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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好好休息。我們不會讓人隨便來打擾你的,這期間也麻煩你不要接觸任何人。出于安全考慮……”
“我明白。除了赤井本人,我不會和其他人對話的。”
“嗯,你明白就好。”
詹姆斯點了點頭,目光越過水無憐奈的病床,看了一眼兩眼緊閉,依舊不省人事的庫拉索,才終于關上了病房門,看向站在病房門前的赤井秀一。
“還是太冒險了。”或許是考慮到病房不佳的隔音,他壓低了聲音,“如果你們這次沒有成功引出來救援的人,反而讓她招致了琴酒的猜疑,這個釘子,就要徹底失去作用了。”
“就算是那樣,還有庫梅爾在。”赤井秀一很鎮定地回答道,“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情,她的弟弟找到了東京來,她的處境本就不安全。”
“他們兩個情況畢竟不同……”詹姆斯搖了搖頭,但看著赤井秀一胸有成竹的樣子,到底沒有再說什么。
赤井秀一沒有再解釋什么,但他明白詹姆斯的意思,也明白對方是顧忌他的立場,沒有展開說明。
赤井秀一暴露后叛逃,FBI在事實上已經失去了對組織具體行動的精準掌握。
庫梅爾是個很好的后補選項,可赤井秀一因為顧及唐澤特殊的身份背景以及可能的情報價值,沒有將自己掌握的全部信息對FBI方面公開。
——事后證明,他出于謹慎的選擇并沒有錯,唐澤在認知訶學這個方面的深入程度完全超出想象,足夠令任何人瘋狂。
對FBI方面而言,庫梅爾是個無法掌握的變數,水無憐奈卻是一個很好掌握的目標。
背景部門不同,可水無憐奈因為父親的死亡,已經和原本的部門那邊失去了聯系,又有她弟弟這個軟肋存在,和他們坐下來談判,收編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這些赤井秀一都明白。
正因為明白,他才不得不繼續自己的打算。
“算了,事已至此,她在直播中遭遇了爆炸案,而且是被你所救援的畫面已經傳播出去了,再改變計劃也來不及了。”雖然似乎對他的計劃不抱什么希望,詹姆斯搖完頭之后,還是繼續按部就班地安排了下去,“我們要提防組織利用其他手段來試探她們兩個的情況。只有讓她們清醒與否的事情對外保持透明,才能逼迫琴酒采取更激進的策略。”
“他們的其他手段,基本只會局限在利用其他不那么面熟、不會被我們察覺的手下來試探和調查。”赤井秀一頷首,“所幸,我們都知道,那最有可能會是誰……”
“哈?要我去調查基爾的情況?這有點沒道理了吧。”
唐澤用一種微妙的、陰陽怪氣地語調,沖著電話那頭的人很不客氣地回答著。
“我用我的方法搞定了普拉米亞,全程沒引起任何人的懷疑,這個任務我完成的哪里有問題?她被卷進來,是基爾自己運氣不好,關我什么事?”
“……澀谷的那場爆炸,本可以不用發生。”咬著過濾嘴的琴酒擠出了一句。
“我已經提前預警過了。”唐澤很不客氣,幾乎是針鋒相對地回駁,“更別提庫拉索了。我明明很貼心地告訴了她,我準備在澀谷用一些特殊手段完成任務,她還不要命地往這邊湊,這就更怪不到我的頭上了吧?”
本就煩躁的琴酒聽見“庫拉索”這個名字,更深地吸了口氣。
在確認了貝爾摩德給他展示的視頻真的就是直播畫面之后,琴酒花費了足足一天來在百忙之中確認情況。
——因為就算不計算庫拉索同樣被卷入爆炸后失蹤這件事,在她失去意識之前,朗姆也已經收集到了足夠多的NOC名單,足以讓他忙到暫時抽不出時間來盯住這邊的問題。
他知道組織里會有很多來自不同機構的內鬼,有些是官方組織,有些則可能是心懷鬼胎的其他地方的人。
組織存在了太久,影響力也足夠大,足夠成為太多東西的目標了。
可拿到那份長長的名單,即便他知道自己早八百年就不會有這種知覺了,還是忍不住感覺偏頭痛都要犯了。
“……庫拉索的事情更加麻煩。”琴酒的聲音也變得更冰涼了,“我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搞清楚她們的情況,她們兩個在哪。如果可以的話,把她們都帶回來。”
唐澤挑了挑眉毛,察覺到琴酒變得更差的情緒,壓了壓快要挑起來的嘴角。
琴酒的煩躁從何而來,唐澤充分理解。
拋開兩個代號成員疑似落進官方組織人員手里的事實不談,那份經由他和赤井秀一等人修正過,完全誤導向的內鬼大表格,也足夠琴酒暴跳如雷了。
一方面是為了那份名單的長度,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這居然是從日本公安的數據庫里搞來的……
日本公安都能調查出來的東西,組織毫不知情,這確實夠丟人了。
唐澤多停頓了半秒鐘,免得自己發出過分愉悅的聲音,才慢吞吞地回答道:“如果你的要求是不限手段的話,我倒是可以保證‘任務完成率’。嗯,只不過,用我的方法的話……你不介意,最后回來的是死是活吧?”
這是為了人設必要的表演,同時也是試探。
組織到底怎么理解他的能力,對庫梅爾的定義到底是怎樣,想必從琴酒這里可以窺見一二。
琴酒絕非名義上的組織高層,不過對比朗姆的情況,琴酒顯然有自己的情報渠道,對組織的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的理解。
電話那頭的琴酒回答的比唐澤想象的要迅速和干脆。
“她們各自都有自己的價值,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隨意處置。運用你全部的手段確認她們的狀態,有任何異常,直接處理掉。”或許是想起了畫面中看見的赤井秀一,琴酒發出了一絲譏嘲的冷笑,“其他問題,等我回來親自解決。”
這就是確實把他當成了明智吾郎同位體,來去自如,對情報掌握熟練的超自然力量殺手的意思了。
至于這三天,琴酒恐怕是要花費不少功夫在那份似是而非的名單上了。
“我知道了。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琴酒前輩?”
琴酒沒有再回答他,通話被毫不留情地掛斷了。
很明顯,他說話一惡心起來,琴酒就一個字都不想聽了。
唐澤笑著收起手機,看著面前的赤井秀一,給出了確切的回答:“嗯,名單朗姆那邊確實都收到了。琴酒這三天估計是要全世界飛來飛去,處理最棘手的那批麻煩了。”
對比起原機房當中那些要命的名字,這份名單明顯殺傷力是要小許多的。
里頭是有幾個代號成員的名字,但要么根本就不是臥底,單純是身份已經被FBI或者日本公安發現的組織現有成員,要么就是確實來自某些特殊情報部門,但身份上有許多問題,大概率已被策反或叛變。
由琴酒親自操刀執行處決的行動,這可是個大好的,把組織的力量當槍使的機會,他們誰都不會錯過。
“你的謹慎確實是正確的。”赤井秀一勾了下嘴角,“不過,日本公安居然真的會把波本調查出來的那些情報,連同波本本人的,都存留在數據庫里,這真是意想不到了。”
“機密數據庫。”唐澤糾正。
“那也是數據庫。”赤井秀一不買賬,“存留在紙面上就是有風險。有些信息,只能存留在一些人的大腦里……”
說到這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唐澤。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像他面前這位,能讀取人類真正的“數據庫”的,心之怪盜了……
“所以,你會這么自信地選擇這個計劃,是因為你的數據刪的比較干凈?”聽明白了他言外之意的唐澤只是裝傻地轉移話題道。
這種事情,知道就好了,說出來,那就不太禮貌了。
“嗯,任何生物信息都沒有留下來。”赤井秀一淡淡點頭,理所當然的樣子,“否則我也不敢制定如此冒險的計劃。”
他這句話說的非常輕松,唐澤看回去的表情卻有點復雜。
唐澤知道,赤井秀一的意思是,一個準備全身心投入臥底事業的人,留給原部門的任何東西都只會在未來成為障礙,可這句話背后的含義遠比這要更加沉重。
任何過往的關系、任何疏漏,都有可能在漫長的臥底生涯里成為意外,成為破壞完美偽裝的隱患。
所有暴露給組織的臥底,包括伊森本堂、諸伏景光等等,幾乎都是在這一步倒下的。
這種選擇,確實也只有為了專心調查清楚父親的狀況,離家出走,多年不與家人聯系,又為了接下來的任務毫不猶豫放棄在美國的朋友甚至戀人,就這樣義無反顧行走了十年的赤井秀一能下得了決心了。
因為,這種選擇意味著……
“你曾經的線人,并不是朱蒂或者卡邁爾,而是其他人吧。”唐澤偏了偏頭,“如果你的線人也犧牲了,就像伊森本堂的搭檔那樣,你會落入比水無憐奈更凄涼的境地的。”
消除了過往記錄的臥底,如果不幸所有聯絡和上級都犧牲,那即便他還活著,他還在堅守立場,世界上也沒有任何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了。
那些臥底期間的無奈之舉,那些有默契下的犧牲和抉擇,將再也得不到佐證,只會被當成犯罪事實的一部分去處理……
“嗯。是的。他們兩個會趕來日本,是因為我通知了FBI方面,需要接走參與證人保護計劃的特殊人證。”赤井秀一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朱蒂和卡邁爾是他信任的同僚,可也是過去的感情以及多年來的合作,讓他們無法勝任這一崗位。
他們兩個原本充當的角色,是和降谷零的零組其他組員差不多的。
“現在想想我都有點后悔。要沒把他們兩個叫來,說不定不會那么干脆地暴露給琴酒。”赤井秀一一想到這一出,只能無奈搖頭。
他們不是他最密切的聯絡人,自然而然的,在這方面的防備心就不是那么充足。
“這我不好說……”想到嘴一禿嚕就會脫口而出降谷先生的風見裕也,唐澤只能表示難評。
誰知道呢,或許自身沒有什么缺點的臥底,就是需要幾個豬一點的隊友,是世界法則的一部分,為了表示一種戰力平衡吧……
“話說你知道,那天給你們做局那個老頭子,是朗姆本人嗎?”
想到這,唐澤冷不丁來了一句。
“嗯?”赤井秀一眉頭也皺起來了,“那個人是朗姆?”
“我要猜的沒錯的話,就是他本人。”
“我光是察覺到了他的身份很不簡單……早知道的話,當時應該晚一點再走的。”
“干什么,多留一會兒觀察情況?那你可能就沒辦法那么順暢地離開了,琴酒反應很快的。”
“不,應該忽略掉那點尊敬老人的想法,直接把那個人干掉再走的。Nomercy,唯有這一點上我總是有所遲疑,真不應該。”
“那按照你要弄死誰,誰就自己先死的原則,搞不好他就很聽話的自殺了……”
“嗯?”
“沒什么,我說,你這一點也很不錯啦,秀一哥。”
等到柯南敲門進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結束了一番放出去全都應該要被用黑塊打碼的高信息量對話,只剩下赤井秀一在翻動著照片,有條不紊地比對著。
“……你看上去還挺悠閑的。”柯南嘴角抽了抽,關上了房門,認真打量著這間房間。
很干凈,收拾的很清楚,比他自己住在家里的時候收拾的還要干凈。
畢竟這邊只是客房,使用頻率不高,要是沒有小蘭盯著提醒,他是不太可能搞什么大掃除的……
“急躁毫無用處,現在是見招拆招的時間了。”赤井秀一淡定地點頭,一邊把手里的照片朝柯南面前遞,一邊說,“我有可靠的消息來源,琴酒在72個小時內沒有時間來確認水無憐奈的行蹤。這是醫院里近幾日新入院的患者名單,我們可以篩查一下可疑人員。”
因為突然殺回來的小學生,準備直接跳窗回據點,這會兒還掛在窗外的“可靠消息來源”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