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老板。”
劉正走到司雪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覺得對于我來說,晝夜有意義嗎?”
司雪漫不經心地說道。
“沒有。但向您問好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他老老實實地說道。
給他問好的機會,就說明司雪還是把他當成手下。
“嗯。嗯?”
司雪指了指地上的玉米。
劉正心領神會,立刻盤蹄席地而坐。
“找我什么事?”
“跟您匯報一下工作,我已經和守墓人談好了交易,我這邊提供質量足夠高的火焰,他就把我安排到有九龍抬棺的墓里。”
他一邊剝著玉米一邊說道。
“他要火焰干什么?”
“說是火不夠燒了,頭上有點禿。”
劉正摸了摸自己的頭頂說道。
以數量來算的話,他也挺禿的。
“什么亂七八糟的?”
司雪微微皺眉。
“老板您知道我的,我就這點實力,深層次的東西我也看不出來啊。”
劉正無奈地說道。
司雪瞥了他一眼,沒接這個茬。
以她對這個人類的了解,她要敢接這個話,這家伙是真敢張嘴要東西的。
“嘿嘿,守墓人還說溫度越高越好。那我尋思老板您的火焰那溫度老高了,還是金色的,一看就帶派,保證燒得他嗷嗷叫,所以就來求見您了。”
劉正也不尷尬,接著說道。
“你知道給和拿是不一樣的嗎?”
“啊?老板您說的太深奧了,我沒聽懂。”
他撓了撓頭道。
“比如我用火焰攻擊守墓人,他得到了沒燒完的火焰。這個問題不大,因為我的火焰本來就自帶防破解機制。”
“但如果我主動把火焰給他,防破解機制就會被削弱。”
司雪解釋道。
“竟然會這樣,好神奇。”
劉正一副天真懵懂的樣子。
“大都會是個很注重儀式感的地方,位格越高,儀式感的束縛也就越緊。”
“好吧,那我再另想辦法。”
那這樣的話,他就只能找紅幽靈試試了。
它的實力夠強,應該不怕守墓人破解,守墓人估計也不敢破解。
“我什么時候說不給了?”
“呃,老板,您把我給搞糊涂了。”
劉正苦笑道。
“可以給,但只能給一點點。裝火的東西呢?”
“在這里。”
他連忙拿出了煙斗。
“好好的煙斗,被弄得這么惡心。”
聞到僵尸腸油的味道,司雪厭惡地說道。
“沒辦法,不鍍一層膜的話裝不了品質太高的火。”
劉正解釋道。
“我會不知道嗎?”
司雪白了他一眼。
“嘿嘿。”
劉正尷尬一笑。
“啪!”
司雪伸出大拇指和無名指打了個響指,一簇火苗憑空出現在她指間。
她屈指一彈,火苗便飛進煙斗的斗缽之中。
黑色的腸油被灼出一縷青煙,逸散到空氣之中。
劉正不慎吸了一口,那侵人心脾的臭味差點讓他閉過氣去。
“就這樣了,剩下的你找別人去吧。”
司雪揮散了空氣中的臭味。
“好的老板。不過不同的火焰存在一個煙斗里,不會炸了吧?”
他有些擔憂。
“不好說。”
司雪搖了搖頭。
“老板,我跟了您這么多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以后給您盡心盡力的時候還長著呢,您也不忍心看我被炸死吧?”
劉正可憐巴巴地說道。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算跟隨時間以天來計算的。”
司雪忍不住吐槽道。
“時間雖然短,但我對老板的忠誠如同滔滔海水連綿不絕,又有如下水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還是留給你自己喝吧,我只對它的腦袋感興趣。”
司雪翹起腳尖輕踩了一腳地面,土地立刻裂開,一道清泉噴涌而出。
“把煙斗放進去。”
她命令道。
“好的。”
劉正將煙斗伸進了噴泉里 “可以了。”
片刻后,
他收回煙斗,只見原本干干巴巴的玉米桿多了一層水潤的光澤。
“名稱:超耐火的玉米煙斗”
“類型:裝備”
“品質:精良”
“效果:可以吸收巨量火焰并儲存,超出儲存上限后物品損毀。”
“備注:五星麥客盧瑟曾說過,這已經不是他的煙斗了。”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再這么強化下去,它不會變成完美品質吧?”
劉正不禁說道。
“想多了,它的底材不行,用靈寶湖的水強化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極限了。”
司雪戳破了他的幻想。
“好吧,那真是可惜了。”
他遺憾地說道。
“你身上的好東西已經夠多了,不要太貪心。尤其是一想到你弄到這些東西的速度,我就懷疑你是不是氣運之子之類的東西。”
司雪語氣復雜地說道。
如果她積攢超凡物品的速度和劉正一樣快,現在大都會的首富就是她的,而且會對第二名形成碾壓之勢。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我始終相信在大都會只要肯努力,就一定會有收獲。”
劉正一臉認真地說道。
“有時候我都分不清你是在認真地拍馬屁,還是認真地陰陽怪氣。”
司雪歪著頭看著他。
“至少對老板您,我一定是前者。”
他回道。
“你最好是。還有事嗎?”
“大概沒有了。”
“那把玉米掰完了你就可以滾蛋了。”
“要不我給您烤一個吃吃吧,我烤玉米很拿手的。”
劉正看著那些還沒掰過的玉米棒子躍躍欲試。
“有多拿手?”
“大雅之堂肯定登不上,但在我們村里,我烤的玉米那是有口皆碑的。”
他自信地說道。
劉正老家是個農業縣,他嘴饞的時候就去別人田里偷東西吃。
偷的最多的就是西瓜和玉米,前者解渴,后者頂飽。
他還練就了一手石頭砸蜂窩的絕技,玉米烤熟了以后再抹上蜂蜜,那就一個美滋滋。
“那看來鄉下人確實比城里人軟弱,你這樣的居然還沒被打死。”
司雪評價道。
“那主要還是因為我跑得快,從來沒被抓過現形。嘿嘿。”
劉正得意地笑了。
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把小時候的經歷說出來。
“那你烤吧。烤得不好,待會兒我就烤章魚須吃。”
司雪看了一眼他的觸手說道。
“呃,其實我這是嗯,算了,章魚須就章魚須吧。”
劉正也不知道該叫什么,總不能叫羊魚須吧?
“啪!”
司雪又彈了個響指,一點火光沒入掰完的玉米棒子堆里,熊熊火光立刻燃起。
“烤吧。”
她說道。
“這火太大了,老板,您有鐵釬子嗎?”
劉正看了一眼火勢說道。
“事情真多。”
司雪拔掉了頭上的筷子,雙手一扯筷子便變成了一根烏木箭矢。
“只有這個。”
她將木箭拋給了劉正。
“可以可以。”
劉正將箭頭插進了玉米,又將玉米插進了火光的中部。
外焰溫度太高,內焰溫度太低,中焰的溫度就剛剛好。
他這邊專心致志地烤玉米,司雪也專心致志地擺弄著自己的頭發。
等到劉正把玉米烤好,司雪也把自己的頭發編成了一個單邊低馬尾。
但因為她的發量太多,導致這個馬尾都快膨脹成了一個球。
“老板,玉米烤好了。”
劉正抖掉了烤玉米上的灰,將其遞給了司雪。
司雪嫌棄地看了眼還是黑乎乎的烤玉米,輕輕吹了口氣,剩下的焦灰立刻清潔一空。
“老板,我突然有個點子。”
他靈機一動道。
“說來聽聽。”
“我原來烤了玉米都會抹上蜂蜜吃,現在沒有蜂蜜,不過有蜂蜜酸奶,您要不要試試看?”
劉正拿出了地獄蜂蜜酸奶。
“守墓人給你的?”
司雪感受到了里面濃郁的幽冥氣息。
“唉,非要賣給我的,一瓶十萬塊呢。”
他嘆了口氣道。
“比餐廳還黑。”
司雪毫不留情評價道。
“誰說不咳咳,沒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劉正剛準備附和,想想不對勁又止住了話頭。
“也不知道這樣的大人物,非要賺我那三瓜倆棗干什么?”
他吐槽道。
“那你認為活著是為了什么?”
司雪反問道。
“不知道,大概就是為了活著吧。”
他聳了聳肩道。
“對你們來說或許是這樣。但對于我們來說,活著就是為了貫徹自己的意志,將其變為現實。”
“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唄。”
“你要這么說也行。”
司雪啃了一口抹了地獄蜂蜜酸奶的玉米,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只是濃稠的酸奶從她嘴角流出,看上去有些令人遐想連篇。
當然了,那都是一些低俗之輩的意淫罷了,像劉正這樣的正人君子是看都不會看的。
“確實不錯,你的章魚須保住了。”
“老板您喜歡就好。”
他恭敬地說道。
如果是那種油嘴滑舌之徒,現在就會說“你喜歡我以后都給你烤”了。
但劉正不是那種人,他深知自己對于司雪來說不過是個好用的工具罷了。
如果把對于工具的愛惜當成對異性的喜愛,那他就離死不遠了。
尤其是在這個感情比屎還賤的大都會。
“嗯,你可以走了。”
司雪擺了擺手道。
“好的老板。對了,我一個朋友送了我一包茶葉,我一個粗人也不會喝,老板您幫我品品。”
劉正取出了鳳血普洱小龍團,彎腰遞給她。
“哦?竟然是鳳血茶,還是小龍團。你那個朋友確實挺懂茶的。”
司雪接過茶餅挑了挑眉毛。
“能入得了老板您的眼就好。”
他作出松了口氣的樣子。
其實他也想過要不要先喝一杯加了屬性以后再送給司雪,但以后者的眼力,如果茶餅動過肯定看得出來,到時候就弄巧成拙了,所以忍痛放棄。
“那我走了老板。”
劉正見司雪沒有發話的意思,轉身就走。
“等一下。”
他回頭。
“拿點玉米走。”
“好嘞。”
他抱起一堆玉米,一路回到了休息室。
“你從哪兒弄來的玉米?”
牛馬奇怪道。
難不成這小子半路去廚房連吃帶拿了?
“老板賞的。”
劉正放下玉米說道。
“老板為啥賞你這玩意兒?”
牛馬更奇怪了。
“因為老板對我烤的玉米很滿意?”
他不是很確定地說道。
“這么說你很會烤咯?”
“開玩笑,我超會烤的好不好。”
劉正驕傲地說道。
“是嗎?”
牛馬起身,翻箱倒柜地找出來了一套燒烤設備,熟練地升起了炭火。
“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把這些玉米都給我烤了吧。”
“大佬,先不說你為什么會有燒烤設備,在休息室里烤玉米真的好嗎?待會兒失火了怎么辦?”
他虛著眼道。
“失個屁的火。整個休息室能引燃的東西只有你的馬扎,燒的火還不夠烤根玉米的。少廢話,趕緊給我烤,我還等著吃呢。”
牛馬翻了個白眼道。
“你一個養殖場出身的,玉米還沒吃夠啊,不會在這兒憶苦思甜呢吧?”
劉正無語道。
“玉米當然是吃夠了,烤玉米我還沒吃過呢。”
養殖場當然不會有那個閑工夫給它們烤玉米,而牛馬從養殖場出來以后就光顧著吃肉了。
“行吧。”
他嘆了口氣,給牛馬烤起了玉米。
所幸設備齊全,烤起來倒是比給司雪烤簡單多了。
“還湊合吧,但也沒到老板很滿意的程度吧?”
牛馬連吃了三根烤玉米以后說道。
“那是因為沒有加上我的獨家調料。”
劉正拿出一瓶地獄蜂蜜酸奶晃了晃。
“那你小子還不給我加上。”
牛馬催促道。
“大佬,你又想挨揍了嗎?”
他說道。
“我看是你小子又想挨揍了,敢這么跟我說話。”
牛馬愣了一下,隨即面色不善地說道。
“你確定你要和老板一個待遇嗎?”
劉正提醒道。
“呃”
牛馬面色一變。
“算啦算啦,原味的也不錯,量大管飽嘛。”
他拍了拍牛馬的背脊說道。
“哼,有空說話趕緊給我烤,今天不把這些烤完不準休息。”
牛馬撇了撇嘴道。
“唉,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劉正拖長了聲音說道。
烤到一半,王曼妮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空出一根觸手接通了電話。
“外賣員先生,公司準備好了您要的東西。”
王曼妮說道。
“嚯,效率還真夠高的。行,你去老地方等著我。”
劉正說道。
“好的,外賣員先生。”
掛斷電話,他陷入了思考。
思考的問題很簡單,那就是那個彩票店老板到底要怎么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