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城中,處處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今日,乃是李驍與蕭燕燕成親的大喜日子,整個城市都沉浸在一片喜慶的氛圍之中。
順便,也算是為了之前的西征舉辦的‘慶功宴’,鼓舞士氣。
王府更是熱鬧非凡,蕭燕燕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那張被胭脂染紅的臉。
腦海中無數次幻想過的畫面,在今日終于變成了現實。
她要成親了。
夫君還是一個小了自己六歲的小男人。
“李夫人?”
嘴里呢喃著這個稱呼,蕭燕燕卻是忽然笑了。
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阿蠻,該梳頭了。“舒律烏瑾站在她身后,輕聲提醒。
她點點頭,任由侍女將她的長發挽起,銅鏡里映出她微微顫抖的睫毛。
“你今日可真美。”
舒律烏瑾為她戴上鳳冠,金絲纏繞的流蘇垂落,在她眼前輕輕晃動。
隨后又拿起了一件繡著金線鳳凰的大紅色嫁衣,準備為她穿上。
看到這件衣服的瞬間,蕭燕燕臉龐上的微笑慢慢淡去,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只因為,這件嫁衣是當年她的母親穿過的。
她伸手撫過衣襟上的花紋,指尖微微發顫。
“要是阿么還在的話,看到你出嫁的模樣,一定會高興壞的。”舒律烏瑾輕輕的一笑說道。
蕭燕燕微微點頭,輕嘆一聲說道:“她,應該會高興吧。”
“可惜,我早已經不記得她的樣子了。”
耶律普速完在蕭家可是一個禁忌,蕭家的衰落與她有著直接的關系。
而她死的時候,蕭燕燕才剛出生沒多久,早已經什么都不記得了。
“別想那么多了。”舒律烏瑾輕輕撫摸著蕭燕燕的臉龐。
幽憐的聲音道:“阿主和阿么雖然不在了,可你還有哥哥嫂嫂。”
“王府永遠是你的家。”
隨后,舒律烏瑾便傳授蕭燕燕一些初為人婦的經驗。
這種事情一般都應該由母親傳授,但現在只能由舒律烏瑾代勞。
倒不是說床笫之間的事情,畢竟這件事蕭燕燕根本不用教,甚至比舒律烏瑾會的還要多的。
主要教的,是如何當好一個主母。
“自古以來,男人便是三妻四妾。”
“李驍的年紀雖小,但是我聽說也有了好幾個女人,等你婚后或許會納一兩個入門。”
“對待妾室,既要有容人之量,又不能失了威嚴。”
“若有妾室安分守己,你自當寬厚相待,她們也會敬重你這個主母。”
“可若是有人不安分,妄圖挑起事端,你也不能姑息。”
“但記住,處理的時候要顧全大局,不能鬧得家里雞飛狗跳,失了體面。”
“最好是能恩威并施,讓她們明白,只有在你這主母的統領下,后院才能安寧,大家都能得些好處。”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盡快懷上孩子。”
“若是你能為李驍最先生下孩子,那可就是嫡長子,誰也無法撼動你的地位。”
舒律烏瑾便是吃了這方面的虧。
她嫁給蕭思摩的時候,蕭思摩已經有了好幾個兒子。
所以她的兒子只能是嫡子,算不上是嫡長子。
但蕭燕燕這里卻不一樣,最好是能為李驍生下嫡長子來。
聽聞此話,蕭燕燕倒也沒有故作扭捏的樣子,契丹女子向來豪放。
她只是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有些氣惱罷了。
她都已經二十二歲了,別人在她這個年紀孩子都能騎馬。
她也想要孩子了。
可惜,雖然她每次都纏著李驍,直到筋疲力盡為止,但依舊沒能懷上呢。
于是蕭燕燕便大方的將這個問題告訴了舒律烏瑾。
嫂嫂聞言,臉色稍顯不自然,但隨即又面露震驚。
“半個多時辰?”
“每次都這么久嗎?”
蕭燕燕疑惑:“久嗎?”
“最久一個多時辰呢。”
舒律烏瑾自閉了,下意識的緊了緊雙腿。
沉默了一會兒,強自說道:“那或許是你們在一起的次數太少了。”
“成親后你多纏著他。”
“有身孕之前,不許他去碰其他女人。”
聽到這話,蕭燕燕重重的點頭。
“好!”
她雖然阻止不了李驍納妾,但公主的特權還是有的。
怎么也得為自己創造條件,生下嫡長子。
“公主可是梳妝完畢,駙馬已經來了。”
“該出門了。”門外傳來喜娘的聲音。
隨后,蕭燕燕便是蓋上了紅蓋頭,在舒律烏瑾和侍女的攙扶下,來到了大殿。
此時的李驍正站在殿中,身著一襲華麗的紅色錦袍,袍上繡著金色的蛟龍。
頭戴一頂璀璨的金冠,劍眉星目,英氣逼人,腰間系著一條鑲嵌著寶石的腰帶,彰顯著他的尊貴身份。
目光看向迎面走來的蕭燕燕,從侍女手中接過了紅繩,隨后又看向了坐在正殿中間的蕭思摩和舒律烏瑾。
“拜見大哥,拜見嫂嫂。”
蕭思摩一臉莊重,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臉色比起前幾天要好一些了。
輕咳幾聲,抬手示意身旁侍從。
侍從立馬雙手捧著一個精致的錦盒,緩緩上前。
蕭思摩打開錦盒,一柄黃金鑄就的短刀映入眼簾,刀身閃爍著尊貴光芒,刀柄處雕刻著精美的契丹圖騰,紋路細膩,栩栩如生。
蕭思摩鄭重地拿起金刀,雙手遞向李驍,目光中滿是期許,沉聲道:“李驍,今日我將燕燕托付于你。”
“這柄金刀,乃是我蕭氏家族為女婿所備,代表著我蕭家女婿的責任與榮耀。”
“持此刀,望你護阿蠻一世安穩,保我蕭氏榮光,護我北疆太平。”
不只是蕭家,很多游牧民族在嫁女的時候都會準備一把刀當做嫁妝或信物。
只不過,唯有身份尊貴之人,才會使用金刀。
李驍神色肅穆,雙手接過金刀,沉聲應道:“大哥放心,我定不負所托,以這金刀之名,佑阿蠻,護蕭氏,守北疆。”
他站起身,將金刀鄭重佩于腰間,刀身碰撞,發出清脆聲響,似在宣告他的堅定誓言。
“好!”
話音落下,大殿之中便是響起了眾人熱鬧的哄聲。
薛古額魯達、拔里阿剌等人,紛紛祝賀。
至于蕭圖剌朵則是因為軍情緊急,留下了禮物便早早的返回了大漠。
同時,九猛安合也從七河專門派人送來了賀禮。
隨后,李驍和蕭燕燕在眾人的祝福聲中,走出了大殿,沿著紅毯鋪就的道路,一直走到了府外。
站在紅毯的盡頭,李驍直接將蕭燕燕橫抱而起,扶到了馬上。
自己騎上了另一匹馬,向著李府而去。
一路上,百姓們紛紛涌上街頭,觀看這場盛大的婚禮,祝福聲不絕于耳。
“這就是李都督呀?還真年輕呢。”
“現在人家不光是金州都督,還是征西將軍,是武成侯呢。”
“與公主殿下真般配呀,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郎才女貌。”
西征過后,李驍的名聲算是徹底在東都中傳開了。
攻破虎思斡耳朵,消滅王廷數萬大軍等等戰績,讓崇尚武功的契丹牧民們,紛紛敬佩不已。
在六院部中,李驍也已經有了不小的影響力。
甚至還能聽到有的年輕人大聲喊道:“李大帥,下次帶我們再打王廷,搶更多的錢財和女人。”
“好”
李驍騎在馬上,對著兩側的牧民們笑著點頭。
而在他身后,大虎、二虎等人,則是土豪一樣的往外撒錢。
都是一枚枚的銅幣,走了一路,撒了一路。
李驍在洗劫了虎思斡耳朵之后,瞬間變成了狗大戶。
完全不差錢!
只不過讓他難受的是,回到東都之后反而大出血。
合計九十多萬兩的黃金,直接被蕭思摩要走了三十萬兩,這還是因為李驍隱瞞了四十萬兩。
謊稱只拿到了五十萬兩,否則蕭思摩會要的更狠。
理由也很簡單,沒有蕭思摩的主力軍牽制住王廷主力,李驍怎么可能攻破帝都?
所以,從帝都繳獲來的東西里面,必須分蕭思摩一份。
而且還得是大頭,誰讓人家是老大呢。
于是,李驍只能含淚掏出了三十萬兩。
又分別送給了蕭圖剌朵和九猛安合五萬兩,這是他們應得的。
但是人情送往也不能少了。
薛古額魯達雖然留守東都,但誰讓人家是蕭思摩最信任的將領呢。
與他處好關系非常重要,不能吝嗇區區一點金錢。
還有那幾個六院部的石烈將主,誰知道哪天就用得上他們了?
都知道李驍在虎思斡耳朵發了一筆財。
一毛不拔的話,很容易會沒朋友的。
于是,李驍給他們總共送去了兩萬兩黃金,這件事情才算過去。
李驍留在手中的,明面上只剩下了八萬兩黃金。
但實際上還剩下五十萬兩。
而經歷了這一翻大灑幣之后,收獲的效果也很明顯。
到處都是朋友,到處都是好人,整個東都的人都成了李驍的鐵哥們。
就連六院部士兵分得的獎賞,也都是蕭思摩從李驍手中摳出來的那三十萬兩黃金的一部分。
他們知道,正是因為李驍搶了帝都,所以他們才能有賞錢發,否則只能喝西北風了。
于是,士兵們對李驍的好感度愈加爆棚。
這些契丹人的支持和擁護,也總算是給了李驍心靈一點安慰。
這些錢,沒白花。
一路揮灑銅錢,迎親隊伍在城中繞了一圈后,便來到了武成侯府。
這座武成侯府距離王府很近,原本的名字叫做‘蕭府’。
正是蕭凜撻的府邸。
東都畢竟是個小地方,城中好的宅子總共就那么幾個。
再建的話根本來不及,更何況李驍又不在東都常住。
于是,蕭思摩便將蕭凜撻的宅子賞給了李驍,簡單打掃修葺了一番,便成為了武成侯府。
“大哥回來了。”
“大哥帶著大嫂回來了。”
迎親隊伍剛剛來到府外的大街,三鳳和四鳳兩個小丫頭,便是迫不及待,一臉興奮的跑了進去報信。
此時,李驍府中的人也有不少。
除了剛剛到來了老爺子、老太太、秦大妮等人之外,全部都是隨李驍西征的將士們了。
李大山、羅平、李三河、阿謨等人。
就連那些普通士兵,李驍也沒有忘記。
提前好幾天便是殺牛宰羊,準備上萬人的吃食,也算是戰爭過后的慶功宴了。
等典禮結束之后,李驍還得去城外軍營中敬酒呢。
“爺爺,奶”
“娘”
“我把咱們李家的媳婦,給領回來了。”
李驍領著蕭燕燕走進了大廳說道。
“好,好”
“好孫兒,好孫媳婦。”
身穿紅色喜慶衣服的老太太激動不已,坐在上首,說著說著便是眼眶紅了起來,開始抹淚。
顯然是想到了李大海,從李驍的身上,她仿佛想到當年李大海成親時候的樣子。
“要是大海看到這一幕,不知道得多高興呢。”
旁邊的秦大妮也是高興的點頭。
大兒子終于娶媳婦了,而是還是一位公主。
老李家也是祖墳冒青煙了。
“好了,拜堂吧!”
坐在上首的老爺子發話說道,萬年寒冰的臉龐上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心里高興。
儀式正式開始,按照漢人的習俗,新人先向天地神靈行禮,感謝天地的恩賜。
然后,又向長輩行禮,表達對長輩的尊敬和感恩之情。
夫妻對拜,禮成之后,兩人攜手步入洞房。
草原女子性格灑脫,沒有那么多的規矩,剛一進房門,蕭燕燕便是迫不及待的讓李驍為自己掀開蓋頭。
而且還振振有詞說道:“要是等你晚上回來再掀,我的脖子得疼死。”
“我才不要傻等著呢。”
李驍無奈一笑,這娘們的脾氣,還是這么不羈。
掀開蓋頭,放了蕭燕燕自由后,李驍便在蕭燕燕的叮囑聲中離開了房間。
“晚上早點回來。”
“別喝的太多。”
城外,金州軍營。
士兵們殺牛宰羊,非常熱鬧。
按照每個士兵一斤肉的標準來,糧食管飽,酒水半斤。
而且李驍還專門選擇這一天發放賞錢。
他身穿紅衣,站在高臺上,目光掃過一個個的士兵的臉龐。
隨后便招了招手,讓人將自己面前的箱子打開。
當那一個個的箱子被掀開,無數的金銀銅錢頓時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下方的人群頓時間響起了一陣低沉的呼聲。
但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的看著李驍腳下的箱子。
“呵呵”
李驍笑了,一腳下去,直接將一個滿載第納爾金幣的箱子踹翻在了地上。
亮閃閃的金幣嘩啦啦的散亂一地。
人群中開始有了騷動,士兵們交頭接耳,壓抑著內心的興奮。
李驍則是大聲說道:“將士們。”
“我承諾過你們。”
“你們的每一份付出,都能得到應有的回報。”
李驍聲音洪亮,在寂靜的營地中傳得很遠,主要是因為他的面前有一個鐵皮制造的簡易喇叭筒。
他一腳又踢開另一個箱子,金幣再次如水流般傾瀉而出,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在戰場上,你們浴血奮戰,不畏生死,每一場沖鋒,每一次拼殺,我都看在眼里。”
李驍目光炯炯,掃視著面前的士兵們,他們眼中原本的疲憊與迷茫,正逐漸被熾熱的渴望所取代。
“這些金幣,是你們應得的榮耀。”
李驍用力揮舞著手臂,聲音愈發激昂。
“現在,它屬于你們了。”
話音落下,士兵們的情緒瞬間高漲了起來。
“愿為都督效死!”
一個年輕的士兵突然喊道,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士兵開始了大喊。
“愿為都督效死!”
“愿為都督效死!”
就連那些不懂漢語的游牧部落,在知道了這句話的意思之后,也紛紛激動的大聲喊了起來。
呼喊聲如同洶涌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震得大地都微微顫抖。
營地中充滿了熱烈的氣氛,所有士兵都熱血沸騰,眼中閃爍著光芒,那是對財富的渴望,更是對李驍的信任與追隨。
與此同時,在軍營的另一邊,王黑子一家人也終于吃到了這么多天以來的第一頓肉。
“每人一碗肉湯,誰也不許多要。”
“糧食管夠,隨便吃。”
工匠營中,一排大鍋架在前面,里面燉煮的全部都是濃呼呼的肉湯。
王黑子等人排成幾隊,拿著碗筷打飯。
走在他們一家前面的,正是老李一家。
相比于王黑子的沉默寡言,老李就顯得很直爽,這段日子下來,已經和管事的金州士兵熟悉了。
“呦呵,這么稠的肉湯啊,還有餅子管夠。”
“老周,啥事啊。”
“咱金州軍不過日子了啊。”
老李對著管事的什長打趣道。
老周來自于飛鷹堡的周家,三十多歲的莊稼漢。
給老李挖了一大碗肉湯,哼哼說道:“日子當然得過。”
“不過誰讓今天咱們都督大婚呢。”
“娶得還是蕭大王的妹妹。”
“都督高興,犒賞三軍,不光是你們,就連那些戰俘都能改善下口食。”
聽到這話,老李立馬一副驚訝又驚喜的模樣道。
“哎呦,原來是李都督大婚啊。”
“那以后得稱呼駙馬爺了。”
“恭喜恭喜。”
老周呵呵笑道:“都督的面能見到嗎你?就胡亂恭喜。”
“吃飽了飯,以后好好干活,都督會更高興。”
很快,老李和王黑子兩家人便找個了空地,蹲在地上呼呼喝著肉湯,大口咬著面餅。
“看來以后咱們的日子,難過不了。”老李吃著說道。
“咋滴?”
“你又看出啥來了?”王黑子問道。
“你沒瞧見,咱們和那些管事的士兵,吃的都是一樣的嘛。”
“這說明啥,金州沒咱想象中的那么窮。”老李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
“而且瞧見那李都督的行事作風,對咱們工匠挺重視的。”
“等到了金州,咱們還得是照常過日子。”
聽到這話,王黑子微微的點頭:“是這個理。”
“要是可以的話,去了金州,俺還想開一家鐵匠鋪,把這份手藝傳下去。”
老李呵呵一笑:“肯定虧待不了你,人家要的就是你這手藝。”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戰俘營就沒有這么好的待遇了。
肉湯肯定是沒有的,但好歹讓吃了一頓面餅,改善了下伙食。
李驍帶人,圍著戰俘營巡視了一圈之后,便準備回軍營向將士們敬酒。
臨走的時候對著看管戰俘營的李四水問道。
“四叔,這些天來,有多少人通過了考驗?”
戰俘營的事情都是李四水在管理,當即回答說道:“一個有三百二十多個人。”
“已經送去工匠營那邊了。”
眾所周知,李驍對工匠是非常重視的。
而這些被俘虜的士兵之中,有一些也都是工匠出身。
于是在這一路上,李四水讓他們自薦手藝。
通過了考驗便進入工匠營,待遇直上一層。
當然,也有一些人為了待遇冒充工匠,但等到李四水殺了幾個偽冒的人之后,風氣立馬一清。
“現在,工匠營中有工匠一千五百三十二人。”
“戰俘營中的戰俘,還有兩萬兩千多人,其中漢人戰俘三千人左右。”
李四水對戰俘營的事情如數家珍。
李驍聽聞,微微點頭。
一千五百多名工匠,足夠他將金州的工業體系初步建立起來了。
至于戰俘,原本是有兩萬七千人左右。
只不過其中有一些諸如熊部皮室軍的契丹人。
這三千多人直接被蕭思摩給要走了。
再加上路上病死、累死、斬殺的戰俘,如今就只剩下了兩萬兩千多人。
等到了金州之后,這個數字還會再少一些。
“三千名漢人戰俘,貶為農奴。”
“其余戰俘,貶為礦奴。”李驍沉聲說道。
一句話便決定了這些人的命運。
雖然是漢人,但畢竟這些人從祖輩開始,就生活在了虎思斡耳朵。
內心里真正對漢族有多少認同感,不得而知。
況且這些人畢竟曾與金州軍為敵,不可能只憑著他們漢人的身份便得到赦免。
但李驍多少也愿意給他們一些優待。
當農奴,就是去種地、放牧,相當于勞動改造。
先干著,下次戰爭之時,若是有人能立下功勞,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和忠誠,自然會得到李驍的赦免和賞賜。
而反觀其他奴隸,直接被貶為礦奴,就要凄慘的多。
因為礦場的勞動強度遠遠強于種地和放牧。
不是不允許他們參加戰爭,以此換取自由民的身份。
而是接連高強度的勞作下,他們的身體還能否殺敵,進而立下功勞?
所以,在李驍眼中,這些礦奴本就是消耗品而已。
為了金州工業的發展,必須要有人做出犧牲。
甚至李驍還覺得,這些礦奴數量遠遠不夠嗯。
必須繼續抓。
“乃蠻人?蒙古人?打仗是把好手。”
“可以充做戰奴。”
“高昌王國倒是不安分啊。”李驍心中思量說道。
夜幕深沉,李府的洞房內,紅燭搖曳,暖黃的光暈將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旖旎的氛圍之中。
蕭燕燕壓抑的悶哼聲不斷傳來,讓月亮都不禁藏進了烏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