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救世并非仁義無私之舉,本質來說,這就是一場交易,史詩憑借自身偉力,遏制住世界的毀滅趨勢,阻止世界墜落向下層位面,作為交換,史詩將從世界根源處,獲得源力作為回報。
連源力都已經耗盡,了無生機的世界,也不能說不會有任何史詩去拯救吧,或許會有因為已經不需要外界源力,憑借一己之力就可以在虛空之中開辟原生世界的造物主恰好路過,又恰好起了憐憫之心,順勢給救了。
可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史詩都是不會去耗費力量去做這種無利可圖之事。
種族都不一樣,世俗中的生物與史詩相比,其層次差距之大,即便是用云泥之別來形容都有些不足。又會有多少同情憐憫之心?
不會為了源力,故意摧毀破壞世界都算是一位史詩有極高道德下限的表現了,當然了,泰坦一族的威懾也是一大原因。
因此,當看到一位剛剛新晉的龍王,托舉一方殘破的世界,在虛空中轟鳴而動時,原本下場的幾名史詩都不由感到震驚了。
拯救世界?
這樣殘破的世界還有什么拯救的意義,雖然這一方世界在剛剛還是一方完好的物質世界,只是不幸被他們的大戰波及,因而殘破。
可其它幾位史詩都沒有什么負罪感,畢竟他們并沒有蓄意毀滅世界,真要怪的話,只能怪這一方世界太過弱小了,連一顆天體破碎散落的殘骸都抵擋不住。
別說是大世界,即便是一方稍微有些規格的中型物質界,遭到了這樣的襲擊,不說安然無恙,但也不會受到什么太大損失,更別說連世界之衣都會崩潰消散。
雖然看不懂諾亞的行為,但太陽之蛇,萬蛇之母都不會坐視諾亞行動而無動于衷,因此一場阻擊戰,又在虛空中爆發了。
這時候已經匯聚了更多本體之力,諾亞展現出了更為恐怖的壓制能力,他不僅庇護一方已經殘破的世界,并且還以一敵三,將這三位史詩都壓制到不能靠近。
“他在返回母界。”
當萬蛇之母一路跟隨,在判斷出諾亞的行動軌跡后,心中隱隱猜到了什么,但又有些不敢確信。
“他想干什么?”
蛇軀比起開戰之初縮水了一圈的太陽之蛇環繞萬蛇之母而動,不輸于太陽的璀璨與光輝綻放,只不過這些光芒在這浩瀚無垠的虛空之中,實在是顯得過于孤寂。沒有半點諾亞所綻放光芒的輝煌與璀璨。
因為這尊新晉龍王,此刻并非單獨一道軀體,為了庇護世界,同時應付另外三尊史詩,又分化出來了三尊龍王之軀,璀璨的光芒幾乎鋪滿了虛空,驅逐了黑暗,光耀無盡。
“他在探索更高的境界。”
萬蛇之母的語氣中透露著無盡的復雜,祂晉升至這一境界已經不知多少萬年了,但祂所做的便是一直在擴充手中名為萬蛇的權利,不停地繁衍創造出更多的蛇類,祂同樣也在嘗試進入更高的境界領域,但卻不得其門而入。
“擬界?”
抵達這一境界之后,自然明白下一段路的方向是什么,但知曉方向卻不代表的知道該怎么走,每一位史詩都有自己的路,但最終誰才是正確,誰能夠抵達終點,那就由事實說話了。
在明白諾亞的目的后,三位史詩都停止了動作,再也沒有糾纏,即便是知道又怎么樣,不僅僅是因為他們阻止不了。
更重要的是,祂們已經看到了一方浩大恢宏的世界,其中透露出的氣象,都不像是一方中型物質界。
統御了諸多物質界積攢出來的底蘊與厚重,竟讓這一方世界,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大氣磅礴之感,只是遠遠眺望,竟讓諸多史詩感受到一種壓抑。
這是龍王諾亞的母界,倘若再靠近的話,恐怕會發生不可測之事,祂們固然不會因此而隕落,但絕對會因此而遭到重創。
“擬界!”
看到那幾名一路糾纏,此刻卻不敢再靠近的幾名史詩,諾亞淡漠的目光掃過一眼,卻不打算繼續與他們爭奪。
史詩的戰斗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實在是太過于無趣,因為雙方都是不死不滅之身,滴血重生都不過爾爾。
如巫妖那般,只留下魂匣,待到本體毀滅,再進行復活,這等手段在史詩面前都顯得太過粗鄙。
一名史詩,即便是身軀被毀,但只要留下一點碎末殘渣,只要條件合適,照樣可以復生,哪怕是被毀得連渣都沒有了,倘若還有血脈留下,也有機會復生。
其中都還沒有神靈諸多苛刻的條件,不需要眾生信仰的供奉,換而言之,只要世間還留存著這位史詩相關聯的一點痕跡,史詩都有機會復活。
不過復活之后,能否回到昔日的全勝狀態,那就要看各自機緣了,真正的史詩之軀,是一定需要消耗源力來鑄就的,因為需要根源法則根植其中。
“可以嘗試一次了!”
諾亞垂首,看向被他一路托舉至此的殘破世界,作為世界之衣崩潰的物質界,這一方世界的狀態稱不上好,但再怎么樣,也比深淵中的破碎層面強。
正因如此,諾亞才大發善心。在見過時空界的特殊構造后,他就想嘗試一下了。
原先諾亞選定的是深淵中的破碎層面,但在實際考察,發現不合適后,也就放棄了。
如今嘛,看到這一方因他的緣故而破碎的世界,諾亞頓時就起了心思,打算拯救世界的同時,也驗證一下設想。
噼里啪啦~
當諾亞帶著殘破之界接近龍界時,一道道帶著破滅之力的規則閃電頓時在世界之衣上閃爍,世界的防御本能被激發了。
這是神靈都會驚懼的力量,不過稍微強大一些的異界生物進入,都會引起世界規則的反應,又何況是一方世界。
哪怕是殘破的,但這樣的異物對于龍界而言,也實在太大了一些。哪怕雙方的規模差別都快近百倍了,但本質一樣。
一輪璀璨的黃金太陽冉冉升起,躁動的世界之衣當即平復,那一縷縷狂躁的秩序閃電消散于無形。
諾亞雖然還不是世界之主,但就世界根源處的權限而言,已經無人能及了,換而言之,他掌控世界根源,成為世界主宰,不過是時間問題。
因此,諾亞輕而易舉地抑制了世界的本能躁動,然后,接應從遙遠的虛空之外托舉回的世界廢墟。
當殘破的世界穿過規則之衣時,更強大的秩序雷霆爆發,不過卻被諾亞逐一鎮壓平抑,沒有引起什么波瀾,沒有一道破滅雷霆落在那片已經遭受了諸多苦難的廢墟之土上。
這一道道本該破滅異界之土的秩序雷霆,在諾亞的操縱與轉化之下,化作一道道蘊藏無窮生機的秩序神鏈,從天而降,落在那片早已滿目瘡痍的廢土之上。
“世界,真的得救了。”
渾身淌血的傳奇目光發愣,直勾勾地看著從腳下鉆出的清翠嫩芽,那股勃發的生機,令他原本死寂的心靈都開始活躍起來,
“那是什么存在?神靈?不,絕不是神,神已經拋棄了世界。”
這名幸存的傳奇清楚地記得,面對那種摧毀一切的災難,雖然最初有神靈給予了回應,但最終所有的神都選擇靜默,沒有任何神靈回應眾生的祈求。
那位在世界毀滅,毫無希望之時,突然出現并且向他許諾,世界終將得以拯救的存在,絕非神靈,定然是比神靈更加至高神圣且仁慈的存在。
縱然他滿懷感激,滿心虔誠,想要跪拜供奉,但卻沒有誰回應他的困惑,因為現在諾亞可沒有這功夫搭理他。
他利用自己于世界根源規則的權柄,令母界容納了一份破碎的物質世界,在規則層面上壓制了所有反抗,但是在物質層面上,卻是引起了前所未有的引力效應,光線扭曲,潮汐紊亂。
破碎的世界再小,那也是一方世界,這樣的物質世界在諾亞的操縱下,強行降臨,稍微處理不好,就可以引發一場末日浩劫。
當這一方殘缺世界進入時,重力就已經開始失衡,當諾亞發現之后,立刻進行及時干預。
他原本想直接將這方世界填補進龍界中,可若強行塞進去,單憑大物質天體引發的諸多效應,就會造就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災變,因此,諾亞令空間重迭,將這一方世界包裹,令其以半位面的形式融入到龍界中。
可即便如此,也引發了極大的震蕩,板塊遷移,潮汐涌動,不過這一切都伴隨十日橫空而迅速穩定,絕大多數生靈只感受到了天地震蕩,而自身幾乎毫發無損。
這一切的后果自然是被諾亞一力承擔起來了,他不僅僅是自身承擔了一切,還再次動用了自己所執掌的權柄,消耗了根源之力。
可哪怕如此,因此受到刺激而復蘇的世界意志,也沒有因此而嫌棄排斥諾亞,反而對諾亞越發青睞,一股極為欣喜的意念,在天穹高處浮現。
因為它吞并了一方世界,這是憑借它自己絕對無法完成的功業,雖然那是一方殘破的,規則都已經崩潰的世界,可對于世界規模與底蘊的提升,卻是顯而易見的。
“果然,如我所料!”
當諾亞感受到自己位于世界根源處的權限進一步提升,同時有萬千繁復的世界根源規則在自己眼前徐徐展現,他就知道自己這一步走對了。
史詩之路由融源晉升成為擬界,是有捷徑可走的,擬界,其最終目的,便是化作能夠造化萬千的造物主,而在其之前,便要掌握種種足以構建一方完整世界的規則。
僅僅只是這樣的要求,就足以令神靈為之噤聲,不說是普通的神靈,便是強大神力,面對執掌諸多規則的存在,恐怕也只能夠俯首,也難怪當造物主出現時,虛空中的諸神便只有朝拜覲見這一條路可走了。
因此,倘若有一方世界能夠向一位史詩徹底展開,任由史詩閱覽觀摩根源規則,那么這位史詩想要晉升成為擬界,無疑是非常輕松的。
這就是屬于史詩的捷徑,只不過真正能夠走上這條捷徑的史詩,寥寥無幾,因為除了母界之外,絕不會有任何世界會對史詩如此大方,即便是母界,也會對史詩排斥。
不過,僅僅只是參悟觀摩一方世界,哪怕是如諾亞的母界,一方強盛且極具潛力的中型物質界,也不足夠,需要參悟更多其它物質界獨有的規則。
因此,這條捷徑走到最后,不足以支撐一名史詩晉升,可如眼下這般,將其它世界融入到自己掌握的母界之中,那么其中的獨特規則,自然而然地也就向諾亞敞開了。
正因如此,諾亞的心情也伴隨著世界意志的歡騰而變得愉悅起來,只不過具體要收集吞噬多少物質世界,諾亞也不知道。
同時,母界吞噬世界的要求還有些苛刻,完整的物質世界是不可能吞,只有被摧毀了規則防御,但還沒有徹底墜落的物質世界才是合適的目標。
可要是刻意去摧毀世界的話,那就是淪為下層位面的邪魔之流了,母界在本質上,與深淵沒什么區別,諾亞不屑也不能墮落至此。
“與賽特拉蛇人帝國的戰爭結束后,或許可以效仿天界。”
諾亞若有所悟,為軍團未來的戰爭方向定下基調,自從戰爭體系建立之后,這頭嗜血的巨獸就不可能回籠了,除非他推倒一切重來,但他又怎么可能會做這等自斷根基之事。
“時空界!?”
因為是從時空界處得來的靈感,諾亞也不免設想。倘若由他主導龍界,將時空界完全吞并融合之后,會是什么樣的光景?
時空界是由上百處殘破的物質界,為了存續融合而成的特殊界域,可以說每一方大陸對于由諾亞主導的龍界來說,都是上佳補品與食物。
倘若逐一吞食完畢,屆時,龍界會有晉升成為大世界的潛力,而他說不定會藉此晉升成為擬界。只不過,奧丁有可能會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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