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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蘇醒的被縛者終將掙斷那枷鎖

  庫爾提拉斯之戰結束后的第三天夜晚,米奈希爾港。

  今夜的海潮分外寧靜,在孤月照耀的海濱編織出安寧的風情,勝利的消息在兩天前傳回,讓這座城市中的人類們喜悅異常,托爾巴拉德那邊過來休假的水兵們更是將這座矮人的港口城市襯托的異常熱鬧。

  哪怕在今天晚上,城中酒館依然燈火通明,就連深水旅店都擠滿了在慶賀勝利的戰士們,火爆的生意讓矮人老板笑的合不攏嘴。

  誰會不喜歡眼前這些排隊送錢的好人啊。

  唯一的問題是酒水消耗量太大了,讓矮人老板有些擔憂自己的酒窖能不能撐到雷酒釀造廠的下一批美酒到來。

  但這些在勝利面前都是小事,矮人們雖然普遍摳門,但和光同塵的道理他們也懂,于是今晚的酒館和旅店又一次宣布勝利日的酒水為勇敢的帝國水兵打折,讓本就在興頭上的士兵們更是發出了歡呼。

  就在這鬧鬧熱熱的午夜時分,一艘船悄然靠岸。

  它的到來嚇壞了碼頭上的值守者們,皆因為那艘怪物一樣的船纏繞著灰色的海霧,它如深海巨獸一樣行駛在波濤之上,根本不像是波濤推著它前進。

  反而像是它在駕馭著潮水不斷向前。

  直至抵達碼頭時,那灰色的海霧才逐漸散去,讓碼頭上的水兵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那艘明顯虛空化的怪獸戰艦,他們能清晰的感覺到眼前這艘怪異的戰艦用陰冷的“目光”盯著他們。

  似乎是在思索這些螻蟻的“口感”如何?

  按理說,這種恐怖之物的靠岸必須在第一時間拉響警報,但船只上懸掛的帝國艦隊戰旗和庫爾提拉斯戰旗代表了它的身份,而且碼頭的看守隊長也提前得到了法師們的消息。

  這是一艘運送傷兵歸國的船只,而且是戴琳上將的旗艦。

  它沐浴虛空而重生,是帝國的“海上決戰兵器”,只是看起來奇怪“億”點,完全不值得驚訝。

  在那些水兵們驚恐的注視中,如觸須一樣的舷梯向下打開,背著深海三叉戟,戴著艦長帽的戴琳醉醺醺的走了下來。

  他詫異的看了一眼那些瑟瑟發抖的戰士們,又順著他們的目光回看自己的戰艦,隨后哈哈笑著拍了拍這些家伙的肩膀,得意的說:

  “沒見過這么酷的船吧?你們幾個給我把它照顧好了!不然它生起氣來打斷你們的腿,我可管不著。”

  “啊?”

  趕來的碼頭看護隊長先是對戴琳上將行了個軍禮,又看了一眼那些正在從這怪獸戰艦中下船的帝國軍傷員們。

  他小聲問道:

  “您這艘呃,酷炫的戰艦應該不需要甲板和船殼清理吧?我看到它的觸須在自己摘船身的藤壺吃呢。”

  “是的,不需要你們撅著屁股擦甲板,只需要每天給它獻祭九個活人,滿足它對血肉的饑渴就好。”

  戴琳抓著酒壺往嘴里灌了一口,惡意滿滿的恐嚇著這些土包子。

  在看到他們臉上的驚恐時,上將滿意的哈哈笑著大步離開,跟在他身后下船的坦瑞德·普羅德摩爾無奈的上前解釋道:

  “別聽老爹亂說,他腦子沒準壞掉了,并不需要獻祭活人,豬牛羊都可以,實在不行就在沼澤里抓幾只鱷魚或者豺狼人丟到船上也行。

  你們甚至不需要殺死它們。

  這艘船的胃口有點挑,它喜歡‘生猛’一點的血肉。”

  “但除了投喂,其他時候不要貿然靠近海上王權號。”

  小女巫吉安娜拄著黑檀之寒跟上自己的弟弟,對那些目瞪口呆的碼頭水兵們提醒道:

  “它現在還不適應陌生人的靠近,尤其是在父親不在船上的情況下,可沒人能約束住它,萬一被觸須卷入船上也不要慌張。就留在甲板上!

  在太陽可以照到的地方,它不敢拿你們怎么樣。”

  “呃。”

  看守隊長急忙記下這些和虛空戰艦相處的“小妙招”,他又虛心的問道:

  “那要是不小心在慌亂之下跑到了太陽照不到的地方.”

  “唔,那也沒事。”

  坦瑞德抓起自己的船長帽,佯做瀟灑的扇風,咧開惡劣的笑容對這些士兵們恐嚇道:

  “這么大一艘船不可能只有腦子不正常的船長和我這威嚴的大副,它還需要水手和炮手來操作,甚至也需要廚師和勤務長。

  所以,如果你們跑進了你們不該去的地方,那就老老實實的在海上王權號上‘服役’吧。

九十九年  或者九百九十九年!

  但別擔心,在一起經歷過那千奇百怪的旅程之后,你們最終總會自由的。”

  說完,這家伙也哈哈笑著帶著姐姐和偽裝成護衛的阿爾薩斯閣下,護送著受傷嚴重,身份敏感的白卒進入了夜晚熱鬧的城市中。

  瓦里安這家伙之前在清醒夢境的戰斗中勇猛的挽救了丹妮莉絲準將的生命,代價是他自己承受了恩佐斯的精神塌陷攻擊,估計得在米奈希爾港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了。

  本該回去暴風城的,畢竟他的“漫長服役”在庫爾提拉斯之戰打完之后就正式結束,可以恢復瓦里安·烏瑞恩的尊貴身份。

  但過段時間就是皇帝的加冕禮,將在激流堡舉行,因此在米奈希爾港休養是個非常好的選擇。

  年輕人們要去旅店里放松一下,但老頭子就不適合那種亂糟糟的氛圍,雖然戴琳平時也是酒館常客,但他今晚顯然不會和一群臭烘烘的大男人們待在一起喝酒。

  他背著深淵三叉戟,獨自行走在前往那個臨時莊園的路上,回憶著之前自己腦袋上插著匕首,狼狽逃離這座城市的回憶,上將也忍不住咧了咧嘴,又罵了一句自己沒出息。

  就是不知道凱瑟琳和吉娜到底消氣了沒有?

  這要是還在氣頭上,自己這時候跑回去估計生死難料啊,但自己可是搏擊大海風浪的好男兒,豈能在這種事上固步不前?

  戴琳躲在莊園門口喝光了自己酒壺里的酒,在做足了心理建設之后,悄悄推開了門,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溜了進去。

  然后他發現大廳的魔法燈還亮著呢,而且里面還有男人說話的聲音和凱瑟琳的笑聲,吉娜好像也在其中。

  上將臉色一變。

  臥槽,老子出海不到一個半月,兩個婆娘就給老子戴帽子了?

  別說這是胡思亂想,大半夜的,你們兩個有婦之夫和其他男人在這里卿卿我我,這是想干什么?

  這能忍?

  他怒氣沖沖抓起深淵三叉戟踹開了大廳的門,然后就看到了一個黑發黑瞳穿著牧師袍還有點帥的家伙,正在和自己的老婆與情人說著關于圣光教義的某些事情。

  喝多了的戴琳上前就要將這個“圣光老王”抓起來丟出去,但他忽略了自己手中的深海三叉戟是“深淵三圣器”之一,這玩意是妥妥的虛空寶物,在他的憤怒中為他施加了虛空強化,而手指觸碰到那不要臉的人類牧師時,讓對方的幻容在一瞬間崩碎開!

  然后,露出了迪亞克姆圣人那巨人的外表。

  這突然的幻容崩潰讓迪克坐的好好的椅子瞬間被擠碎開,差點給太陽的代行者摔個狗吃屎,而在迪亞克姆的真實形態出現的瞬間,戴琳手中那把酷炫冷傲的三叉戟頓時發出一聲“殺人啦”的尖叫聲,主動脫離了戴琳的握持,嗖的一聲飛向了夜空。

  但下一秒,一道金光飛出去,隨后武器碰撞的悶響聲伴隨著虛空破碎的音效,讓三叉戟又刺穿莊園的建筑物,砰的一聲扎在了戴琳腳邊。

  “你這怒氣沖沖的提著武器過來是想干什么?”

  迪亞克姆惋惜的看著腳邊碎成一地的椅子,又表情玩味的看著戴琳。

  上將非常尷尬。

  主要是他真沒見過迪亞克姆的人類幻容形態,你說你一個警戒者,好好的艾瑞達人裝什么人類啊。鬧出這么尷尬的事怎么收場嘛。

  好在戴琳這個老水手還挺有急智,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后,大腦立刻飛快運轉,隨后抓起三叉戟雙手托舉到警戒者眼前,誠懇的說:

  “當然是新得到了深淵的神器,想請您這位星海一流的武器大師為我品鑒品鑒。”

  “恩佐斯的造物,用無光之海的影鑄鋼打造,灌注了一些腐蝕心智的力量,又被賦予了駕馭潮水激流的能力,在凡人武器中已是上流。”

  迪亞克姆隨便掃了一眼瑟瑟發抖的深淵三叉戟,搖頭說:

  “你最好別經常使用它,但我知道沒人能勸說你,所以,沒事就和金劍夫人一起冥想吧,這能有助于你控制自己的心智,順便扼制一下你的酒癮。”

  “迪亞克姆圣人是專程在這等你的,他希望從你這里獲取籠罩庫爾提拉斯的那片清醒夢境的具體情況。

  你們聊吧,我去為貴客準備宵夜。”

  凱瑟琳夫人對丈夫的表現非常不滿。

  她都不用猜就知道戴琳的豬腦子里想的是什么,但對于這狗東西的不辭而別,她心里也是有怒氣的,因此這會冷著臉起身,拉著同樣面色難看的吉娜·金劍一起離開。

  “哎呀,你可真是把兩位女士惹毛了。”

  在兩位夫人離開之后,迪亞克姆嘆氣說:

  “以我的經驗來看,這可不是送一份禮物就能解決的問題,你接下來的日子注定會很精彩,但或許你們這樣的老夫老妻會將其視作一種‘生活情趣’?

  呵呵,不說這些了。

  你的那位‘兄弟’還好嗎?”

  “他很好,他很感謝您的幫助。”

  戴琳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他告訴我,那個籠罩在我的國家影子中的清醒夢境是您在物質世界設下的囚籠,專為那些十惡不赦又很難干掉的罪人們準備。

  他是尼奧羅薩的國王,也是艾澤拉斯‘影之獄’的典獄長,而我就是那個倒霉的審判官,需駕馭虛空黑船巡行于大海之上,環繞世界而行,將那些無法被凡塵律法審判的混球們收監押送。

  但說實話,我其實不討厭這個活兒。

  對外就說自己是個探險家,總比真跑去當海盜好一些。

  另外,我和他其實都有疑慮,我們倆如今這種狀態真的不會引發更糟糕的情況嗎?”

  “不會,那個‘真理手術’是我親手為他做的,在其塌陷的精神被重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實質上與你成為了不同的個體。你們只是共享一個身份以及過去的人生。”

  迪亞克姆擺手說:

  “雖然恩佐斯的心是壞的,但卻意外的給執行好了,在我看來,你們兩如今這個狀態對彼此都好,反正也不需要再擔憂國王的職責,自然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么,就這樣吧。”

  警戒者告別說:

  “你遠航歸來與妻子們肯定有私密話要說,我就不留在這當電燈泡了,記得過段時間參加洛薩的加冕儀式,而且已找回了家人,就不要再讓他們被置于危險之中。

  祝你的人生愉快,上將閣下。”

  迪亞克姆送出了祝福,隨后伸手一抓,在金色圣光的涌動中粗暴的將空間擠開,邁步踏了進去。之前在冰霜堡的那次意外足以讓他積累足夠的“開門”經驗,這一次再用就精巧了很多,落點也掌握的相當精準。

  戴琳能看到迪亞克姆圣人消失在眼前,而他落在了一片夜色之下的沙漠之中,那里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世界神殿”了。

  上將咧嘴一笑,他偷偷摸摸的跑去臥室,看到了正站在窗戶邊的凱瑟琳,便躡手躡腳的上前,在對方的抗拒中抱住了自己的妻子,他低聲說:

  “我和他完成了告別,他讓我不必有任何壓力和擔憂或者負罪感,我終于得以確認,恩佐斯將我切開的時候,把我對你的感情完全留在了我這具軀體中。

  或許上古之神覺得過多的感情是一種負擔,但它顯然不是。

  我不必再逃避你們了,也不必背負著‘親近別人老婆’的罪惡感。”

  “哦,你還會覺得那是罪惡感嗎?”

  凱瑟琳夫人也明顯松了口氣,她還調侃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因為這事才‘逃走’的?”

  “差不多吧。”

  上將閉上眼睛,無視了凱瑟琳手中藏著的火銃抵著自己的心臟,他將下巴放在妻子的肩膀上,低聲說:

  “我累了累了就要回到溫暖的港灣,在休息夠了之后才能重新出海,我也把坦瑞德帶回來了,雖然那小子混賬到我想要親手掐死他。

  但一家人總算是團聚了。

  我想,我們也不會再分開了。”

  “那么,吉娜在這個家里又處于什么位置呢?”

  “呃,這么溫情的時刻別說這么煞風景的話好不好?吉娜可以活三千年,我只剩下幾十年不到的人生了,我注定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

  “你倒是想得美,但很遺憾,我的好姐妹可不是這么想的.”

  “群星之環的節點已經被我親手關閉,奧杜爾的節點也在米米爾隆的操作下逐步停機,那是萬物統一場的最后一環。因為其體系復雜,因此完全關閉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心之密室中,艾格文一臉放松的對趕來的迪亞克姆說:

  “至尊星魂也需要點時間把自己夢境中存在的腐蝕盡數清理,她會逐步蘇醒,直至奧杜爾的設備停機后,便會真正進入復蘇的狀態。實際上在過去三天里,世界之魂的活躍程度已經比之前高了七個百分點。

  這代表著她真的要蘇醒了。”

  “只是蘇醒啊,只是回到了一個正常星魂的‘成長’軌跡中。”

  迪亞克姆看著眼前光芒環繞的操縱臺,他說:

  “這等于艾澤拉斯尊主才剛剛走出重癥監護病房,但距離康復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過去時光中她遭受的那些苦楚過于沉重,想要讓創世之力充盈到足夠使祂快速成長的地步,保守估計需要最少五百年的時間。

  這還是在外部沒有原力干擾的情況下。

  五百年啊,洛薩都成灰兒了。”

  “不會再有什么更致命的干擾了。”

  艾格文手握艾澤拉斯之心,她沉聲說:

  “救世者們嚴陣以待,一代又一代的世界之子將踏上這條守護之路,當我們的世界母親掙斷枷鎖之后,我們將不會再允許任何外力打擾她的復蘇。”

  “我相信你們能做到。”

  迪克仰起頭,撫摸著自己的世界指環,他說:

  “被縛者將醒,苦囚將得到自由,偉哉,星海的命運也將進入新的節點,艾澤拉斯啊,我終究沒有辜負你的期待。”

  “謝謝.”

  至尊星魂發自心底的謝意環繞在迪亞克姆耳邊,讓警戒者露出笑容,溫聲說:

  “職責如此,愿您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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