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劉正看向鏡中,頓時瞳孔一縮。
只見鏡面中蜷縮著一只沒有毛的小鵝,粉紅色的肉體上布滿了被啄出來的傷口。
而它的腦袋更是被啄得面目全非,一只眼睛都被啄了出來。
“丑嗎?”
大白鵝淡淡地問道。
“丑。”
劉正坦誠地說道。
“這就是我真實的樣子,你看到的我是化出來的。現在知道我為什么化妝技術這么好了嗎?”
“知道了。”
他點頭。
“丑小鴨一族會偷偷把自己的蛋下到別的鳥類的窩里,然后挑選一只最優秀的幼崽,搶奪它的外表和天賦,并且篡改大鳥的記憶。”
“所以我才是真正的黑天鵝,而那個家伙不過是只丑小鴨。”
大白鵝冷冷地說道。
“它奪走了屬于我的一切,依靠著我的天賦考上了藝術學校,又進入了大劇院登上了原本屬于我的大舞臺,享受著那些原本應該為我響起的掌聲。”
“成為化妝師不過是為了生活,成為舞者才是我的夢想。”
它掂起腳尖似乎想要起舞,但看到鏡中的自己之后還是頹然放棄。
“總之,把它干掉,把它的尸體帶給我,你們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我就當不知道了。”
“老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殺人很難留全尸啊。”
劉正為難地說道。
“那就把它的腳帶給我,實在不行帶個鴨脖也行。”
“我盡量吧,剩啥拿啥,實在不行把毛都帶回來,您粘一粘說不定還能用呢?”
“這小子平時都這么和你聊天的嗎?”
大白鵝瞥了他一眼,面色古怪的對牛馬說道。
“他跟我聊的比這還過分多了。”
牛馬吐槽道。
“難怪它們都說你脾氣好,我原來還以為是損你,現在看來是真的。”
“那可不,換成別人早把他扒了皮墊屁股了。”
牛馬躍躍欲試地看向劉正。
“大佬,你這屁股這么大,扒了我的皮也坐不下啊。”
劉正聳了聳肩道。
“那我就坐半邊。”
牛馬嘴硬道。
“你也不怕這半邊捂出痱子。”
他翻了個白眼。
“那我就拿針多扎幾個眼兒透氣。”
牛馬表示無所畏懼。
“小心別把針頭留在上面,把自己痔瘡給扎漏了。”
劉正虛著眼道。
“呵呵。好了,你們兩父子接著斗嘴吧,我先走了。”
大白鵝笑了兩聲說道。
“誰要這么個倒霉兒子?”
“我才沒有長痔瘡的爹。”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倆說話的都一樣,還說不是親生的。行了,我走了。”
大白鵝轉身準備走鵝。
“老大哥,您還沒告訴我黑天鵝的情報呢。”
劉正叫住了它。
“在大劇場跳舞的黑天鵝,有且只有它一個。我只能告訴你,它的脖子那里有一道傷疤,是我當年啄出來的。至于別的情報,就要你自己去查了。”
大白鵝擺了擺翅膀,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這老家伙果然不好對付啊。”
等它消失在視線中后,牛馬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客服部確定是派那個叛徒去了嗎?”
劉正問道。
大白鵝說的他們暗地里干的事情,顯然指的就是讓那個木乃伊叛徒一起出境。
“如果渥太華不橫插一杠子的話,那就是確定了。”
牛馬說道。
“那就先拖著,反正它也沒說讓我什么時候完成。我已經和邊境管理局的人談好了,到時候不用我和三文魚動手,那個叛徒就得死。”
劉正點頭道。
“邊境管理局”
牛馬看了他一眼,眼神復雜。
“如果當初紅豬早點認識你,它和千早說不定就不會是這個結局了。”
“現在也不晚。我已經請守墓人去找千早的靈魂了,到時候把那條怨念魚給他們兩個吃了,再給他們買個豪華陰宅,日子過得未必比活著的時候差。”
“嗯,到時候把娜塔莎和往生也遷過去,那就連孩子都有了。”
他給紅豬兩口子安排得明明白白。
“哼,我都還沒豪宅,你倒先給那小子買上了。”
牛馬有些嫉妒道。
“沒事,等你死了我也給你買,肯定比他們的都大。”
劉正安慰道。
“你踏馬!”
牛馬抬起蹄子就要踹他,卻被他熟練地躲開了。
“接電話呢,大佬,別鬧。”
劉正擺了擺觸手,拿起了手機。
“哼!”
牛馬當然不會就此罷手,雖然沒踹他,卻用角在他身上開了個九宮格出來,這才消氣。
“怎么了大吉?”
劉正也由得它去,接通電話問道。
“老大,一堆人沖進別墅了。”
牛大吉壓低了聲音說道。
“他們發現你了嗎?”
他問道。
“應該是發現了,我看到有人朝我這邊看了一眼。”
它的實力不算弱,但原本干的一直是門童的活,從來沒學過隱蔽的手段,被發現也很正常。
“那就先靜觀其變吧,他們不管你你也別管他們。有什么消息再探再報。”
劉正說道。
“好的。啊,老大,他們出來了!”
牛大吉突然喊道。
“這么快?那對母女呢?”
他問道。
“人沒看到,不過他們提了兩個皮箱子出來,人說不定就在里面。”
“嗯。”
以大都會的畫風,牛大吉的猜測應該就是事實。
“你去跟他們交涉一下吧。”
劉正想了想說道。
“要救人嗎?老大,我倒不是怕死,主要是打不過。”
牛大吉為難道。
它靠著祖傳寶甲死是死不了,但救人就有心無力了。
“不用救,把那張全家福給她們就行了。一家人最緊要就是整整齊齊嘛。”
劉正說道。
全家福是鹿角蟲一直隨身帶著的,一起下葬的話勉強也能算個衣冠冢。
“那他們要不收怎么辦?”
“不收?不收那就讓他們公司一起整整齊齊。”
他冷笑道。
“好嘞!”
牛大吉高興地應了。
跟著這樣手硬心軟的老大就是安心,就是提氣。
“你居然沒讓那個牛頭人去救人?”
牛馬奇怪地看著他。
“為什么要救?”
劉正反問道。
“你不是就喜歡這種英雄救美的戲碼嗎?何況那還是對母女花,這不是更刺激了?”
“大佬,這明明是你自己的XP吧?”
他虛著眼道。
“不要糾結這種細節。你就說是不是吧?”
“大佬,你認識我這么久了,還沒發現我很仇富嗎?”
劉正聳了聳肩道。
“有錢人的選擇太多了,所以我不會給她們后悔的機會。”
他說道。
窮人的一生如履薄冰,要全程戰戰兢兢才有可能走到對岸,憑什么富人就能落子有悔。
現實是這樣的沒有辦法,但落在他手里,那就要遵守他的規則了。
“你自己現在不也是有錢人?”
牛馬翻了個白眼。
“我的錢不是給自己用的,最后也不會留給老婆孩子。光光溜溜而來,光光溜溜而去。所以我不是有錢人,只是錢的搬運工。”
劉正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就扯淡吧。這么看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牛馬打量了他一眼說道。
“我也沒說過我是好人啊。”
非要畫個陣營九宮格的話,那劉正自認為他應該是在中立善良和混亂中立中反復亂跳。
當然了,是不是也無所謂,反正他只要遵從本心就好了。
這邊劉正和牛馬日常扯淡,那邊牛大吉已經A了上去。
看著大搖大擺走過來的牛頭人,那群西裝墨鏡不禁有些困惑。
不是,你要么繼續躲著,要么就偷襲,這么光明正大的出現是什么意思,真不怕我們人多的嗎?
“你們誰是領頭的?”
牛大吉把鐵叉往地上一戳,大喇喇地喊道。
西裝墨鏡們對視了一眼,把一個系著花領帶還別了鉆石胸針的西裝男讓了出來。
“我是負責任。你是誰?”
花領帶問道。
“我叫牛大吉,是血腥餐廳外賣員劉正的小弟。”
牛大吉驕傲地說道。
聽到劉正的名字,花領帶和他身后的西裝男們都是臉色一變。
“你老大也太過分了吧,炸死了那么多人不說,還要追到家里來趕盡殺絕。”
花領帶不滿道。
“你搞錯了吧,趕盡殺絕的不是你們嗎?”
牛大吉指著他們手里的皮箱,疑惑地問道。
“你什么意思?”
花領帶面色一緊。
“沒什么意思,我老大本來是讓我來保護她們的,結果這兩個娘們兒人眼看牛低,自己拒絕了,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不過呢,我老大畢竟心善,讓我把全家福給她們,黃泉路上也好一家團聚。”
牛大吉拿出了那張照片晃了晃。
“不必了吧,我們自有辦法讓他們一家團聚。”
花領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你們的辦法管我們什么事,趕緊的,你牛爺爺我還有的是事兒要忙呢。”
尼羅河醫生現在已經把自己當做劉正的半個岳父了,使喚起牛大吉來也是理直氣壯。
當然了,它也不缺錢,所以每次小費給的很大方,牛大吉干得也是心甘情愿。
而且,牛大吉也看出了尼羅河醫生他們的心思。
在它看來,劉正肯定不可能獨寵一個,到時候肯定會有一個大大的后宮。
大岳父小岳父都是岳父,和他們搞好關系肯定沒錯。
要不是它去別的地方不方便,它連漁夫他們都一起舔了。
“你去。”
花領帶朝一個西裝男點了點下巴。
“是。”
西裝男走到牛大吉面前伸出了手。
“你們城里人這么沒禮貌的嗎?連個請字都不會說的嗎?連我們鄉下的羊都比你有禮貌。”
牛大吉沒有給他的意思。
“對不起。請您把照片給我。”
西裝男忍氣吞聲地說道。
“這還差不多。”
牛大吉把照片遞給了他。
“您現在可以讓路了吧?”
花領帶從西裝男手上接過照片看了一眼,隨手放進口袋里說道。
“不行,我要看著那兩個女人拿到這張照片才行。”
牛大吉搖頭道。
既然劉正說了要一家團聚,那他們就要一家團聚。
萬一這個花領帶不把照片給她們,那它這樁差事豈不是辦砸了?
牛大吉沒有見劉正對自己人發過火,而它也不想看,尤其是不愿意自己當那個倒霉蛋。
“我看你不是想送照片,是想救人吧?”
花領帶冷笑道。
“我早八百年前就蹲在這兒了,要救人還等得到你們來?就算是現在,我一個電話我老大十分鐘就能到,到時候你們還能走得了?”
牛大吉傲然道。
“我不認為你能攔得住我們十分鐘。”
面對它的狂妄之語,花領帶并沒有完全否認,畢竟劉正實在是兇名在外。
“攔不住就攔不住唄,反正我也不是來救人的。我完不成任務挨頓罵,了不起再被罰去下水道吃頓屎。你們讓我老大丟了面子,哼哼。”
牛大吉冷笑了兩聲。
“如何呢?”
“我老大說了,你們要是不讓他們一家團聚,那他就讓你們一家團聚。”
牛大吉模仿著劉正的語氣說道。
“他說的你們是誰?”
花領帶問道。
“紅森文化啊,不然還能是誰?”
牛大吉反問道。
此言一出,花領帶和西裝男們立刻面色古怪,就像是因為努力憋笑而感到痛苦。
“你們笑什么?”
牛大吉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不爽。
“你們四個攔住這頭牛,我們先走,讓那個送外賣的找我們去吧。”
花領帶一聲令下,四個西裝猛男立刻圍住了牛大吉,而他則帶著剩下的人揚長而去。
看著用自己的胸大肌將周圍堵得密不透風的西裝男,還有他們臉上終于抑制不住的笑意,牛大吉心里頓時咯噔一下,腦海中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
“這下完犢子了。”
它哭喪著臉說道。
片刻后,正盤算著怎么把剩下的飲料和甜點的劉正又接到了牛大吉的電話。
“老大,我把差事辦砸了。”
牛大吉戰戰兢兢地說道。
“怎么?他們不肯收照片?”
“收了,但他們沒有把照片給那倆女的,直接走人了。”
“你沒跟他們轉述我的話嗎?”
“說了,但他們根本不在乎,留了幾個人攔住我就帶著人走了。”
牛大吉回道。
“這么不給面子?我看紅森文化是又欠炸了。”
劉正皺眉道。
反正他現在手里還有綠蔭文化的股權呢,再把紅森文化炸一遍等于給自己股權升值了。
“老大,有個猜測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牛大吉舔著干裂的嘴唇說道。
“有屁就快放。”
劉正不耐煩地說道。
“我懷疑那幫人根本不是紅森文化的人,所以他們才這么有恃無恐。”
牛大吉硬著頭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