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烈度驚人的大型角斗不是每天都有。”
“但今天的幾場常規角斗仍然能夠滿足每一個努凱里亞人的嗜血之心,讓我們歡迎接下來將會參與角斗的角斗士們……”
“高山中的王子,從成為角斗士的第一天開始就備受矚目之人,安安安安安——安格隆!”
“……”
秦夏皺眉聽著主持人那拉長了音調的報幕,他對這報幕方式向來很有意見。
角斗場上已經響起排山倒海的歡呼聲,參加角斗的角斗士們要上場了。
“這是常規角斗,我們并不是必須打生打死。”奧諾揉搓著安格隆的肌肉,目光撇了一眼已經走出山洞去軍械庫的雙胞胎角斗士,“手下留情,但也多加小心,該殺也得殺。”
“為什么?”安格隆不解,“外面的那些人難道不想看我們殺死彼此嗎?”
“他們想,但不是從哪抓個人都能當角斗士。”奧諾微笑搖頭,“想要補充角斗士數量可不是隨便抓人來就行的,角斗場必須確保角斗士的不必要傷亡減少,非大型角斗時能分出勝負就行了。”
言罷,奧諾又看向約楚拉,十分嚴肅的囑咐似得說:“剝皮者和努薩雙子從沒對別人下過殺手……但……我們自己還是要小心,你明白嗎?”
約楚拉點頭。
然后這位被母親囑托給安格隆的青年角斗士,蹲在秦夏身前,金色卷發下的目光注視著秦夏:“能請您祝福我嗎?”
“祝福?”秦夏不解。
“我母親說巫師都可以祝福別人。”約楚拉說,“如果您能祝福我,我覺得我一定可以在角斗場里活下來,直到某一天離開這……帶上我的母親,我的弟弟,一起離開。”
秦夏點頭,伸出手按在約楚拉的頭頂:“愿你活下去。”
約楚拉閉上眼睛,像是真的能感受到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施加在自己身上一樣,仔細的感受了一下,然后睜開雙眼,目光堅定的起身走到安格隆身旁。
“我也會保護你,小子。”也被安排上場的克萊斯特輕拍約楚拉肩膀,“你要是活下來了就告訴我你母親叫什么名字。”
約楚拉白了克萊斯特一眼,離開山洞。
安格隆和克萊斯特向秦夏點了點頭,也一塊離開山洞。
要參加常規角斗的角斗士們被安保智械押送著來到軍械庫,挑選武器。
安格隆拿了兩把斧頭,克萊斯特照例拿起她最擅長使用的長槍,而約楚拉則是拿起了魚叉和漁網。
在離開軍械庫前往通向角斗場戰斗區域的廊道上時,三人碰上了早就先一步拿上武器的努薩雙子,以及名為剝皮者的角斗士。
“努薩雙子一個擅長用漁網一個擅長用魚叉,他們很會配合。”
克萊斯特湊近約楚拉,表情嚴肅的低聲提醒。
“至于剝皮者……沒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只知道他擅長使用兩把匕首,能在戰斗時把一個人的皮完整剝下來。”
聞言,約楚拉立刻緊張起來,下意識屏住呼吸。
比安格隆和秦夏更早成為角斗士的約楚拉不是不知道努薩雙子和剝皮者有什么能耐,他之所以緊張恰恰是因為太清楚對方有什么能耐。
約楚拉在成為角斗士前看過所有角斗士的資料。
似乎是感受到了從小年輕身上蔓延出的恐懼,站在前面的剝皮者回過頭,慘白的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別害怕小子。今天不需要我們打生打死,我們只需要分出勝負,回來刻凱旋之繩就行了。”
剝皮者的長相是很滲人的,慘白的皮膚,總是濕漉漉的黑色卷發。
身高不高,總是陰冷的笑著。
不過如今,剝皮者臉上的笑容看起來非常溫柔,令人放心。
“謝謝,謝謝先生。”約楚拉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剝皮者輕輕點頭,抬手拍了拍胸脯,又指向約楚拉,意思是:我罩你。
此時努薩雙子也回過頭露出笑容。
角斗士的大家庭還是挺溫馨的。
但身處于隊伍最后的安格隆卻眉頭一皺。
角斗很快開始。
仍然身處山洞里的秦夏此時沒有盤腿坐著忙自己的事情,而是湊到窗戶旁邊俯視角斗場。
奧諾說角斗場在地下,但窗戶外的景象卻是俯視角。
秦夏發現這窗戶實際上并不是窗戶,它只是一種被全息技術偽裝成窗戶的通風道。
“角斗中如果一方戰敗卻還活著,會不會讓貴族或觀眾站起來豎大拇指判定角斗士的生死?”秦夏突然對同樣湊過來的奧諾問。
“大型角斗會,但這種常規角斗說白了就是競技和切磋。”奧諾回答,“角斗場的作風,一般是把人留到大型角斗里死。”
秦夏點頭,沉默的看著。
被分成兩隊的角斗士面對面,彼此之間相隔半米。
蛆蟲之眼上下盤旋,用最佳拍攝角度將角斗中的每個人呈現在全息投影上,好讓觀眾席最后方的人和沒到場觀看角斗的人也能看清楚。
“角斗開始!”
蛆蟲之眼一聲令下,角斗場內回蕩起渾厚的號角聲。
安格隆面對的是努薩雙子,他自然也是提著斧頭先去對付這對雙胞胎角斗士。
努薩雙子第一時間先用漁網將克萊斯特罩住,然后和安格隆周旋。
至于剝皮者,則是和約楚拉本人都有意無意的湊到了一塊去。
雖然這場常規角斗更像是競技,但角斗士還是得好好打,至少不能讓觀眾們覺得打的太假。
“選魚叉是個聰明的決定。”
剝皮者雙腳并攏立于紅砂之上,臉上的笑容在此時此刻的約楚拉眼中是那么溫和友善。
“聽說你當角斗士之前是在人造海當捕魚奴隸,你沒受過戰斗訓練,選你認為趁手的工具是很明智的。”
“就像我以前是個專門剝蠕蟲臟器皮的人,所以我選的是匕首。”
“出招吧。”
剝皮者示意約楚拉向自己出手:“我教你兩招。”
“是!”約楚拉立刻上前一步,將手中魚叉朝剝皮者刺去。
剝皮者輕而易舉閃躲而過,然后在約楚拉準備收招的時候將其右臂切下來。
剝皮者手中的匕首異常凌厲,當約楚拉發現自己右臂沒了之后才感受到痛徹心扉的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