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事不好了!”
兵部尚書再次慌慌張張地沖進了大殿之中,腳步踉蹌,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來到王座前,驚恐地大喊道:“柳中城被攻破了!”
聽到這話,原本莊嚴肅穆的大殿瞬間亂作一團,群臣們面面相覷,臉上滿是震驚與恐懼。
坐在王座上的月兒思,身軀猛地一震,原本威嚴的面容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手中緊握著的戰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不久前,他剛剛收到金州軍抵達柳中城的消息,正召集眾大臣商議,增兵柳中城。
但是沒想到,轉眼之間柳中城竟然被攻破了?
“你說什么?柳中城……怎么會這么快被攻破?”
月兒思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難以置信。
柳中雖然只是一座小城,人口不足兩萬,但是在他看來,至少也能阻擋金州軍一段時間啊。
兵部尚書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緊貼著地面,聲音顫抖說道:“陛下,北蠻子驅趕我回鶻百姓為人質,又將巴爾術殿下綁在云梯下面,我守城將士擔心誤傷殿下”
聽到這話,月兒思憤怒的拍著桌子:“糊涂啊。”
大殿內一片嘩然,大臣們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群北蠻子,簡直是畜生不如啊。”
“竟然用無辜百姓作擋箭牌,心思歹毒至極。”
“太可惡了,太可惡了。”
“人神共憤。”
這些回鶻大臣異口同聲的對著金州軍進行批判,仿佛并不清楚高昌軍在別失八里,同樣用漢人百姓作為擋箭牌的事情。
可嘴炮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有人憂心忡忡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柳中城一破,敵軍便可長驅直入,直逼我都城了。”
“是啊,我們必須立刻想辦法應對,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月兒思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慌亂,看向溫撻問道:“少監大人,王廷援軍何日可抵達?”
“這個,路途遙遠,至少還需要半月時間。”溫撻一臉嚴肅,語氣略帶糾結的說道。
但實際上,根本沒有援軍,只是在哄騙這些回鶻人而已。
“半個月?”
“嘶”
“金州軍只用了一天不到便攻破了柳中城,我們還能堅持半月時間嗎?”月兒思糾結說道。
溫撻義正言辭說道:“能!”
“陛下放心,柳中只是一座小城,但我高昌卻不同。”
“城墻高大,防守兵馬眾多。”
“而叛軍又是遠道而來,且多為騎兵,不善攻城。”
“別說半個月了,就算是一個月,叛軍也別想攻破高昌。”
聽著溫撻的話,月兒思稍稍放心下來,但心中未嘗沒有后悔過。
自己當初簡直是昏了頭了,竟然同意王廷的要求去進攻北疆。
否則,哪來的后面這些事情?
高昌的一萬大軍也不會損失在大漠。
“或許,答應金州軍的要求,也并非不行。”月兒思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仔細想想,除了那些獅子大開口索要的財物,其他的要求也并不算過分。
完全都在月兒思可接受的范圍之內。
至于十萬兩黃金、一百萬兩白銀等等的戰爭賠償,好好商談的話,是否能給個優惠?
這樣想著,月兒思心中越發悸動。
先堅持幾天,若實在事不可為,立馬投降北疆。
自己還是國王,享受生活就是了,管他們契丹人內亂呢。
“傳我命令,哈密力軍隊火速回援王都。同時,加強王都的防御工事,日夜巡邏,不得有絲毫懈怠。”
月兒思大聲說道。
高昌國內有三座主要城市,分別是高昌城,東方的哈密力城也就是后世的哈密市,以及西南方向的龜茲城。
之所以沒有調集龜茲城的兵馬,主要是因為龜茲城的地形以山地和沙漠為主,不利于大隊騎兵軍團作戰。
一旦高昌城無法堅守,金州軍又不同意求和的話,那么月兒思就會帶人前去龜茲。
而反觀哈密力,與高昌城之間,幾乎是一片連在一起的綠洲平原。
一旦高昌城陷落,那么哈密力也根本保不住。
就在這時,一名王宮士兵匆匆跑了進來:“陛下,金州大軍已在向王都方向進發,前鋒部隊距離王都不足十里了!”
聽完此話,月兒思的臉色驟變,大殿中的大臣們也瞬間不說話了,驚恐的模樣,鴉雀無聲。
“走,上城墻。”
一萬金州鐵騎,仿若一片黑色的洪流,奔騰在廣袤的原野之上。
他們身穿皮甲,野蠻而粗獷,猶如一群從地獄涌出的魔神。
鐵騎所到之處,塵土漫天,馬蹄聲如雷貫耳,震得大地都微微顫抖。
兩萬多名回鶻百姓被驅趕在隊伍前方,隊伍綿延數里,如同一條扭曲的長蛇。
他們步伐踉蹌,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到處都是哭聲、喊聲。
有的懷中還緊緊抱著年幼的孩子,而那些因為年邁而掉隊的老人,則是被直接斬殺在了路上。
李驍為戰俘制定的‘末位淘汰制’,依舊還在執行著。
城墻上,月兒思和眾大臣們驚恐地望著這如潮水般涌來的敵軍。
他的雙腿微微顫抖,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他死死地抓住城墻垛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身旁的大臣們也個個面色如土,平日里的趾高氣揚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的大臣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似在祈求神靈的庇佑。
有的則呆立原地,眼神空洞,仿佛被這恐怖的場景嚇傻了一般。
“這……這可如何是好?”一位大臣顫抖著聲音說道,話語中充滿了無助。
“金州軍怎會來得如此之快,這可真是要將我們逼入絕境啊!”另一位大臣哀嘆道,聲音中帶著哭腔。
月兒思的目光在城下的敵軍和百姓之間來回游移,心中五味雜陳。
他既對金州軍的殘忍手段感到憤怒,又為高昌城即將面臨的危機而感到絕望。
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決策是多么的愚蠢,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溫撻呢?少監呢?”
月兒思問道,這個時候發現溫撻忽然不見了。
一個大臣說道:“從王宮中出來,便是不見他了。”
“不會是跑了吧?”
月兒思臉色憤怒,對著自己的親衛說道:“去把溫撻一行人看住了,別讓他們跑了。”
真到了事不可為的時刻,他就只能對不起溫撻了,拿他的人頭一用。
與此同時,李驍身穿白甲,屹立于戰馬之上,打量著眼前的這座高昌城。
很高,很大,幾乎堪比虎思斡耳朵了。
畢竟虎思斡耳朵乃是原本喀喇汗國的都城。
而喀喇汗國和高昌王國本來就是一家人,是回紇汗國逃來西域的兩支殘部建立的國家。
所以,高昌城墻同樣非常高大。
不過,虎思斡耳朵都已經被李驍攻破了,又何況一個高昌城呢?
“傳令全軍,包圍高昌城。”
“明日一早,準備攻城。”
李驍沉聲喝道。
第二日清晨,金州軍開始攻城,讓回鶻百姓頂在前面。
守軍的反擊雖讓很多百姓死傷,但對金州軍本身卻沒有太大的傷害。
可是,一萬金州軍圍城,高昌的形勢依舊岌岌可危。
直到第三天,一名高昌大臣從吊籃中出城,被金州軍擒獲,押到了李驍的面前。
“拜見大都督。”
使者走進大帳,立馬彎腰撫胸行禮道。
目光暗暗打量著正前方的男人。
身形高大威猛,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煞氣,面容漠然,看起來非常的年輕。
身穿白色的甲胄,坐在胡床上,桌子上面放著一頂白纓頭盔,手中正拿著一把奇怪形狀的刀擦拭著。
使者立馬了然,這肯定就是金州都督李驍。
北疆之王蕭思摩的妹夫。
于是,心中更加不敢怠慢分毫。
“高昌王讓你來干什么?”李驍淡淡的聲音問道。
“在下是為了北疆和我高昌王國的和平而來。”使者回道。
“和平?”李驍笑了。
“是投降吧!”
使者連忙解釋道:“并非是投降,而是和談。”
不過這兩個詞在李驍這里,沒有任何區別。
繼續用抹布擦著騎兵刀,冷冷一笑道:“投降也好,和談和罷。”
“之前的勸降信,你們也收到了。”
“按照上面寫的條件,戰爭賠償和今后每年的朝貢,物資全部翻倍。”
“然后再把阿依那公主送來。”
“答應這些條件,本都督立馬撤軍返回大漠。”
聽到這話,使者立馬不淡定了。
月兒思派他來談判,本想著能將條件往下降一降呢,沒想到李驍張口就要翻倍。
“大都督,明明之前”
話沒說完,便被李驍直接打斷。
“你也說了,那是之前,我金州大軍還在別失八里。”
李驍扔掉了抹布,手握騎兵刀,慢慢走到了使者的面前。
騎兵刀猛然間揮舞,穩穩的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鋒隱隱的刺痛著他的皮膚。
使者瞬間冷汗直流,雙腿慌張的開始顫抖。
李驍輕哼:“但是現在,我三萬金州鐵騎已經抵達高昌城下。”
“之前的條件,自然作廢。”
“要我退兵?得加錢!”
聽到這話,使者臉色難看,忍著刺痛,鼓足勇氣說道。
“這個,這個”
“大都督,實在是財物太多,我高昌拿不出啊。”
“而且阿依那公主已經許人了。”
這個阿依那正是大賀出羅多的未婚妻。
只不過現在大賀出羅多都變成人彘了,她一個俏生生的小寡婦。
不對,還沒嫁人呢,還是個少女。
自然沒必要給大賀出羅多守一輩子。
與其嫁給別人,倒不如便宜李驍。
況且,高昌王國守著絲綢之路這個寶藏,這么多年來光過路費都不知道收了多少。
它會拿不出錢來?
李驍是不信的。
“拿不出來?”
李驍冷冷一笑:“那就滾吧。”
“回去告訴高昌王,本都督會親自去高昌城里取。”
“無論是金銀財寶還是阿依那公主,都是本都督的囊中之物。”
說完,便讓人將使者趕了出來。
既然是漫天要價,那么便是說明李驍心里本就沒有和談的想法。
都到了高昌城下了,守著一座寶山,僅僅只拿其中的一部分就走?
這不是李驍的風格。
他全都要。
不久后,親兵進來匯報:“大都督,找到硝石了。”
吐魯番盆地大量產硝石,這是李驍在后世就知道的。
而他要攻打高昌的目的,也是為了硫磺和硝石。
很快,親兵將一袋子樣品放在了李驍面前。
是一種灰白色的石頭,表面光亮,輕輕一捏便碎掉了,舔舐一口有微微的咸味。
李驍輕笑著點頭:“沒錯,就是硝石。”
隨后,李驍命令鐵頭,帶人押送一批戰俘前去開采硝石。
他要開始制作火藥了。
幾天后,硫磺、硝石、木炭這三種原材料全部準備完成。
李驍挑選了一批手腳麻利的回鶻人,命令他們將三種原料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
泄密?
不存在的。
制作完這一批火藥之后,李驍會將所有知情的回鶻人全部殺掉。
等回到金州之后,再重新挑選一批工匠,進行封閉式的火藥制作,與世隔絕。
而隨著金州軍包圍時間的越久,高昌城內的士氣便越低落。
月兒思的脾氣越發的暴躁起來,動輒便是打罵宮人。
以往那些備受他寵幸的妃子,都已經被他亂棍打死好幾個了。
這一次,月兒思又在宮殿中發脾氣。
“哈密力的軍隊為什么好不到?”
“阿庫爾斯想要干什么?”
“擁兵自重嗎?”
月兒思大聲咆哮,將宮殿里的東西都砸了個遍。
他的命令已經發過去了好多天,但是哈密力的軍隊卻絲毫沒有動靜。
這讓月兒思不禁疑心起來。
尤其是自己的一個兒子,此時就在哈密力。
阿爾庫斯會不會擁立他登基?
若是那樣的話,高昌國的形勢就太糟糕了。
內憂外患。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美婦人和一個年輕的女孩走了宮殿。
正是月兒思的王后,以及他最疼愛的女兒阿依那。
剛準備發脾氣的月兒思,見到她們,硬生生的將怒氣給壓了下去。
“你們怎么來了?”
他的語氣依舊不太好,因為王后生有一兒一女。
女兒是阿依那,兒子正是身在哈密力的那個王子。
至于巴爾術,乃是上一任王后所生。
“陛下為戰事憂心,這些時日都瘦了不少,還是應該保重身體才好。”王后輕柔的聲音說道。
隨后,從宮女手中接過一個罐子。
“前些幾日,咱們高昌城來了一個中原商人,這是從他手中買的茶葉,正好為陛下去去火氣。”
說著,一杯清澈的茶水便倒進了杯子里。
西域人以奶肉為食,雖然能靠吃一些瓜果解膩,但是對茶葉的需求量依舊很大。
而偏偏西域與中原距離很遠,絲綢之路時而中斷,導致茶葉的價格在西域相當昂貴。
就連月兒思這個國王,也不是想喝就能喝的。
而此刻,一杯甘苦的茶水入口,月兒思的火氣也慢慢平復了下去。
才能好聲好氣的和妻女說話。
“哈密力遲遲沒有消息傳來,我擔心阿爾庫斯有異心啊!”
“而契俾多就在哈密力”
國家動亂之際,一些野心勃勃的將領為了大義名分,總會先恭立幼帝,將朝政抓在手中。
隨后,再尋機發動政變,自己當上位。
月兒思雖然不是多么聰明,但是對這種事情還是比較敏感的。
“那怎么辦啊?”
“契俾多會不會有危險?”阿依那驚恐說道,很是緊張這個弟弟。
而往后也是憂心忡忡說道:“陛下,要不我們趕緊和北蠻議和吧?”
“他們要多少錢,我們就給他們算了。”
月兒思卻遲遲拿不定主意,一個是李驍實在是獅子大開口。
另一方面,他也擔心未來蕭思摩一死,北疆分崩離析,高昌會遭到王廷的清算。
“可是,北蠻不僅僅是要錢,還是還要阿依那。”月兒思一副疼愛女兒的模樣,舍不得她去受苦。
阿依那站在一旁,原本嬌艷動人的臉龐此刻布滿了糾結之色。
看向父王那憔悴的面容,又望向窗外那被戰火陰霾籠罩的天空。
許久,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語氣堅定地說道:“父王,若是女兒前去,能換得高昌的安寧,能讓百姓免受戰火荼毒,女兒愿意前往。”
她的聲音清脆卻又帶著一絲決然。
仿佛曾經那些和親的公主們,明知是火坑,但是為了家國安危,還是義無反顧的前往。
月兒思聽聞此話,眼眶瞬間紅了:“阿依那,我的女兒。”
“你怎能去冒險?那金州之地苦寒,你又怎能受得了啊。”
阿依那微微屈膝行禮,眼中閃爍著淚光,卻又透著堅定:“父王,如今高昌危在旦夕,女兒身為王室成員,理應為國分憂。”
身為高昌公主,阿依那自幼便深知聯姻本就是她逃脫不掉的宿命。
往昔與大賀出羅多訂婚之時,她雖滿心不愿,卻也無力抗拒命運的安排,只能默默接受。
如今,要她前往金州,以身伺虎,同樣讓她陷入了無奈的絕境,心中縱有萬般苦澀,卻依舊難以拒絕。
只不過,就在一家三口為此事陷入兩難,難以抉擇之時,天空之中忽然響起一陣劇烈的轟鳴聲。
這聲響仿若驚雷炸響,瞬間打破了宮殿內凝重壓抑的氣氛。
三人皆是猛地一驚,下意識地抬起頭,宮殿屋頂有很多灰塵灑落,腳下的土地也在微微的震動。
“這是什么聲音?”
王后驚恐地問道,聲音顫抖。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袖,眼神中滿是不安。
月兒思同樣心中驚恐,但在妻女面前只能強自鎮定。
大聲呼喊著侍衛:“是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不過,當他目光看向遠方,隱隱的聽見城外金州軍的呼喊聲變得更大了。
心中瞬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道天雷,或許與金州軍有關。
很快,一名侍衛臉色慘白,踉踉蹌蹌的跑進了大殿,還摔了好幾個跟頭。
大聲喊道:“陛下,陛下。”
“大事不好了,北蠻子進城了。”
聽到這話,月兒思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眼神中滿是絕望與恐懼。
“你說什么?北蠻子怎么可能進城?我們的士兵都在做什么?”月兒思聲嘶力竭地怒吼。
高昌城巍峨高大,在他心中,別說是一萬金州大軍,就算是十萬大軍壓境,也絕無可能在短短幾天時間內將其攻破。
這堅固的城墻,一直是他心中的依仗,是高昌王國的安全保障,可如今,這一切竟如夢幻泡影般破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月兒思大聲咆哮。
他踉踉蹌蹌地沖出了大殿,他要親眼看看。
而王后和阿依那同樣臉色慘白。
“怎么辦啊?母后。”阿依那身體顫抖的著問道。
王后此刻也是心亂如麻,難以決定,最終決定還是出城。
而在城門處,李驍身穿厚實的棉甲,頭戴纓盔,穩穩地騎在戰馬上。
目光冷峻,平靜地面對這一切,仿佛眼前金州軍殺戮的,只是一群螻蟻罷了。
這幾天時間里,他命人制造了大量炸藥包,全部堆砌在城門處。
隨著一聲巨響,地動山搖,高昌城門瞬間被炸得破碎開來,轟然倒塌,揚起的漫天塵土仿若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吼吼吼”
無數身穿鐵甲和皮甲的金州軍,大聲嘶吼咆哮,騎著強壯的戰馬,手中長槍,如洶涌潮水般朝著城中瘋狂涌入。
大虎率軍一馬當先,這一年多的征戰中,他的身材也是越發的魁梧壯碩,此時又全副鐵甲,宛如一座移動的小山。
“殺”
手握長槍,沖向了一群逃跑的回鶻士兵。
根本沒有絲毫的停頓,直接撞了過去。
“啊”
“救命”
在這一瞬間,一名回鶻士兵便被戰馬的強大沖擊力撞到在地,骨頭都不知斷了凡幾,在地上痛哭的哀嚎。
但是緊接著,沉重的戰馬鐵蹄踏下,他的胸膛瞬間塌陷。
其他士兵緊隨其后,但凡倒在地上的回鶻士兵統統被踩踏成為了肉泥。
“殺向王宮。”
大虎長槍指向前方,大聲咆哮吼道。
高昌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