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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多智近妖

  “不是,許仙,你說燃神什么時候回國?”李宜清看著新聞報道,在說著名華人數學家“疑似”解決孿生素數猜想。

  半年都沒用到。

  僅僅只花了三個月時間。

  林燃不但給自己加上了數學家的頭銜,而且在前面加了著名兩個字。

  徐賢則已經徹底麻了。

  感覺人生都已經索然無味了。

  你高中同學原地飛升,證得大羅金仙果位,要是回國什么燕大教授職位信手拈來,你還在為一個金丹苦苦掙扎,換你你也麻。

  “不知道,怎么了?

  想要簽名是吧,數院這幫逼找我要燃哥的簽名已經排隊排到四年之后了。

  你要也得排隊,我還不知道啥時候能簽上呢。”

  大師永遠是大師。

  如果說第一次zoom會議只有老外參加,唯一的華人是陶哲軒。

  陶哲軒和國內數學界的關系都不能說很淡,幾乎就是沒有。

  而林燃開的第二次zoom會議,國內一大把數學家參加。

  本來石溪分校以為最多來個幾十個人,結果來了幾百人。

  加上張益唐做的就是孿生素數猜想,然后又回山大任教了,林燃講的也和孿生素數猜想有關,華國的教授、在讀博士、博士后們擠滿了zoom會議室。

  這次會議室,華國的數學從業人士們徹底見識到了什么是大師風范。

  因為很簡單,林燃用的是分析數論最常見的那些技法。

  林燃對技法本身的應用已臻化境,張益唐在接受騰訊新聞采訪的時候說:“倫道夫的技法屬于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他的技法很容易看懂,但你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他能夠把值取得如此恰到好處。

  我不建議我們的青年學生去學習,因為這種體現的是深厚的內功,年輕學生想學倫道夫的這套技術太難了。”

  當時田剛就對外表示了燕大隨時歡迎林燃來任教。

  這么說,兩篇四大,就是國內任一高校的最好敲門磚。

  這已經夠變態了。

  那時候燕大數院里知道徐賢是林燃高中同學的,就已經大把人找上門來,希望徐賢幫忙找林燃在自己的黃皮書上要個簽名。

  徐賢在知乎的回答下面,大把的人出來說站在答主這邊,賭林燃能拿菲爾茲。

  結果這回的兩連發,直接聲稱解決了孿生素數猜想。

  徹底解決孿生素數猜想。

  但凡是數學專業的學生都清楚。

  如果說理科比文科有含金量的原因在于,它更加客觀,評價體系更加透明。

  那么數學絕對是理科里,評價體系最透明的。

  一個問題難,不一定有著很長的歷史,但一個問題有漫長的歷史,那它一定難。

  作為1900年的問題,孿生素數猜想有足足一百二十年的歷史。

  數論領域絕對的明珠,僅次于哥德巴赫猜想的問題。

  張益唐憑借著解決該問題能夠“庾信平生最蕭瑟,暮年詩賦動江關”,能夠從數學界不入流的路邊一條,登堂入室,成為華人數學界代表人物之一。

  這還只是解決了一部分。

  陶哲軒搞了個Polymath的項目,天下云集而景從,也是因為這個問題是孿生素數猜想。

  林燃要是真的解決了孿生素數猜想,菲爾茲能給林燃是菲爾茲的榮譽,不給林燃,那菲爾茲也就沒含金量了。

  林燃能就此成為和丘成桐、陳省身比肩的數學大師。

  更重要的是,他還如此年輕。

  這才過去三個月時間。

  “不是,我不想要簽名,我只想和燃神見一面,見一面就行。”李宜清說。

  徐賢開始警覺:“你該不會是想直接義父大人在上,請受義子一拜吧?”

  不行,燃哥要真有這愛好,必須是我來擔任第一義子的身份!

  徐賢心想,可不能讓李宜清搶在前面。

  很簡單的道理。

  如果孿生素數猜想證明通過了同行評審環節,經過了確認。

  那么林燃在國內任何一所高校任職,想帶誰入職就帶誰入職。

  哪怕是中專生,林燃也能幫其先專升本然后本升博,最后博升天,直接獲得教職。

  更何況他們這些燕大博士在讀。

  真認爹了,博士畢業直接跟著就去義父所在高校任教。

  直接爽飛。

  林燃總不可能去不知名城市的什么學院吧。

  李宜清高聲道:“怎么可能!我怎么是這種人。”

  他內心則想,臥槽還是徐賢夠狗啊,居然能想到認爹這一招。

  “我一直在想,病毒不是會變異么。

  你說燃神是不是感染了那種副作用是大幅度提高智商的病毒啊。

  所以我想著,他要是回國,我一定要第一時間被他傳染!

  這病毒好啊,不傳染一波不行啊,萬一我也直接變異了呢。”李宜清解釋道。

  徐賢聽完后心想,是啊有道理,不過如果是真的,那我得第一個變異:“我先去試試看,如果有效,我先被傳染,到時候我回寢室再傳染給你。”

  已經徹底瘋狂了。

  可惜瘋狂的不止他們。

  全球做過或者研究過孿生素數猜想的數學家都在緊急閱讀林燃的論文。

  而林燃的母校,申海交大更是徹底瘋狂。

  自家出了真龍,現在要做的,不就是引龍回巢嗎!

  “不是,你們這工作是怎么做的,怎么還沒有和林博士建立起緊密的聯系?”申海交大的校長林中清就差拍桌子了。

  李叢明是數院的院長,他解釋道:“我們已經和林博士建立起聯系了,他也表達了要是回國,一定優先考慮申海交大的想法。”

  林中清這回真拍桌子了:“不是,我不要聽到什么優先考慮,我要聽到一定。

  引進林博士是申海交大數學學院這幾年最重要的工作。

  你們得好好想想,怎么樣能做到位。

  我老早就讓你們去做工作,去做工作。

  是不是不夠上心?

  兩篇四大在國內的青年學者里,也絕對算得上獨樹一幟。

  你們不應該有點緊迫感嗎?

  只是得到一個優先考慮的承諾就滿足了嗎?

  要是當時就得到了確定的回復,只要回國一定考慮申海交大,我們還會這么被動嗎?

  這回我們已經徹底被動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要是他真的解決了孿生素數猜想,那就是一個板上釘釘的菲爾茲獎。

  首個華國數學家獲得菲爾茲。

  他還沒入阿美利肯國籍吧?”

  李叢明低聲道:“沒有。”

  林中清的聲音又再高了八度:“沒錯!那就是華國建國之后本土的第一個菲爾茲!

  這什么含金量。

  這含金量不知道要比諾貝爾文學獎高到哪里去。”

  李叢明心想,“這不是還沒確認解決了嗎。”

  林中清似乎看出了李叢明內心所想:“不是,你還在想什么!

  還不服氣是嗎!

  不是,說真的,如果他一旦證明了孿生素數猜想,獲得菲爾茲獎成了板上釘釘。

  那我們只會更沒有機會。

  你知道,到那個時候,燕大會有多瘋狂嗎?”

  燕大和水木數學系之爭,與其說是燕大和水木在爭,不如說丘成桐和田剛之爭。

  而和有著悠久歷史的燕大比起來,水木唯一的優勢就是,他們有菲爾茲。

  丘成桐本人是菲爾茲得主。

  而且此時網上正在瘋傳一個消息。

  那就是水木搞定了考切爾·比爾卡爾,2018年的菲爾茲,考切爾·比爾卡爾很快就要來水木全職任教了。

  全職任教意味著這位菲爾茲得主在水木呆的時間要比張益唐在山大呆的時間還要更長。

  張益唐也就暑假會來山大呆短短兩個月。

  到那個時候,水木在菲爾茲獎得主領域將會是2比0碾壓燕大。

  (原時空考切爾·比爾卡爾在2020年9月全職加入丘成桐數學中心)

  考切爾·比爾卡爾可不是什么年紀大了、學術生涯瀕臨凋零才來的,他此時才42歲,對于數學家而言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而且考切爾·比爾卡爾是從劍橋大學跳槽來的水木。

  當打之年的菲爾茲獎得主從劍橋跳槽來水木,燕大都要急壞了好么。

  燕大自己沒有培養菲爾茲,引進第一位華國菲爾茲獎得主,也算是壓水木一頭。

  林中清對此洞若觀火,如果說國內誰最需要林燃,那非燕大莫屬。

  和燕大比,申海交大唯一的優勢就是母校優勢了。

  結果看李叢明不夠上心的樣子,他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引進林燃,讓申海交大從傳統工科強校轉型成為理工科強校,不是不可能。

  “林校長,我明白了,我一定和林燃溝通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爭取把他拿下!”李叢明說。

  林中清揮了揮手:“你自己上點心吧。

  最后他去了水木和燕大我不管,你無功無過。

  要是林燃最后去了復旦甚至或者華國科技大學,那到時候你等著看吧。”

  林中清開始上強度了。

  李叢明內心一凜,“我這就去做工作。”

  怎么做。

  無非就是找教過林燃,和林燃關系好的教授幫忙做工作咯。

  自從論文掛出去之后,林燃從郵件到電話再到微信全部都擠爆了。

  數學家、高校的工作人員、記者、學生,不同身份的人都在找林燃。

  一直到7月1號這天。

  因為這天是石溪分校為林燃搞的遠程學術會議。

  面向全球學者開放。

  一共5000個聽眾席,提問交流席得預先向石溪分校申請。

  石溪分校審核之后,才會給你開通相應的權限。

  在經過了過去一個月時間發酵。

  關于孿生素數猜想學術界已經逐漸取得了共識。

  那就是林燃的證明從原則上沒有太多問題。

  但是還有一些疑點,需要林燃親自解釋。

  不過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是EH猜想,EH猜想被林燃給徹底證明了。

  丘成桐直接在水木的工作群里說:2022年的菲爾茲獎得主其中之一就是倫道夫。

  直接下結論了。

  因為EH猜想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和很多數論方向的問題息息相關。

  在簡中互聯網上,林燃說家喻戶曉毫不為過。

  “大家能聽到嗎?”林燃問道。

  石溪分校的行政工作人員回復道:“聲音ok。”

  “好,那我就開始了,今天主要是仔細給各位講解一下我的證明。

  其實在EH猜想證明結束之后。

  孿生素數猜想被徹底解決就沒有了障礙。

  因為這個問題的關鍵就在于我們最開始的EH猜想。

  它提供了素數在算術級數中的強分布估計,允許我們將分布水平從N{1/2\epsilon}提高到N{1\epsilon}。

  這個提升已經顯著減少了篩法中的誤差項。

  基于GPY篩法的改進版,我引入了多維權重函數,優化了素數對的計數,確保主項超過誤差項。

  我們再往前追溯,其實是L函數零點關系”

  整個學術會議持續了足足三天時間。

  來自全球做數論的數學家們輪番提問。

  林燃一一解答。

  最后林燃說道:“我相信大家的疑問都得到了解答。

  關于孿生素數猜想,歷經120年的時間,1900年哥廷根的智慧閃光,在120年后的今天,終于得以解決。”

  在zoom會議室里的米哈伊爾·柳比奇覺得有點奇怪。

  不是,孿生素數猜想是哥廷根大學的數學家希爾伯特提出來的,現在不是我們石溪分校的數學家倫道夫·林解決的嗎?

  怎么你只提哥廷根不提紐約州立大學石溪分校啊?

  這是什么意思?

  1900年哥廷根的智慧閃光,到2020年石溪的發揚光大,這不是更恰當嗎?

  米哈伊爾·柳比奇感覺林燃話只說了半截一樣。

  他怎么都想不到,林燃對哥廷根的歸屬感要遠強于石溪分校。

  畢竟林燃公開履歷里從來沒去過哥廷根。

  精神母校是哥廷根,這未免有點太荒唐。

  其實還真是。

  林燃此刻內心浮現的正是哥廷根大禮堂,一塊塊黑板被自己點燃,在大師們的見證下完成哥廷根神跡。

  在這里,不過是又一次復述。

  老實講,半點感情都沒有。

  坐在別人別墅的三樓房間里,對著攝像頭講著自己早就爛熟于心的內容。

  哪怕在互聯網上,自己儼然新一代數學大師,華人在學術界的標志性人物,但對林燃來說,還是過于索然無味了。

  在60年代閾值被拉太高。

  來這里走個流程。

  不過會議室里其他數學家不這么看。

  林燃說完后,大家都從林燃的話語中感受到了數學家的傳承。

  紛紛鼓掌。

  從紐約到波士頓、從普林斯頓到洛杉磯、從巴黎到倫敦,全球的數學家在此刻都鼓掌為人類又一次智慧閃光而鼓掌。

  “倫道夫,石溪分校誠摯的邀請你,擔任我們數學系教授一職。”

  米哈伊爾·柳比奇電話里的聲音無比真摯。

  準確來說,他們早就邀請過了。

  米哈伊爾·柳比奇很明確的和林燃說過,轉學來數學系,博士畢業直接給副教授。

  而這次直接是教授了。

  副也沒了。

  林燃堅定道:“柳比奇教授,我已經歸心似箭,迫切想要回到我的祖國。

  我的祖國數學事業發展需要我,我的心不在這里。”

  米哈伊爾·柳比奇默然。

  因為這很正常。

  很多數學家都會選擇回祖國。

  “祝福你,石溪分校邀請你擔任客座教授。”米哈伊爾·柳比奇接著說道。

  “這是我的榮幸。”林燃說。

  “華國數學家攻克世界級難題”

  “華國23歲數學家攻克希爾伯特世紀之問”

  華國互聯網直接高潮。

  各種新聞層出不窮。

華國宣傳口  “確定了嗎?”

  “主任,確定了,林燃拒絕了所有國外高校的教職,要選擇回國任教。

  他在和燕大、水木、申海交大這些高校溝通過程中都明確表示了這一點。

  他希望高校能夠幫他安排回國的航班,因為現在機票不好買。

  至于具體去哪所高校工作,他還沒給準信。”

  “這是好事啊,必須得約個專訪。

  華人頂級天才選擇回國任教,凸顯國內科研環境有所改善,對人才吸引力正在日益增強。

  在當下這個環境下,這樣的宣傳是非常有必要的。

  讓趙社長那邊準備一下,由百花社親自采訪他,出一期節目。”

  在當下這個妖魔化華國的節點,華國頂尖人才選擇回國。

  這絕對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一件事。

  華國的宣傳口敏銳意識到了,這是難得的良機。

  直接上百花社。

  畢竟林燃人在國外。

  采訪也只能通過遠程訪問的方式進行。

  “林博士,您好,我是百花社記者彭倩,您這邊能聽到嗎?”彭倩說。

  林燃:“能聽到。”

  彭倩:“很榮幸有機會專訪您。

  我想請問您成功的秘訣是什么?能在如此年輕的年齡,做出如此驚人的成果。”

  林燃不假思索道:“天賦,數學需要努力,但更重要的是天賦。

  沒有天賦,你再努力也沒用。”

  彭倩接著問道:“我在16年采訪當時同樣因為孿生素數猜想而名滿天下的張益唐教授時,他說:盡管華國數學研究的整體水平跟歐美、霓虹等國仍有差距,但年輕一代數學家將來大有希望,只是他們需要更多挑戰性的思考。

  他覺得華國留學生有個問題,他們很少提問,但阿美利肯學生就沒有這方面顧慮,他們發言特別踴躍,敢于說話。華國學生顧慮太多,總是怕一開口就說錯。可是做學問有什么對錯呢?

  對此您是怎么看的?”

  林燃說:“我不這么認為。

  我覺得是和做數學的人口有關,華國經濟發展起來的時間不長,在數學方面的積累不夠。

  以華國的人口密度、對教育的重視程度以及對數學的重視程度,我們在數學研究的整體水平追上歐美只是時間問題。

  莫斯科在數學上超過英格蘭花了兩百多年。

  從歐拉去莫斯科開始算起,以柯爾莫哥洛夫30年代建立的概率論公理化體系作為反超節點,花了整整兩百多年呢。

  我們這才哪到哪。

  慢慢來吧,數學是一個靜待開花結果的過程。

  我知道大家都喜歡天才的故事。

  喜歡像陶哲軒,13歲IMO金牌,21歲普林斯頓博士,24歲當數學系教授。

  又或者是我這樣二十歲出頭,半年時間接連發表頂級刊物,解決世紀難題。

  但當數學作為一個整體的時候,我們要去討論一個國家的數學研究發展如何的時候,我們需要有足夠的耐心。

  那會更像是小平邦彥的故事。

小平邦彥寫的《惰者集:數感與數學》里說  ‘在證明定理時,數學家并沒有察覺自己的數感發揮了作用,因此會以為是按照縝密的邏輯進行了證明。

  其實,只要用形式邏輯符號去解析證明,數學家就會發現事實并非如此。因為這樣最終只會得到一串冗長的邏輯符號,實際上完全不可能證明定理。近來經常聽到人們在討論數學感覺,可以說數學感覺的基礎正是數感。所有數學家天生都具有敏銳的數感,只是自己沒有察覺而已。’

  到了未來的某一天,我們會習慣于菲爾茲獎經常能夠看到華國人的身影,不再像現在這樣,華國出現一名菲爾茲獎得主就值得歡呼。

  我們會習慣于,國際數學家大會沒有華國人的身影,就不能算完整。

  這樣的現象不是突然出現的,就像數學家基于數感,是長期培養出來的數感,而不是什么天賦,這樣現象出現的時候,其實是基于華國長期的發展,而不是某一個或者某幾個天才的閃耀。”

  彭倩人聽傻了。

  就年輕數學家面對這樣的問題,一般都回答的很淺。

  她沒少采訪數學家,數學家談到數學就興致勃勃,談起其他其實是不擅長的,或者說不了解的。

  但林燃講的不是好不好的問題了,是很符合老中想要宣傳的內容。

  一來解釋了華國前沿科技為什么還沒突破,因為時間沒成熟。

  二來解釋了,未來哪怕華國數學研究趕上了,不是天才的功勞,是華國作為一個整體的功勞。

  作為百花社的資深記者,彭倩看向林燃的眼神一下就變了,她心想這家伙不會是想走學而優則仕,想走11G的路子吧?

  “而且我覺得很多時候慢就是快,快就是慢。

  我是很快就做出了大成果,但外界看不到的是我的努力和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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