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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我的一畝三分地

  陳嚴站在留置室的門口,背對著屋里。

  按規定,陸小霜現在還是嫌疑人身份,辦案人員要見她必須至少兩人在場,而且所有談話內容也必須記錄在案。

  不過就這種情況,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好,記下來肯定不適合。

  陳嚴抱著肩膀倚在門邊,忍不住笑了笑。

  看來師父那兩瓶珍藏的茅臺,有一瓶有機會開了。

  嗯,估計彪哥要高興了。

  陸小霜的情緒通過哭得到了宣泄。

  和之前審訊時的哭不一樣,那是一種回憶起自己遭遇所感到不安和害怕的哭。

  但見到周奕的哭,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了可以依靠的大人。

  哭過之后,她的情緒慢慢也就平復了。

  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和周奕的舉止過于親密了。

  從小到大,除了父親外,她還從來沒有這么靠近過一個男人。

  頓時臉憋得通紅,掙扎了下掙脫開了周奕的懷抱。

  周奕當然立刻松手了,畢竟這里還是市局的留置室。

  “不哭了?”周奕笑著問。

  陸小霜紅著臉,低著頭,搖了搖頭。

  “沒事,你現在很安全,放心吧。”周奕說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像哄孩子一樣說。

  陸小霜抬頭,眼圈紅腫,臉也紅紅的,倒是讓人分不清是哭紅的還是不好意思。

  “周大哥,我……我沒有給你造成不好的影響吧?”她怯生生地問。

  一句話,讓周奕頓時又心疼不已。

  她自己都這樣了,居然還想著會不會影響到自己。

  “沒有,咱們都行得正坐得直,問心無愧。你不是說了嘛,法治社會都是講證據的。”

  陸小霜欲言又止。

  周奕知道她想問徐柳的事,但周奕沒法告訴她什么,只能繼續安慰道:“你再給我點時間,今天我會和嚴哥一起把你昨天說的情況都去核實的,你很快就能離開這里了。”

  陸小霜沒有問真的嘛,而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相信你。”

  陳嚴咳嗽了下。

  周奕從床邊站了起來。

  有人從留置室的門口經過。

  “嚴哥,去審訊室吧,再把幾個關鍵人證的外貌特征等信息做個確認,一會兒天就大亮了,咱倆盡快落實。”周奕說。

  陳嚴點點頭。

  陸小霜乖巧地喊了一聲“陳警官好”。

  陳嚴笑了笑,差點沒蹦出一句“弟妹好”。

  審訊室里,周奕細致地問了陸小霜一些細節問題,陳嚴負責記錄,最終讓陸小霜確認簽字。

  問完話,周奕把陸小霜送回留置室,告訴她,可能還需要一兩天的時間。

  陸小霜展露出了一如往日般和煦的笑容說:“周大哥,你放心吧,喬姐也說了,我現在很安全。你去查案吧,我只希望……”

  陸小霜眼圈一紅,哽咽道:“希望你能早點抓到殺害徐柳的兇手。”

  周奕點了點頭,這就是陸小霜,她是如此的純粹而善良,她并沒有因為曾經和徐柳產生過矛盾而對她的事漠不關心。

  周奕咬牙道:“小霜,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把兇手給揪出來,他不可能永遠逍遙法外!”

  目送周奕消失在狹窄的視野里,陸小霜重新回到了鐵架床邊坐下來,她的心里,安心多了。

  周奕就像是她心中的定海神針一樣。

  只是她也有疑問,畢竟她如此聰慧,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說出自己的疑問。

  因為她想起了周奕曾經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對自己安危的關心。

  她似乎覺得,周奕好像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有危險了。

  而且她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似乎原本要死的人,是自己。

  天光大亮,時間也來到了五月九號。

  這一世宏大案發生的第十天。

  雖然與上一世相比,因為案件的各種變化帶來的線索,已經較之上一世有了很大的進展。

  但同樣伴隨而來的是更大的謎團和邏輯上的缺失。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有三件。

  第一,幫陸小霜洗脫嫌疑。

  第二,找到肖冰。

  第三,找出包養徐柳的那個男人。

  周奕和陳嚴先去了公交公司,這個是最好查的,公交公司有排班表,當天誰是68路的司機和售票員,一查就知道。

  巧的是這兩人剛好今天也當班,于是周奕和陳嚴拿著陸小霜的照片找到兩人詢問辨認。

  司機不太確定,但售票員女同志很肯定地說三十號的下午一點,在宏大站這姑娘上的車,上車后就坐自己走道隔壁的位置。

  下車的時候她也記得,因為當時車上人不多,自己在清點零錢,結果有個一塊錢的硬幣掉了,是陸小霜幫她撿起來的。

  撿起來遞給她之后,車就到站停下了,然后陸小霜就下車了。

  周奕讓對方在筆錄上簽了個字,這樣就具備目擊證人的法律效力了。

  從公交公司出來,陳嚴問周奕先去飯店還是先去你家附近。

  周奕想了想說:“先去我家那邊吧,現在才九點不到,飯店一般開門都晚,留著最后去。”

  陳嚴點頭,直接一腳油門。

  到了二鋼宿舍后,周奕站在自家大門口有點犯難了。

  陸小霜說賣蘋果的阿姨是推著一輛三輪車的,那就說明不是固定攤販,而是流動攤販,那就不可能每天都在這里擺攤。

  流動攤販是哪里生意好就會挪到哪里,這可怎么找。

  而且二鋼宿舍隔壁的巷子,他和陳嚴也檢查過了,畢竟時間間隔很久了,而且本來就是開放的道路,不可能去提取腳印的。

  也不會有目擊者,要是有的話早就報警了。

  不過倒是在路邊那一人高的雜草叢里發現了被壓彎和掙扎過的痕跡。

  陳嚴幾乎是趴在地上尋找線索,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在撥開雜草后找到了一個不足四分之的腳印。

  為什么不足四分之一,是因為腳印只有前面的一部分,嵌入了土里,前深后淺。

  陳嚴喊周奕過來看,周奕看過之后說:“這腳印的前端這么深,應該是非常用力的情況下留下的。估計是兇手在挾持小霜的時候,小霜掙扎的厲害,兇手發力時無意間留下的。”

  陳嚴點點頭:“嗯,然后因為這周圍都是雜草,被掩蓋住了,導致兇手沒有注意到。說真的,我剛才都差點錯過了。”

  周奕立刻掏出手機給技術科打電話,讓他們馬上派個人來,進行取證采樣。

  兩人一邊等一邊在附近繼續找線索,周奕在靠近二鋼宿舍院墻干涸的排水溝里,找到了一顆早已腐爛的蘋果。

  雖然無法確定這是不是陸小霜當時買的蘋果之一,但只找到了一顆,就說明還有三顆應該是被人撿走了。

  技術科的人來了,提取了那四分之一個腳印的信息,還取了一些泥土樣本做存檔。

  說從這個腳印的尺碼來看,應該是男性留下的,但具體尺碼和足底紋路,需要他們回去后進一步還原,畢竟這個腳印的信息實在太少了。

  這邊搞定之后,陳嚴看了看時間問周奕:“接下來怎么辦?難不成我們就在這里干等著這位買蘋果的阿姨出現?”

  周奕摸著下巴想了想,確實這么干等也不是個事兒。

  一抬頭,視線越過實心的院墻,看到了自家住的筒子樓。

  周奕一拍巴掌,心說傻啊,這可是我家,是我的一畝三分地。

  周圍可都是二鋼的人,沒人目睹陸小霜被挾持,難道還沒人知道買蘋果的阿姨嗎!

  “嚴哥,跟我走。”周奕說著朝二鋼宿舍區走去。

  他家住在第一棟筒子樓,樓下就是馬大爺的值班室。

  “馬大爺。”

  “喲,這不是周奕嘛,有日子沒看見你了啊。”

  周奕掏出陸小霜的照片問道:“馬大爺,見過這姑娘嗎?”

  馬大爺湊近瞧了瞧說:“這不是老上你家那個丫頭嗎,肯定見過啊。”

  “怪我,沒問清楚,勞動節前一天,您有見她上我們家來嗎?”

  “勞動節前一天?好像沒注意。咋的啦?”

  “沒事兒。馬大爺,把您家鍋和鏟子借我下。”

  幾分鐘后,周奕左手拿鍋,右手拿鏟,一邊走一邊敲,咣咣咣震天響。

  把在家的人都給嚇了一跳,本能地以為這又是周建國在敲鑼了。

  很快就都跑出來看,結果發現不是周建國,是他兒子周奕。

  “嘿,這老周家祖上是敲大鑼的啊,老子不敲,兒子敲上了。”

  由于下崗的緣故,很多人都在家,畢竟不是馬上就能找到新飯碗的。

  都想看看周奕打算干嘛。

  周奕看了看,覺得差不多了,站在不久前父親站過的地方大喊道:“各位叔叔阿姨,你們都是我的長輩,都是看著我周奕長大的,我現在需要你們幫我一個忙,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有人站在陽臺上說道:“周奕,有啥事兒盡管說,要是有人欺負你了,你王伯伯給你撐腰。”

  旁邊有人笑道:“老王你可拉倒吧,周奕是警察,他還用你撐腰啊,就你這腰間盤突出的你撐得動嗎?”

  隨機,周奕提了三個問題。

  一,有沒有人認識門口有個推著三輪車賣蘋果的阿姨,年紀大概在四十五歲左右,身高一米五五上下,微胖,下巴左側有顆痣,本地口音。

  二,有沒有人在四月三十號那天,在隔壁巷子里撿到過三個蘋果?還有一個紅色的塑料袋。

  三,四月三十號下午兩點左右,有沒有人見過陸小霜?

  果然,發動群眾是最有效的辦法,很快就有了進展。

  有人準確的提供了賣蘋果阿姨的姓名,居然是一鋼的下崗工人家屬,有了名字就好辦了。

  然后有個大媽顫顫巍巍地跑過來問周奕,撿蘋果犯法不?

  周奕知道肯定是大媽撿到了蘋果,趕緊說不犯法。

  果然,三十號下午三點左右,大媽從外面回來,經過旁邊的巷子時,撿到了三個蘋果,兩個掉在路上,一個在紅色的塑料袋里。

  周奕和陳嚴很激動,給大媽錄了筆錄讓她簽字確認。

  大媽猶猶豫豫地問:“撿蘋果真不犯法?簽了字你們不會就把我抓進去吧?”

  周奕和陳嚴哭笑不得,好說歹說大媽才簽了字。

  這時,本來已經走了的大媽又回來了。

  說道:“那啥,周奕,我想起來了,我還撿了個東西。”

  周奕和陳嚴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忙問是什么?

  大媽說:“一包白面。”

  “白面?”這把兩人搞糊涂了,案件線索里也沒聽說有面粉這東西啊。

  周奕問道:“大媽,你在哪兒撿的?”

  大媽一指旁邊的巷子說:“就那條巷子里啊。”

  周奕更疑惑了,這么巧,又問:“也是四月三十號那天下午撿的嗎?”

  大媽搖搖頭說:“不是,我昨天撿的。”

  周奕瞬間無語:“大媽,運氣真好,以后多出去溜達溜達,只要不是撿了貴重物品就不違法,忙去吧。”

  除了小攤販和撿蘋果之外,剩下的就是有沒有人見過陸小霜了。

  最后是后面一棟樓有位大哥,說自己當時騎車出去的時候,看見過一個姑娘從你們那棟樓里出來往外走,具體時間不記得了,反正是下午的時候。

  目擊者找得差不多了,周奕帶著陳嚴直接回一鋼宿舍打聽,剛巧碰到了在樓下和幾個老頭下棋的爺爺周阿四。

  幾位老爺子都是一鋼的老退休工人,一聽名字就說是那誰誰誰的媳婦兒。

  周奕和陳嚴按圖索驥,最終在路邊找到了這位擺攤的阿姨。

  亮明身份說明來意后,阿姨指著周奕手里的照片連連點頭說自己記得這姑娘,四月三十號下午,找自己問的路。

  “我當時也沒尋思要她買我的蘋果,我看這姑娘條件應該也不好,那書包都縫補丁了。結果她主動問我這蘋果硬不硬,說她奶奶年紀大了牙不好,太硬了怕奶奶咬不動。我就給她挑了幾個酥一些的,最后她買了四個。”

  “阿姨,我再問一個問題,當時這姑娘問完路,你有看見她進旁邊那條巷子嗎?”

  阿姨點點頭說看見了。

  這在周奕的預料之中,因為正常情況下,只要不忙,人是本能地會留意自己指過路的人是否走對了。

  周奕趕緊又問:“那你有看見附近有什么人,跟在這姑娘后面也進了巷子嗎?”

  阿姨想了想說:“這我不太確定,好像是有個人在這姑娘后面拐進了巷子,不過是從那頭走過來的。”

  竟然有目擊者,這還真是預料之外的驚喜。

  周奕忙問這人看起來多高,身材什么樣的。

  可結果阿姨卻說自己眼睛不大好,有慢性青光眼,離遠了看什么都很模糊,只知道是個穿黑衣服的人,其他她就沒看清了。

  這無異于是給周奕和陳嚴澆了盆冷水,畢竟這個人大概率就是挾持迷暈陸小霜的兇手了。

  有了目擊者卻無法提供有效信息,怎么能不讓人無奈。

  最后確認阿姨的身份證信息后,讓他確認簽字,并讓她留了個聯系方式,因為不排除后續還要找她復核情況。

  到這里為止,陸小霜的供述就已經基本都被證實了,雖然從被迷暈后到被發現這段時間,她無法提供相關證明。

  但從九六年開始,疑罪從無就已經被正式寫入法律條文了,只不過實際辦案過程中刑偵人員的習慣和認知,還在慢慢調整中。

  但專案組本身的性質就和常規案件不一樣,被方方面面都盯著,一舉一動自然要更謹慎。

  自己把這些人證帶回去,放在幾位領導的面前,剩下的,就看領導怎么想了。

  至于陸小霜說的那家飯店,其實應該屬于是針對徐柳的線索調查了。

  這條線索本身并不復雜,無非就是拿著徐柳的照片,找飯店的前臺和領班確認一下。

  一是確認陸小霜在這條線索上沒有說謊。

  二是確認徐柳確實是打算去面試兼職服務員的。

  然后就可以針對周奕之前提到的后面兩點分析來做進一步調查了。

  但周奕要查這條線,除了順便把關于陸小霜的情況都查一遍,好能夠早點安心外,還有就是陸小霜提到過的領班性騷擾的事情。

  上一世,專案組在調查陸小霜的社會關系時,查到過這家叫好運來的飯店。

  但只是做了一輪常規調查,因為陸小霜實際上在這里也就打了一個半月的工,飯店老板和領班都證實,她是在過年前自己辭職走人了,因為知道她是大學生來兼職,所以也不意外。

  后面飯店的人也就再也沒見過她了,專案組當時又確認了一些信息后,就排除了這家飯店相關人員的嫌疑,畢竟隔了那么久,也沒什么動機。

  上一世的調查里,并沒有提及關于性騷擾一類的信息,要么是程度很輕的一些身體接觸,就是俗稱揩油,要么就是事發的比較隱蔽,除了領班和陸小霜之外,并沒有別人知道。

  否則就沖性騷擾這條,怎么著也得拉回專案組審個四十八小時!

  這一世,這個信息從陸小霜口中說出來了,那周奕自然得好好查查。

  于公于私,都得要這個領班付出點代價!

  本來兩人覺得剛好到中午飯點了,不如直接去吃個飯,順便了解了解情況。

  但等真的站在好運來飯店門口后,周奕突然就沒有食欲了。

  這家好運來飯店是地道的東北菜館,規模不大,裝修是濃烈的大花被風格,艷俗艷俗的。

  門口的招牌邊角上滿是油漬,讓人看著就倒胃口。

  “算了不吃了,看著就沒胃口,直接進去問吧,問完了一會兒找家干凈的面館吃碗牛肉面。”周奕說。

  陳嚴點點頭,和周奕往里走。

  雖然是飯點,但里面客人卻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桌。

  前臺是個濃妝艷抹的大姐,臉上的粉都快能刷墻了。

  見兩人進來,抬了下眼皮愛答不理地問道:“兩位?”

  周奕走過去,亮出了證件:“市公安局的。”

  一見警官證,大姐趕緊站了起來,客氣地說:“喲,兩位領導啊,快請進快請進。”

  然后沖里面喊道:“大寶,來客人了。”

  周奕說:“我們不是來吃飯的,找你們這兒的領班了解一些情況。”

  一聽不是來吃飯的,大姐的臉色瞬間耷拉了下來。

  這時一個一米七左右、其貌不揚的胖子一臉不耐煩地走了過來,嘴里嚷嚷道:“姐,來客人就來客人,你喊我干啥啊。”

  然后看見了門口的周奕和陳嚴。

  明明兩邊的顏值完全不對等,一邊是正氣凜然的高大刑警,一邊是猥瑣的丑陋胖子。

  可胖子看兩人的眼神卻充滿了不屑。

  胖子撇著嘴問道:“就你們倆啊?吃飯就自己進來坐,什么派頭,非要別人出來請啊。”

  前臺的大姐一邊嗑瓜子一邊說:“不是吃飯的,警察,說要找你問點事兒。你小子又干什么壞事兒了?我告訴你,這回我可不給你擦屁股啊。”

  一聽是警察,胖子臉色瞬間一變,本來眼神里的不屑,立馬變成了一絲畏懼。

  雖然胖子立刻假裝掏煙盒躲開周奕的視線,但周奕一看他這眼神,心說喲吼,看來這是個有過前科的啊。

  胖子一臉無辜地說:“姐,我最近可老實了,我就跟他們打打麻將喝喝酒,我啥都沒干過啊。”

  周奕不想聽她廢話,先掏出了陸小霜的照片,問道:“這個人,見過嗎?”

  胖子的五官擰巴到了一起,看了看說:“好像……好像見過吧……”

  “之前在你們這兒兼職打工的,一個女大學生,干了一個多月,你沒印象嗎?”

  胖子又看了看,點點頭說:“好像還真是,姐,你來看看。”

  坐前臺里的大姐站起來看了看照片說:“這不小陸嘛,有回店里生意忙,我讓她加個班兒,結果她跟我說晚了就回不去了。我說你回不去可以住店里啊,凳子拼一拼不就能睡了嗎。”

  “結果她不肯,直接跑了,氣死我了。”大姐橫眉立目地說。

  胖子接茬道:“哦,我想起來了,后來你不是以曠工為由扣了她五十塊錢嘛,我看她躲后廚角落里偷偷哭呢。”

  胖子和大姐哈哈大笑,仿佛是什么很有意思的事兒。

  大姐還嘲諷道:“還大學生呢,還不是得給老娘來端盤子。”

  周奕的怒氣值瞬間拉滿。

  而大姐卻渾然不知,還在瘋狂作死,問周奕:“咋的,最近被弄死那女的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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