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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草原浸在靛青色的薄紗里,王廷軍的營帳如沉默的巨獸蜷伏在起伏的草浪間。
一隊五院部的士兵穿著破舊皮襖,在夜風中緩緩巡視著軍營。
戰馬踩著沾滿霜花的野草緩緩前行,手中長槍指向天空,宛若一片竹林在風中輕輕搖擺。
當他們來到營帳側翼,一座山坡上的時候,便輕輕的勒住了戰馬。
“那些金州人還沒有離開?”
“已經待了一個晚上了。”
“既不打,又不撤,想要干什么?”
“當然是要跟我們耗著了,這幾百名金州軍在這里杵著,我們就得派出好幾倍的兵力防備著。”
巡值的五院部士兵相互之間低聲說著,透過晨曦微露的光芒,隱隱的能夠看到遠處的一座山坡上,有好幾百名金州軍佇立。
他們既不走,又不打,就這么跟王廷軍耗著。
等明天晚上,又換另一批金州軍過來繼續耗,狗皮膏藥一樣難纏。
若是王廷軍敢派兵追殺,定然會落入金州軍的陷阱,損失慘重。
所以,耶律直魯古已經下達命令,只要他們不進攻,權當沒有這些金州軍。
“哼,這仗是怎么打的?咱們這么多大軍還打不過區區金州賊?”
“要我說,當初在思渾河的時候就不應該撤退,打過去就是了。”
這名士兵的話音剛落,便被隊頭訓斥道:“禁聲,你想死不成?”
“陛下的決定你也敢質疑?”
“我們當然不敢質疑,可是禁不住其他人的嘴啊。”士兵縮了縮腦袋,聲音便小了很多。
“我聽說突舉部和烏槐部的士兵對陛下的怨氣可是不小,聽說這兩部大王和乙室司大王他們,這幾天經常聚在一起”
“這六部怕不是要丟下我們跑吧?”
“現在他們能跑到哪里去?要跑也是等過了伊犁河之后再跑。”
“乙室四部在思渾河損失慘重,聽說因為這件事情,四位大王在大帳之中和陛下大吵一架,鬧著要將塔陽古樞密使斬殺泄恨。”
“可是乙室四部的主力都折損殆盡,留守王廷的不過是一群老弱,大王哪里還會對他們正眼相看啊。”
“前車之鑒,怪不得突舉部和烏槐部離心離德呢,再這樣下去,恐怕就連那些維塔爾人也得鬧事。”
這些士兵們已經值了整個下半夜,如今又是清晨時分,困得不行,心中早就是一肚子怨氣,只能相互之間聊天發泄情緒。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士兵忽然說道:“咦,那些金州軍在干什么?”
眾人循聲望去,只看夜色之中,一群金州軍逼近了幾百米外的一座山坡上,正擺弄著一種奇怪的東西。
天色太黑,看不太清楚,但是卻本能的讓人覺得不安。
“迭洛,你去將此事通稟石烈主大人,我們在這里看著,快去快回。”隊主厲聲喝道。
金州軍此前也有很多次逼近王廷大營,不過都只是普通的騷擾罷了。
這次雖然已經靠近了大營幾百米外,可數量也只不過幾百人罷了。
不像是要發動攻擊的樣子。
“肯定還是準備騷擾我們,等他們靠近之后我們就殺出去,弄死這些金州狗賊。”
“但不要追的太遠,以免中了埋伏。”隊頭對著屬下士兵說道。
而就在王廷士兵準備迎擊的時候,遠處的金州軍炮兵陣地已經準備就緒。
“炮位準備!”
“發射!”
隨著神機營一名百戶的大喝,四十門虎尊炮在這寂靜的夜空中發出了怒吼。
“轟轟轟轟”
營地中的那隊王廷士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看見遠處的高坡上炸開一道道刺目紅光,沖天而起。
炮彈撕裂空氣的尖嘯聲如死神嗚咽,在夜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徑直的落入了王廷軍營中。
“轟轟轟”
眾多的營帳直接坍塌,用來運輸物資糧食的馬車也被砸裂。
“什么聲音?”
“打雷了?”
“不不不,這不是打雷,是雷神發怒了。”
“這是金州軍的巫師在做法,請來了雷神消滅我們。”
“之前在思渾河的時候,就是這種雷霆殺死了我們很多很多兄弟。”
巨大的轟鳴將所有士兵從睡夢中驚醒,雜亂的聲音響起,很多士兵都開始慌亂起來,在這黑夜中大吼大叫。
恐慌的情緒如瘟疫般蔓延。
而就在士兵們拿起武器,沖出帳篷的時候,第二波炮擊接踵而至。
這一次,神機營動用的乃是大殺器。
四十枚開花彈在密集的營帳區域炸開,鑄鐵彈殼迸裂出的萬千碎片如暴雨傾盆,很多士兵的軀體在氣浪中支離破碎。
飛濺的內臟糊在后排同伴臉上,溫熱的鮮血順著盾牌凹槽匯成小溪。
在炮彈的驚嚇中,很多戰馬發出凄厲的嘶鳴,甚至突然人立而起,將前來安撫的士兵踢飛出去。
有人丟下兵器拔腿狂奔,卻被后續炮彈炸得血肉橫飛。
有人顫抖著舉起盾牌試圖抵擋,卻在爆炸中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
神機營只有四十門虎尊炮,雖然對王廷士兵造成的直接傷害有限,但是卻有力的打擊了王廷軍的士氣。
原本剛剛凝聚起來的的軍陣被轟出了很多缺口,士兵們哭喊著相互推搡,踩著同伴的尸體盲目奔逃。
遠處的草原上,李驍身披暗金色棉甲佇立大軍之中,甲胄表面的黑色龍紋在晨光中流轉著冷冽的光暈,宛如被凝固的熔巖。
千余名武衛親軍如銅鑄鐵打般肅立四周,每個人手中緊握的鉤鐮槍都被擦拭得锃亮,刀刃在熹微晨光中折射出鋒利的芒。
大軍兩翼和正前方,數不清的士兵組成綿延的鋼鐵洪流,三色棉甲在晨曦下連成斑斕的浪濤。
庫里軍混雜的皮甲與繳獲的鐵甲如斑駁的礁石,點綴其間。
長槍如林,旌旗蔽日,數萬將士屏息等待,唯有戰馬的噴鼻聲與甲胄的摩擦聲在寂靜中蔓延。
“噌唥”
在虎尊炮轟鳴片刻之后,李驍猛地抽出騎兵刀,寒光如電,刀刃在空中劃出凌厲弧線。
冷厲的聲音在草原上傳蕩:“蕩平王廷軍,殺!”
霎時間,馬蹄聲如雷,金戈嘶鳴,無數騎兵如離弦之箭般沖出,向著敵陣疾馳而去。
在火炮轟鳴的第一時間,和衣而眠的耶律直魯古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大聲的喊道:“來人,來人。”
喊著的時候便拿出彎刀沖出了帳篷,周圍的皮室禁軍在塔陽古的帶領下紛紛圍了過來護駕。
“陛下,金州軍殺來了。”
“他們正在使用那種神秘的武器,我軍損失慘重啊。”
塔陽古神情驚駭,眼前大營的景象讓他不由得想到了前些天的思渾河之戰。
一樣的套路,都是金州軍的這種恐怖武器轟殺士兵,然后接下來就輪到輕重騎兵沖鋒了。
果真,等到炮擊停止之后,便聽見有人大喊:“金州騎兵殺來了。”
“他們在東方,有很多很多人。”
“西邊也有”
耶律直魯古神色驚駭,抬頭看向天際,只能看看微微的晨曦,草原上依舊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到底來了多少金州軍。
但是從聲音上判斷,至少有一兩萬人。
“殺,給朕擋住他們。”
“告訴所有士兵,斬殺一名敵人,獎勵十頭羊”
耶律直魯古大聲喊道,也算是下了血本。
畢竟都已經到了這里,再走兩天就能渡過伊犁河了,實在是不甘心。
雖然被金州軍的炮火轟的軍營大亂,但是耶律直魯古為了防備金州軍夜襲,也早就做了很多準備。
所以士兵們在經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后,在各自將領的喝罵下紛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但緊接著,破空聲如驟雨傾盆,王廷軍步兵剛將盾牌組成人墻,密集的箭雨已撕裂晨霧。
鐵箭插在榆木盾牌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噗噗”悶響。
但是后排的士兵卻沒有了掩護,慘叫聲頓時刺破營地上空。
有人咽喉被貫穿,雙手死死摳住箭桿,鮮血順著指縫汩汩涌出。
有人被箭矢釘在盾牌上,整個人被沖擊力撞得踉蹌后退,與身后同伴堆迭成扭曲的肉垛。
“弓箭手,反擊!”百夫長的嘶吼混著金屬碰撞聲在營中響起。
王廷軍的箭雨向著黑暗中射去,但是能聽到的除了戰馬的轟鳴聲,就只有微不可聞的金屬碰撞聲。
“當當當當”
一支接一支的箭矢射在黑甲軍的鎧甲上,直接被反彈了出去,除了恰巧射中了關節連接位置之外,大部分箭矢連黑甲軍的皮毛都碰不到。
反而激發了黑甲軍的兇氣。
“黑甲軍,踏平他們。”
鐵甲面罩之下的張先鋒,揮舞著一根大號的狼牙棒,騎著健壯的戰馬,發出了雄渾的怒吼聲。
率領著上千名黑甲軍向著王廷營地沖鋒而去。
“殺!”
狼牙棒在空中劃出殘影,重重砸向第一道拒馬。
合抱粗的圓木瞬間爆裂,飛濺的木屑混著鐵蒺藜四散迸射。
前排的刀盾兵肝膽俱裂,盾牌還未舉起,便被黑甲軍的重騎撞得人仰馬翻,軀體在鐵蹄下碾成肉泥。
黑甲軍組成的楔形陣如同一把開刃的巨斧,無情劈開王廷軍防線。
狼牙棒砸碎頭盔,斬馬刀削斷脖頸,鐵蹄踏碎盾牌。
“擋住,給我擋住,后退者死!”
王廷軍將領的呼喊被淹沒在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中。
黑甲軍所過之處,尸骸堆積如山,血色浸透草地,初升的朝陽將這修羅場染成濃稠的赤紅色。
而黑甲軍的沖鋒仍未停止,三鎮騎兵的攻擊同樣緊隨而至。
無數身穿棉甲的精騎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前沖殺而去。
長槍揮舞,瞬間捅穿了敵人的胸膛,彎刀劈砍,身后更是多了一具具的無頭尸體。
金州軍在這晨光之下肆無忌憚的殺戮,仿佛整片草原都在這鋼鐵洪流的壓迫下震顫。
混亂的大營之中,一名身材粗壯,頭發半禿,滿臉胡須的中年男人,急切的聲音大喊道。
“忽都剌,他們已經殺進來了,我們烏槐部的士兵擋不住了。”
在他的對面,同樣是一名騎馬的中年男人大聲回應道:“我們突舉部也擋不住了。”
“金州賊軍太厲害了。”
這兩人正是契丹八部中的突舉部和烏槐部的大王。
乙室四部的士兵大部分被李驍俘虜,如今的契丹六部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實權大王。
話音落下,乙室司大王帶著一隊騎兵趕來,對著兩人說道:“忽都剌,忒沒格,趕緊撤吧。”
“我們四部已經打光了,難道你們也想要和我們一樣?”
這話正中兩人心意,忒沒格沒有絲毫猶豫的喝道:“好,我們烏槐部撤,不打了。”
并且還為自己找借口說道:“金州軍也是我們大遼的軍隊,這場內戰打的沒意思。”
突舉部大王同樣點頭說道:“沒錯,你們乙室部為了他耶律直魯古的江山,族人都快要拼光了。”
“可是他耶律直魯古是怎么對待你們的?”
“我可不想落的這般下場。”
說罷,忽都剌舉起手中長槍,大聲說道:“突舉部的人,聽我的命令,突圍出去。”
“回家!”
此時的天色才蒙蒙亮起,能見度還不是太足。
更何況金州軍和王廷軍的數量相差不多,暫時還沒能對王廷軍完成合圍。
這些人還是有很大機會能沖出去的。
突舉部和烏槐部的兵馬走了,乙室四部大王也率領各自的殘兵,混在其中沖出了大營。
消息很快傳到了耶律直魯古的面前。
戰場上硝煙彌漫,喊殺聲震得人耳鼓生疼。
金州軍的攻勢如洶涌浪潮,一波接著一波,王廷軍的防線搖搖欲墜,不斷有士兵慘叫著倒下,鮮血汩汩地滲進焦黑的土地。
耶律直魯古頭戴鑲滿寶石的鐵盔,身上的鑲金鐵甲沾滿了泥污和血跡,他手持長劍,正聲嘶力竭地命令士兵抵抗。
“陛下!陛下!”
塔陽古急匆匆的過來,臉龐上滿是汗水和泥土,好不容易擠到耶律直魯古身邊,扯著嗓子喊道。
“突舉部和烏槐部的兵馬已經逃了,乙室四部大王也帶著殘兵跑了。”
聽到這話,耶律直魯古咆哮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猛地轉身,神色震驚,喉間擠出的聲音像是從碎裂的胸腔里迸發:“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塔陽古扯著嗓子吼道:“他們往西逃了,金州軍的日月戰旗已經插到咱們后營!”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金州軍的馬蹄聲如同重錘砸在每個人心上。
“背信棄義的狗東西!”
“他們這是臨陣脫逃,朕要夷他們三族,剝皮抽筋。”
耶律直魯古憤怒的嘶吼,眼中布滿血絲,脖頸青筋暴起,鑲金鐵甲隨著劇烈喘息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等朕打敗了金州軍,定要將他們的部族從草原上抹去。”
但還沒等他話音落下,一聲尖銳的破空聲襲來,塔陽古猛地拽著耶律直魯古撲倒在地。
箭矢擦著鐵盔飛過,釘入身后的戰鼓,發出嗡嗡鳴響。
耶律直魯古掙扎著爬起,抹了把臉上的血污。
看著身后的那支顫抖的箭矢,他感覺喉頭發緊,身上全是冷汗,就連雙腿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就差那么一點兒,他就要去見列祖列宗了。
“護駕!護駕!”耶律直魯古臉色蒼白,扯著嗓子驚恐大喊。
塔陽古的心里也滿是后怕,驚恐的喊道:“陛下,咱們也撤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金州賊軍太過兇猛,如今大勢已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耶律直魯古雙眼通紅,雖然面心中恐懼,身體顫抖,但表面上卻大義凌然的怒喝道:“你讓我逃?我大遼皇帝怎能臨陣脫逃,丟盡祖宗的臉面。”
塔陽古急得跺腳,一把拉住耶律直魯古的胳膊,大聲道:“陛下,留得有用之軀,日后才能重整旗鼓,報仇雪恨啊!”
“您乃是萬金之軀,正所謂天子不坐危堂。”
“大遼可以沒有微臣,也可以失去這些士兵,但絕對不能失去陛下您啊。”
“為了大遼,還請陛下速速離開此地。”
耶律直魯古咬著牙,目光掃過眼前混亂不堪的戰場,看著那些曾經宣誓效忠的部族臨陣脫逃,心中又急又怒又悲。
可現實的殘酷讓他不得不正視局勢,他握緊了手中的彎刀,看著越來越近的金州騎兵,眼眸深處更多了幾分驚恐。
顫抖的聲音說道:“好!為了大遼的未來,朕今日也只能愧對祖宗了。”
“撤!”
“待日后重整旗鼓,定不會饒了那李驍狗賊。”
說罷,耶律直魯古便向皮室禁軍和五院部下達了命令,各部分散突圍,伊犁河以南集結。
雖然肯定有一部分被金州軍圍剿,但只要有一多半的人逃到伊犁河南岸,在耶律直魯古看來就是勝利。
他還有重整旗鼓的機會。
當太陽徹底升起,戰場上的廝殺終于停止。
原本青翠的草原此刻仿佛變成了一片猩紅的地毯。
七零八落的帳篷歪斜地插在泥土里,殘破的王廷軍旗半埋在血泊中,隨風飄動的布料上沾滿細碎的肉屑。
尸體橫七豎八地堆迭著,戰俘們垂頭喪氣地蜷縮在臨時用繩索圈起的營地,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他們被粗暴地推搡著,不時傳來金州軍的呵斥聲。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與硝煙味,成群的烏鴉和禿鷲在低空盤旋。
時不時俯沖而下,啄食著地上的殘肢,發出“呱呱”的叫聲,更添幾分悲涼與凄慘。
李驍騎著戰馬,慢慢的行走在這血腥的戰場之上,馬蹄踩過尸體發出令人作嘔的聲響。
來到了原本屬于耶律直魯古的中軍大帳之前,李驍勒住韁繩。
目之所及,一片狼藉,帳篷殘破不堪,象征著大遼皇帝權力的十二面天子旗和十二戰鼓同樣散亂的被推倒在地上。
旗面被馬蹄反復蹂躪,污血混著泥漿凝結成塊。
最中央的大纛斷成兩截,繡著“遼”字的金穗垂在血泊里,隨著晨風無力地顫動,仿佛垂死之人的最后掙扎。
眼前的這一切,仿佛都在無聲打訴說著西域霸主的隕落。
那些曾在朔風中獵獵作響的威嚴,此刻不過是浸透血腥的破布。
曾經威震西域的大遼皇帝,如今也不過是金州鐵騎之下被嚇破膽子的喪家之犬。
“大都督,二虎萬戶和羅猛萬戶分別傳來消息,他們各自殲滅了一支王廷騎兵,但都沒有發現耶律直魯古。”
“目前,我金州各部正在繼續追殺敵軍殘兵”
鐵頭跟在李驍身邊,時刻保護李驍的同時,也向他傳達各部剛剛匯報上來的消息。
李驍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傳令,各部全力圍剿王廷殘軍,力爭將其消滅在七河草原。”
“但不可深入伊犁河南岸。”
金州軍和王廷軍的兵力相差不大,又是在草原這種地形上作戰,根本不可能將王廷軍全殲。
耶律直魯古又是命令各部分散突圍,想要抓住他,更是難上加難。
雖然有些遺憾,但好在已經達到了李驍的戰略意圖,通過這一場戰斗,金州軍極大的消滅了王廷主力大軍的有生力量。
至少五年之內,王廷軍無法恢復之前的實力,更別提對七河草原產生威脅了。
“遵命。”鐵頭重重的點頭,隨后派人向各部傳令。
到了下午,顧自忠和張興華聯袂來到了李驍的面前。
“大都督,各部傷亡和戰俘繳獲已經統計清楚了。”
“我軍共俘虜敵軍一萬一千多人,絕大部分乃是回鶻人、葛邏祿人組成的步兵。”
“騎兵之中,則是以皮室軍和五院部的士兵為主。”張興華沉聲說道。
“斬殺敵軍超過六千人”
“我軍傷亡三千多人”
其中以庫里軍傷亡最重,其次就是七河軍和大漠軍,反觀金州三鎮傷亡是最少的。
畢竟大部分士兵都身穿堅實的棉甲,少部分新兵也都是從庫里軍中殺出來的,自然懂得如何保命。
總得來說,這一戰雖然沒能達到李驍的所有預期,但是戰略意義極大。
從此以后,北疆對王廷將會攻守易形了。
由戰略防守階段轉化為戰略進攻階段。
等到李驍解決掉康里聯軍之后,穩定了北疆,就會著手準備去徹底解決掉來自王廷的威脅。
當然了,西夏也是李驍的必取之地。
金州軍中的異族數量越來越多,急需要漢族血脈的補充,以保持金州軍內部的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