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故作神秘道：“那是一種能夠提供持續、可控的電流的設備。”
“這，這怎么可能？”庫侖驚呼，“那豈不是可以在實驗室里重現雷電？”
在他的認知里，世上只有雷電是持續的電流，而人類所能制造出來的都是靜電而已。
而剛才王太子竟告訴他，要設計可以提供持續電流的什么“電池”。
“您可以將它視為一種微弱的雷電。實際上，可控和可測算，才是我們以后的重點。”
庫侖已完全按捺不住了，欠身行禮，而后朝門口走去：“殿下，我現在就去實驗室……”
隔日。
約瑟夫去看了第三實驗室的進展，剛回到凡爾賽宮，就見塔列朗帶著幾名俄國人前來覲見。
他回憶了一下，最前面那個高個子好像是俄國外交大臣貝茲貝羅迪科，心中不禁有些詫異。
這個點兒不該有什么大事才對，他來干什么？
不會是葉卡捷琳娜二世提前中風發作，去見天主了吧？
直到貝茲貝羅迪科微笑著向他撫胸行禮，他這才舒了口氣：“很高興見到您，貝茲貝羅迪科伯爵。歡迎您來到巴黎。”
“沙皇陛下讓我帶了些禮物送給您，尊敬的王太子殿下。”貝茲貝羅迪科再次欠身，向身后那些仆人抱著的箱子示意，“希望您能喜歡。”
“請代我感謝陛下。”約瑟夫點頭還禮，順手拿起一套鑲著寶石的金杯，“看來，一定是發生了什么值得慶祝的事情。”
一旁的塔列朗微笑道：“殿下，祖波夫將軍的大軍已在兩個多月前攻占了霍伊。波斯人已向圣彼得堡派出使者，請求沙皇陛下的原諒，并表示愿意賠償200萬盧布。”
約瑟夫聞言不禁心中暗驚。
霍伊就在大不里士要塞以北，也就是說，俄軍僅用了三四個月工夫，就占領了整個外高加索以及亞美尼亞。
要知道，歷史上亞歷山大一世可是前后打了兩年半，才得以兵臨大不里士。
雖然那時有拿破侖戰爭的影響，但這次俄軍的進展也著實太快了些。
貝茲貝羅迪科忙道：“這都是得益于殿下所提供的重要情報，哦，還有那些精良的沙勒維爾燧發槍，前線的士兵們對它可是贊不絕口。
“三個月前，古德維奇將軍在第比利斯以南對波斯人進行了伏擊，一舉擊潰了那個閹人的主力部隊。哦，請原諒我用了粗鄙的詞匯。”
塔列朗補充道：“隨后波斯人一路潰逃至大不里士，在祖波夫將軍的猛烈攻勢下，不得不提出停戰請求。”
“停戰？”約瑟夫卻是不動聲色地問貝茲貝羅迪科道，“那么，沙皇陛下是否打算接受停戰？”
“目前陛下和元帥們還在商量。”貝茲貝羅迪科道，“不過這次對波斯人的教訓似乎已經足夠了。”
約瑟夫當即暗自皺眉。
這仗也打得太快了。如果波斯就這么認慫，兩國迅速簽定停戰協議，那么英國多半不會太擔心中東的局勢。
英國人可不在乎波斯是否損失領土，只要俄國吃飽了，從而不再繼續南下，他們就沒有任何意見。
所以，得讓俄國繼續出兵才行！
約瑟夫看向貝茲貝羅迪科，道：“阿迦·默罕默德作為篡位者，必須持續對外擴張，才能穩住國內的反對者。
“所以，我判斷他應該只是在爭取時間調集兵力而已。
“眼下正是乘勝將其一舉擊潰的最佳時機。
“請您轉告沙皇陛下，我會全力支持貴國占領設拉子。”
眼下阿迦·默罕默德還未遷都德黑蘭，波斯首都暫時還是贊德王朝時的設拉子。
貝茲貝羅迪科沒想到法國人對此事竟如此積極，驚訝之余還是欠身道：“我一定會如實轉告陛下的。”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宮廷官吏的聲音：“王太子妃到——”
亞歷山德拉按照最標準的宮廷禮節款步走來，先后向約瑟夫和俄國外交大臣行禮，又問候了一番，這才對貝茲貝羅迪科道：“祖母給我的信呢？”
后者忙將葉卡捷琳娜二世的信交給她：“陛下時常在想念著您。”
“我的回信會讓塔列朗大主教交給您的。”亞歷山德拉說著將信收了起來，又問道，“我聽說祖波夫將軍打了勝仗？”
“是的，殿下。”貝茲貝羅迪科忙將戰況簡單說了一遍。
約瑟夫指向桌上、地上擺得到處都是的禮物，對小姑娘道：“這是沙皇陛下送來的，您看有沒有您喜歡的。”
塔列朗在旁邊指著一條鑲了碩大的祖母綠寶石的項鏈，殷勤道：“這條項鏈就很適合王太子妃。”
亞歷山德拉的目光在這些禮物上掃過，卻撇了撇嘴，看向貝茲貝羅迪科：“您看，我的丈夫幫助陛下獲得了外高加索，而她就送了這點兒東西嗎？”
她又用夸張的語氣對約瑟夫道：“殿下，請您多體諒我那需要整日憂慮軍費，還被大臣們不停貪污而搞得手頭拮據的祖母吧。”
她這番話在外交場合說的確很不合適，但如果當做是孫女和祖母間的玩笑，那就沒什么了。
嗯，她在娘家的時候就聽說法國王太子給送來過好幾次軍火，還帶自己那位頑劣的叔叔做生意，卻沒見祖母給予什么回報。
此時她的身份卻恰好能發發牢騷。
貝茲貝羅迪科尷尬地直摳衣角，忙找補道：“那個，您知道，現在還不是貂皮最好的時候。深冬的時候博布林斯基伯爵會帶著陛下送的頂級貂皮過來。”
“那太好了。”亞歷山德拉開心道，“應該有兩三百張吧？”
貝茲貝羅迪科只得無奈點頭：“是，是有這么多。”
約瑟夫有點想笑，西伯利亞的頂級貂皮可不是便宜貨，小丫頭這一下子就幫自己賺了十幾萬法郎。
其實他還是不了解行情。巴黎市場上的紫貂皮最少能賣1000法郎的，有時甚至能賣到1500法郎。200張的價值絕對在20萬以上。
待瑪麗王后派人來邀請貝茲貝羅迪科參加宴會，貝茲貝羅迪科先行離開，約瑟夫立刻對塔列朗低聲吩咐一番：“之后您最好能去趟圣彼得堡，可以再帶些燧發槍送給沙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