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克羅城的一戰,到現在已是過去了十日。
在被獸王救下后,秦月樓三人在鬼乾森林休息了六日。秦月樓還好,他的體質本來就比較強悍,在這次生死一線的打斗中,修為更是變態的突破到了上階星士,在鬼乾森林的山谷里吃了一些平時罕見的藥材后,傷勢已是好了六成。
不過相比之下,聶舞就比較嚴重了,她承受了林將軍那一劍,幾乎整個五臟六腑都被那劍氣給破壞了,如果不是獸王親自為她療傷,恐怕她根本就支撐不過一晚!
聶舞為自己做的那一切,秦月樓是銘記在心里的,對聶舞,他也抱著必須救好的決心。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聶舞出什么事,更不允許聶舞就此撒手人寰!
在那六日的時間里,秦月樓在獸王的幫助下,尋找了不少極品藥材,但很可惜,他的星藥術造詣非常淺薄,根本不可能將那些藥材合理運用,雖然聶舞在第三日蘇醒過來,但情況卻還是比較糟糕,用獸王的話來說,聶舞受了那么重的傷,恐怕支撐不過一個月!
獸王雖然是魔獸,但卻是開了靈智的魔獸,它不可能像人類那樣可以用星戰力復蘇聶舞的傷口,但看待傷勢的眼光,應該不會有錯!
一個月的時間!
對秦月樓來說,十分的緊迫!所以他當晚就告別了獸王,離開了克羅城的地域,一路帶著聶舞前去尋找星藥師治療。
而現在,他來到了這個名叫奧月城的地方。
秦月樓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用水抹了抹臉,頭發濕漉漉的搭在他的額頭,他的目光異常的堅定!就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要將聶舞救好!
“大哥哥!”
門外響起了夏晚秋的聲音,緊隨而來的則是敲門聲。
秦月樓站起身來,不知不覺他在浴盆里已躺了一個多時辰,站起身來,秦月樓催動著星戰力,不一會兒身上水嘖便是被催干了,他拿出了衣服穿上,打開了門。
“怎么了?”秦月樓看著門口的夏晚秋,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這個小丫頭,那一晚簡直被嚇壞了,但現在卻因為聶舞的事情,一直沒有辦法開朗起來,整天愁眉不展。
“舞姐姐說她想見你!她很難受!”夏晚秋站在門口,看著秦月樓頭發上還有著水跡,俏臉忍不住紅了紅,接著說道。
“哦。”秦月樓心頭一緊,便是走進了隔壁的房間。
在這個旅館里,秦月樓為了照顧聶舞,雖然定了兩個房間,但卻時時刻刻都散發著神識,關注著另外個房間的聶舞和夏晚秋的一舉一動,要是有什么異常,他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走進了房間里,只見聶舞摸著床欞,愣愣地坐在床頭,聽到腳步聲,她抬起了頭,估摸著房門的方向,“秦月樓,是你嗎?”
“是我。”看著原本靚麗青春的聶舞此刻滿臉蒼白,雙目緊閉的模樣,秦月樓心頭一酸,忙是拉著她虛空伸出的手,坐在了床邊,柔聲道。
“我們這是在哪里?”聶舞反手將秦月樓的手緊緊握住,顫著聲音,開口問道。那雙手素凈慘白,很冷很冰。
“這里是奧月城,你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秦月樓憐惜地看著聶舞的樣子,心仿佛被什么東西扯住了,很是疼痛。
“舞姐姐,有晚秋和大哥哥在,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夏晚秋也在一旁抓住了聶舞的另一只手,俏生生地說道。
“晚秋乖!”聶舞說著,臉上依然沒有半點笑容,凄然的模樣,慘白的臉色,還有那緊閉的雙眸,讓秦月樓很是心疼。她的柳眉一直沒有舒展過,那細長的眉宇上,好像夾雜著無盡的哀愁,她一個人,已是難以承載。
“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說,你現在躺下吧,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秦月樓柔聲道。
“我不,我要你陪我一會兒,我現在很難受,難受得很想哭。”聶舞狠狠地搖了搖頭,將秦月樓的手攥得更緊,聲音有些悲切:“月樓,你說我會不會死?”
“不!絕對不會!”秦月樓忽地捧起聶舞的臉蛋,那張不加粉黛的素顏上,原本兩顆燦若星辰的美眸緊緊地被眼皮包裹,眼瞼一直顫抖,“我發誓,你絕對不會有任何事!我不僅要讓你睜開雙眼,我還要讓你快快樂樂的活下去!”
“我……”聶舞的眼角溢出了淚水,在這一刻,她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她很幸福,可是,她卻忍不住想哭,她的喉頭,是那么干澀,那么的酸楚。
早在她蘇醒過來的時候,她就嘗試著睜開了眼睛,但入目的卻是一片漆黑……她,竟然看不到了任何東西了!
林將軍那一劍,那一劍種夾雜著劍氣和星戰力,不僅破壞了她的身體器官,竟將她的視覺神經也擊損了!
所以,這段時間里聶舞一直是生活在黑暗之中,她常常做夢自己要死了,她常常做夢再也見不到秦月樓,她甚至恐慌地覺得,整個世界沒有一丁點光亮,只有她一個人……
秦月樓的手,很大,很溫暖,好像將她的整個心都捧在了手心之中。
“聶舞,不哭,不哭……笑一個吧,我……我喜歡看你笑。”秦月樓伸出手擦著聶舞的淚水,他不知道怎么逗聶舞開心,但他知道,絕對不能讓聶舞一直這樣消極下去,她本是如火一般的性格,是如詩一般的年紀。
“噗嗤——”聶舞真被秦月樓逗笑了,蒼白的臉上涌起兩朵晚霞一般的紅暈,嬌艷動人,炫目艷麗,在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在這一刻,秦月樓好像回到了庫葉城時,第一次見到聶舞時的場面,可是如今的感覺,卻是那個時候完全沒有的熟悉和貼心……
“月樓,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聶舞也不顧夏晚秋在一旁,頭輕輕地摸準了地方,靠在了秦月樓的肩頭,五指穿進了秦月樓的掌心,十指緊扣:“如果我活不了多久,我就要你一直陪著我,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我不許你說傻話!”秦月樓愣了愣,接著嚴肅地說道。
“我只對你一個人傻。”聶舞閉著雙目,臉上還帶著淚痕,喃喃地道:“如果我真的瞎了,你會不會不要我?”
“這種話也不許說!”
秦月樓輕輕地打了聶舞的手背一下,但卻舍不得用力,在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桂花飄飛的那個別院,那個十六歲的少年,被背叛后愣愣坐在樹下,羸弱心痛的樣子——
“如果你真的瞎了,我就是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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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其實就是那么簡單,無論是感情還是修煉。
等聶舞睡著后,秦月樓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眉頭重新皺了起來。他剛才雖然說得輕松,但是星藥師并不是那么好找的,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要找到能救治聶舞的星魔師,更是難上加難!
夏晚秋站在秦月樓的身邊,忽然小聲開口道:“我覺得舞姐姐好幸福。”
秦月樓微微一笑,道:“我會讓她以后更幸福。”說著,摸了摸夏晚秋的腦袋,道:“晚秋也別多想了,舞姐姐會沒有事情的。而且你以后長大了,也會遇到能讓你幸福的人。”
夏晚秋撅著嘴,欲言又止。
秦月樓沒有多余停留,這個奧月城還是屬于極東的范圍內,他眼下除了要替聶舞找到治療的辦法外,還要盡快的離開東部。這幾天的趕路途中,秦月樓知道自己是徹底出名了,只不過,這對于他來說,并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在東部這塊地方,他還有一個十分忌憚的勢力,那就是東方家族和星月閣!他現在已不是孑然一身,他多出了必須要守護的東西,所以他的舉動和行為就更要小心,羽翼未豐之前,任何一種盲目,都會讓他和他守護的人萬劫不復!
老家伙不知道去了哪里,怪物說他會來找自己,也不知道要多久,更不清楚他到底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秦月樓雖然現在有些不放心讓聶舞一個人呆在房間里,但卻沒有任何辦法,聶舞現在的身體需要休息,總不可能將她也一并帶去尋找星藥師。
讓夏晚秋留下照顧聶舞,秦月樓又叮囑了幾句,才走到了旅館的柜臺前,開口問道:“老板,奧月城里有沒有什么比較出名的星藥師?”
那老板看了秦月樓一眼,并不知道他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最近名聲鵲起的殺人魔王,他裝作想了想,道:“看閣下的樣子,好像是外來的人士吧,這奧月城你也知道,只是個二級城市而已,平時星魔師這種高貴的職業,有哪個愿意在此停留啊……不過,好像真的那么一個,我想想……哎,人老了,記憶也不太好了……”
秦月樓目光一寒,丟出一個金幣,道:“那勞煩老板多想想。”
“哦,有了有了!”那老板接過秦月樓遞來的金幣,眉開眼笑,道:“看兄弟這么強壯,應該不是找星藥師配藥的吧?是幫朋友配藥?嘿嘿,那個星藥師在我們這里很有名的,基本上在奧月城里,只要是男人,都知道……
“說重點!”秦月樓冷冷地道。
“好的好的!”老板被秦月樓的眼睛一瞪,連忙是老實下來,收起了猥瑣的笑容。
得到了具體位置后,秦月樓便是走出了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