯于上游。”

  趙基起身從墻壁取下一卷牛皮地圖,鋪展后,對衛覬比劃:“十天內,各縣豪強要給我一個說法。糧食、器械、馬匹、子弟、部曲,我都要!誰不給,我先打誰!朝廷的詔書現在沒人當回事,但也不能沒有,稍后我為你請一道征募新軍的詔書,你作為我的使者,立刻去鹽監城,抽二百人同你去猗氏縣。”

  “鹽監城不肯出人,我明日就去踏平他們。他們出人出甲,你帶著這些人去猗氏縣,當地豪強若不肯出子弟、部曲,我就來找他們;猗氏之后,是解縣,最后是蒲坂。最少募集一千人,部曲、鄉黨交給你,豪強子弟補入郎官。我希望他們可以珍惜這個為朝廷效力的機會。”

  趙基抬手在蒲坂重重點了點:“想給你家復仇,就守住這里。”

  衛覬面有難色,如果自殺的衛璜父子還在,依賴威信,不難糾合各家部曲形成戰斗力。

  讓他來分析形勢,還能有些把握,哪怕是做監軍,都勉強可以勝任。

  至于帶兵打仗……大將軍大司馬長平烈侯衛青之后,衛家人就普遍缺乏軍事天賦。

  見衛覬不肯答應,趙基轉而就說:“那你盡力糾合各家部曲,我已上奏朝廷,免河東十年口賦,也可征募沿途民壯。總兵力不能低于兩千,最好三千為宜。我會差遣徐公明前往統兵。”

  不能對這支倉促集合的軍隊抱有什么期望,可若是守城,抵御李郭賊軍的進攻,這些人多少能起到一些作用。

  其實趙基更想親自去辦這件事情,可虎賁、虎步軍的訓練更重要。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熱情和積極性也是有限的。

  用三千新兵,足夠從徐晃手里換走河東騎士營,也能激發徐晃的熱情。

  又顧慮徐晃不肯去,趙基又補充說:“徐公明若另有重用,我就請托家父,前往統兵。”

  只是去守城,老趙也是可以勝任的。

  自己垮臺前,蒲坂的軍隊坐擁堅城,怎么也能守下去。

  “喏!”

  衛覬應下,就補充提醒說:“侍中,鹽監城影響巨大,還請早日派遣得力人手接管。得鹽監城,不難得河東豪強擁護。”

  “我明白你的意思,今日我遇刺,我討要鹽監,朝廷不會拒絕此事。”

  反正鹽監這東西朝廷始終也沒有實際控制過,與鹽監的收益比起來,河東的人頭稅才幾個錢?

  所謂的朝廷,就是現在的門下省。

  丁沖死了,裴茂補位,只要是相對合理的要求,門下省都會決議通過。

  把舊日公卿關到馬廄后,很多政令就這么暢快,想怎么來就怎么來。

  趙基不急著給周圍人封爵封官,也沒有乘機大范圍賞錢、掠奪土地……這已經是很難得了。

  衛覬臨走又說:“安邑四門開啟,街道解禁后,本郡豪杰若知侍中分管鹽監,必爭相邀請侍中赴宴。侍中不妨在城外設宴,迫使各家出子弟、部曲、戰具軍資。這樣仆能收合兩千余,侍中亦能再收兩三千之眾。”

  重點一刀就是砍鹽池,砍依附鹽池吃飯的豪強。

  趙基最初計劃是敲個二百人試試水,衛覬這意思就是要來個超級暴擊翻倍,敲個兩三千人。

  衛家已經倒霉了,不能看著這幫家伙過好日子。

  衛覬毫無心理壓力,他這一脈又不參與鹽池的糾紛,也就談不上感情。

  “可以,勞煩伯覦列個名冊給我,我也好順著名冊逐個敲打。”

  趙基難得拱手,稱呼了一聲衛覬的表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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