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臨,王廷軍營地中慢慢安靜了下來,白日的喧囂與忙碌仿若被夜色一并吞噬。
營帳錯落有致地分布著,篝火在夜風中搖曳,偶爾有幾聲馬嘶打破這份寧靜。
守夜的士兵們漫不經心地在營地周邊踱步。
突然,遠方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響,起初若有若無,仿若大地深處傳來的低吟。
但很快,這聲音愈發清晰,逐漸演變成如雷般的轟鳴。
黑夜中倉皇跑來三名探騎,驚恐的模樣大聲喊道:“敵襲!”
“敵襲!”
“叛軍來了。”
剎那間,王廷軍營地亂作一團。
士兵們從睡夢中驚醒,有的甚至還沒來得及穿上鎧甲,就慌亂地抓起武器。
原本整齊的營帳被四處奔逃的人群撞得東倒西歪,燃燒的篝火也被掀翻,火星四濺,照亮了一張張滿是震驚與恐懼的面龐。
李驍率領著三千鐵騎,如黑色的洪流般從西北方向奔騰而來,馬蹄聲交織在一起,似要將這黑夜踏破。
“殺敵一人者,賞錢兩貫。”
“殺將一人者,官升一級。”
“殺!”
李驍暴喝一聲,面容冷厲,手持馬槊,率軍沖鋒,驍猶如暗夜中的戰神,一馬當先。
“吼吼吼!”
在金錢、榮譽和地位刺激下,身后的三千鐵騎發出低沉的吼聲,仿若蓄勢待發的黑色巨龍,緊緊跟隨。
他們的馬蹄聲被特制的布包裹著,可那輕微的“噗噗”聲中卻蘊含著千鈞之力,仿佛是巨龍在黑暗中悄然游動時發出的低沉咆哮。
短短的時間內,便已沖入了王廷軍眼前。
“放箭!”
隨著李驍令下,身后的騎兵向營地兩側奔襲的同時,紛紛舉起了彎弓。
剎那間,箭雨帶著呼嘯的風聲,如流星趕月般朝著營地傾瀉而去。
更重要的是,其中一部分箭矢上面被浸染了火油,正是李驍專門為蕭凜撻準備的禮物。
箭雨所到之處,營帳被紛紛射穿,燃起大火,營地里瞬間響起一片慘叫,
士兵們驚慌失措,有的被利箭直接穿透,當場倒地,有的則四處奔逃,卻依舊難以逃脫這如死神降臨般的箭雨。
“著火了,帳篷燒起來了,快救火。”
“草堆燒起來了。”
“趕緊跑啊”
營地中的火勢逐漸變大,士兵們驚恐嚎叫,亂作一團。
蕭凜撻身穿甲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大步走出營帳,正好看到營中大火蔓騰,營外叛軍肆虐的景象。
“李驍!”
他怒吼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竟敢如此大膽,犯我營地!”
他的雙眼瞪得滾圓,仿佛要噴出火來,雙手緊緊握拳,關節泛白。
此時,他也明白了,自己中計了。
李驍的主力軍雖然已經離開,但是卻有一支小股騎兵隱藏在了西邊的山谷之中。
而且在昨天晚上,李驍命令士兵就地割了很多草。
表面上是為了讓士兵們墊在身體下面,睡的更舒服。
但是經過了一天時間暴曬,這些草已經變成了枯草,然后又被毫不知情的王廷軍士兵拿來墊在了身下。
于是,當李驍大軍的火箭落在營地中的時候,枯草助燃營帳,很快在營地中熊熊燃燒起來。
火勢越來越大,幾乎要將前營吞噬一空。
而且受到火焰的驚擾,很多戰馬發起了狂,在營地中亂跑亂竄,踩踏了不少的士兵。
“去告訴哈馬基克將軍,不要救火。”
“立刻放棄前營,向我中軍集合。”蕭凜撻大聲說道。
隨后又說道:“傳令蘇萊曼貝伊。”
“從右路向前包抄,務必留下這支敵軍。”
“金州軍,熊部皮室軍,隨我正面迎敵,擋住叛軍。”
蕭凜撻的作戰計劃也很明確。
因為火焰的吞噬,康里人所在的前營已經沒有救火的必要了,集結所有能調動的兵馬,向后撤離。
與蕭凜撻麾下的軍隊正面合力擋住叛軍。
讓東喀喇汗國的伊克塔騎兵,從側面包抄過去,將這支敵軍包圍殲滅在此。
而熊部皮室軍雖然在薩克蘇之戰中被覆滅。
但是耶律直魯古從解救的戰俘中,挑選了三千士兵,重新組建了熊部皮室軍。
交給蕭凜撻代為掌管。
而與此同時,營地之外的李驍見到營中混亂的景象,當機立斷。
揮舞著馬槊,一聲怒吼:“踏平王廷軍。”
“活捉蕭凜撻。”
“殺!”
一千白甲軍如脫韁的野馬,率先朝著營地沖去。
兩千北海軍、七河軍緊隨其后,風馳電掣般狂奔,馬蹄揚起的塵土在身后形成一片滾滾煙塵,仿佛要將整個營地吞噬。
騎兵們沖入營地的那一刻,猶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王廷軍的心臟。
他們手中的長槍揮舞起來,寒光閃爍,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片血花。
他們左沖右突,所到之處,康里軍的防線瞬間土崩瓦解。
士兵們被撞飛、被砍倒,營帳被掀翻、被燒毀,整個營地陷入了一片混亂與火海之中。
李驍的騎兵們就像一群來自地獄的惡魔,以排山倒海之勢,沖擊著王廷軍的營地,讓敵人膽寒,讓這場夜襲的氣勢達到了頂點。
而看到這一幕的哈馬基克,頓時睚眥欲裂,手持一根狼牙棒,憤怒的咆哮。
“賊子,安敢殺我兄弟?”
“必將你們碎尸萬段。”
五千康里軍直面北疆軍的攻擊,此時已經被打的潰不成軍,死傷慘重。
讓哈馬基克憤怒的發狂。
“將軍,契丹人讓我們退往中軍匯合。”手下大聲說道。
然而,哈馬基克根本不為所動,他揮舞著狼牙棒,憤怒地嘶吼道:“讓蕭凜撻去死!”
那聲音充滿了怨恨與決絕,隨即扯著嗓子大喊:“康里的勇士們!”
“騎上你們的戰馬,以真主安拉的名義,為了榮耀與尊嚴,隨我沖鋒!”
不是所有的游牧民族都信奉長生天。
在這個時代,長生天只是一個非常小眾的信仰,只有乞顏部等幾個蒙古部落信奉,信眾非常少。
等到蒙古鐵騎橫掃世界的時候,長生天的信仰才被越來越多的游牧民族接受。
現在的康里人,信奉的是綠教。
在哈馬基克的鼓舞下,一些康里騎兵開始振奮起來。
但是很快,沉重的打擊卻讓他們跌回了現實。
哈馬基克揮舞著狼牙棒重重的砸在了一名白甲兵的背上,但是下一秒一支鉤鐮槍便是從側面襲來。
勾住了哈馬基克身下的戰馬的前腿。
“嘶嘶嘶嘶”
戰馬吃痛,前身高高的躍起,瞬間將哈馬基克給甩飛了出去。
而等到哈馬基克掙扎的從地上站起身來,準備騎馬再戰的時候,身后卻是響起了沉重的馬蹄聲。
衛軒手握鉤鐮槍,目光兇狠,死死的盯著哈馬基克。
“喝”
一聲暴喝,戰馬飛速掠過。
手中鉤鐮槍重重的刺在了哈馬基克的胸前。
“不!”
哈馬基克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可惜衛軒的速度太快了,讓他根本來不及做出有效防御。
只覺一股巨力襲來,胸口像是被重錘猛擊,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飛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哈馬基克將軍被殺了。”
“將軍死了。”
“那些穿著白甲的魔鬼殺了將軍。”
“該死的,快逃吧。”
“這本來就是遼國人的內斗,跟我們康里人沒關系,我們為什么要來這里?”
康里人很快便喪失了戰斗意志,紛紛四散而逃。
北疆軍則是迅速的重聚在一起。
剛剛那名被狼牙棒砸中的白甲兵,在同伴的幫助下慢慢的爬到了戰馬上。
狼牙棒雖然是對付鐵甲的利器,但是棉甲里面可不只是有甲片,而且還有兩層密實的棉布。
棉甲的多層柔軟性可以有效的將狼牙棒的力量分散開。
雖然這名白甲兵失去了戰斗力,但是修養一段時間過后,傷勢也會慢慢恢復。
“衛軒,干的不錯。”
李驍帶人狂奔而來,身上的白甲早已經被鮮血染透。
看向面前手持哈馬基克人頭的衛軒,不吝夸獎說道。
從前的李驍,自持個人勇武,喜歡沖鋒陷陣,戰場斬將。
但是現在,他更喜歡看到自己手下人立功。
陣斬敵將的衛軒,在李驍心中的分量也是越來越重。
“有此戰功,你小子官升一級。”
“還有所有參與斬殺此將的人,全部有賞。”李驍哈哈笑道。
現在的衛軒是白甲軍什戶,有了李驍的許諾,將會直接成為百戶。
當然,白甲軍中要是沒有位置,也可以去其他千戶軍任職。
“謝大帥。”
衛軒高興的大聲喝道,目光兇狠,滿是鮮血的臉龐卻是咧嘴一笑。
之前因為受傷的緣故,衛軒沒能趕上乃蠻之戰,所以比其他人的起步要慢很多。
而在這場西征中,衛軒卻是開始嶄露頭角,正一步步的與其他人拉平差距。
因為戰斗只是階段性的結束,李驍簡單說了兩句話,便是率領士兵繼續向前沖殺而去。
今晚的突襲格外順利,他要鑿穿敵營。
第二天,太陽初升,金色的光輝灑落在這片殘破不堪的營地,然而這溫暖的陽光卻驅散不了彌漫在空氣中的肅殺與悲涼。
蕭凜撻站在營地中央,望著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心中的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燒。
營帳東倒西歪,不少已被燒成灰燼,只剩焦黑的木架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地上滿是血跡,干涸的暗紅色與泥土混在一起,顯得格外刺眼。
尸體橫七豎八地躺著,有的殘缺不全,有的還保持著臨死前掙扎的姿態。
而且他還得知一個消息,哈馬基克戰死了。
腦袋被叛軍割下帶走了。
對于哈馬基克本身的死,蕭凜撻并不在乎,可是他在意的是康里軍的傷亡。
天知道,當耶律兀思突得知康里軍隊慘狀的時候,會不會殺了他蕭凜撻啊。
想到這些,蕭凜撻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李驍!”
他咬牙切齒地怒吼著,聲音在營地上空回蕩。
“我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他的臉龐因憤怒而扭曲,雙眼布滿血絲,此刻的他,猶如一只受傷后陷入瘋狂的猛獸。
憤怒過后,蕭凜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隨后開始整頓軍隊,命人在草原上收攏敗兵。
經過了大半天時間休整,王廷軍總算是勉強恢復了建制。
東喀喇汗國軍隊損失最小。
蕭凜撻麾下的熊部皮室軍損失了四百人。
唯有康里軍損失最為慘重,只剩下了兩千人。
其余人等要么被殺,要么逃散不知所蹤。
不過好在哈馬基克已死,蕭凜撻直接接管了這兩千康里騎兵。
王廷軍的實力依舊不可小覷,兵力將近一萬人,只不過士氣稍顯不足。
大帳之中,曾經的三人座位此時就只剩下了蕭凜撻和蘇萊曼兩人。
看著旁邊空空的位置,兩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
最終還是蘇萊曼沉聲說道:“叛軍的戰斗力非常強悍,而且其主將更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說不定什么時候機會給我軍再次一擊。”
“現在我等該如何?”
昨晚的戰斗中,雖然東喀喇汗國的軍隊損失很輕,但是卻將蘇萊曼給嚇到了。
生怕東喀喇汗國的軍隊會在某天,步了康里人的后塵。
畢竟他麾下的五百伊克塔騎兵,以及三千多輕騎兵,都是東喀喇汗國軍隊中絕對的精銳。
若損失在此,那么東喀喇汗國也將傷筋動骨。
所以,蘇萊曼的意思很明顯,不打了,回虎思斡耳朵防守。
畢竟他是東喀喇汗國的貝伊,也就是親王的意思。
為了拉攏東喀喇汗國,耶律直魯古根本不會對他如何。
可是蕭凜撻卻不一樣啊!
他是蕭思摩那邊過來的叛將,與王廷眾將格格不入。
如今他帶人圍剿李驍,損失慘重不說,要是還無功而返的話,必然會遭遇其他將領的攻擊。
就算是耶律直魯古大方,善解人意,沒有處罰他。
那么他這一輩子的政治生涯也就到了頭,基本上可以宣告去養老了。
可蕭凜撻自認為自己還年輕,且本身權利欲望便比較強烈,絕不想靠邊站。
于是,他淡淡的看了蘇萊曼一眼,沉聲說道:“本將已經在陛下面前立下軍令狀,消滅這支叛軍,擒殺李驍。”
“貝伊難道想讓本將做一個言而無信之人?”
當然了,蕭凜撻也知道蘇萊曼根本不會在意自己的死活,更不會在意北疆軍能否被消滅。
都與他沒關系。
他在意的只是東喀喇汗國的利益。
所以,為了將伊克塔騎兵這支殺手锏繼續綁定在自己身上,蕭凜撻不得不作出承諾。
“若是此戰能夠殲滅叛軍,擒殺李驍,本將愿將首功送給貝伊。”
聽到這話,蘇萊曼驚訝了。
“歐?”
“蕭將軍這又是為何?”
蕭凜撻輕哼一聲:“本將李驍的仇恨不共戴天,只要他的腦袋。”
聽到這話的蘇萊曼了然一笑。
對于蕭凜撻和李驍之間的恩怨,他也聽說過一二。
在他看來,這本就是蕭凜撻太廢物了。
堂堂的金州都督竟然還會被副都督欺負?
一點都不果斷,之前就應該找個機會,將李驍殺了一了百了。
不然,何止于被李驍擠走?
蘇萊曼管不著蕭凜撻的私人恩怨,但是對蕭凜撻承諾的頭功還是感興趣的。
畢竟東喀喇汗國與西遼是附庸關系,有了這次的功勞,在以后爭取國家利益的時候,手中也能多些籌碼。
“好!”
“蕭大人盡管放手施為,我伊克塔騎兵自會為蕭大人壓陣。”蘇萊曼點頭說道。
蕭凜撻聞言,氣的臉色一青。
蘇萊曼的意思就是在之后的戰斗中,讓蕭凜撻帶人先上,他則是帶人躲在后面。
要是戰況順利,他則帶人沖上去。
要是戰況不順,他就丟下蕭思摩直接開溜。
也就是說,苦活累活讓蕭凜撻干,功勞讓蘇萊曼領。
簡直是欺負人。
但是沒辦法,蕭凜撻有求于人。
想要殲滅李驍,打響自己來王廷的第一戰,絕不能少了蘇萊曼的支持。
伊克塔騎兵非常重要。
“好”蕭凜撻氣哼哼的說道,只能忍。
而就在這個時候,帳外響起了親兵的聲音。
“樞密大人,探騎回來了,他們找到叛軍主力了。”
“已經抵達了伊犁河邊,正準備渡河。”
聽到這話的蕭凜撻,臉色立刻變得嚴肅。
連忙將探騎叫了進來,親自詢問。
“叛軍主力有多少人?距離我們有多遠?”
探騎道:“叛軍大概不足一萬人,距離我軍不足六十里。”
“另外,除了叛軍之外,隊伍里還有大量的戰俘、工匠、女人,至少一兩萬人。”
“對了,還有馬車,很多馬車。”
聽到探騎的匯報,蕭凜撻臉色慢慢松動了下來。
與他在虎思斡耳朵城得到的消息對比,完全一致。
李驍幾乎將虎思斡耳朵搜刮一空了。
而且還抓捕了大量的工匠,帶走了很多奴隸。
想來是準備用這些財寶和人口,去擴充金州的力量。
想法很美好,但是這些財寶、奴隸、工匠們,反而成為了北疆軍的不穩定因素。
有得就有失。
“傳令下去,大軍立刻啟程,包圍叛軍。”
在蕭凜撻的命令下,王廷軍啟程出發。
六十里的距離,不到兩個時辰便抵達。
此時,九猛安合已經率領軍隊,鞭打著奴隸,陸續渡過了伊犁河,來到了北岸。
當蕭凜撻大軍出現在南岸的時候,立馬引起了奴隸們的躁動。
“那是王廷的軍隊?”
“陛下派人來解救我們了。”
“太好了。”
“我們有救了。”
這一路上顛簸琉璃,腳掌都磨破了的奴隸們,瞬間變得激動起來,灼灼的目光看向伊犁河對岸,等待著王廷軍隊渡河解救自己。
甚至有些人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站起身來,準備鼓動其他人一起造反。
但是很快,隨著一支支箭矢的射來,這些奴隸發出了慘叫。
其他人也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慢慢冷靜下來。
王廷軍雖然到了,但是還隔著一條河呢。
就算是造反,也得等王廷軍過來才行。
而面對這種情況,九猛安合面色冷寂,怒聲說道:“傳令下去,奴隸若有異動。”
“不必請示,直接射殺。”
隨后又看向旁邊的李大山道:“這些奴隸,簡直是不知死活。”
“到不如直接將他們殺干凈算了。”
“省得惹麻煩。”
李驍率領一千白甲軍還沒有回來,所以三千多名金州軍,自然是以李大山為主。
他淡淡一笑,搖頭說道:“都督稍安勿躁,這些奴隸翻不起大浪來。”
“況且,大帥留著這些奴隸還有重用呢。”
李驍之所以要帶著這些奴隸回金州,主要是為了采礦。
去年冬天,河西堡初步建成了軍工生產線,但是卻也將河西堡周圍的零散鐵礦石,地表煤炭等資源,全部消耗一空。
所以,李驍準備去阿爾泰山采礦。
阿爾泰山又被稱為金山,就是因為礦產資源豐富。
山脈中蘊藏著大量的金銀銅鐵、煤炭等礦產資源,且很多都裸露在地表,便于開采,是后世華夏最重要的礦區之一。
所以,這兩萬名戰俘的任務,就是去采礦。
用死了也不心疼,再去抓!
“可是一旦王廷軍渡河而來,這些奴隸發生暴動怎么辦?”九猛安合郁悶說道。
李大山自信說道:“都督請放心,渡過了伊犁河,我們就安全了。”
“王廷軍過不來。”
“歐?”九猛安合疑惑:“李都督有什么安排?”
在李驍離開的時候,已經將任務交代給了李大山。
到了此時,索性也沒有必要對九猛安合保密了。
只見李大山呵呵一笑,指向了伊犁河道:“都督,你看河水有什么不同尋常?”
九猛安合看去,河水很清澈,在夕陽的照耀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非常的漂亮。
“有什么不對嗎?”
“和我們之前過河的時候,沒有什么區別吧?”九猛安合皺了皺眉頭,略有不解的問道。
不過很快,他的腦袋中閃過了一道靈光,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原來如此。”九猛安合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都督深謀遠慮,恐怕早就有此安排了,我九猛安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