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211章 西州使者

  步入五月中旬以來,隨著大面積飛蝗四起、酷暑難耐。

  各方都必須停戰,其中最倒霉的就是呂布、劉備。

  兗州戰爭以及徐州之屠,以及之前黃巾之亂,導致大量水利工程毀壞、田地荒蕪。

  這些荒地成了今年飛蝗成長的溫床沃土,于是呂布駐屯的山陽全郡遭遇沉重的飛蝗災害。

  野外的稻谷、夏麥被啃食一空,兗州豫州也好不到哪里去。

  災難順著蝗蟲向西遷徙,屯戍華陰、渭南的段煨這里也不例外。

  可能是秦嶺阻擋,大量蝗蟲遷徙路線重迭于河洛、弘農、三輔,向著涼州而去。

  所過之處,啃食一切能啃食的植被;餓死在路邊的百姓,也會被瘋狂的蝗蟲咬破皮膚,啃食血肉。

  另一股西遷的蝗蟲途徑南陽,一頭撞在武當山。

  在南陽軍屯企圖自食其力的張繡也是元氣大傷,對劉表的依賴性進一步增強。

  關東的蝗蟲就這樣一路向西,抵達隴上,更是讓韓遂、馬騰瀕臨破產。

  不止是他們,蝗蟲過境可不認你什么西羌、北地胡。

  就在這夏收前夕,巨量的糧食被蝗蟲禍害一空。

  也就江東好一些,袁術這里也很不好過,雖然壽春旁邊就是芍陂。

  可袁術真不怎么擅長經營,芍陂不缺水,范圍廣大,是極好的國家級水田地。

  這場巨大蝗災之下,袁術只能說是勉強夠度支。

  但各方受損巨大,他受損小;反過來說,就等于他獲利巨大,各方沒有獲利。

  這種特殊的情況下,袁術調兵于壽春,準備順淮水而下,自淮浦、盱眙順泗水而上,直取下邳。

  廣陵郡在淮水下游南岸、長江北岸,廣陵郡大部分土地都控制在袁術這里。

  也不能說是實控,劉備、陳登、陳瑀等人也都沒有實控,控制核心據點,周圍鄉邑都是墻頭草。

  為了避免袁術大軍抵達盱眙、淮陰后裹挾廣陵大部分人口,劉備也只能提前動員軍隊,順泗水而下,在北岸駐屯,與袁術對峙。

  徐州人有保衛家園的決心,這場戰爭看似突然爆發,可袁術早有攻取徐州之心,徐州也早有應對的準備。

  雙方只是在一個不適合打仗的酷暑時節里發兵,但也必須遵守基本的自然、客觀條件。

  所以從調兵開始,雙方只是對峙,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天下各處,也就這里調兵對抗。

  其他地方,都無力動彈。

  這種情況下,荊州牧劉表也在趙岐督促下,發兵五千,不帶鎧甲,押解糧食北上,前往雒陽協助衛將軍董承修筑雒都。

  曹操很想讓曹洪也率兵去雒陽,卻被董承再次婉拒。

  而袁紹這里開始與朝廷往來通信,也派出原泰山郡守應劭率兵兩千余人前往雒都。

  應劭也沒有空手,押運了一批糧食,走黃河漕運直入雒水,將糧食運到了雒陽城。

  同時應劭也根據記憶,開始梳理漢官禮儀,各種公文奏表的規范,連著廷尉判例也重新編寫。

  這種酷暑之中,趙基依舊終日巡視各營,參與練兵,不時調整軍吏職務,提拔什伍長,或裁退軍士。

  終日忙碌,他也無暇顧及其他。

  看著軍隊向著他期望的方向開始成長,其中成就感、滿足感豈是朝廷官職所能比擬的?

  也就半夜研讀兵法時,趙基會苦惱于‘凝神養氣’這個技能。

  慢一點也能承受,可他終究經歷過‘披荊斬棘’一日三升的爽快。

  兩相對比,自然焦慮。

  一直以為凝聚的是自己的精神、意念,是增強食物消化以積累‘氣’,可現在看起來,或許真的要去找耗材。

  但晉陽正訓練的軍隊才是根本,不可能貿然帶著軍隊亂跑,也不能舍棄軍隊獨行于外。

  更不能派人去將筆友蔡昭姬請來,晉陽這么多軍隊忍受著枯燥訓練,自己搞特殊化,被人抖出來,很不利于軍心凝聚。

  與軍隊同甘共苦,降低軍隊受訓時的抵觸是一個原因,一起進行訓練,更方便他調整軍吏。

  舉賢任能只是日常工作,最關鍵的在于磨礪刺頭,從行伍之中提拔軍吏。

  八百河東虎賁只是自己的利益伙伴,而從虎步軍中一步步提拔晉升的新虎賁,才是真正的趙氏羽翼。

  蝗災過后,夏糧收割完畢。

  這日趙基乘馬出軍營,一名書吏快步來到他面前,拱手長拜:“趙侯,文和先生釀好一甕新麥甜酒,遣仆來邀趙侯。”

  “知道了,待我洗漱后就去見文和先生。”

  趙基應下,驅馬入晉陽舊城,街道上往來的吏民退避道路兩側,趙基引著騎從直入郡守府。

  郡守府前院演武場上,擺著兩排大水缸。

  暴曬一日,水溫正暖。

  趙基等人脫了簡單皮鎧護具,就在水缸前光腳沐浴,一個個都曬成麥色,肌肉成塊。

  里外清洗一遍,套上褲子……套腿脛衣這種東西還有吊帶,在他看來,如果脛衣材質換成孔眼較大的羅紗,那就是妥妥的吊帶漁網襪。

  所以現在晉陽各軍分發的軍服,都是改脛衣為長褲。

  脛衣縫制簡單,褲子則難一些。

  俘獲了豪強、大姓女眷,她們組成的織房也有空閑的時候,改脛衣為長褲……勞累的是她們,又不是趙基,趙基自然推行。

  軍隊自然也喜歡肥大的褲子,尤其是騎士。

  裁制軍服剩下的碎布料,也用來縫制短褲、鞋襪、手套之類;總之,不能讓那些俘虜女子空閑。

  與周圍騎從一樣,趙基四角褲、長褲也都是絳色。

  隨后套上貼身細絹里衣,再披上對襟敞開的細麻布質地短衣,最后踩上一雙木屐,腰懸寶劍,趙基就算完成了換裝。

  居家,又是酷暑時節,人人都是越清涼越好。

  衣服是個會磨損的消耗品……對真正的百姓來說,只要凍不死,衣服自然是越簡單越好。

  男子如此,女子、孩童也是如此。

  不需要外出,趙基也就沒必要再穿鎏銀鎖子軟甲。

  這套軟甲、十幾層絲綢交迭縫合的盔甲衣也不常穿,只有出營壘行走于街道、野外時趙基才會穿戴。

  酷暑難擋,即便有刺客,也是輕裝的刺客。

  洗去一身汗腥氣,趙基徑直來郡守府西院,這里是賈詡的辦公場所。

  他來時就見賈詡與幾個人坐在葡萄涼棚下說笑,此時也都站了起來。

  趙基走近觀察三個人,都是壯年武夫,雖然穿著陳舊衣袍,可身形強壯,舉手投足、眼眉之間那股殺人的冷漠、木然氣息很是濃重。

  這三個人也都在觀察趙基,又不敢仔細觀察,紛紛拱手長拜:“見過趙侯。”

  “我就知道先生邀我前來不單單是為了品嘗新麥甜酒。”

  趙基上前看木盆里的甜麥子,就擺手示意:“諸位不必多禮,既然是先生的友人,那就是趙某的友人。”

  賈詡拿黑陶碗給趙基盛了小半碗甜麥子,多舀了奶白色的甜水。

  笑呵呵遞給趙基:“趙侯可見過此物?”

  “見過。”

  趙基雙手接住,落座主位,端起淺飲一口細細品味,說:“新麥清香,比甜米酒、稠酒更多了一些風味兒,令人胃口大開啊。”

  這是簡單脫了麩皮的新麥,蒸熟后混合酒曲,如釀米酒一樣釀出來的東西。

  “趙侯喜愛就好。”

  賈詡也是落座,展臂介紹:“此乃某之同鄉武威張橫,乃也是梁興友人。”

  張橫起身拱手:“張橫拜見趙侯。”

  趙基放下碗也拱手:“壯士請坐。”

  見趙基看向旁邊一人,賈詡又說:“此弘農張昶,奉段忠明之命來見趙侯。”

  趙基聞言起身,拱手:“先生有禮了。”

  張昶則苦笑:“久聞趙侯剛烈,怎么此般敬我?”

  如果讓楊彪這些人知道,還不知道怎么安排他。

  他是涼州三明張奐的次子,張奐年老時做出最大的決定就是請求皇帝將他的籍貫遷到弘農,算是脫離了敦煌邊郡身份。

  因在弘農,所以張氏子弟與楊氏求學便捷,學問造詣、書法相對出名很多。

  趙基笑了笑:“非敬先生,敬令尊。”

  這才對味兒,張昶不以為意笑了笑,還拱手還禮,才落座,整個人氣色也好多了。

  這時候趙基去看第三人,賈詡介紹:“此北地李應。”

  李應拱手:“罪臣見過趙侯。”

  “坐。”

  趙基展臂示意,看了看賈詡這四人,突然一笑:“西州之事,就在此間也。”

  賈詡優先于張昶介紹張橫,說明張橫在關中也有很強的軍力,還是受賈詡控制的軍隊。

  其次是張昶,張昶兄弟三人已經完成了軍功家族向名士郡望過渡……只是剛把帶刺的皮換了,卻迎來了亂世。

  李應作為李傕的堂弟,也是司徒趙溫兄弟的故吏。

  都被聚在一起,自然要討論怎么分割西州。

  反正李傕這個人,已經神仙難救。

  朝廷容不下他,趙基也容不下他。

  (本章完)

  請:m.badaoge.org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