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德昌點到為止,也沒多說,只是繼續陪著喝了喝酒,吐槽了一下別人“趨炎附勢”的“人心不古”,到了夜深也就告辭離去。
留下霍琦靜靜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而楊德昌的所謂離去可不是去睡大覺,他直接給陸行舟遞了個信,然后暗中關注霍璋去了。
如果當初殺霍琭的就是霍琦,以及早年殺霍殤的狠厲……那么現在被挑唆后的霍琦借著酒意會怎么想,真是很容易猜。
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就在今夜一沖動就開整,還是會布置一段時間?
聰明的話應該會布置一段時間,今晚就太明顯了點……不過誰知道呢……
今晚的霍璋也在喝大酒,和一群狐朋狗友去賭坊爽了一晚上,運氣不錯贏了一點,又吆五喝六鬧起酒來,鬧到都快凌晨了,醉醺醺的拐著醉步帶著幾個護衛進了一家青樓。
——由于當初的霍瑜事件,霍連城已經取消了霍家子弟的影子配置,現在霍家子弟身邊沒有影子,只有明面上的護衛。
而此刻連護衛都各自摟著一個姑娘進了房。
霍璋哪里會想得到在京師都能遇上刺殺呢?一點風險防范的意識都沒有。就像濫用瞬移秘法的小妖女一樣……濫用秘法的小妖女當場被擒獲迭高高,毫不設防的霍璋也要迎來惡果。
霍璋進青樓時陸行舟都已經結束了迭迭樂,一左一右摟著兩個妻子正困倦地熄燈準備入睡呢。
便是熄了燈,兩邊肩窩里的女人都是夜視如晝的,對視之間依然看得見對方臉上未褪的春情,都噘了噘嘴。雖還有些沒好氣,卻也已經不見什么羞赧,擺了。
畢竟被迭成各種姿勢抱一起,正面的、趴背上的、并排跪趴的,互相叫得此起彼伏,現在兩人對于對方的身體熟悉程度都快和陸行舟差不多了,最不堪的模樣都見過了,實在已經沒啥可羞的了……
小妖女羞恥心不高,瓜妹也是個爽快人,做都做了不糾結,現在兩人心里倒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和對方是最好的閨蜜似的了,看著還挺順眼……明明以前見面就撕,這感覺真奇妙。
所以說解決后院問題的最佳方案其實就是來都來了?
再說了,一個人真扛不住他那狂暴的樣,就連兩個人一起上陣都有些虛……盛元瑤無聲地張著嘴型:“看平時那燒樣,還以為你多能呢,結果連我一半都不如。”
裴初韻很沒面子,居然讓這阿瓜得意上了。
“現在咋辦,兩個都沒能壓住他,難道以后得三個啊?”盛元瑤并不得意,其實很惱火。
裴初韻無聲道:“我會努力的……”
盛元瑤:“……”
對這種事情發出努力宣言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陸行舟其實知道老婆們在私語什么,心中軟軟的,成就感和幸福感都滿溢。
裴初韻正在說:“喂,真在這留宿啊,不需要回去?你家老盛明天不打死你啊?”
盛元瑤懶洋洋的:“累死我了,懶得動,愛咋咋。”
“要不我們對一下口供,就說一起去哪玩了……”
“放棄吧,你不知道老盛那種破了一輩子案的人眼神多利索,什么假供詞能瞞他呀。”
裴初韻嘆了口氣,說來也是,老裴雖然不破案,事情也門清,只不過是裝糊涂。
陸行舟這時候說話了:“他們要打來打我,都嫁我了,他們還管得著啊?”
左右腰間同時一痛,兩個女人都磨著牙:“你是不是很得意!”
“草……”陸行舟繃起了身子:“你們憋了這句很久了是吧……”
正打鬧間,楊德昌的傳信到了。
“?”陸行舟無語地翻身而起,展開楊德昌秘法傳來的紙鶴看了一眼,笑了:“這霍璋,簡直是在說‘來殺我啊’,誘惑力真高……霍琦該不會真就今晚動手吧?”
這事后休憩都不安生,兩個女人都有些幽怨地抱著被子坐起:“怎么了啊?”
“老楊來了傳訊,說見到霍璋周圍有刺客來了。”陸行舟笑道:“想不被老裴老盛罵,這不就有好借口了嗎……咱們今晚根本不在家。”
盛元瑤吃瓜的眼睛都亮了:“怎么做?”
“走,先去鎮魔司報官,要么直接去報盛首座?”
盛元瑤:“……”
怡紅樓。
大雪漫天,天色亮得很晚。
這時辰在往日該有一縷曙光了,今日卻依然黑蒙蒙,正是人們入睡最熟之時。
霍璋剛剛在頭牌花魁身上爽到正關鍵時刻,正一個抽搐之時,一道劍芒無聲無息地穿窗而入,切在他的脖頸。
霍璋終究是個經歷過戰陣出來的三品修士,劍芒臨身的那一剎還是有了本能的反應,身軀猛地扭了一下。
只聽一聲慘叫,霍璋脖子都被切了半邊,鮮血瞬間染紅了身下的花魁。也就這一扭導致骨頭沒被切斷,還連在身上,但沒啥用,整個人也就剩半口氣了,直接昏厥瀕死。
“殺人啦!”花魁的尖叫聲響徹怡紅樓,瞬間一片兵荒馬亂,各處燈火亮起。
一道人影從后方飛遁離開,剛沒掠出多遠,四周影影綽綽,無數鎮魔司悍將從遠處直追而來,其中速度最快的正是鎮魔司首座、一品宗師盛青峰。
刺客人都傻了。
雖然這也不是被提前布防,鎮魔司像是剛從遠處來的,可怎么來得這么快?盛青峰你大過節的不跟老婆睡覺,難道是在衙里開會一個通宵嗎?
沒錯盛青峰正是被自家寶貝女兒剛從被窩里叫了出來,說有案子。
盛青峰知道女兒再紈绔,也不會亂報案情的,只能從老婆被窩鉆出來,順手就調集了一些親信直奔怡紅樓。
才到了半路就聽到那邊的混亂聲,盛青峰一品神念倒也夠這范圍,瞬間就鎖定了一個可疑的人影,鎮魔司二話不說地狂追而去。
這邊陸行舟飛快穿入房間,碧水滌塵先給霍璋止血治療,又飛快喂了一粒丹。
可惜霍璋已經不能吞咽了。
陸行舟微微皺眉,治療術法還是不要命地往他身上使,霍璋微微睜開了眼睛,露出一絲苦笑:“謝……了……”
陸行舟搖頭:“別說話。”
繃帶和外敷藥給他包上,霍璋再度昏睡過去。
“怎樣怎樣?”盛元瑤探頭:“活得下來嗎?”
陸行舟搖搖頭:“難。以丹師能做到的事,最多給他吊口氣,支棱一兩天留個遺言……就不知道霍家自己的丹藥有沒有用了,看他這無法吞咽的情況,估摸著也沒太好的辦法。”
兩女對視一眼,都沒說什么。
霍璋并不是陸行舟的真兄弟,而是仇家。但即使如此,陸行舟也只不過做了些挑唆的事,可從來沒想過自己下手去殺霍璋,還試圖治一治。畢竟霍璋和他真沒直接仇恨,即使藏有利用他上位之后還會掃除障礙的意,那也論跡不論心,沒發生就不能算。
挑唆能否有用,那看的還得是霍琦。
結果仇家都沒下得了的手,親哥哥還真下了,這就連挑唆實施者楊德昌都不敢信。
他真敢,真做!
這是什么兇殘世子啊……
遠處刺客在鎮魔司首座親自率眾帶著的天羅地網之下,終于沒能逃脫,往什么方向都有人,而盛青峰已經越發接近。
刺客發狠試圖自盡,可已經來不及了。
盛青峰遙遙一指遠程點在了他的虎口上,“啪”地震掉了手中劍。
下一刻無數鎮魔司悍將圍攏,腰刀架在了刺客脖頸。
盛青峰接著幾指封住了刺客全身穴道,當場擒獲。
刺客手足一片冰涼,完了。
由于搜魂索魄之法的存在,此世的審訊可沒那么麻煩,一旦生擒,幕后的主謀想藏都藏不住!何況都不需要搜魂,他這種三品人物世上有數,關系網隨便一查就能查到戶部侍郎霍琦身上。
刺客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這鎮魔司到底是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