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就在人心浮動,敦煌城岌岌可危之際。
天地間忽然爆發一陣劇烈的轟鳴,將敦煌城徹底打入了深淵。
“統軍,大事不好了!”
“南門城墻”
“塌了”
一名臉色蒼白,神情驚恐的將領匆忙跑來向籍辣思義匯報。
原本正指揮守城的他,此刻也是瞬間愣住了。
臉色驚駭,難以置信的模樣。
“塌了?”
“怎么可能?”
敦煌城雖然年久失修,但好歹也是厚重的城墻啊,怎么忽然就塌了?
“火藥,金州軍動用了火藥,將城墻給炸塌了。”將領臟兮兮的模樣,哭喪著臉說道。
這個時代,中原的火藥發展已經有了一定規模,并且開始制作火器裝備部隊了。
西夏就有少量的銅火炮,火蒺藜等火器。
只不過因為技術不成熟,火器的威力不大,在戰場上發揮的作用很小。
有種雞肋的感覺。
而也正是因為這樣,籍辣思義才不敢相信這個說法。
“火藥?”
“絕不可能。”
“火藥那種東西,怎么能炸塌城墻?”
籍辣思義憤怒說道,臉色猙獰,一把將屬下提了起來,眼睛睜得很大,像是要吃人。
“是真的,統軍,那分明就是火藥的味道。”屬下驚慌的解釋道。
爆炸的時候,他距離那段城墻很近,眼睜睜的看著城墻歪倒,緊接著就是碎石飛濺,震耳欲聾。
他是見過火藥的,記得很清楚火藥的味道。
“呼呼呼,火藥”
“區區火藥竟然能炸塌我城墻?”籍辣思義神情悲憤,痛苦說道。
可以確定的是,金州漢人肯定掌握一種威力巨大的火藥配方。
而就在這個時候,南城墻方向傳來士兵們驚恐的呼喊聲。
“回鶻人進城了。”
“他們沖進來了。”
“快跑啊”
此時的南城墻已經出現了一道十米左右的豁口。
只因為這段城墻原本就已經不牢固了,楊守正兄弟之前作為囚犯來敦煌修補城墻,知道這個位置。
于是,李驍便安排人對這段城墻進行爆破。
結果比想象中的還要好。
“黑甲軍!”
“殺!”
伴隨著李驍一聲大喝,數百名黑甲軍士兵如洶涌的潮水般,向著那道豁口迅猛沖去。
他們身著全副鐵甲,在日光的映照下,宛如一道黑色的鋼鐵洪流,鐵騎奔騰,裹挾著無盡的殺意與氣勢。
張先鋒手持盾牌,另一只手握著鉤鐮槍,率領自己麾下的百名黑甲軍為先鋒,狂暴沖擊,卷起身后滾滾沙塵。
無數箭矢從兩側城墻上射來,短短時間內,張先鋒手中的盾牌上已經插滿了箭矢。
噼里啪啦的聲音不斷響起,大部分射在甲胄上的箭矢都被反彈了出去,人馬俱甲,繼續無視一切的展開了沖鋒。
張先鋒一馬當先,毫不猶豫地沖進了城墻豁口。
手中長槍刺出,強大的沖擊力瞬間將一名企圖阻擋的黨項騎兵給頂飛了出去,骨骼盡碎。
黑甲軍沖進城中之后,白甲軍緊隨其后,對城中進行清掃。
半個時辰之后,敦煌城已經被金州軍全部占領。
城頭之上,金色的日月戰旗在風沙之中獵獵作響。
很快,張興華和籍辣思義,便被金州軍帶到了李驍面前。
他們望著眼前這名騎著高大戰馬,身穿白色甲胄的年輕將軍,怎么也不敢想象,這就是率領數萬大軍攻破敦煌,又覆滅西平軍主力的金州大都督李驍。
太年輕了,幾乎和他們子侄一般年齡。
“敦煌刺史張興華?”
“西平軍副統軍使籍辣思義?
“爾等窩藏殺害高昌國王的罪犯,不思悔改,如今可知罪?”
李驍騎著戰馬,冷厲的目光俯視著兩人。
張興華還好,只是衣服破碎,形象很是狼狽,但是籍辣思義卻是受傷不輕,是被金州軍強行俘虜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別假惺惺的用高昌王做幌子了。”
“高昌王分明就是你們殺的,對吧?”
籍辣思義憤怒咆哮,眼神兇狠的死盯著李驍,嘴角之中還在不斷流出鮮血。
“你們攻我沙洲,殺我百姓,我王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等著吧,待我大夏精銳到來,就是爾等滅亡之日。”
籍辣思義不愧是西夏最后一個猛將,到了這個時候卻絲毫沒有階下囚的覺悟。
完全就是一副寧死不屈的硬漢。
“夏國精銳?大名鼎鼎的鐵鷂子嗎?”李驍冷冷的一笑。
“本都倒也想會會他們,看如今的鐵鷂子,還有當年李元昊時期的幾成本事。”
話雖如此,但李驍對西夏卻沒有絲毫輕視之心。
畢竟東亞怪物房沒有一個是弱雞。
西夏雖然看起來沒有太大的存在感,一遍遍的被金國、蒙古按在地上摩擦。
但那不是因為西夏太弱,而是對手太強了。
先后遇見了巔峰時期的金國和蒙古,誰來也白瞎。
但以西夏如今的實力,若是舉全國之力西征的話,中亞的這些國家全部歇菜。
西夏的實力很強。
軍工發達,軍隊戰斗力不弱。
李驍之所以能如此輕易的消滅西平軍主力,又攻破敦煌城。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西夏的重心一直在東部,鐵鷂子、擒生軍等軍隊,都在東部拱衛興慶府。
河西走廊防御空虛,只有三個征召當地人建立起來的地方軍司。
這些士兵雖然驍勇善戰,單兵戰斗力強悍,但卻缺乏裝備,而且又有胡漢矛盾的存在。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以如今金州軍的實力,去和鐵鷂子碰一碰,李驍還是有信心的。
畢竟如今的鐵鷂子,早已經不是當年立國時期的大夏鐵騎了。
但是僅憑這一萬金州軍和三萬回鶻仆從軍,想要打到興慶府,絕無可能。
李驍攻打西夏的目的也很明確,劫掠!
“哼,大言不慚!”籍辣思義憤怒咆哮。
而旁邊的張興華則是連忙安撫,生怕激怒了李驍連累自己被殺。
然后他又對著李驍緩緩躬身行禮,并且雙手將腰間代表敦煌刺史的印綬奉上。
“將軍神勇,我敦煌守軍無力抵抗,今愿率全城百姓歸順,只求將軍能少作殺戮,放過城中百姓與士兵。”
張興華的眼中滿是懇切,對著李驍重重的一拜。
而這個時候,楊守正則是在李驍耳邊輕說了幾句張興華的背景。
“張刺史竟然是張相國的后人?”李驍好奇說道。
張興華苦笑:“先祖確是雷復公,然在下不過是張家后人中微不足道的一員,實不敢妄自尊大,借先祖之名彰顯自己。”
李驍笑了:“堂堂的敦煌刺史,可并非微不足道啊。”
敦煌刺史,相當于后世的高官,封疆大吏啊。
而張興華的祖先就更厲害了。
名叫張元,字雷復。
北宋年間人士,因屢試不中,又遭排擠,一氣之下叛宋投夏。
很快便受到李元昊的重用,生平以滅宋為己任,幫助李元昊多次大敗宋軍,官至西夏國相。
很多宋人對其恨的咬牙切齒,痛罵其為‘漢奸’,‘民族敗類’,‘數典忘祖’等等。
但張元依舊我行我素,自身的能力和才華在西夏得到了極大的施展。
只不過,隨著張元的去世,張家也沒落了下來。
如今的張家,地位最高就是張興華這個刺史。
而且還是敦煌刺史,也屬于變相的發配了。
作為一地刺史,張興華自認為應該守土有責,但是為了一城百姓的生命安危,迫不得已的投降也屬于情有可原。
李驍也沒有鄙視,而是略帶欣賞的目光看向他,說道:“咱們漢人有句話說的好。”
“識時務者為俊杰。”
“張刺史你能在這危難關頭,為百姓著想,倒也不負先祖遺風。”
張興華連忙擺手,恭敬回應:“都督過獎了。”
“在下深知戰事一起,生靈涂炭,城中百姓何辜。”
“不過是做了身為父母官該做之事,怎敢與先祖相提并論。只望都督入城后,能保敦煌百姓平安,在下便心滿意足了。”
李驍大笑:“好。”
“就憑張刺史這番愛民之心,本都督也定會善待敦煌百姓。”
“只不過,要敦煌這個地方是不能待了。”
李驍沒有解釋太多,隨后目光淡淡的看向籍辣思義。
本以為李驍接受了張興華的投降,接下來肯定會勸降籍辣思義,畢竟此人也是一員良將。
但是李驍卻是直接揮手道:“殺了吧!”
此話一出,張興華和籍辣思義都愣住了。
“大都督,這是為何”
“籍辣將軍乃是一員不可多得的虎將,讓在下好好的勸解”
張興華之所以想要留住籍辣思義的性命,也是存著抱團取暖的心態,以后在金州軍體系之中,不至于孤立無援。
但是李驍卻根本不在意這些。
他只相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李驍麾下的將領也有不少,沒有必要增加籍辣思義這么一個不穩定因素。
更何況,籍辣思義在歷史上是有‘前科’的。
鐵木真第三次征討西夏的時候,回鶻人已經投降,蒙古鐵騎進攻敦煌,意圖對西夏兩面夾擊。
當時的籍辣思義已經成為了西平軍司的統軍使。
他假意投降,實則暗中埋伏,致使蒙古軍隊損失慘重。
所以,籍辣思義對西夏忠心的很,即便是投降了,也根本不可信。
李驍想當曹賊,但不想當曹跑跑啊。
很快,在籍辣思義的怒罵聲中,瘦猴手持騎兵刀,瞬間砍斷了他的脖子。
“隊頭以上的西平軍將領,統統斬殺。”
“敦煌城中,所有士兵、百姓、商人,全部集中到城外,由金州軍統一看管。”
有條不紊的下達了一系列命令之后,李驍率軍入城。
敦煌城,日月戰旗飄揚!
與此同時,敦煌的情況也終于傳到了興慶府。
這一日朝會,樞密使奏報:“啟奏陛下,西平軍司八百里加急。”
“高昌國犯邊,正在圍攻敦煌。”
聽到這話,西夏朝堂一片嘩然。
“高昌王國犯邊?”
“怎么會忽然圍攻敦煌?”
“我大夏與高昌向來較好,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何至于大軍壓境?”
官員們相互之間低聲討論著。
而另一邊,中書令也奏報了張興華傳來的奏折:“敦煌刺史緊急奏報,高昌五萬大軍壓境,形勢危急,懇請陛下發兵支援。”
聽聞此話,西夏國王李純佑眉頭緊鎖,沉聲說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昌為何突然犯邊?”
“奏報中有無寫明緣由?”
中書令和樞密使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陛下,軍情緊急,敦煌城或許沒有來得急探聽緣由。”
“不過,后續應該還會有更多奏折傳來。”
聽聞此話,李純佑輕哼一聲:“立刻去查。”
隨后又看向鴻臚卿說道:“立刻派遣使者前去高昌。”
實際上,李純佑并不是真的生氣。
因為敦煌、瓜州那些地方,在西夏國內一直都是不受重視的存在。
沒有絲毫的政治經濟價值,而且當地漢人百姓有時候還會發動叛亂,讓朝廷耗費心神。
在歷史上,鐵木真第一次進攻西夏,便對敦煌、瓜州等地進行了大肆掠奪,搶走了很多百姓。
但是李純佑得知消息之后,或許是出于對蒙古人的畏懼,并沒有進行反擊,僅僅是在事后將那些被蒙古人破壞的城墻重建而已。
由此可見,沙洲、瓜州對西夏并沒有那么重要。
但是現在,李純佑剛剛登基不久,雄心還沒有被現實泯滅。
為了自己的面子,也肯定要管一管。
只不過很快,越來越多的消息傳到了興慶府,讓李純佑的心情也變得越發糟糕。
“陛下,瓜州城匯報,西平軍司統軍使都羅兼贊,率領六千兵馬支援敦煌城,半路遭遇回鶻軍隊伏擊,全軍覆沒。”
“陛下,敦煌城與瓜州徹底失去聯系,疑似陷落。”
“陛下,瓜州城急報,瓜州城外出現回鶻騎兵,瓜州城危急,急需支援。”
這些日子傳來的,全部都是壞消息,讓李純佑非常郁悶。
高昌人抽了什么瘋?
怎么就突然進攻敦煌城了呢?
而且,若是敦煌真的被攻破了話,那么瓜州也就危險了。
瓜州若也陷落,河西走廊可就危險了。
果然,李純佑的擔心變成了現實,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瓜州徹底失去了聯系。
十天之后,肅州傳來消息。
瓜州淪陷!
消息一出,西夏朝堂震動。
李純佑更是氣的將桌子都給掀翻了。
書房中傳來他憤怒的咆哮聲:“瓜州守軍都是一群豬玀嗎?”
“短短幾天時間,就被敵人攻破了瓜州。”
“朝廷每年花那么多銀錢養軍,還不如養一群豬玀呢。”
實際上,西夏每年投入瓜州、敦煌等地的金錢非常有限。
西夏的重點始終都在東部,防備吐蕃,防備金國,防備草原人。
若是對瓜州和敦煌等地投入了太多資源,朝廷還會擔心他們會造反自立呢。
畢竟那片地方的百姓,向來不服王化。
現在好了,直接就被高昌人攻占了,李純佑憤怒不已。
“陛下,都羅兼贊帶走了六千主力后,瓜州城剩下的兵力已經不足四千,面對來勢洶洶的回鶻人,恐怕是擋不住的。”樞密使輕聲說道。
算是為瓜州的陷落找了一個理由。
“樞密使,你不必為那些人辯解。”
“都羅兼贊輕敵冒進,致使西平軍主力全軍覆沒,傳令將其全家下獄。”李純佑冷哼說道。
樞密使無奈搖頭,還是沒能救下都羅兼贊一家。
而旁邊的中書令則是掏出了一封急報,雙手呈上說道。
“陛下,這是肅州刺史傳來的急報。”
“經過肅州軍的打探,發現犯我邊境的并非只有高昌軍,而是北疆與高昌國的聯軍。”
聽到這話,李純佑微微一愣。
“什么?”
“北疆?”
他聽說過北疆,但是了解不深。
更多的還是因為前些時日,遼國發生的一場內亂。
六院司大王蕭思摩叛亂,最終的結果好像是誰都沒占便宜。
而蕭思摩的根基之地,就是北疆。
“北疆與敦煌有千里之遙,何故犯我大夏?”李純佑表示不理解。
“蕭思摩剛剛和遼國王廷打了一仗,不好好的舔舐傷口,招惹我大夏干什么?”
中書令說道:“陛下,肅州刺史派人與北疆軍交涉過。”
“對方回應,是因為高昌國王子發動叛亂,驅趕了高昌王月兒思。”
“月兒思逃到了玉門關外,被我軍誤殺。”
“高昌軍隊是為了給其國王報仇,捉拿兇手。”
“又因為高昌國現已經投靠了北疆。”
“所以,北疆軍也參與了進來。”
“根據前線傳來的消息,北疆軍的統帥名叫李驍,為金州都督,武成侯,而且還是遼國六院司大王蕭思摩的妹夫。”
聽完中書令的話,李純佑臉色鐵青。
憤怒說道:“簡直荒謬。”
“高昌國王死在了玉門關外?”
“朕看他們就是誠心找麻煩。”
作為西夏國王,他非常了解政治斗爭的殘酷,絕對不會相信月兒思是被己方士兵誤殺。
說不定就是被高昌人自己殺死了,故意嫁禍給西夏。
“金州都督李驍?”
李純佑氣呼呼皺眉說道:“聽起來好像是個漢人的名字。”
中書令點頭:“的確是個漢人,而且還很年輕。”
“哼”
李純佑輕哼一聲,沒有多說,心中卻是深深的記住了這個名字。
隨后又問道:“甘州(張掖)軍司的兵馬到了哪里?”
在得知敦煌被圍的第一時間,李純佑便是調動了距離最近的甘州軍司兵馬前去支援。
如今已經過去了十多天時間,但還沒有一點消息傳來。
“若是一切正常的話,甘州軍司的兵馬應該已經到了肅州,不日便可抵達瓜州。”樞密使沉聲說道。
“傳令甘州軍司統軍使,務必守住肅州城,不可讓回鶻軍繼續向前一步。”
“同時,也要尋機奪回瓜州和敦煌。”李純佑命令道。
他并非是一個昏庸的皇帝,只是有時候比較軟弱。
從前線戰報來看,北疆和高昌的聯軍很多,至少有五萬人,其中騎兵數量非常多。
而甘肅軍司的兵力也只有兩萬人左右,還要留下一部分兵力防備吐蕃。
單靠甘肅軍司以及肅州城的守軍,想要打敗北疆聯軍,恐怕很難。
所以,李純佑的目標,是先守住肅州城(酒泉),避免北疆聯軍進一步威脅河西走廊。
然后才考慮收服瓜州和敦煌的事情。
“遵命。”
瓜州,位于敦煌向東兩百里。
地理特征、人文風俗等等,與敦煌基本上無異。
瓜州城中的百姓,同樣是以漢人為主,是當初西漢金山國的后裔。
在消滅了西平軍司的六千主力之后,瓜州城的守軍已經不足四千。
金州軍在攻破敦煌之后,稍作休整,便一路開向瓜州。
瓜州守軍本就士氣低落,惶恐不安,再加上金州軍有著火藥的加成,短短一天時間內,瓜州城頭便豎起了日月戰旗。
“大都督,城中守軍已經全部看押,隊頭以上的軍官全部斬殺。”
大虎來到李驍面前匯報說道。
斬殺了軍官,剩下的士兵們就成了一盤散沙,即便是有人想要鬧事,也能很快被撲滅。
“百姓呢?”
“瓜州城內外,如今已經集中了多少百姓?”李驍沉聲問道。
“大概四五萬人左右,更遠的山里和沙漠中,還有一些村落,仔細尋找的話,或許還能增添幾千人。”大虎說道。
金州軍只是將瓜州城附近主要聚集地的百姓給集中了起來,還沒來記得仔細尋找。
“不用了。”李驍輕輕搖頭。
“我們該走了。”
瓜州和敦煌的百姓和士兵加起來,一共有差不多十萬人出頭。
對于只有一萬騎兵的金州軍來說,管理起來已經相當費勁了。
這么多人早就達到了李驍的心理預期,不準備繼續搶下去了。
“再晚的話,夏國的大規模援軍恐怕就要到了,我們還要看管這么多百姓,不適合繼續作戰。”
“傳令下去。”李驍沉聲說道。
“兩日之后,大軍開拔,回敦煌與六叔他們會合。”
“然后”
李驍的目光看向了北方的天際,如釋重負的聲音說道。
“回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