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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有預謀的謀殺

  九八年四月,省城發生了震驚全國的悍匪黃金寶一案。7

  上級直接下達最高指令,要求傾全省警力,務必立刻抓到這個窮兇極惡的悍匪,必要時刻可隨時擊斃。3

  而就在黃金寶逃竄到宏城的當天晚上,被陳嚴撞見了。

  具體過程周奕不得而知,但結果就是,陳嚴為了保護無辜民眾,身中三槍壯烈犧牲。3

  而陳嚴臨死前反擊的一槍,打中了黃金寶的大腿,最終成為警方抓捕到絕世悍匪落網的關鍵。2

有點像我是刑警里那個西山礦案件一樣呀,也是一個保衛人員最后射出的一槍成了破案關鍵  如果沒有陳嚴臨死前那一槍,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無辜喪命。

  因此周奕清楚的記得警局系統內部下發陳嚴訃告的那天,所有同事的心情都無比沉重。

  在陳嚴出殯那天,幾乎全城的警察都去為他送行了,所有人都向這位年輕的英雄敬禮。

  而周奕清楚地記得,陳嚴滿頭白發的母親,抱著兒子的遺像,雙眼空洞無神。

  仿佛她的心,也已經隨自己兒子死去了。

  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當初犧牲的英雄。

  周奕頓時心中百感交集,但還是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平靜地沖陳嚴伸手道:“陳嚴同志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希望有機會能多多向你學習。”

  陳嚴溫和地笑了笑,和周奕握了握手,客套了兩句。

  既然都是同志,那態度自然就不一樣了。

  吳永成道:“好了,客套話留著以后慢慢說。周奕,你知道我為什么叫你來嗎?”

  周奕點了點頭:“知道。”

  “那你說說。”

  周奕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引起了吳永成的注意,現在就是證明自己的機會。

  “吳隊你想聽聽我對這起案件的看法,畢竟我和兇手交過手。常規的線索,我猜你們在現場勘查時已經掌握不少了。我說點別的推斷吧。”

  “好,我聽聽。”

  “我幾乎可以肯定,這是熟人作案。”

  “為什么?”

  “首先,就是杜曉琳中的那六刀。如果是搶劫殺人或者強奸殺人這種陌生人作案,連捅六刀的可能性并不大。即便連捅多刀,刀傷的范圍通常也會比較集中。”

  “那如果是被害人激烈反抗呢?”陳嚴問。

  “有這個可能,但如果是激烈反抗導致的多處刀傷,那杜曉琳致死的那刀就更不可能是頸動脈那刀了。”

  “為什么?”

  “因為被害人的激烈反抗是很容易引起兇手的情緒激動的,進而實施激烈的行兇行為。這時候,胸部、腹部,這兩個面積更大的部位,是最容易被攻擊的,而且很可能是反復攻擊。”3

  “兇手用的是匕首類兇器,完全符合捅刺的行兇方式。只有砍刀類兇器,才會是劈砍的行兇方式。但砍刀是不可能造成頸動脈那一刀的傷口的,砍刀造成的傷口會更深更長。”

  陳嚴驚訝地看了一眼周奕,吳永成則依舊不動如山。

  “繼續。”吳永成示意。

  周奕點點頭:“所以兇手是刻意通過身中六刀來偽造成杜曉琳遭遇搶劫,激烈反抗后被殺的假象。我甚至懷疑,死者中的第一刀,就是頸動脈這刀,后面的五刀都是死者失去反抗能力之后,補的。”

  吳永成的眼睛頓時一亮,按照現場勘查來看,死者中刀后有過逃跑和掙扎行為,但由于失血太快導致行動受限倒地。

  可他也沒有往第一刀就是致命傷這個方向想過。

  因為除非死者的多處傷口有明顯的造成時間差,否則連法醫也無法驗出來哪刀先哪刀后,只能確定哪刀是致命傷。2

  因此辦案人員很容易就會根據固化思維產生一個印象:死者接連中刀,掙扎逃跑,最后一刀命中頸部動脈,失去反抗能力倒地,最終失血過多身亡。1

  一個很合乎常理,但卻容易引導后續偵查方向的印象。

  當初周奕在看三一六案的案卷時,就產生過這樣的疑問。

  但也只是一種猜測,而真正讓他確定的是,重生之后自己這個意外因素帶來的一個此前完全不可能知曉的信息。

  “然后,還有一點才是最關鍵的,并且完全可以證明兇手想用這種行兇方式來誤導警方的目的。”周奕道。

  “什么?”

  “兇手在行兇后,去而復返!”3

  “吳隊,如果是陌生人搶劫殺人,連捅六刀,導致被害人大量失血倒地后,已經離開現場的兇手還會去而復返嗎?”

  陳嚴立刻搖頭道:“一般情況下,兇手在行兇逃離后,重新回到現場只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兇手在現場遺漏了會暴露身份的重要物證,只能冒險返回銷毀或取走。”

  “第二,就是兇手不確定被害人是否死亡,只能回到現場來確認。”

  周奕認同地點頭:“起碼當時兇手是沒有機會取走什么東西的。”

  那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性了,兇手去而復返,為的只是確認被害人是否死亡。

  吳永成此時開口道:“也有可能,兇手當時正準備離開,卻發現了你這個不速之客,于是只能折返回來。”

  說著他拍拍周奕的肩膀道:“小子,命大,好事兒。干咱這行,就得命大才行。”2

  周奕無奈地笑了笑,要說不后怕肯定是假的,但當時更多的是一股久違的血性。2

  重生前,自己坐了那么多年的冷板凳,幾乎磨平了他所有的激情、熱血和心性。1

  在和兇手殊死相搏的瞬間,他仿佛找回了某些失去的東西。

  “吳隊,這個兇手行事冷靜,心思縝密。我覺得這不僅是一起熟人作案,更是一宗有預謀的謀殺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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