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思斡耳朵原本乃是東喀喇汗國的都城。
被西遼征服后,便將都城遷移至了喀什噶爾,也就是后世的喀什地區。
但是在虎思斡耳朵城中,依舊生活著大量的回鶻人。
甚至占據了總人口的七成以上。
這些人雖然大部分都是平民,但是貴族和富商同樣也有不少。
此時,在一個房間中,昏黃的油燈在風中搖曳,映照著四周冰冷的墻壁,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一名回鶻貴族被死死地綁在了十字架上,身著華麗卻已被扯得凌亂的長袍,頭上的纏頭巾也被扔在了地上。
臉龐腫脹的像是個豬頭,身上遍布著十幾道鞭痕,顯然剛剛遭受了酷刑。
“說,錢財都藏在何處?別再做無謂的抵抗。”一名金州軍士兵上前,猛地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吼道。
說的是漢語,但是旁邊卻有一個人在同步翻譯。
這位回鶻權貴緊咬著牙關,臉上寫滿了憤怒與不屈。
他用回鶻語罵道:“你們這些異教徒,真主不會放過你們的!”
“財富是真主賜予我的,豈是你們這群貪婪之徒能覬覦的?”
“我絕不會向你們屈服,你們的惡行必將受到審判。”
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雙眼瞪得如同銅鈴,怒視著眼前的金州軍。
士兵惱羞成怒,抬手就是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在權貴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在房間內回蕩。
權貴的嘴角瞬間溢出一絲鮮血,他卻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笑聲中充滿了嘲諷:“你們以為用暴力就能讓我開口?”
“你們錯了。”
“在真主的教誨中,堅守信仰和正義是我們的使命。”
“你們這般逼迫,不過是在暴露自己的丑惡與無知。”
另一名士兵,受不了他這張口真主,閉口信仰的話。
也不廢話,直接端起一碗鹽水,便是澆在了他的傷口處。
痛的他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
而在門外,鐵頭嘖嘖搖頭,對著韓玖遠問道:“這些回鶻人向來都是這么勇敢嗎?”
“酷刑都不怕,還這么嘴硬?”
韓玖遠輕輕搖了搖頭:“不會的。”
“普通的回鶻人膽小的很,但也榨不出什么錢財來。”
“而像他這種資深信徒,滿腦子都是真主,嘴巴的確是硬了些。”
當年的回紇汗國被黠戛斯汗國打敗,來到了西域,分別建立了高昌回鶻汗國,以及喀喇汗國。
兩個國家同根同源,但是信仰不同。
東部的高昌回鶻汗國依舊信奉佛教,而西部的喀喇汗國因為靠近阿拉伯世界,被迅速的綠化。
所以也誕生了一大批為真主獻身的‘勇士’。
這個名叫奧古孜的貴族,則是其中的頑固分子。
說著,鐵頭和韓玖遠兩人便是走進了房間中。
看到奧古孜的慘狀,鐵頭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但是韓玖遠卻是微微皺了皺眉,稍稍有些不適應。
“奧古孜,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
“我也不想如此動粗,但是你也要配合我才行啊。”
“老老實實的拿出十萬枚金第納爾,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奧古孜家人分毫。”韓玖遠上前勸解說道。
但迎來的卻是奧古孜的一聲冷笑,沖著韓玖遠的身上吐了一口血水。
“韓玖遠,收起你那豺狼一樣的微笑吧。”
“叛軍剛入城,你便迫不及待的當了狗。”
“你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小人。”奧古孜大聲罵道。
“你也不用騙我,以我們兩家以往的恩怨,你豈會真的放過我?”
韓玖遠無奈的搖了搖頭,干這件事情,他也的確有私信心。
第一家找上的就是奧古孜,因為兩家的確是有仇怨。
虎思斡耳朵原本是回鶻人的地盤,但是西遼的建立,導致大量的契丹貴族和漢人涌進了城中。
這就相當于從回鶻人手中分食蛋糕,仇怨自然結下了。
這么些年來,在契丹人的刻意引導下,漢人權貴和回鶻人權貴一直都是明爭暗斗,不少家族的人都死在了對方的手中。
韓玖遠的一個叔叔,便是被奧古孜的父親算計慘死。
不只是奧古孜家族,其他的回鶻貴族也肯定會被韓玖遠逐個的找上門去。
不給這些回鶻貴族放血,難道還犧牲漢人權貴的利益?
伴隨著火鉗子落在了胸口,發出烤肉般的焦糊味道,奧古孜再次發出了慘叫聲。
但是他依舊死咬著牙,仿佛宣讀圣旨一般的,低著嘟囔著:“你們可以折磨我的肉體,但無法動搖我的信仰。”
“我相信,真主的仁慈會庇佑我,而你們這些作惡之人,終有一日會在火獄中懺悔。”
“財富于我不過是身外之物,可我絕不會讓它落入你們這些褻瀆者手中。”
他的眼神堅定,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兇狠的士兵和殘酷的拷打,而是一場捍衛信仰的神圣之戰。
韓玖遠聞言,便是知道無法從奧古孜嘴里問出什么來了。
隨即,一副君子悲緬的樣子嘆:“去將他的兒子綁過來吧。”
他就不相信,奧古孜家族人人都是硬骨頭。
而且奧古孜猜的也沒錯,兩家原本就是仇敵,現在既然已經動手了,那么韓玖遠是萬萬不會給奧古孜家族留下活路的。
而就在士兵去將奧古孜的兒子,羈押過來的時候,李驍身邊的又一名親兵來到了這里。
對著鐵頭說道:“百戶,大帥有令。”
“兩日之內,不管用什么辦法,不惜代價,不計后果,務必籌集五百萬貫銅錢。”
聽到這話的鐵頭輕輕點頭,回復說道:“好,我知道了。”
而旁邊的韓玖遠則是皺起了眉頭,一副為難的樣子道。
“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多?”
五百萬貫銅錢,也就是大致五百萬枚金第納爾。
當然,諸如其他的金元寶,銀錠,絹布,絲綢等等,都沒問題。
李驍的命令是要等同于五百萬貫銅錢的財物。
而且只有兩天時間,這可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按照韓玖遠的估計,奧古孜家族所積累的財富,絕對超不過三十萬枚金第納爾。
也就是說,至少還要找至少二十個和奧古孜同等地位的家族,讓他們貢獻出自己的財富。
這讓韓玖遠有些麻爪了。
回鶻人中的權貴雖然不少,但是小貴族多,大貴族少。
奧古孜已經是最大的貴族之一了。
“五百萬是多了點,但是堂堂的大遼國都總不至于連這點錢都湊不齊。”
鐵頭冷笑一聲。
直接讓人將奧古孜的兒子帶進來,必須要將奧古孜的家底擠干凈。
而李驍之所以下達這樣的命令,也是迫不得已。
就在剛剛,他正與大賀家族的那對婆媳探討人體構造的時候,九猛安合卻是找到了他。
告訴了他一個驚天的消息。
蕭思摩身受重傷,生死未知,中路軍和右路軍損失慘重。
聽到這話的李驍也是瞬間懵逼了。
“怎么會這樣?”
九猛安合一臉陰沉,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是康里人。”
“耶律直魯古雇傭了兩萬康里騎兵,來為他作戰。”
“而且蕭凜撻那個混蛋背叛了大王。”
“因為他的搞鬼,中軍主力在黑石山遭遇了康里騎兵的夜襲,損失慘重。”
“隨后,中軍又遭遇了康里騎兵和王廷主力的聯合圍攻。”
“若不是蕭圖剌朵及時率領右路軍趕到,中軍恐怕將會全軍覆沒。”
聽到這話的李驍,臉色也同樣變得一片沉凝,憤怒的拍了桌子。
“蕭凜撻?”
“早就看出來他不是個好東西。”
“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連個東西都不是。”
“竟敢勾結王廷?”
“該死的狗東西。”
李驍憤怒的罵道。
他知道,蕭思摩的麾下不干凈,有耶律直魯古的釘子。
之前他懷疑過是蕭凜撻,但是沒有證據。
沒想到,還真被李驍猜中了。
狗東西在關鍵的時刻反了,連累的中軍損失慘重。
故作將蕭凜撻罵了一通狗血噴頭之后,李驍冷靜下來,沉聲說道:“如此重要的戰況,我軍竟然沒有收到絲毫消息。”
“簡直是太耽誤事了。”
九猛安合輕輕點頭:“那次夜襲之后,大王已經派人傳來命令,讓我軍向中軍靠攏。”
“可惜,傳令兵遭遇王廷軍的攔截,并沒能找到我軍。”
“要是我軍能早點收到消息,趕過去支援,或許大王就不會出事了。”
九猛安合一副悔恨的樣子說道。
既為左路軍沒能趕去支援悔恨,又為沒能早日認清蕭凜撻的真正面目而悔恨。
就連他也沒想到,曾經一起上陣殺敵,一起喝酒搞女人的蕭凜撻,竟然當了叛徒。
想到往日的情景,他的心里也頗不是滋味。
李驍輕輕的點頭:“是啊,若是我軍趕到黑石山,必將康里人殺的片甲不留。”
蕭圖剌朵的右路軍,走的是伊犁河南岸,大部分都是平原地帶,所以很快收到了命令,去與蕭思摩順利匯合。
而反觀李驍的左路軍,走的是哈蘇泊山路線,當時正處于高地上,難以被尋找。
這還是前些天,李驍抵達塔拉山之后,遲遲沒有等到其他兩路兵馬。
這才派人去尋找,最終帶回來的消息。
“蕭大人的情況如何?又是怎么受的傷?”李驍嚴肅的臉龐說道。
中路軍遭受重創,蕭思摩身受重傷。
無論是哪個消息,對于整個東都大軍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在黑石山之戰中,被王廷的強弩射透了鐵甲。”九猛安合道。
李驍的眼眸微瞇:“蕭凜撻雖反,但是蕭大人身邊依舊不干凈啊!”
或許是蕭凜撻留下的后手,又或者是耶律直魯古早期埋下的棋子。
總之,能在混亂的戰場上,使用強弩射中蕭思摩,原因只有一個。
蕭思摩的位置暴露,遭遇了敵軍強弩隊的大范圍遠射。
“是啊,那些叛徒最是可惡。”九猛安合憤怒說道。
“蕭圖剌朵都督準備如何?”李驍問道。
現在蕭思摩重傷,情況未知,大軍主力肯定是蕭圖剌朵代管。
“蕭圖剌朵準備撤往伊犁河北岸。”九猛安合道。
王廷軍主力加上康里人騎兵,有將近四萬兵馬。
即便是中軍和右路軍的兵馬加起來,也依舊處于弱勢。
這種情況下,東都軍根本過不去黑石山,甚至還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所以,蕭圖剌朵只能決定向北撤退。
而且還專門叮囑李驍,最好一起走。
李驍輕輕的點頭,臉色沉重,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可惜啊!”
“功敗垂成。”
自己已經攻破了虎思斡耳朵,只要再將王廷主力大軍消滅,那么他們便能徹底改天換地。
可惜,因為蕭思摩的重傷,一切都將戛然而止。
因為整個北疆都是在圍繞著蕭思摩一個人在運轉。
其他人,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和威望去代替蕭思摩。
蕭圖剌朵不行,九猛安合更是不行。
就連李驍,也暫時沒有這個資格服眾。
要是蕭思摩沒事的話,那么即便是現在有了康里人的幫助,李驍也肯定會帶人前去黑石山助戰。
反敗為勝可能性極大。
但是現在,蕭思摩重傷,不只是北疆軍內部會出現問題,就連王廷中那些,原本準備倒向北疆的貴族們,也會變得顧慮起來。
這個時候,即便是打敗了王廷軍隊,也不可能統治王廷,實行改天換地。
而唯一能成為主心骨的,就是蕭思摩的嫡子,蕭赫倫。
但可惜,他目前還在東都,而且年齡太小了。
即便是坐上了這個位置,大概率也是個傀儡。
所以,整個北疆的安危都系于蕭思摩一身。
他若出事,東都軍的大好局面將毀于一旦。
北疆也將會面臨王廷的兇猛反撲。
而且,蕭圖剌朵已經作出了撤兵的決定,那么便是說明,蕭思摩恐怕是傷的不輕。
“撤吧,兩日之后,撤離虎思斡耳朵。”
“返回伊犁河北。”李驍沉聲說道。
虎思斡耳朵是不能待下去了,要是等王廷主力從黑石山返回,那么李驍這支軍隊可就危險了。
“好”
“我去安排撤軍事宜。”九猛安合重重的點頭。
起身的同時還說道:“另外,蕭圖剌朵還傳信,讓我軍要小心王廷軍隊。”
“耶律直魯古不只是請來了兩萬康里騎兵,而且還從東喀喇汗國雇傭了五百名伊克塔騎兵,戰斗力頗為強悍。”
“右路軍就在他們手中吃了大虧。”
聽到這話,李驍的眉頭微皺,低聲說道:“五百名伊克塔騎兵?”
“連他們都來了。”
“耶律直魯古還真是下了血本。”
“也不知道許諾給了東喀喇汗國什么好處,值得掏空了血本,賣命幫他。”
九猛安合輕輕搖頭:“誰知道呢?”
“總之這一次,我東都軍的麻煩不小。”
等九猛安合離開大帳后,李驍卸去了偽裝,獨自一人坐在原地,臉色凝重。
在東都的時候,他便對王廷和東西喀喇汗國的情況,進行了一番惡補。
自然知道大名鼎鼎的伊克塔騎兵軍團。
伊克塔是伊斯蘭世界中的一種軍事分封制度,統治者將土地分封授予將領或官員、宗教領袖,由他們進行管理。
這些官員和將領,便被稱為伊克塔。
他們可以在自己的領地內組建一定數量的軍隊,當戰爭爆發的時候,聽從君王的命令前去作戰。
有點類似于歐洲的封建貴族。
而伊克塔騎兵,也同樣類似于歐洲的騎士。
只有極少數最精銳的戰士,才有資格成為伊克塔騎兵。
伊克塔主會為他們配發裝備,聽從自己命令去作戰。
根據每個伊克塔主的財力不同,騎兵的裝備也不一樣。
而東喀喇汗國繼承了當年喀喇汗國的主體,又與商業發達的呼羅珊地區相鄰,那些伊克塔主們也都是個個實力雄厚。
根據蕭圖剌朵的情報顯示,這五百名伊克塔騎兵分別來自于幾十個伊克塔領地。
他們全副武裝,裝備精良,戰斗力強悍,穿戴全套鐵甲。
相當于五百名具裝甲騎。
而且如同歐洲騎士一樣,每一名伊克塔騎兵都配備三到五名輔兵。
作為輕騎兵隨從作戰。
所以,五百名伊克塔騎兵,其實就是五百具裝甲騎,外帶兩千多名輕騎兵輔助。
實力不容小覷!
遠比薩克蘇之戰中,被東都軍消滅的五千普通的東喀喇汗國軍隊,厲害的多。
那五千名士兵,恐怕只是東喀喇汗國臨時征召來的炮灰。
伊克塔騎兵才是他們的殺手锏。
想到這些,李驍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畢竟在左路軍中,真正能與之抗衡的只有二虎率領的具裝甲騎,黑甲軍。
但是也只有一百人而已。
一旦伊克塔騎兵轉向左路軍發起進攻,那么左路軍恐怕也得損失慘重。
于是李驍直接將李三河給叫了過來。
“三叔,我有一件重要事情需要你去做。”
等李三河離開后,李驍也是離開了大帳,連大賀家族的那一對美艷婆媳都顧不上了。
現在李驍沒時間搞她們,得抓緊時間搞錢。
隨著撤軍命令的下達,整個虎思斡耳朵城中變得再次混亂了起來。
鐵頭和韓玖遠的拷餉行動,變得更加急促,為了完成五百萬貫的目標,兩人幾乎是徹夜不歇,將城中所有的貴族們,全部給折騰了一遍。
在此之前,兩人的動作還有所收斂。
畢竟一旦蕭思摩登基,那么虎思斡耳朵就成了自家地盤了,李驍也沒讓他們太過分。
湊齊一百萬貫銅錢,給士兵們發放獎賞就行了。
但是隨著黑石山之戰的轉變,李驍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
已經不把虎思斡耳朵當成自家地盤了,所以就可著勁的折騰。
勢要榨干城中最后一枚銅板出來。
畢竟等他離開,哪管虎思斡耳朵洪水滔天?
全爛成一鍋粥,也都是耶律直魯古該憂心的事。
于是,在這種情況下,伴隨著很多頑固分子被拷打至死的同時,一車車的金銀銅錢,布帛絲綢等財物,陸續不斷的被拉進李驍的軍營之中。
與此同時,金州軍也在城中進行大肆搜刮,連人都沒有放過。
鐵匠鋪。
自從左路軍攻城的那天起,鐵匠鋪就關閉了。
鐵匠一家人全部緊鎖門窗,接連幾天的時間,吃喝拉撒全部在家里。
可是這天,一隊金州士兵直接撞破了大門,嚇得鐵匠一家臉色慘白。
“軍爺,我家什么都沒有啊。”
“只剩下這點錢了,您一定要收著。”
“還請不要為難我們一家人。”
“我們可都是堅決擁護蕭大王的。”
看到兇神惡煞的金州士兵,這名四十歲左右的鐵匠,趕忙的將妻子和四個兒女護在身后。
將身上的錢全部掏出來,雙手捧著要交給眼前的士兵。
領頭之人正是衛軒,他已經成為了白甲軍中的一名什戶,帶領手下人執行李驍的‘人才儲備計劃’。
只見他伸出粗糙的手掌,慢慢的將鐵匠手中的幾貫銅錢和一些散碎的銀子給推了回去。
在鐵匠疑惑的目光中,衛軒說道:“我不要銀子。”
“我要你!”
聽到這話的鐵匠瞬間傻眼了。
“啥?”
“我?”
衛軒輕輕的點頭,掃視了他身后的家人們。
除了妻子之外,就是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其中,兩個大一點的兒子已經成年了,甚至比衛軒還要大幾歲。
此時,正靠在墻根下,一臉警惕且緊張的目光看著衛軒等人。
而且能看得出來,這兩個家伙的后面都藏著刀呢,隨時準備拼命。
但衛軒不在乎。
有血性是好事。
隨后便對著鐵匠說道:“收拾一下重要的東西,帶著你的家人,跟隨我大軍回北疆。”
聽到這話的鐵匠,更加傻眼了。
“什么?去北疆?”
“為,為什么啊”
他聽說過北疆,那里冬天非常寒冷,幾十里范圍內都不見人煙,一片荒涼,什么都沒有。
鐵匠實在是不愿意放棄現在的生活,跑去北疆那個鬼地方啊。
這里可是帝都,在城中有一間鐵匠鋪,妥妥的就是中產階級,小康生活。
可是到了北疆,他還是個啥?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去了北疆,你還是繼續當你的鐵匠,一家人照樣安安穩穩的生活。”
衛軒不耐煩的樣子說道。
沒耐心跟鐵匠解釋,畢竟時間緊張,他還要去抓捕其他人才呢。
“今天晚上,將你家重要的東西打包收拾好。”
“明天一早,去城外營地集合。”
衛軒喝道,臨走的時候還威脅:“別想逃跑,現在城里城外都是我們的人。”
“要是明天見不到你”
“那你們一家哼”
說著,衛軒帶人轉身離開,前去下一個地點。
這也是一個鐵匠,但卻是一個回鶻人。
對待漢人的時候,衛軒還能客氣一點,寬容他們一個晚上去收拾東西。
但是面對回鶻人的時候,就徹底失去了耐心。
直接讓人將鐵匠一家給抓了起來,刀架在脖子上,對著他們宣布說道。
“從今天起,你們一家人就是我北疆的奴隸。”
“想要活命,就老老實實聽話。”
“不然,我送你們全家去見真主。”
隨后,衛軒便帶人將鐵匠鋪搜刮了一遍,將金銀銅錢和其他值錢物品,以及打鐵的工具和成品的刀劍等等,全部打包帶走。
從此以后,這個回鶻鐵匠一家,就是匠奴了。
雖然同樣是奴隸,但是地位和待遇肯定要比那些庫里軍要強很多。
只要老實聽話,為北疆鍛造出足夠的鐵器,或者是在某方面有了技術突破。
完全可以重新成為自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