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沈棠最大的痛,要不是擔心被顧戰庭看出來導致害了陸行舟,早就什么都做了,哪能等到這啥時候才認識的母龍?
搞得好的話現在孩子都有了。
現在這種破事要被人壓一頭,心里那個氣啊。
結果沒等沈棠想出個應對,元慕魚倒說話了:“陛下真要用這個方法來排序?”
龍傾凰抄著手臂:“不然呢?”
元慕魚面無表情:“據我所知,行舟早就和那位裴小姐有過了……如果一定要用這個辦法的話,那陛下可能得準備好,以后見到那位的時候先恭恭敬敬喊一聲姐姐,奉一杯茶。哦對了,裴小姐今年十九歲。”
龍傾凰的笑容消失了。
沈棠也轉頭看了元慕魚一眼,捉魚妹妹真不裝了啊……
元慕魚也不知道自己裝不裝,反正始終臉色都是木的:“我沒搞錯的話,某國師也有過的。陛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龍傾凰氣道:“夜聽瀾那種古板老道姑,怎么可能真找男人,行舟不是說了只是先生弟子么?”
這回沈棠看著龍傾凰的目光都帶上了三分同情。
先生弟子,男人這種屁話你真信啊?就像別人信你只是看重陸行舟的能力一樣?
然而別人這么說沒錘,可這說話的人是元慕魚,全程觀摩過海中大比的龍傾凰清清楚楚知道她是誰、和夜聽瀾什么關系,那幾乎鐵錘。瞬間暴怒起來:“夜聽瀾!你怎么敢!”
元慕魚:“?”
戀愛腦是真的牛逼,這個你不怪行舟騙你,怪的居然是夜聽瀾啊?
嗯,怪得好,怪得對。
一時之間那誰才該叫姐姐的破事竟沒人提了……打死龍傾凰也不能忍受將來要叫死敵夜聽瀾姐姐,還有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什么賠錢貨。
可不按這個排的話,按誰先進門來算嗎?
瞧沈棠那氣定神閑的樣就來氣。
見兩人的神色,元慕魚的小嘴抿了又抿,其實還有話想說……我才是先來的。
可終究囁嚅了半天說不出口,剛才的輸出能力也沒了,神色反倒越發灰敗。
不是了,什么都不是。
我到底在這里干什么……她們吵鬧的事情和我有關么……
一時之間有些萬念俱灰之感,之前渾渾噩噩的狀態又上來了,竟獨自往街上走,步履再度有些蹣跚。
龍傾凰倒是看傻了一下,低聲問沈棠:“她怎么回事?”
“不知道。”沈棠低聲回:“認識起就這樣,心事滿腹的樣子。”
這回龍傾凰有些奇怪,閻君那么囂張的一個人怎么會是這樣的呢?聯系到她這受傷狀態,也像是走火入魔。
這是因為什么心緒導致的,竟能走火入魔這么嚴重,人還變傻了。
終究是統領妖域的皇者,龍傾凰沒有陸行舟的腦子那么活,可也足夠靈醒,聯系到他們的糾葛,一下就想到該不會是因為知道陸行舟要成親導致的吧?
龍傾凰忽地樂了,不是趕走了陸行舟嗎,原來你如此舍不得?原來當初海上神經病一樣來打我,是因為吃了大醋啊!
笑死條龍了。
我那么喜歡他,都自認沒達到聽說他成親就走火入魔的份上,可我都想要把他永遠留在后宮哪都別想去了,要不是行舟自己非要走,你看朕放不放?你都喜歡到走火入魔的程度了你居然趕走,這個到底怎么想的,你腦子是潲水做的嗎?
龍傾凰心中樂得不行,瞥了沈棠一眼,暗道快說謝謝閻君,不然別說我了,你也沒份。
沈棠哪知道她在想什么,對“自家姐妹”還是得有關心的,已然上前扶住元慕魚,低聲道:“你這傷勢怎么回事,要不我們不逛了,回去休息吧?”
元慕魚轉頭看了她一眼:“你為什么關心我?”
“我為什么不關心你?再怎么吃醋看不順眼那也得知道什么是輕重吧。”沈棠沒好氣地把她往回扶:“對裴初韻和國師那事你比我都了解,現在不裝了?好了別別扭了,好好休息。”
元慕魚忽地有點想笑,卻笑不出來。
龍傾凰悠悠踱在身邊:“她這個情況倒是不需要人扶,不至于。”
沈棠道:“是修行出了岔子吧?我們隨團沒有丹師,陛下幫忙派幾位醫者來看看?”
龍傾凰頷首:“可以。我已經傳音了。”
沈棠道:“謝了。”
“你幫她謝我啊?”龍傾凰更想笑:“我看你還是謝她好點。”
沈棠:“?”
三人終于沒再逛街,回了院子歇下。
龍傾凰靠在椅背上悠悠抿茶,美眸時不時瞥向發呆的元慕魚,忽然問沈棠:“喂,你們路上閑聊,我聽見了不少,倒是有個事想問你。”
沈棠道:“請說。”
“行舟在你那做客卿的時候,你們就已經確認關系了吧。”
“嗯。”
“那當時為什么還是只給一個客卿這種毫無約束力的位置,不給個更重要的實職,把他綁定?”龍傾凰道:“別說他不管有沒有職務都會幫你這種話……對于行舟來說,當初被趕出閻羅殿,心里是很沒有踏實感和安全感的,常理來說會很需要這一份心安。所謂客卿,太過虛浮,好像隨時能散伙,不太該是他想要的吧?”
沈棠道:“可他本來就不是我下屬,初識那會我很誠心邀他做丹堂之主,他拒絕了。后來合作了,宗門之事沒法像那些商鋪搞個合伙人,否則他本來是個合伙人才對的,左思右想反倒客卿這個名義適合些。嗯……當時他確實沒有安全感,寧愿只是個房東身份,所謂房東,就是地方是他的,要走只能我們走。”
元慕魚咬住了下唇。
龍傾凰悠悠道:“一個敏感傷心的行舟……真有意思,當時我遇上就好了,想想就可愛。”
沈棠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那是什么好事嘛,現在走出來了才好。真不知道閻君到底在想什么,后來我了解了他們的關系,感覺他和閻君也該算合伙人才對的,就算有點從屬,那也是妥妥的閻羅殿副殿主。”
龍傾凰不動聲色地瞥了元慕魚一眼:“正常……當初我統一妖域的時候,也不少部族只算合伙或者聯盟關系,最終總還是要有個上下,哪能真和商鋪似的說合伙人。就算合伙人,那都有個大小不是?真有權威并立的,那說不定要殺了。我看閻君做的也不稀奇,普普通通的爭權奪利。”
沈棠嘆了口氣:“我感覺也是,這都從小養大的,也能這樣……閻君和我父皇一樣……”
元慕魚脫口而出:“不是!”
“嗯?”兩個女人都轉頭盯著她。
元慕魚嘴唇蠕動了片刻,低聲道:“沒事,你們聊你們的。他們的事……我又不清楚。”
沈棠沒多想,還是繼續著話題:“起初我了解到這點,覺得我和行舟簡直太像了,斷腿、被逐、親情的背叛,全方位的像,就像看見了另一個自己。當時我身邊有清漓幫襯,清漓挺有趣的,多少讓我心情會好幾分,行舟也多虧有阿糯。”
親情的……背叛。
元慕魚死死捏著椅子扶手,指節蒼白。
龍傾凰看了看她的腿:“你此行都是站著的,不裝了?”
“我一直就沒裝得太好,時不時就會下意識地站起來……到了妖域天高海闊,就更不想裝,只能期待父皇事多,沒有太關注我這里吧。”沈棠有些無奈:“我也知道自己沒演好,可是誰能長久一直坐在輪椅上?”
頓了頓,又有了點怒意:“我連這么一兩年都受不住,真不知道行舟怎么熬的十年。閻君資源足夠,丹術也不差,完全可以治好行舟的,卻放任如此。”
龍傾凰淡淡道:“可能不止是放任,還搞過破壞,不許別人幫行舟。否則行舟在閻羅殿權力也不小,自己就該弄得到資源。”
沈棠道:“應該是的,只有這樣才說得過去。可閻君為什么,就為了爭權?行舟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東西,她十年都不了解嗎?”
龍傾凰淡淡道:“有些事情沒有感同身受,自然感覺不到那種艱難和痛苦,反倒覺得習慣了,他反正都坐十年了,繼續坐坐怎么了?是這樣吧?”
“天知道這種人在想什么。”沈棠冷冷道:“反正在我心里,她和我父皇是一樣的涼薄。有朝一日見了,我必替行舟討個說法。”
“我也一樣。”龍傾凰笑了笑,轉向元慕魚:“這位妹妹,你呢?”
請:m.llskw.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