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貪愛焦妍兒的美色,也不顧已經多次得逞,直到消耗的精疲力盡,才懶懶的擁著汗津津的小美人歇息。
正在裴元想要起身擦拭的時候,外面有仆婦回報,說是有個叫陳心堅的總旗要見自己。
裴元想起那份密信的重要,悄聲對焦妍兒道,“我先出去一下。”
焦妍兒慵懶的應了一聲。
裴元胡亂的裹了件外袍就去見陳心堅。
陳心堅已經等在后宅門口,見裴元過來,就恭敬的將那密信呈上。
裴元接過展開,可是此時夜色昏暗的厲害。
裴元下意識的抬頭望望,見天空陰沉,于是對陳心堅道,“看樣子要下雨,回去的時候注意點。”
陳心堅瞧了瞧天色,答道,“今晚不走了,我去和前院輪值的幾個擠擠。”
裴元點點頭,將那密信收起,重新回了房中。
裴元將身上胡亂裹著的外袍除下,將那密信拿了在燈下慢慢看著。
夏儒父子完全領會了裴元的意思。
這封密信除了有很多足以取信夏皇后的細節,而且在提及那樁宮闈秘聞后,還一再強調讓夏皇后給出回復。
除此之外,夏儒還抱了真要是出事的話,拉壽寧侯墊背的想法,在其中極盡書寫壽寧侯和其爪牙的逼迫,將自己的行為包裝成不得已而為之。
裴元估摸著,要不是這封信還得拿給自己看,這個要拉下水的名單,估計還有自己的名字。
只不過夏儒既然寫這個,自然也存了敲山震虎的意思。
若是裴元隨意動用這把柄,那么他們一定會把裴元也拖下水。
裴元反復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什么問題。
只是想到先前夏儒那謹慎的態度,裴元也覺得這件事有些冒險。
原本他打算用蕭家的力量去完成這件事,現在一想,這樣一個把柄,若是經過了蕭家人的手,豈不也成了蕭家人拿捏自己的把柄?
裴元想著,心中一時猶豫不決。
原本在床上躺著休息的焦妍兒,見裴元回來后,就在燈下看著東西沉吟不語。
便轉過頭來,側躺著看著裴元。
或許是目光確實有一種奇異的力量,裴元很快注意到了焦妍兒,他笑著問道,“要不要起來洗洗。”
焦妍兒微羞道,“等會兒我自己來。”
裴元感受著自己身體的空空如也,默默檢討了一下。
這次回來該是雨露均沾,才能廣種多收。
自己也沒問問日子,就全都浪費在這小妮子身上了。
想到明天還要應付宋春娘,裴元真是恨不得能早點有個兒子,好早些擺脫這樣的焦慮。
裴元看了看手中這封密信,向焦妍兒詢問道,“你的字寫的怎么樣?”
焦妍兒看著裴元,無語的反問道,“相公覺得呢?”
裴元笑了笑。
以焦妍兒的家世,這話屬實冒昧了。
裴元將手中的密信遞了過去,焦妍兒便從薄毯中伸出一支胳膊,下意識伸手來接。
裴元看著那薄毯中乍現的景色,饒是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了,仍舊擠回榻上,慢慢摩挲起來。
焦妍兒嗔怪的躲了幾下,隨后任他握著,自己看起那密信來。
瞧著信中的措辭,和一些稱呼,焦妍兒只看了幾眼,就不敢置信的看向裴元。
“這是?”
裴元也不瞞著焦妍兒,實話實說道,“這是慶陽伯夏儒所寫,要送進宮里的。”
焦妍兒聞言,趕緊快速的將整封密信過了一遍。
然后吃驚的看著裴元,“慶陽伯的書信,怎么落到你手里了?這可是,能族誅夏家的東西!”
裴元的身子往下縮,腦袋埋進了小美人的懷中,含糊著慢慢道,“我讓他寫的。”
焦妍兒已經有些習慣了裴元的小動作,注意力倒是大半放到了那封信上,她目光微動,試探著詢問道,“慶陽伯是被你拿住什么把柄了嗎?”
裴元笑著示意道,“這不就是嗎?他交給我這個把柄,我才好救他們全家一命。”
焦妍兒已經慢慢琢磨過來,她看著書信的內容,認真的問道,“你是打算要挾夏皇后?”
裴元隨意的懶懶道,“有這個想法,還沒想好。”
接著,裴元有些奇怪的看著焦妍兒。
焦妍兒疑惑的回望過去,“怎么了?”
裴元詢問道,“你怎么不驚訝?”
焦妍兒的腦海中早已經將這件事,和記憶中的只言片語聯系了起來,所以她當然不會驚訝。
她唯一有點意外的是,沒想到裴元這個膽大包天的計劃,推進的那么有力,如今甚至都快拿到皇后的把柄了。
是了,送孩子進皇宮只是第一步,后續必須要有人把計劃推動下去。
憑借裴元一個外臣,自然是不可能的。
焦妍兒看著書信中提到的夏皇后,已經意識到,這必然就是裴元為孩子選定的養母了。
想到夏皇后的處境,焦妍兒也覺得這個人選有著極大的可能。
如果朱厚照一直無后,真到了需要重復成化天子舊事的時候,夏皇后只要足夠聰明,哪怕沒有這些要挾的東西,也必定會站出支持那個孩子。
因為只要朱厚照有子,不管這個孩子哪來的,身為嫡母的她,就必然成為這個孩子最理所當然的監護人。
等到朱厚照身故之后,那她就有了太后之尊。
可一旦沒這么個孩子,皇權落入旁支,她一個無子的皇后,又算得什么?
哪怕只是為了忠實于自己的利益,夏皇后也知道該怎么做。
現在裴元這一手,也不過是增加幾分把握罷了。
焦妍兒腦海中飛快的思索著,口中卻輕描淡的應付道,“我為什么要奇怪?你連霸州叛軍都敢勾結,還有什么不敢的?”
裴元哈哈一笑,開口吩咐道,“你把這封信重抄一遍,然后……”
裴元“然后”了一下,想了想托付給別人終究不放心,這種要命的東西又不能隨身帶著,便道,“然后你把原信收好。”
焦妍兒聞言應下。
她還是第一次參與進這樣的事情,竟有些躍躍欲試起來。
她拍了拍裴元的腦袋。
裴元起身,放她起來。
接著又想到了些什么,補充道,“這封信我也不確定什么時候能用的上,你斟酌一下,抄錄的時候,把能夠讓人猜出身份的一些關鍵信息先空著,先把其他的內容寫好,等我用到的時候會自己添上。”
焦妍兒眼睛一亮,笑道,“相公說的倒是個好辦法,那我要好好斟酌斟酌了。”
裴元簡單的擦洗了身上,想著明日還要應付宋春娘,不敢虧了肚子,到了外間好好地吃了一通。
等到酒足飯飽,回了房間,卻見焦妍兒仍舊坐在床上聚精會神的看著那份密信。
想把這么一封密信,抹掉少量字句就隱藏掉關鍵信息,確實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裴元勸說道,“東西反正放在你這里,等明天有時間了,再慢慢琢磨吧。”
焦妍兒卻沒吭聲,彷佛有了思路一樣,時不時用指頭遮擋著密信上的字句。
裴元有些困倦,去床上擠著躺下,在焦妍兒嗔怪聲中,半摟著焦小美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裴元醒來時,床上已經早沒了焦妍兒的身影。
或許是聽見房中的動靜,焦妍兒隔著簾子在堂屋中問道,“相公醒了?”
裴元“嗯”了一聲,尋找自己昨天換下的衣服。
只在屋內掃了兩眼,焦妍兒已經捧著嶄新的衣衫進來。
裴元笑著接過,在焦妍兒服侍下把衣服穿好。
出了側廂,立刻有侍女打水過來,遞上浸泡好的毛巾。
裴元想著要從千戶所抽走銀子的事情,對焦妍兒道,“這些日子會有一筆銀子運過來,到時候你好好收了。具體這些錢是怎么回事,到時候畢鈞會和你理清楚的。”
焦妍兒也不多問,讓人為裴元取來早點。
不一會兒就有侍女提來食盒,小心翼翼的在桌上布好飯菜。
焦妍兒一直覺得自己嫁的是個武夫,因此讓人準備的飯食并不是那種精致的畫風,有鴨,有煎魚,也有大塊的鹵肉。
除此之外,還有一大碗用蔥姜碎末和燉爛的鵝肉做的拌飯。
裴元飽餐一頓,又喝一小碗解膩的甜酒,不由有些唏噓過往。
焦妍兒讓侍女將東西收拾下去,又讓眾人都退下,這才將兩張紙拿給裴元。
裴元拿過看了幾眼,當即贊嘆起了焦妍兒的巧妙心思。
原來她將昨天的密信拆成了兩份,要命的內容都放在第一份里,這份密信中沒有任何表明身份的東西,完全無從查起。
夏家父子那些取信夏皇后的東西,都放在第二份密信中,一些敏感的關鍵處也都做了留白處理。
焦妍兒在旁對裴元解釋道,“先讓人把容易惹麻煩的那封給夏皇后送去,等夏皇后看完后,就將那封信燒掉。確認安全無誤后,再讓人把第二封信給夏皇后送去,并且索要她的回信。”
“這樣的話,就算出現了問題,我們也可以及時截斷,避免引火燒身。”
裴元將那第一封信收起,把第二封信遞給了焦妍兒,“你把這個,和那份原件收好。等我用到的時候,再找你討要。”
見裴元起身,焦妍兒有些不舍的詢問道,“相公剛從山東回來,也不多休息幾天嗎?”
裴元倒是想休息,只是他的小團體仍舊處于奮斗期,也沒多少成用的手下,他也只能繼續做幕后牛馬了。
裴元摟著焦小美人安慰道,“再過些年,等我根基稍定,就能享受些安閑日子了。”
裴元喚來了畢鈞,讓畢鈞見過了焦妍兒。
同時對他明言,家中的大小事務,均由小夫人打理。
若是她有什么吩咐,須得聽命行事,若是不好解決的,也可以找程知虎或者輪值的錦衣衛幫忙。
嗯,京營衛所兵被各類官員借去充當家丁,也算是這個時代的基操了。
前一段時間,朱厚照為了抽調精兵操練,讓賀環統計京中兵馬,結果光是整個京營有十多萬的士兵,被借調去了各個衙門充當苦役走卒。
裴元在自己家里放些錦衣衛看家護院,簡直是又土又著,毫無違和。
裴元到了前院,陳心堅立刻過來聽命。
裴元向他問道,“李士實還在東岳廟嗎?”
陳心堅回來的這兩天,已經把京中的許多情報匯總,聞言便說道,“李大都憲已經離開了東岳廟,搬去了自己的新宅子。”
裴元想了下說道,“既然如此,也不好生分了,你替我送一封拜帖,就說我從山東回來了,晚上要去老哥哥的新家認認門。”
陳心堅連忙將此事記下。
裴元去找李士實,自然是為了闖三關的事情。
原本裴元把精力放在了山東方向,不是很想再沾手寧王的事情,但是前天見到了儀制郎中劉滂,還與那劉滂結了善緣,卻讓裴元多了點想法。
如果要經略山東,除了需要繼續打通大豆產業鏈之外,上次陰錯陽差鼓動豪強們大量種植的棉花,就成了另外一個撬動山東力量的支點。
可是山東的棉布工藝落后,也沒有足夠的匠戶,做成棉布的成本要高不少。
如果想要從中獲利,只能揚長避短,將棉布和棉絮組合,做成厚實的棉衣。
棉衣這種東西除了銷往遼東方向,最好的傾銷目標自然是倭國和朝鮮。
這兩處地方緯度很高,冬天的時候,都很寒冷。
只是裴元對這兩國的情況還兩眼一抹黑,就算想要借助遼東搞走私,也沒有合適的貿易對象。
而在這個時代,想要提前接觸這兩國的人,最好的方法自然是通過禮部主客司了。
李士實想要闖三關,必然需要走動關系,挪開礙事的儀制司郎中劉滂。
反正李士實都要把人挪開了,那何不順手幫自己一個忙,把這個劉滂弄去主客司呢!
裴元回來的時候剛對劉滂賣了好,雙方有這份交情在,幫著引薦一下應該不成問題。
這樣一來,李士實不但能順利的闖過第一關,又能得到自己的人情,豈不是一舉兩得,讓李士實贏了兩次?
裴元看看天色,都忍不住想要早點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