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昨晚喝了點酒,不至于興奮成那樣吧?走,去吃飯,邊吃邊聊。”
方青葉帶著石光榮上了二樓餐廳,各自打了飯菜,坐在一起吃起來。
“青葉,你對昨天我同學那番話,有什么想法?”石光榮迫不及待問道。
方青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你那個同學趙燕京,到底有啥來頭?”
“他們一家三代都在金融系統工作,爺爺建國前就在解放區搞金融,父親在央行工作,母親在開發行。”
“背景很硬啊。”方青葉笑道。
“那是,典型的根正苗紅,在我們一幫同學中是比較牛逼的,所以你也不用懷疑他昨晚說的話是否準確,他不會騙我。”石光榮說道。
“看來,你那個同學要做空鄭棉。”方青葉淡淡說道。
“對,昨晚他也是好意提醒我,不要和他作對,否則就是雞蛋碰石頭,輸得很慘。”
“所以,你現在開始否定以前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該堅持我原來的想法,還是聽從他的,所以我昨晚我徹夜難眠。”石光榮輕輕嘆口氣,說道。
“其實,你內心中已經開始聽從趙燕京的意見。”方青葉說道。
石光榮沒有回答而是看著方青葉:”你呢?咱們說好的,共同進退。”
“我不會變。”方青葉拿起餐巾紙輕輕擦拭下嘴,淡淡回了句。
石光榮聽了有些驚訝:“你不變?難道你不相信趙燕京昨晚說的那番話?”
“我信,但他的那番話還不足以讓我改變我的想法。”方青葉說道。
石光榮聽完呆呆看著方青葉,不知道說什么好。
“還不足以?”
“對,我更相信你去魯省棉區的調研,這是基本面,另外國內紡織業形勢較好、需求很旺,就這兩點我認為棉花價格必然上漲,期棉怎么會下降?這是趨勢,任何人不能和趨勢作對!”
“可趙燕京背靠國投信安,據我所知,掌握數十億的資金,如果他做空力量不可小覷。”石光榮發反駁道。
“所以,比起趙燕京說的那些消息,你更擔心的是他手里數十億的資金吧?”方青葉盯著他。
石光榮沒有否認。
“是的,青葉,不要小看他。”
“我從不小看我對手,但我依舊堅持我的想法,至于你,自己決定吧。”
說完方青葉站起來,笑道:“今天去不去釣魚?昨天沒過癮。”
還釣魚?
石光榮有些無奈,現在這情況,哪有心情去釣魚?
但看到方青葉興致勃勃的樣子,也不好掃他的興,就答應了。
這次方青葉沒有開自己的新車而是坐石光榮的車,兩人回到虹橋廣場,取上釣具后,又直奔昨天去的魚塘。
開始天氣不錯,晴空萬里,但中午過后,突然烏云密布、狂風大作,沒過多久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兩人趕緊收拾攤子,打道回府。
坐在車里,石光榮看著外面大雨,說了一句:“奇了怪了,大冬天的,竟然下這么大雨。”
“所以說,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有些東西看似不可能,但確確實實發生。”方青葉感慨道。
石光榮聽完扭頭看了他一眼:“青葉,我覺得你這是話里有話。”
“哈哈.開車走吧。”
石光榮把方青葉送回酒店,方青葉告訴他,明天他就返回南新,依舊按照原計劃買入期棉。
石光榮心情復雜的開車回了,他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方青葉如此篤定期棉價格繼續會漲?
回到自己的公司,石光榮向蔣一玲詳細說了今天和方青葉聊的話,蔣一玲也皺起眉頭。
“光榮,那你怎么辦?到底聽趙燕京的,還是方青葉的?”
石光榮沒有說話,端著茶杯陷入沉思。
看到石光榮這樣子,蔣一玲又出了個主意:“要不,打電話再問問趙燕京?透透他的口風?”
石光榮卻搖搖頭。
“昨晚吃飯,趙燕京已經說的很清楚,他是搞公募的,有自己的規矩,能給我透露這些信息完全是沖著我和他的同學關系,再問,會被他笑話。”
“可是,他給你透露這些信息,讓你現在陷入兩難境地。”
“是啊,兩難境地。”石光榮喃喃說道:“但最終是要作出選擇的.就按照方青葉說的去做,做多!”
“為什么?”
蔣一玲想問,但看到石光榮的表情卻沒問出口。
男人一旦做出決定,就不要再干擾他的思緒。
在申城浦東的一個高檔小區里,趙燕京坐在客廳沙發上,接聽電話。
是葉慶軍的電話。
一個是來自上層精英,一個是江湖草莽,兩人的相識也很有戲劇性,還要從寧波敢死隊說起。
前幾年寧波敢死隊在A股市場上以搶“漲停板”聞名,以吃莊家為生,果斷吃進,火速撤離,平均三天打一只股票。
這種不按套路,兇狠的打法引起有關部門的注意,于是通過某種渠道給予警示,不能再這樣玩下去!
也就是這時候,趙燕京南下申城,認識了敢死隊成員之一的葉慶軍。
很快,葉慶軍退出敢死隊,轉戰期貨市場,而敢死隊這個團隊不久也解散,各自尋找出路。
今天早上,趙燕京給葉慶軍打電話問他了解方青葉這個人,下午就回了電話。
“趙總,方青葉確實是南新人,以前是東方行南新支行的行長助理,去年十月份辭職,和石光榮一樣在縣城開了一家苗木花卉公司。”
“兩人果然是臭味相投。”趙燕京哼了聲。
“至于在期貨方面,除了去年和石光榮一起炒期棉賺了一筆外,別的沒什么動靜.哦,還有件事。”葉慶軍說著似乎突然想起什么。
“什么事?”
“根據我們調查,方青葉在九月份做了一次期棉的末日輪期權,運氣比較好,賺了將近一個億。”
趙燕京聽了略微有些驚訝:“膽子倒不小,竟然敢做末日輪期權”
“是啊,很少人敢玩這個。”
“我知道了。”說完趙燕京就掛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