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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銳!”
“宣熱!”
“流光!”
“洞察!”
“無形!”
“借力!”
“靈魂!”
“飄渺!”
“福禍!”
安菱扳著指頭數著法則,臉上的神色似喜似悲。
“方哥哥,我就那么惹你討厭嗎?為了對抗我,付出性命值得嗎?”
九道法則鎖鏈,其中代表著天鈞劍的鋒銳法則回到方鈞的體內,他的氣息上升了一截。
一縷縷金色的光芒從方鈞體內冒出,朝著宴會廳外蔓延。
方鈞道:“值得,你要取我的性命了,那肯定是值得的。”
安菱語氣有點哀傷:“其實我可以保留你的記憶的,讓你繼續活下來。”
“真的,我是極其仁慈的。”
“特別是我喜歡方哥哥你,我不愿意殺掉你。”
代表著元神號的宣熱法則回到了方鈞體內,他的氣息再度上升。
而金色的光芒繼續擴散,并逐步地衍變出了一個個道紋,如同美麗的華章。
方鈞道:“可是你能夠保留我的全部記憶嗎?”
安菱搖了搖頭:“你應該明白,到了我等的境界,記憶也是擁有力量的。”
代表著流光一念符的流光法則回到方鈞體內,他的氣息已經翻了十倍,道紋所組成的華章已經蔓延到了安溪城的全城。
方鈞道:“確實,法則乃是電子、光子、膠子、Z、W玻色子、中子、質子等等微觀粒子組成的事物。而記憶也同樣是微觀粒子組成的事物。”
“故而,對于金丹來說,記憶是帶有真實不虛的力量的。”
普通人記憶中擁有打造手槍的知識。
他還需要動用手,動用工具去打造一把手槍。
這把手槍才能用。
可是對于金丹來說,我的記憶記錄下了完整的法則,就構成了法則本身的結構。
那么記憶本身就帶有著力量。
也就是記憶本身就是那把手槍。
唯有并未一比一的復刻,如用多個粒子去承載一個粒子的信息,否則的話只要是法則就有力量。
這種現象越到元嬰越明顯。
元嬰的大道基本是與修仙者的記憶綁定的。
抽離、剝奪了之后。
那部分記憶也就不存在了。
而一個人的人格是由記憶決定。
那么剝奪記憶后。
你還是你嗎?
故而安菱被群星罵沒事找事,糾結何為自我。
安菱就抽離了群星的部分大道。
等同于剝奪了群星的記憶。
改變了她的人格。
這才是安菱教訓群星的本質。
安菱臉上的悲傷更濃:“方哥哥,你為什么和群星一樣執迷不悟?你也是《太上種魔寄靈秘錄》的修煉者。”
“難道你就不明白記憶其實也是可以遺忘的東西嗎?”
“就像凡人一樣,長大后的凡人早就忘記了小時候的眾多記憶。”
“但你能夠讓這個凡人否定自我的存在嗎?”
代表著萬象微塵鏡的洞察法則回到方鈞體內,道紋繼續朝著天際邊緣延伸,整個安溪城方圓百里都感覺到了一直沉睡的神明在蘇醒。
方鈞道:“但那只是凡人。對于我等而言,特別是知識。”
“就是我等人格的一部分。”
“沒有這部分就不再是完整的自我。”
安菱嘆息:“不是這樣的,自我不是那么簡單能夠定義的東西。”
“你完全可以使用另一個載體來記錄知識。”
“不必要糾結記憶。”
就好似一副畫。
你可以畫在桌上,畫在紙上,畫在人身上。
或者正如前面所說的用十個粒子來代替一個粒子,十比一的復刻信息。
這樣似乎又沒什么不同。
代表著正立無影的無形法則回到方鈞的體內,他的氣息再度擴散,金色的光芒朝著安溪城百里之外迅速地蔓延。
方鈞道:“不是這樣的,微觀的世界中量子是處在疊加態的。而且他們會互相的干涉。”
“法則還可以,到了大道這一地步。”
“記憶就是大道,大道就是記憶。”
“兩者再無任何區別。”
“而使用其它載體,或者更多的載體,也是完全無法記錄大道的。”
“那樣子的話剝奪大道就是剝奪記憶。”
安菱哀傷漸濃:“你就一定要知道大道嗎?有著凡人記憶的你不再是你嗎?”
“小時候的你,不是你嗎?”
代表著大本源術的借力法則回到方鈞的體內,蔓延到了千里之外的金色的光芒繼續擴散著。
方鈞道:“是我,但也不是我。”
“是我的話,就會一直追求著知識,走向獲得大道的關卡。”
“如果什么都不做,墮落下去,就不是我。”
“我不會承認這種人是我。”
金丹為法則生命。
元嬰為大道生命。
就跟普通人缺失了心臟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丟失了記憶的金丹、元嬰,也是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上過學的腦袋和沒上過學的腦袋是不一樣。
研究數學的腦袋和沒研究前的思維模式是不一樣。
各種各樣的知識都會對個體造成影響。
知識也是個體自我的一部分。
是涉及到自我認知的。
我之為我的關鍵東西。
你可能覺得金丹和元嬰是閑得無聊。
什么是我這種東西有什么好糾結的?
他們其實就是閑得無聊。
特別是他們擁有了漫長的歲月后。
這種東西就非常的關鍵。
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到哪里去?
如果不能明悟。
不能錨定。
走向自我毀滅的不在少數。
這就是這個宇宙強者的“道心之衰”。
它是相伴修仙者一生的東西。
雖然有很多投機取巧的辦法繞過去。
但這些方法都有很大的弊端。
比如固化思維。
那么就會形成極其強大的知見障,思維盲區。
選擇性接受知識。
這樣的修仙者未來的成就就會有限。
方鈞是愿意接受凡人時期的自己的。
但是他不愿意接受是為凡人卻不求上進的自己。
安菱肯定不愿讓他擁有大道,但追求上進的方鈞又怎會甘愿放棄大道?
那么安菱對于方鈞的限制,其實就是在殺死他。
再徹底的殺死方鈞。
這才是方鈞和安菱真正的矛盾根源。
安菱的仁慈是帶著仁慈的殘忍。
不過,沒有到方鈞這種境界的人,是不理解這種殘忍。
在場的大河派修仙者就很不理解。
為什么方鈞不愿意接受安菱的條件。
好吧。
其實他們更多的是在想。
方鈞不想失去力量才會如此的。
但殊不知,其實對于安菱來說,保留記憶的方式多種多樣。
安菱再次嘆了一口氣:“那我就只好殺了你,在復活你了。”
代表著《太上種魔寄靈秘錄》的靈魂法則回到方鈞的體內。
他的氣息繼續無止境地暴漲。
金色的光芒更是蔓延到了整個汴下之域,被整個界域的凡人、修仙者所目睹。
方鈞道:“怎么復活?是把我殺死后,再創造一個承載我記憶的個體的嗎?”
“這種說法在我的前世叫做記憶永生,多用于機械飛升的科學幻想里。”
安菱展顏一笑:“方哥哥,你還是挺了解我的。”
然而此話一出。
在場的大河派修仙者俱都駭然。
原來是這種復活。
這叫什么復活?
擁有自己記憶的傀儡難道是自己嗎?
安菱和方鈞肯定認為是。
但是大河派修仙者是絕對不會理解的。
“這兩個人都是瘋子。”
莫云霄等一些大河派修仙者的思維中閃過了這些念頭。
安菱立刻臉上轉冷。
而時刻注意場面的莫云霄離開大喊道:“真君!饒……”
可惜,話還沒說完。
這些但凡意識中閃過了不敬念頭的大河派修仙者。
全部化作了齏粉。
隨風散去。
剩下的大河派修仙者見此,干脆眼睛一閉,連那些顯露在外易于參悟的道紋都不再敢進行參悟一絲一毫。
運用法力陷入的睡眠中。
還是深層次的。
生怕做夢也觸犯了安菱。
安菱笑道:“方哥哥,還差多少?”
代表著《希微飄渺無定云訣》的飄渺法則回到方鈞的體內,到了這一地步。
源自方鈞體內的金光已經蔓延出了汴下之域,朝著周圍的幾個界域擴散。
方鈞道:“還差一步,要不要幫幫我?”
八道法則鎖鏈融入到了他的意識自我里,盤繞成球,形成了一顆圓滾滾、金燦燦,散發著無盡著金光的圓球。
這就是修仙者的金丹。
而他體內作為筑基九重的道基早就空空如也。
或者再準確的說。
識海、丹田、道基等等事物都融為了一體。
化作了一顆容納法則和自我意識的金丹。
然而方鈞這個由八道法則鎖鏈,一層一層盤繞所組成的八轉金丹。
卻是遍布著密密麻麻地裂痕。
如同破裂之冰,細紋交錯,每道皆泛幽光。法則鎖鏈的鏈節處已現斷隙,金色的光芒黯淡,不復流轉。
安菱嬌笑道:“我肯定會幫助方哥哥的,畢竟我愛著方哥哥。”
“但是,方哥哥,現在我有一個問題。”
“我已經將我一個甲子的氣運交給你了。”
“你還無法成為金丹。”
“我可是實在有點為難。”
“師父,師父,叫我來干什么?”
墨伊伊蹦蹦跳跳的來到仙島中心的小院里。
九年過去了,清水宗飛速地進行擴張。
仙島上各個空余的的土地都建滿了高樓大廈。
充分的利用仙島的靈脈。
但唯獨這個小院方圓一公里的地方是禁區。
不單單是不準破壞環境。
就連進入都不準進入。
而墨伊伊自然是例外。
她進出這里自由,隨心所欲。
但是即便如此,雖著清水宗的飛速擴張,墨伊伊也很忙。
要依靠她的幸運主持各種實驗課題。
也已經兩個月的時間沒有來到這里了。
她有時候想要來,可一想到社會科學院推演出的報告。
就感覺到壓力重重。
自己作為師父的大徒弟,是要為師父分憂的。
這是自己責任。
萬不可感情用事。
但在今天,方鈞竟然叫她過來,還是真身過來,她感到非常的高興。
“師父,是不是又到了例行檢查身子的時間?”
隨著煉氣修士的飛速增長。
曾經的所謂筑基九重的關卡,已經是能夠輕易被打破的東西。
什么肉身、神識、靈氣、靈根。
通通不在是修仙者的阻礙。
只要舍得花費資源。
從筑基一重再到筑基九重是非常輕松的事情。
只需要花費不到一年的時間。
不提墨伊伊的身份。
就提墨伊伊的體質,她就能夠享受消耗資源的待遇。
所以如今的墨伊伊乃是筑基九重的修為。
而這個修為也意味著她的道體在飛速的成長,所擁有的幸運道紋也更加的神異。
和當初的筑基一重有著天壤之別。
如此,自然需要重新的檢查。
不過,墨伊伊不準其他人檢查這些。
只能夠方鈞親自來。
“伊伊,今天不檢查身體。”
方鈞搖了搖頭。
墨伊伊的眼睛稍微暗淡了一下,但很快就開心道:“那么師父,今天叫我來干什么?”
方鈞取出一個簽筒:“來抽簽的。”
墨伊伊奇怪道:“師父,平時的時候不是用計算機抽嗎?”
“為何今天如此的特殊?”
方鈞笑道:“你不愿意?”
墨伊伊連忙道:“愿意,愿意,只要是師父的話我都愿意。”
方鈞搖了搖頭:“你這個觀念是不對的。什么叫師父的話你都愿意?”
“那我問你,倘若我在金丹的時候陷入了心魔劫,思維模式大變怎么辦?”
墨伊伊理所當然地道:“那自然還是繼續聽師父的話啊。”
“伊伊生死師父的人,死是師父的鬼。”
方鈞無語道:“你知道嗎?以這種話表忠心的一般都很不可靠。”
方鈞回想起來,前世做實驗的時候,有一位剛進來的師弟也是那么說的。
但是很快繁忙的實驗,嚴苛的老板。
迫使他動用了種種手段換了導師。
墨伊伊嘟起了嘴:“師父,你不愿意相信伊伊嗎?”
方鈞道:“愿意是愿意。”
“但是有一個問題,你到底如何分辨師父?”
墨伊伊盯著方鈞的眼睛:“師父就是師父!還用得著分辨嗎?”
方鈞道:“你也是看過《太上種魔寄靈秘錄》的人,也是參與到意識和自我研究的人。”
“你應該知道,對于自我的定義是不同的。”
“清水宗的計算機科學院都有部分人認可記憶永生。都要將自己的記憶上傳計算機了。”
“然后克隆制造屬于自己的傀儡分身。”
“要不是意識的精細操作還是個難題,都讓他們成功了。”
“那我問你,碰到了類似的情況,你還要聽師父的話嗎?”
墨伊伊眨了眨眼睛:“師父,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我只知道師父就是師父。”
“師父,你也不用擔心我認錯師父的。”
“我的直覺會告訴我誰是師父。”
“是絕對不可能認錯的。”
方鈞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絕對的事物。”
“倘若有一天你無法依賴這個直覺呢?”
“你又該如何區分為師?”
墨伊伊拍了拍胸脯自信道:“不會的,我的直覺永遠有效。”
方鈞笑道:“那就請直覺永遠有效的墨伊伊抽一下簽筒吧。”
墨伊伊正要點頭,也沒有問方鈞這是什么簽,畢竟她抽的簽太多太多,而且她很信任方鈞,從來都不問這些東西。
可是不知為何,這個時候她突然遲疑了起來。
心中有一股預感告訴她不要抽這個簽。
“師父,這個簽是什么?”
墨伊伊還是問出了話,她相信方鈞是不會在這些問題上隱瞞自己的。同樣,她也不會隱瞞自己的感覺。
“我覺得這個簽有問題。”
“是不好的簽筒。”
方鈞“哦”了一聲,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看來突破金丹的風險很大,連你的運氣都無法保險。”
“金丹!”墨伊伊心中一緊,“師父,這是突破金丹的簽?”
“突破金丹的風險難道真的有那么高嗎?”
方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應該是明白的,金丹不進則死,不是倒在元嬰上。就是成為元嬰。”
“這樣豈沒有任何的風險?”
墨伊伊大聲道:“師父,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呢。你還沒有陪我一起去看戲劇呢!”
在九年前,方鈞答應了墨伊伊一起去看戲劇。
但真實的結果是。
他太忙了,忙到腳不沾地。
無時無刻地不在處理大量信息。
連和墨伊伊、白小馨的交流其實也離不開工作。
墨伊伊很理解方鈞。
所以也從來沒有催促過,就當這個約定沒有存在。
方鈞一愣:“你還在意這個啊,我以為你已經不在意了。”
墨伊伊搖了搖頭:“我怎么可能不在意,我一直記得師父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
“比如第一塊靈石,第一本功法,第一塊中品靈石。”
“等等,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方鈞莞爾一笑:“其實這些我也記得。修仙者想要丟失記憶沒那么輕松。”
“那要不要我現在陪你去看戲劇?我現在其實是能夠抽出時間的。”
“正好電影戲劇學院剛好有一部新的電影上映了,叫什么《金丹的故事》。”
不要以為清水宗就純粹的是科研宗門。
實際上在清水宗內部,文娛非常的發達。
普通的電影、戲劇都是基本的。
他們甚至還構建出了虛擬空間,讓人親身進去體驗。
不僅如此,還發明了各種依托虛擬空間所創造的游戲。
當然,虛擬空間最初的目的還是用于輔助學習。
比如最受清水宗內部的書山題海空間。
墨伊伊斷然拒絕:“不要,現在這么忙,哪里有空。有看戲劇的時間不如去搞科研。”
方鈞:“……”
方鈞道:“好吧。那這個簽?”
墨伊伊毫不猶豫地上前抽了,并將其緊緊攥在手中:“師父,你要記住你和我的約定。”
“一定要陪我去看戲劇哦。”
方鈞露出了笑容:“我肯定會陪你一起去的。”
聽到了這句話,墨伊伊才將簽條放在了方鈞的手中:“師父,我去主持我的實驗了。”
方鈞點點頭:“去吧。”
然后,墨伊伊毫不猶豫地轉身,飛離而去。
方鈞沉默了一下,最后打開了簽條。
關于法則融合成大道的第五百三十二條方案 汴下一域。
安溪城。
起先,從宴會廳蔓延出的金色道紋引起了修仙者的注意。
這些道紋有的如展翅青鸞,有的似龜甲密紋,還有的化作星辰連珠之態。
而且并非靜止,而是在空中緩緩旋轉,每一次變幻都帶起如同流光一般的金光照亮了安溪城的天空。
有修仙者問道:“這是什么?”
立刻有修仙者道:“這是道紋!這是大道在世間的顯化。”
詢問的修仙者立馬反駁,帶著癡迷的眼神注視著天空:“我當然知道這是道紋!但是你見過什么道紋是如此的通俗易懂,是如此的讓人簡單就明悟到世間真理。”
“我剛剛看了一點就在里面發現了關于我功法運轉的痕跡。稍微一參照修煉的速度就快了一分。”
“所以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被反駁的修仙者道:“我哪里知道?不過,我也感覺到了這些道紋里有我所熟悉的東西,我得趕緊參悟它。”
對于修仙者來說。
道紋就是知識。
知識就是力量。
以往需要花費代價才能夠獲得的知識現在就輕而易舉地擺在眼前。
怎么能夠不珍惜?
故而整個安溪城無論是什么修仙者,都停下了手中之事。
觀摩著天空之上的金色光芒。
至于光芒的中心之處,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何有這種異象。
甚至異象還帶來了巨大的,來自精神層面的壓力。
但他們仍舊觀摩著這個道紋,不想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緣。
又或者他們認為這些副作用,是想要承受機緣所必須的。
而凡人就簡單多了。
他們早就朝著城市終于頂禮膜拜,他們理解不了道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但他們源自體內的古老基因告訴著他們。
有著一個偉大的存在即將降臨。
然而緊接著,金色的光芒暴漲,精神上的威壓也越來越嚴重。
對此凡人繼續膜拜,并未受到影響。
但修仙者們則是開始感到了恐懼,他們比凡人更能夠清晰的感知這股氣息。
這股氣息比之前更加的強大了。
威壓比之前也更加強大了。
道紋當然也更加強大。
也更加容易讓人領悟。
但是,這代表危險也更加大了。
絕對不是筑基!
是金丹,還是……
在安溪城的統治者在迎接山岳宗使者的關頭。
發生了如此之事。
要命還是要機緣?
“跑!”
部分修仙者開始跑了。
化作一道道流光朝著天邊飛遁。
朝著遠離安溪城的方向飛去。
當然,也有不跑的修仙者,他們還緊盯著天上的道紋。
“我感覺再繼續參悟下去,我的功法要到達凡級極限了。”
“哈哈,你才凡級!我要領悟意境,跨越到靈級!”
“那些跑的都是慫貨,豈不聞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而且我看這氣息繼續增長的架勢,是逃不了的。”
“沒錯,無人可逃!”
金色的光芒再度暴漲,追上了這些從安溪城逃跑的修仙者。
“跑不了就干脆不跑!浪費我參悟道紋的時間!”
“沒錯,我一直是主張參悟道紋的。”
巨大的威壓籠罩著他們的心神。
迫使著他們向著安溪城朝拜。
迎接著新生神明的誕生。
金光繼續暴漲。
“那是什么?如此華麗精美的道紋所編制的文章?”
遠在萬里之外,有修仙者不解的問道,他的渾身在顫抖,但他的心情卻是在喜悅。
不僅喜悅他能夠從這些道紋中參悟出道理。
也喜悅那新生與世的事物。
“那是道!”有修仙者突然道,那是他在古籍中看到的信息,“太始渾淪,九芒破暝。忽有赤文浮于天闕,其光如縠,其聲若嬰。非金非玉,垂八棱而耀六采,自霄漢緩緩降焉。”
當金色的光芒覆蓋住整片汴下之域時。
秉承著“觀天之道,順勢而為”的觀天宮的宮主看著著蔓延而出的金光,那位于金光中的道紋始一接觸,就讓他已經陷入了瓶頸的天機之道開始攀升。
但他卻忽然淚流滿面:“大道初誕,萬靈欣豫。智者拊掌而悟玄機,愚者舞蹈而沐天恩。但吉兇同卦,此非《易》所能解也。”
靜河之域。
金色的光芒如同活物般流淌,從天際邊蔓延而出。起初只是幾縷游絲般的金線,轉瞬間便交織成一張璀璨的光網。
光網之中,一個個道紋猶如魚兒一般在其中游動,似乎要躍動出網中。
但又被大網給緊緊地鎖住。
“鋒銳!”
“宣熱!”
“流光!”
“洞察!”
“無形!”
“借力!”
“靈魂!”
“飄渺!”
“福禍!”
白小馨看著這些異象,心中生出了急迫之感。
南巧巧好奇道:“白姐姐,這些東西是什么啊?好多好多的道紋,而且這些道紋給我一種很眼熟的感覺。”
“我總覺得在清水宗見過。”
白小馨吐了一口氣:“這不是道紋,這是法則!不!這是大道!”
南巧巧的意識停滯了,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語氣中有著不安,又有著興奮:“我們清水宗要出元嬰了?”
白小馨道:“嗯。”
南巧巧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白姐姐,這其中可是有什么掛礙?”
南巧巧的權限欠缺了很多,不知道清水宗的最終奧秘。
白小馨道:“現在清水宗主要研究九道法則。但是盡管如此最后一道福禍法則也仍舊沒有研究完成。”
“相關法則的融合更是難上加難。”
“而且即便是單一的法則,由于涉及到修士的自我意識。”
“如何融合也是非常困難的。”
“即便你對于自我的定義沒有嚴格要求。”
“可是你作為筑基期修士也不能夠做到隨意的修改自我。”
“以完成法則的融合成就金丹。”
正常的修士修煉,是在參悟大神通的過程,慢慢地修煉大神通。
這個過程要配合個體的差異性,尤其是自我意識的差異性來修煉。
哪怕同一種大神通,不同的靈魂(自我意識)修煉出來的法則也是不同的。
不能夠完全的套用模板。
也就是說法則是專屬的。
而顯然哪怕擁有了完整的法則圖譜。
清水宗的人類靈魂圖譜也是不完善的。
當然,作為宗主,方鈞是有權利,以他的靈魂圖譜優先研究的。
南巧巧驚訝道:“那么宗主大人是怎么敢進行突破的?不怕……”
說到這里,南巧巧趕忙住了嘴。
此時她已經知道了方鈞就是白小馨的師父。
白小馨道:“你說死是嗎?不,也許是不會死的。”
“因為幸運。”
南巧巧有點疑惑道:“幸運?難道是福禍法則研究的成果?”
白小馨并沒有回答南巧巧這個問題。
只是速度越來越快。
想盡辦法去增加一切的速度。
增加趕往汴下之域的速度。
“師姐,你怎么沒有回答我的消息?”
“你到底在干什么?”
早在見到金光蔓延之前,白小馨就已經聯系了墨伊伊,告訴墨伊伊現在發生的事情。
然而墨伊伊仿佛是失蹤了一樣。
并沒有回復白小馨任何消息。
仙島上。
白小馨走到了墨伊伊的實驗室旁。
這個實驗室離仙島的中心小院非常的近,卡在一公里的極限范圍之內。
“師姐,你在嗎?”
“在的話趕緊回答我。”
既然發送消息墨伊伊不回答,那么白小馨自然是出動真身去詢問墨伊伊。
沒有回話。
任何回話都沒有。
墨伊伊的實驗室仿佛空無一人。
無人回話。
白小馨盡管心中著急,她還是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
然而得到的結果竟然是隨機變動的。
時好時壞。
猶如量子的疊加態一樣。
在真正的結果出來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
這讓白小馨的心里更加的不安。
她想到了棲霞上人死之前。
似乎也是這這樣的。
那時候她的修為只不過是煉氣,看不清未來的方向也是正常。
而現在她已經筑基九重……
“砰——!”
白小馨不再猶豫,她開始強闖實驗室。哪怕事后會被墨伊伊臭罵一頓,她也要強行進入。
然而結果是她跟之前想要闖出仙島的墨伊伊一樣。
被空間的法則傳送開來。
“飄渺法則嗎?和仙島大陣連接在一起的守護陣法嗎?”
“太陰!給我全力破解仙島上的大陣!”
“收到,正在建立仙島大陣的模型……”
白小馨看著面前的實驗室。
這是一座精巧的小屋上。
小屋不大,主體由淡青色的靈竹搭建,竹節間纏繞著柔韌的藤蔓,像是自然生長而成。
屋頂鋪著細密的靈草,微微泛著銀光,在風中輕輕搖曳。
最重要的是,這個小屋是墨伊伊央求方鈞搭建的事物。
“師父,你在想什么?”
“還有師姐你也是?你為什么不見我?”
“難道發生了社會科學院那些弟子所推演出來的,最壞的情況嗎?”
安菱道:“方哥哥,給我一些反應啊?”
“難道你不好奇我的氣運消耗到哪里了嗎?”
“那可是我整整六十年的氣運,可不是一個很小的數字。”
“你知道這么多的氣運,我要積攢多久嗎?”
方鈞淡淡道:“氣運有什么用?”
安菱道:“氣運的效果你不是體驗過了嗎?”
“就是能夠加速修為的提升?”
“還是方哥哥覺得這個速度并不滿意?”
“需要更快的速度?”
“可是我真的沒有了,真的一點都不剩了。”
“如果你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你怎么會現在來見我?”
“你恨不得再待十年的時間吧。”
“畢竟你每多一年就似乎擁有更大的優勢。”
“不是這樣的嗎?”
“方哥哥?”
方鈞不理會安菱的話語,繼續問道:“氣運究竟有什么用?”
安菱笑道:“若方哥哥想知道,我甚至可以給你氣運大道的結構圖譜。”
“當然,這個圖譜是不完整的。”
“如果是完整的,我就是氣運大道的掌控者。”
“對了,方哥哥。”
“我要提醒你一點,氣運大道的道主其實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你不要東想西想。”
方鈞道:“不是,我就是在問你問題,氣運是什么?”
“不是問你要那個氣運大道的圖譜。”
安菱聽了方鈞的話語后,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哀傷。
就跟之前的悲傷和喜悅似的。
她的這絲哀傷也是那么的逼真的。
顯得楚楚可憐。
讓人忍不住地疼惜。
方鈞道:“不要做這些惺惺作態之舉,我知道你的這些感情是真的。”
“但是你也應該明白,這對于我來說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你只要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氣運是什么?”
是的。
安菱的感情是真的。
至少在當前的時間段里是真得不能再真。
故而這些感情的真假方鈞就沒有懷疑過。
所以他才會感到惡心。
當然,不要因為這是真的,就認為安菱是無害的。
不同人的三觀,擁有不同的思維方式。
安菱愛著方鈞,和她想要殺死方鈞的心情不矛盾也不沖突。
安菱悲傷道:“方哥哥,你真是的,不理你了。”
“砰——!”
安菱跺跺腳,蔓延向四面八方的金光頓時一滯,似乎有了收縮的趨勢。
“氣運!氣運!”
“不就是萬民之力嗎?”
“你統治的地域越多,你所能夠收獲的氣運也越多。”
“氣運道主也是很好的心腸。”
“發明了這個惠及萬民的法門,否則說句不客氣的。”
“這個世界的凡人早就被全部煉入萬魂幡中了。”
“你要知道,萬魂幡中仍然是可以做研究的。”
“不會造成什么影響。”
方鈞微微地閉上了眼睛:“果然如此。”
方鈞曾經和墨伊伊探討過,氣運是修仙者收割世界之舉。
可是隨著對于法則和大道的研究。
方鈞想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大道的唯我性。
就注定了知曉大道圖譜就掌握了大道。
那么這些高高在上的元嬰會允許有別人掌握大道嗎?
極端一點怕不是來個物種大滅絕吧。
當然,人始終是有用的。
也能夠對元嬰起到幫助,故而元嬰不會行毀滅之事。
哪怕一個元嬰愿意。
其它元嬰也不愿意。
而當行毀滅之事的元嬰的修為趕不上其它不滅世的元嬰時。
那么圈養凡人就會成為主流。
沒錯,就是圈養。
就像安菱所說的,將凡人的魂魄,甚至是修士的魂魄煉入萬魂幡中。
給那些元嬰服務。
或許在修仙界的歷史上,就存在著那么一段時期。
而轉折點顯然是氣運道主的出現。
氣運道主可能并不高尚,但氣運道主的行為顯然是改變了這個世界。
讓這個世界的凡人好過了一點 安菱開心地笑了起來:“方哥哥,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就是心善,就是憐憫凡人。”
“所以小時候才會那么照顧被孤立的我。”
“以至于我愛上了你。”
“這就是因果啊,方哥哥。”
方鈞睜開了眼,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了安菱:“那么你為了你喜歡的方哥哥,可不可以做出一點微不足道的犧牲?”
安菱笑道:“如果方哥哥求我的話,我愿意哦。”
方鈞道:“我是不會求你的。”
“安菱!”
“把你的氣運交給我吧,助我真正的成為元嬰!”
安菱望著方鈞,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身體,看著那個支離破碎的不成樣子的八轉金丹。
她委屈道:“方哥哥,你怎么能夠這樣對著人家說話。”
“人家會很傷心的。”
方鈞冷聲道:“給我!我命令你將你的氣運給我,讓我成為元嬰。”
安菱臉上露出了寵溺的笑容:“好吧,好吧。”
“我會將我的氣運交給方哥哥。”
“讓方哥哥成為元嬰的。”
說罷,安菱吐出了一口玄黃色的氣流:“這個是我積攢了三個甲子的氣運。”
“方哥哥,你要好好的使用哦。”
“莫要辜負我的期望。”
方鈞注視著那團玄黃色的氣流,只見它如云似霧,隱約可見山川起伏、江河奔涌的虛影,更有萬家燈火的點點輝光交織其中,透出一股祥和安寧的意蘊。
無數細小的道紋在生滅流轉,每一個道紋都演化出萬般的意境。
有農夫面朝黃土背朝天時,仰望蒼穹祈求風調雨順的虔誠。
有商賈走南闖北,于市井喧囂中祈愿財源廣進的執著。
有書生書生寒窗苦讀,筆鋒如鐵,誓要金榜題名的壯志。
而更深處,還有稚童嬉戲于巷陌的歡愉,老叟閑坐庭前笑談年景的滿足,婦人紡織時低聲吟唱的溫柔。
“這就是氣運啊!”
方鈞深吸一口氣,氣運就流入了他的體內。
與此同時。
代表著福禍法則的鎖鏈開始晃動,欲要開始回歸方鈞的體內。
局限于周圍幾個界域的金光,也再度有了蔓延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