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在那金碧輝煌卻又透著壓抑氣息的營帳之中,耶律直魯古雙眼瞪得滾圓,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一名如喪家之犬般的士兵。
只見他渾身狼狽,聲音顫抖的重復說道:“陛,陛下。”
“蕭凜撻將軍的軍隊……全軍覆沒了!”
話音落下,耶律直魯古猛地站起身來,雙手重重地拍在案幾上,“嘩啦”一聲,案幾上的筆墨紙硯全都被震落在地。
“蕭凜撻!”
“他是怎么打的仗?竟如此無能,讓我軍遭受這般重創。”
此刻的耶律直魯古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雙眼滿是血絲,仿佛一頭發狂的猛獸。
那可是一萬多大軍啊!
而且還包括伊克塔騎兵,五千康里騎兵,三千熊部皮室軍。
這些統統都是王廷軍中的精銳力量。
可是卻被蕭凜撻一戰敗光了,直接將耶律直魯古氣的要死。
他在營帳中來回踱步,靴子重重踏在地上,每一步都帶著難以抑制的怒火。
“該死,該死,蕭凜撻簡直是該死。”
“早知他如此沒用,朕就該早些斬了他。”
“何苦連累我王廷大軍?”
他宛若潑婦一樣的大聲咒罵著,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蕭凜撻軍隊覆滅的慘狀。
“蕭凜撻啊蕭凜撻,我如此信任你,你卻給我這般結果!”
耶律直魯古非常憤怒,但是旁邊的耶律兀思突就更加憤怒了。
臉色鐵青,緊緊咬著牙關,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額頭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條條憤怒的小蛇。
“直魯古,這就是你精挑細選出來的將領?”
“我的五千鐵騎交到他的手中,卻全軍覆沒?”
“你讓我如何向部落子民交代?”
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充滿了憤怒與不甘,噴火似的目光看向耶律直魯古。
此次南下,他動用了兩萬騎兵,可是經過這連番大戰,如今只剩下一萬多了。
如此慘重的損失,簡直已經不能用傷筋動骨來形容了。
要知道,康里族中有很多部落林立。
耶律兀思突并非沒有敵人,如今元氣大傷,他的敵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待收復北疆,朕一定會親自率軍北上,助你鎮壓其他部落,建立康里汗國。”
耶律直魯古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輕聲對兀思突安撫道,但臉上的憤怒依舊難以掩飾。
而他的話,則令耶律兀思突冷笑不已。
“收復北疆?笑話!”
“你現在哪里還有機會收復北疆?”
“大好的局面被蕭凜撻葬送,接下來叛軍定會圍繞著伊犁河防守。”
“天氣越來越熱,河水暴漲,我軍渡河會更加艱難。”
“與其幻想大軍渡過伊犁河,你倒不如去祈禱蕭思摩什么時候會死,北疆自己分裂。”耶律兀思突冷嘲道。
他對這場戰爭已經不抱希望了,或者說是對耶律直魯古本人,從來就不抱希望。
指望他率軍親征,幫助自己建立汗國?
信他個鬼。
說著,耶律兀思突站起身來,臉色越發冷寂。
沉聲說道:“為了你的皇位,康里人已經死的夠多了。”
“我做到了自己的承諾,接下來是你該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耶律直魯古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怒目說道:“兀思突你什么意思?”
“哼,我們康里人的戰爭,到此為止了。”耶律兀思突冷聲說道。
“康里勇士,不能繼續死下去了。”
將近一萬名康里士兵的戰死,對于耶律兀思突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他不只是要應對內部頭人們的懷疑,更是要防備其他部落的趁火打劫。
對于他來說,形勢已經萬分嚴峻了。
他要帶領剩下的軍隊返回康里草原,不然自己的地位肯定會動搖。
“不過在班師之前,我希望你能兌現自己的承諾,直魯古。”耶律兀思突忽然冷漠的聲音說道。
“除了康里汗王之位外,你還要支付我一百萬石糧食,十萬枚金第納爾,二十萬頭羊和五萬名奴隸。”
“這是你答應我康里鐵騎出兵的代價。”
現在的康里騎兵損失慘重,他的地位岌岌可危,必須要用這些物資財富去安撫部落中的貴族,同時吸引其他部落的人過來,壯大自身。
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將這些東西拿到手。
而聽到這話的耶律直魯古,面容猙獰,宛若一頭丑陋的野豬,瞬間站起身來,死死盯著兀思突,憤怒說道。
“兀思突,你要落井下石?”
“別忘了,你也是耶律家族的子孫。”
耶律直魯古之前的確是答應了這些條件,但那是在以收復北疆為前提條件的。
用北疆的物資去支付康里人的債務,怎么都不虧。
但是現在,戰爭陷入了困境,大軍無法跨越伊犁河,而且虎思斡耳朵還被洗劫了一番。
這讓耶律直魯古拿什么去還債。
甚至在他看來,根本就不用還,畢竟北疆都沒打下來呢,康里人就要走,自己沒找他們麻煩就算不錯了。
道理雖然如此,但是兀思突卻不能這樣算賬。
他冷漠的神情,不為所動的樣子,沉聲說道:“耶律家族的子孫?”
“哼,當年的耶律兀思突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叫玉里伯里兀思突。”
“這條路,是你讓我走的啊!”
“二哥!”
最后的這聲‘二哥’,兀思突語氣中略帶冷笑和不屑。
當年的事情歷歷在目,這些年的經歷,更是成了兀思突一輩子的傷痛。
那個時候,西遼掌權者乃是他們的姑姑,耶律普速完。
兄弟幾人每日生活在姑姑的監視之下,沒有絲毫的自由。
恰巧當時,康里族中的玉里伯里部前來求親,想要迎娶一位西遼公主。
當時的耶律普速完已經不滿足于監國之位了,她想要當皇帝,正瞧這幾個侄子不順眼呢。
于是在某個大聰明的建議下,便決定選擇一個侄子和親,嫁給了玉里伯里部首領的女兒。
而直魯古為了自己不被選中,于是跑去向普速完告狀。
誣陷兀思突有不軌之舉,與朝臣勾結,正密謀推翻普速完。
而且兀思突又是耶律夷列生前最喜愛的兒子,多重因素導致下,兀思突便被選中成為了和親的皇子。
這一晃,便是二十多年。
這二十年的時間里,兀思突忍辱負重,無時不刻不想報仇。
最初的時候,他在玉里伯里部中卑微的如一條狗,慢慢的討好妻子,討好老丈人的歡心。
一點點的攥取權力,最終在前些年,他順利的弄死了大舅哥,自己成為了玉里伯里部的首領。
憑借著戰功,在周圍部落中同樣也有很高的威望。
如此才能聚集兩萬大軍南下。
目的,就是為報當年之仇,斬殺耶律普速完的兒子,覆滅蕭家。
至于耶律直魯古這頭蠢豬,他當然也沒有忘記。
只不過兀思突還需要借助西遼的影響力,來穩固自己在康里族中的地位。
暫時還不能動他。
但是等到康里汗國建立,兀思突成為汗王,徹底穩固權力之后。
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率軍南下,吞并西遼,囚禁耶律直魯古。
這一天,兄弟兩人大吵一番,不歡而散。
第二天,兀思突便是率領一萬康里騎兵離開。
過了幾天,耶律直魯古又收到了一個讓他憤怒至極的消息。
虎思斡耳朵又被攻破了。
這一次動手的,正是兀思突的康里騎兵,
“無恥!”
“耶律家族的敗類。”
耶律直魯古雙眼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兀思突,他怎敢如此!”
“畜生,畜生不如啊!”
“虎思斡耳朵,那是我大遼的都城所在,他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他這是要將我耶律家族的基業毀于一旦啊!”
虎思斡耳朵被李驍洗劫了一番,雖然被收復,但是兵力依舊薄弱,正好給了兀思突可乘之機。
他在返回北方草原的時候,路過虎思斡耳朵,選擇了直接攻城。
破城之后大肆搶掠,甚至比李驍做的更絕,連平民都沒有放過。
最終,康里人將城中搶掠一空,甚至將城中的百姓盡數變成了奴隸。
統統打包帶回了康里草原。
而且沿途遇見的所有部落,同樣沒有放過,人丁、牛羊、婦女、財物,全部搶掠一空。
做的比李驍還要過分十倍。
聽到這個消息的耶律直魯古被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知道,這是兀思突對自己的報復。
怨恨自己沒有履行承諾,支付給康里騎兵錢財、物資奴隸。
所以,兀思突便自己主動去搶。
而且這樣的好處也很明顯。
康里騎兵打了敗仗,損失慘重,士氣低落,一些人心中必然對兀思突產生不滿。
為了消除士兵情緒,兀思突放縱他們在西遼境內燒殺搶掠。
此事過后,這一萬余士兵將會轉化為兀思突最忠誠的支持者。
好處多多,不過是犧牲西遼的一些利益罷了。
兀思突做起來沒有絲毫的壓力。
反正已經不把自己當成契丹人,他的基本盤是康里人。
而面對如此無法無天的兀思突,耶律直魯古卻根本沒有絲毫辦法。
北疆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根本不可能去與兀思突開戰。
只能一邊大罵他不孝,枉為耶律家族子孫,一邊又眼睜睜的看著兀思突帶著大量屬于西遼的牛羊、財物、人丁、女人返回北方草原。
而經歷了李驍和兀思突的兩次洗劫之后,虎思斡耳朵徹底變成了一座空城。
與此同時,李驍也消化了伊犁河之戰的成果,率領左路軍去與蕭思摩的中軍匯合。
這一戰,蕭凜撻麾下軍隊全軍覆沒。
其中,兩千多名金州軍,在李驍的策反之下,全部倒戈。
李驍從自己麾下挑選出了一批人,任命為這三個金州千戶軍中的百戶、什戶等基層軍官。
完成對三個千戶軍的大換血。
自此,李驍麾下的金州軍又增添了兩千多人,兵力已經達到了六千五百人。
而除了這兩千多名金州軍外,其他的康里軍、東喀喇汗國軍,熊部皮室軍等。
大部分也并沒有被淹死,最終有七千多人活了下來,變成了北疆軍的俘虜。
不過在李驍的眼中,這些戰俘算不上是最大的收獲。
真正讓他高興的,還是伊克塔騎兵身上的這五百副具裝甲騎。
質量上雖然比不上西夏瘊子甲,但也都算得上精美,至少比從乃蠻人手中繳獲的鐵甲好得多。
不過這一戰中,九猛安合也出了很大的力。
再加上李驍還需要與其穩固關系,在日后的一些事情上,獲取九猛安合的支持。
于是只能忍痛送給了他一百副全甲。
至于七河的諸部首領們,多分他們一些金銀財寶就夠了,具裝甲騎肯定與他們無緣。
如此一來,李驍手中的具裝甲騎數量便是達到了五百副。
完全可以組建一支堪比虎撲營的軍隊了。
戰后第三日,李驍率軍與蕭思摩中軍會師。
踏入大營,便是感覺一股凝重氣息撲面而來,仿若一層厚重的陰霾,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
當李驍和九猛安合各自帶領一隊親兵走到大帳之前,立馬便是看見了蕭圖剌朵滿臉疲憊,帶著一群將領站在帳前迎接。
李驍翻身下馬,走上前去,看到蕭圖剌朵滿眼血絲,一副疲憊的模樣,不禁輕輕一嘆道。
“蕭都督,辛苦了。”
蕭圖剌朵低聲一嘆,無力的搖了搖頭:“不算什么。”
“倒是李都督和九猛安合你們兩人,干的漂亮。”
“總算是幫助我北疆,挽回了一些臉面。”
這么多天過去了,李驍在伊犁河的戰績已經傳來了。
掘開了堤壩,利用洪水一戰消滅了蕭凜撻的大軍。
而且這些軍隊還都是王廷軍的精銳力量,沉重打擊了王廷的有生力量,極大的緩解了蕭思摩這邊的壓力。
可以說,蕭思摩丟掉的臉面,被李驍撿起來了一大半。
“職責所在!”李驍輕輕的點頭,沒有驕傲。
而這個時候,眾人的目光則是望向了李驍身后。
只見兩名白甲兵騎在馬上,手中各自拉著一條牛筋繩。
繩子的另一端,則是死死的捆綁在蕭凜撻的身上。
此時的蕭凜撻無比的狼狽,披頭散發,鼻青臉腫,渾身散發著惡臭,簡直就像是乞丐一樣。
而帳前的一些將領,在看到蕭凜撻的瞬間,眼睛都紅了,面露憤慨。
“蕭凜撻。”
“你個狗東西,老子弄死你。”
拔里阿剌怒吼一聲,直接沖上去狠狠一腳將其踹飛了出去。
在北疆軍中,若說起對蕭凜撻的痛恨程度,除了蕭思摩本人之外,就是拔里阿剌了。
因為康里騎兵偷襲的那一晚,本應該是拔里阿剌值夜的,可是卻被蕭凜撻哄騙,導致了大營被襲。
對此,拔里阿剌一直無比的自責,做夢都想殺了蕭凜撻洗刷恥辱。
所以,仇人相見,拔里阿剌差點拔刀砍了蕭凜撻。
但即便沒死,蕭凜撻也被憤怒中的契丹將領們,打的很是凄慘。
最終還是蕭圖剌朵實在看不下去,呵止了眾人。
“行了,別打死了。”
“蕭凜撻雖然該死,但還需大王發落。”
說著,便是對李驍兩人說道:“隨我去拜見大王吧。”
而當李驍走進大帳的瞬間,便是聞見一股濃烈的中藥味道撲面而來。
轉頭看去,發現大帳被包裹的密不透風。
而在中間床榻上,則是半躺著一個閉目養神的男人。
李驍實在是難以想象,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蕭思摩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兩頰深陷,顴骨高高突起,仿佛一層皮勉強包裹著骨頭。
胡須覆蓋滿臉,原本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此刻也顯得凌亂不堪,幾縷發絲無力地垂落在臉頰兩側。
“李驍,九猛安合……”
“你們回來了啊!”
蕭思摩聽到腳步聲之后,慢慢睜開眼睛,目光看向兩人,開口說道。
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雙眼黯淡無光,眼神中透著深深的疲憊與虛弱。
李驍快步上前,來到蕭思摩床榻邊,微微俯身,眼中滿是關切:“大哥,您這傷勢……”
他的目光落在蕭思摩的胸前,那里纏著厚厚的繃帶,隱隱有血跡滲出。
繃帶的顏色已經被血水浸染得有些暗沉,更是能夠問道一股濃烈的惡臭。
顯然,他的傷口已經開始腐爛。
“無妨,”
蕭思摩擺了擺手,氣息微弱地說道。
“這一箭雖射中了要害,好在我命大,撐到了現在。”
九猛安合站在一旁,看著蕭思摩的慘狀,心中滿是愧疚與自責。
“大王,都怪我。”
“我們若是能早點與中軍匯合,您也不會……”他的聲音低沉,眼中滿是懊悔。
蕭思摩抬起一只手,虛弱說道:“此事不怪你們,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哪能事事料到。”
“況且,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
他已經知道了,在伊犁河邊,李驍利用洪水,一舉消滅了蕭凜撻的軍隊,捕獲無數。
直接打掉了王廷至少三分之一的力量,更是抓住了蕭凜撻這個叛徒。
而這份戰績,也遠遠超乎了蕭思摩的預想。
他看向李驍,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輕聲說道:“李驍,你做的很好。”
“今后,北疆的事情你要多上點心。”
上心?
啥意思?
難道要我來繼承你的位置?
李驍異想天開道,不過他也知道這種想法根本不現實。
蕭思摩還有兒子呢,哪里輪的著自己這個妹夫啊。
而就在蕭思摩說完,他忽然開始咳嗽起來,每一下咳嗽都震得胸前傷口一陣劇痛,鮮血再次流出。
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蕭圖剌朵見狀,眼眶泛紅,急忙上前,輕輕拍著蕭思摩的后背,試圖幫他緩解咳嗽。
“大王,您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而李驍則是連忙的掏出一個瓶子,急切說道:“大哥,您一定要安心養傷。”
“軍隊的事情交給我們。”
“這是我河西堡研制出來的神藥,名叫金玉散,對治療外傷有很大的作用。”
李驍說著,便是將其遞給了軍中大夫,讓其為蕭思摩涂抹在傷口上。
這金玉散,正是大蒜素。
此次西征,李驍專門帶來了很多大蒜和酒水,就是為了及時治療外傷。
只是可惜,大蒜素的活性只有不到一天。
否則李驍根本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
而旁邊的大夫拿著瓷瓶,有些不知所措的瞧了蕭思摩一眼。
隨后拔開蓋子聞了聞,一股濃烈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李都督”
“敢問,這金玉散乃是何物?”
“在下行醫三十年,從未聽聞有此藥物啊!”大夫皺了皺眉頭說道。
畢竟是給蕭思摩服用的,他也不敢亂用,生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李驍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沉聲說道:“放心用吧。”
“這金玉散乃治療傷勢腐爛的神藥。”
“當初我二叔所受傷勢,比大哥更重一些,硬生生的被金玉散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
蕭思摩笑了。
對著大夫說道:“按照李驍說的辦。”
“傷勢如何,我自己清楚。”
“你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就試試李驍的藥吧。”
他知道,李驍肯定不會害自己就是了。
不是相信李驍的品性,而是相信李驍的智商。
傻瓜才會明目張膽的在藥中動手腳呢。
很快,大夫便是將金玉散一分為二,一半涂抹在傷口處,另一邊喂給蕭思摩吞服。
接下來的幾天,李驍還需要大量制作大蒜素。
只要蕭思摩能吃得下,就給他死命的喂。
藥效不足,就只能靠藥量來補。
只不過,李驍對蕭思摩的傷勢,并沒有那么樂觀。
李二江之所以能恢復如初,那是因為他受的是皮外傷,只是在皮膚和肌肉上劃開了一個大口子,進而被感染。
可蕭思摩被箭矢射中了右胸,是貫穿傷。
箭矢上的細菌已經進去了體內。
大蒜素能夠治療傷口感染,但是能否治療內臟,李驍沒有太大把握。
但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畢竟,蕭思摩不能出事。
否則,一旦王廷大軍殺向北疆,僅憑李驍的小身板根本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