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渝發去電報后,閻西山在安邑召開了緊急會議。
“運良,19軍是你的老部下,我看就由你乘飛機抵達渝,負責指揮此次戰役吧。”
閻西山首先看向了第13集團軍總司令馬運良。
19軍是馬運良發家的部隊,由他指揮最為合適。
“長官,不是我不愿意去,但您也知道,渝的機場已經被G軍控制。”
“我被G軍抓住不要緊,要是飛機也落到G軍手里,就麻煩了。”
馬運良想都沒想,直接就開口拒絕。
開什么玩笑,渝戰役是那么好打的嗎?
隨著周邊縣城被G軍占據,渝現在已經成為了龍潭虎穴。
進去容易,怕是出來難啊。
閻西山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如果不能空降渝,馬運良去也沒有意義。
隨后他又把目光看向第七集團軍總司令。
“承節,由你負責作為總指揮如何?”
這次支援的主力,會是第七集團軍。
“長官,不是我不愿意去,但您也知道,我正在跟日本人商洽受降事宜,實在是不能離開啊。”
趙承節同樣是頭搖的像個撥浪鼓。
渝的事情誰不知道?誰去誰傻斃。
閻西山一想,趙承節的工作的確比較重要,暫時不能離開。
早在太原沖突結束后,筱冢義男那些鬼子,就被移交到了閻西山手中。
現在太原城內,除了因為某些原因,需要‘隔離審查’的技術兵種以外,已經一個鬼子都沒有了。
移交給閻西山的鬼子,除了第四師團以外,都是丙級師團、丁級師團,戰斗力比較弱。
但是跟晉綏軍相比,還是要強不少的。
因此閻西山在見到筱冢義男后,就想要讓日軍為他所用。
當然,第四師團并不在此列。
而趙承節負責的,正是此事。
沒有更好人選的閻西山,將目光看向了旁邊的第七集團軍副總司令。
“玉麟,既然趙總司令沒法接任總指揮,那就由你來吧。”
彭玉麟聽到閻西山的話,心里不斷罵娘。
這個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活,不然他們能不斷推脫嗎?
不過作為副司令,彭玉麟卻是沒有任何的借口,他只能是起立道:
“請長官放心!”
“很好!很有精神!”閻西山點了點頭。
“這次你除了帶23軍和83軍以外,把省防軍的6師和8師也帶上。”
“我再額外給你配一個炮團。”
“謝謝長官!”彭玉麟立正道。
八個師加一個炮團,這已經是三萬多人了。
以G軍以往的火力,自己擁有絕對的優勢。
“玉麟,我等著你大獲全勝的消息。”閻西山正色道。
為了能更大限度的發揮己方火力優勢,彭玉麟帶的援軍攜帶了足夠多的彈藥。
加上史安國說渝已經彈盡糧絕,他們還專門替渝的部隊背了很多。
而本來應該攜帶干糧,被大幅削減。
不過彭玉麟也沒太擔心,他們是在自家的地盤上打仗,糧食在路上有的是。
到時候隨吃隨征就是了。
然而事實卻是讓晉綏軍遭到了當頭一棒。
等他們在平陽集結,并且連續趕了幾天路后,發現所到之處四大皆空。
人、物、糧、水,要什么沒有什么。
再加上天天下雨,馬路泥濘不堪,部隊一天最多走十公里就得撂挑子。
尤其是炮兵的行動,更是異常困難。
有的時候,炮彈都得由士兵進行背負。
不過閻西山現在卻無暇顧及到彭玉麟的困境。
每當渝守軍給閻西山發報求援,閻西山立刻就會給彭玉麟發報催促。
對閻西山而言,一旦渝失守,他之前費盡心機在太原安插的楔子,就會被拔除。
他想要重奪太原的想法,也就更遠了一步。
眼下閻西山只希望彭玉麟能盡快到達渝,給困守孤城的史安國解圍。
只有這樣,他下一步的動作才能繼續。
“政委,現在看來,沒法速戰速決了。”
劉總穿著蓑衣赤著腳,從外面走進了指揮所。
他剛剛去前線看過,戰況非常焦灼。
哪怕是戰斗力最強的獨二師,攻擊也不順暢。
因為這場大雨,獨二師的火力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彈藥的運輸能力跟不上消耗。
“那就慢慢來吧。”政委給劉總倒了一杯熱水。
現在時間并不緊迫,部隊不需要冒著風險去強攻。
有地方人民的支持,部隊的后勤方面不用擔心,傷員也全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只能是等天氣好轉再說。”劉總端著杯子說道。
在泥濘的地上,戰士們的動作比平時遲緩太多。
原本能躲過去的子彈,現在也躲不過去了。
“我相信戰士們,等天晴以后,一鼓作氣就能拿下。”政委說道。
這次為了支援部隊攻打渝,可是連兒童團都出動了。
戰士們也都鼓足了勁。
要是沒打贏,怕是沒臉見父老鄉親。
就在兩人討論的時候,一個作戰參謀冒著雨跑了進來。
“司今、政委,收到一份重要情報。”
劉總接過來一看,笑了起來。
“這還真是瞌睡來了枕頭。”
“之前咱們搞了好幾場圍點打援,援軍都沒有來。”
“這次沒搞,閻西山卻主動送上門了。”
“安邑的情報人員報告,第七集團軍副總司今彭玉麟,帶著七千人從安邑出發,想要支援渝。”
“現在已經到了順城。”劉總說著,將情報遞給了一旁的政委。
彭玉麟從安邑出發的時候,身邊只有一個步兵師加一個炮團。
其余部隊都是自己匯聚到的平陽,因此安邑的情報人員并不清楚全況。
“終于來了!”看著情報,政委也很是興奮。
這場野戰都想了一個月了,結果一個晉綏軍都沒碰上。
“傳我命令,除A縱、B縱和軍區本部以外,其余所有兵力,立刻揮師南下!”劉總起身道。
收到命令后,負責打援的部隊立刻停止攻城,改為往南急行。
大部隊冒雨趕了一夜,比預定計劃還要提前抵達了目的地。
正常來說晉綏軍是大部隊行軍,而且還帶著火炮,走公路最合適。
而順城往北二十公里的北光鎮外圍,非常適合展開大部隊伏擊。
可是部隊一直等到了中午,本應該已經到達的援軍,卻遲遲不見蹤影。
“晉綏軍不會又當了縮頭烏龜吧?”徐武舉著望遠鏡,一直盯著遠處。
圍點打援這招,好像對晉綏軍不起作用。
“可能性不大。”陳成興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晉綏軍為什么只派了七千人。
但是都趕了這么遠的路了,不太可能突然調頭回去。
“不過援軍遲遲不到,卻是有問題。”陳成興看著地圖說道。
“等等.”陳成興突然反應了過來。
“從順城到渝,這條路并不是唯一的路!”
聽到陳成興的話,徐武幾步走到地圖前。
“您是說晉綏軍會走這條老路?不太可能吧?”
從順城到渝的確不是只有一條路。
他們現在正在埋伏的這條,是鬼子占領時期修建的大路。
往東10公里,還有一條在山間綿延婉轉的山路。
但那條路是多少年前,交通不發達的時候,人們為了抄近路,沿著山間修的馬路。
那條路雖然更近,但是明顯沒有這條大路好走。
“不太可能?我看很有可能!”陳成興肯定道。
“雖然這條路不好走,但是距離卻要短十幾公里。”
“那要不要派偵察員去偵查一下?”徐武立刻問道。
要是他們在這里埋伏,但是晉綏軍從東面老路抵達了渝,那渝就別想打下來了。
“來不及了。”陳成興搖了搖頭。
“給總司今發報,說明情況。讓部隊做好急行軍準備。”
“是!”
彎彎曲曲的山路上,數萬人拉成了一條好幾公里長的線條。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串螞蟻正在前行。
“長官,這條路也太難走了。”
23軍的軍長將軍靴奮力的從泥坑里拔了出來。
這條路無法通行卡車,為了保證炮團的運輸,所有軍官都把馬貢獻了出來。
以往出行不是騎馬就是乘車的高級軍官,這下子變得異常狼狽。
即使是高筒軍靴,面對這條泥濘不堪的山路,作用也不明顯。
“咱們在順城耽誤了路程,閻長官又一再來電催促。”
“抄近路是唯一的選擇。”彭玉麟氣喘吁吁道。
抄近路是彭玉麟的一個借口,其實他真正想的,是防止被伏擊。
渝一帶的G軍可不是少數,一旦他們沿道路設伏,自己將避無可避。
他的確是帶隊前來支援的,但如果離渝太遠,他可不認為19軍會出城配合夾擊。
因此彭玉麟刻意改變了行軍路線。
抄近路可以讓部隊以最快的速度,穿過這段危險的路程。
而且走這條山路,還有一個好處。
如果遇到伏擊,部隊可以立刻借助附近的山勢展開對抗,不至于讓G軍直接沖入陣中。
“長官.”
“少說點話,把體力用在趕路上吧。”彭玉麟打斷道。
“大部隊今天必須抵達東關鎮!”
東關鎮再往北不到十公里就是西瀟縣。
到時候就能與渝的19軍配合作戰了。
五萬對五萬,優勢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