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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奕開始有點討厭安遠這個地方了,折騰了一天,不僅一無所獲,還搞得渾身濕漉漉的,尤其是穿了一天的雨鞋,腳都磨破了。
回到安遠市局,看潘宏杰等人的表情就知道,也沒什么收獲。
現在唯一有可能的線索,就是丁文遠說的當初坑了付大慶的人。
這人把付大慶害得傾家蕩產,生意失敗,離了婚,還從此一蹶不振。
按理來說,是最有可能遭到付大慶報復的人。
李有強可能是付大慶拉攏或雇傭,來幫助付大慶殺人復仇的,當然也有可能是李有強講義氣。
希望丁文遠能盡早打聽到這個騙子的下落,好確認付大慶和李有強來安遠的原因是否和這件事有關。
不過周奕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五年多了,倒不是說付大慶就不會報仇了,畢竟在刑事案件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情況不算少。
但疑點在于,付大慶他這些年一直住宏城,他不住安遠啊。
如果當時沒報仇是因為人跑了找不到,那五年多之后,莫名其妙又怎么能找到呢?
從丁文遠和他提供的人這邊暫時了解到的情況,基本可以確定,付大慶在生意失敗后,跟安遠這邊就沒什么往來了。
跟這幫曾經關系密切的老熟人都不來往了,難道還有別的什么熟人替他盯著那個騙他的人?
這種可能性屬實是太小了。
潘宏杰對他們的偵查進展表示了肯定,告訴周奕不要有太大壓力,讓他回去早點休息,他看過今晚的天氣預報了,明天應該就能轉小雨了,到時候查起來會方便些。
周奕回到賓館,先是詢問了前臺住在306的那位女士有沒有退房,在得知張香蘭不僅退了房,還問了去火車站的路后,總算松了口氣。
這也就是九十年代,網絡和媒體信息還不發達。
倘若放在二十年后,前腳發現尸體,后腳死者母親就去世,輿論還不知道得鬧成什么樣。
周奕只能希望張香蘭自己能消化一下情緒吧,畢竟還有一個孩子了,日子還要繼續下去。
周奕洗了個熱水澡,把白天換下來的襪子和褲子給洗了,晾在了衛生間里,然后打開了電視機。
他拿起大哥大看了下,三大隊那邊今天沒有給他打過電話,說明沒什么進展。
剛放下手機,房間下面的門縫里有人影晃悠,他立刻警覺地看過去。
門口的地上,多了一張小卡片。
走過去撿起來一看,上面印著一個穿比基尼的美女,還有一些騷氣的誘惑詞語,正中間有三個大字加一行移動電話號碼,那三個字寫著:包小姐。
“這安遠經濟一般,色情活動倒挺猖狂啊。”周奕無奈地笑了笑,隨手把小卡片丟在了垃圾桶里。
看了會兒電視,發現沒什么可看的,他就關燈睡覺了。
也不知道是幾點,突然聽到了敲門聲,瞬間把他驚醒了。
“誰?”周奕警覺地問道。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回答道:“包小姐。”
周奕瞬間黑臉,咋的,小卡片成精了啊。
剛爬起來要過去開門,聽到對面開門的聲音,一個男人著急地喊道:“敲錯了,這邊這邊。”
然后幾秒鐘后,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周圍再度歸于平靜,可周奕卻睡不著了,頓時一股怒火涌上心頭。
本來自己都沒想管這種事了,結果居然還主動惹上了自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當即拿起電話報了警,然后不睡了,索性打開燈等著看好戲。
過了十幾分鐘,周奕聽到了對面有動靜,便湊到門口的貓眼一看。
對面門口站著兩名穿制服的警察,正在喊話讓屋里的人開門。
但對面的門紋絲不動,直到兩名警察警告里面的人,如果再不開門,就讓賓館拿備用鑰匙強制開門,對面的門才打開。
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衣衫不整地開了門,屋里還有個卷發女人正在著急忙慌地穿衣服。
然后就是一通標準的掃黃流程,雙手抱頭蹲下,出示身份證,問兩人是什么關系,分開問話,然后帶走。
當初當片警的時候,周奕也跟著師父張寧去掃過黃,當時看到那些赤身裸體來不及穿衣服的“信男善女”,周奕還覺得挺不好意思,挺辣眼睛的。
后來當了刑警就沒什么機會了,今天作了一回旁觀者,感覺還不錯。
“叫你們打擾我睡覺,喜提拘留十天大禮包吧。”周奕說著就要回床上去。
可剛轉身,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周奕開門一看,是對面一名警察,五十多了,看這犀利的眼神就知道經驗相當豐富。
“你報的警?”老警察問道。
“對,那女的敲錯門了,所以我就順手報了個警。”周奕想起來,房間里的電話帶分機號。
“哦——”老警察往屋里看了看,似乎是在尋找有沒有其他人。
“你穿上衣服,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老警察說道。
嘿,這怎么還要折騰我呢。
周奕說了句等一下,轉身從外套口袋里掏出了證件,遞給了對方,笑著說:“自己人,這是我的證件,您看一下。”
老警察半信半疑的接過來,然后反反復復地看,想確認下這證件是真的還是假的。
看了半天,才把證件還給周奕,態度友善地問道:“宏城來的,有公務啊?”
周奕點點頭,“嗯,跟市局那邊的一個案子有關。”
“行,既然都是自己人,那你早點休息吧。”
“謝謝,辛苦你們了。”
老警察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周奕則關上房門。
就在即將關門的時候,老警察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讓周奕頓時一驚。
“今天怎么這么多宏城來的啊。”
周奕猛地拉開房門問道:“不好意思,你們今天還遇到過宏城來的嗎?”
老警察回頭道:“對啊,有個女的,四十多,也是你們宏城的。”
女的,四十多,怎么聽著這么像張香蘭啊。
可她不是已經去火車站回宏城了嗎。
“我再多問一句,這人叫什么?是不是姓張?”
“喲,那我可不清楚了,我也是交班的時候聽他們說的。”
“這個人現在在哪兒?”
“在我們派出所關著呢,她打了一個擺攤的小商販,非得說對方殺了她丈夫,精神狀態好像不是太對勁。怎么,你認識?”
“殺了她丈夫?”得了,錯不了了,肯定就是張香蘭無疑了。
“不好意思,我可能還是得跟您去一趟你們那兒。”周奕無奈地說。
安遠市西平路派出所里,值班的民警沒幾個人。
老警察把周奕帶到了一間屋子里,周奕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單人床上的張香蘭。
“麻煩您幫我開個門,我進去了解下情況,這里面可能有點問題,跟市局正在查的一個案子有關。”周奕客氣地說。
“行啊,你先問問到底怎么回事兒,要真跟市局那邊的案子有關,你讓他們打個招呼。”老警察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了。
這本來是一起普通的糾紛,讓周奕進去也沒什么大問題。如果真的跟市局的案子有關,那肯定打人這事兒就兩說了。
張香蘭聽到開門聲,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見進來的居然是周奕,頓時是又驚又喜,馬上站了起來。
周奕還沒開口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張香蘭卻立馬開口道:“周警官,那個小販肯定跟我丈夫的死有關,我丈夫之前帶走的那把藏刀在他手里。”
“什么?”周奕知道張香蘭出現在這里,肯定有原因。
但他萬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
“到底什么情況,你跟我具體說說。”
隨后,張香蘭說了她從賓館出來后發生的事情。
在經過天橋的時候,因為那個小販的一句吆喝,張香蘭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一件讓她腳步僵硬,頭皮發麻的東西。
小販面前的攤位上,擺著一些形形色色的古董器物,其中有一把刀,她非常熟悉。
正是自己丈夫李有強十分喜歡的藏刀。
她腦子頓時一片空白,轉身走到攤位前,蹲下來拿起了那把藏刀。
小個子的老板上一秒還挺高興,以為來了買主,得意地說:“大姐你眼光可真好,這可是個好東西啊。”
下一秒,眼前的女人抬起頭,惡狠狠地問他:“是不是你殺了我老公?”
小販被嚇了一跳,一把奪過張香蘭手里的刀說:“不買滾蛋,你神經病啊。”
張香蘭一下子就撲了過去,和對方撕扯了起來,嚇得周圍有人報了警。
警察來的時候,小販臉上已經被抓傷了好幾道印子,東西也散落了一地。
于是民警就把兩人帶了回去,由于過程中小販也還了手,因此這件事的性質就成了互毆。
小販覺得自己冤得不行,莫名其妙挨了頓打,對方還是個瘋女人。
而張香蘭的情緒格外激動,說話顛三倒四,因此就把兩人都先關了起來,明天再問。
周奕聽完,問道:“張女士,你確定嗎?會不會只是看起來很像?”
張香蘭咬牙切齒地說:“絕對不會錯,那把刀化成灰我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