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蒼術狂熱的笑意逐漸扭曲,經歷過幾次刺痛之后,他發覺體內的動靜仿佛停止了下來。
白蒼術皺著眉頭,下一刻,他直接伸出手,對著自己的胸口,噗的一聲刺下。
白蒼術之所以敢有這個瘋狂的計劃,便是因為他看到的小圣杯是伊莉雅,伊莉雅與其母親不同,她是被人工改造成的小圣杯,并不是天生作為小圣杯存在。
細致來說,伊莉雅的心臟,才是小圣杯的核心。
而白蒼術,早已經超脫了普通生物那種離開心臟就會死的限制。
伴隨著閃爍的雷光以及噴射出來的鮮血在地面上打出焦黑的裂紋。
白蒼術那顆雷帝之心被直接剖了出來,上面如今果然閃爍著強烈的魔力光澤。
與遠處那圓藏山遺址中爆發的魔力之光相呼應。
那是大圣杯的所在。
大圣杯實際上是愛因茲貝倫家先祖,冬之圣女羽斯緹薩利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儀式核心,加上間桐臟硯(瑪奇里)給與令咒,遠坂先祖給與圓藏山和冬木市地下靈脈共同構筑。
冬之圣女是曾經掌握第三法(天之杯)之人的弟子們為了研究追尋第三法而創造的人造生命,但那并不是因為他們掌握了第三法和技術。
而只是一次絕無僅有的偶然。
愛因茲貝倫家族便是這種研究和試驗的產物。
冬之圣女為了追逐真正的第三法,便用自己的性命和身體,激活了這個儀式。
并在型月世界頂級魔法師,魔道元帥寶石翁第二法的掌控者基修亞·澤爾里奇·修拜因奧古的見證下,最終成型。
表面上是一次魔術師、英靈為了實現愿望而進行廝殺的戰爭,實際上能夠實現愿望的巨大魔力,不過是這個儀式的附加產物。
愛因茲貝倫、瑪奇里、遠坂三家,皆是為了利用圣杯戰爭結束后,英靈從小圣杯返回英靈座時在時空上穿孔,并利用地脈積攢六十年的魔力加以固定。
從而直達根源!
白蒼術高舉著心臟,卻感覺到英靈的沖擊不夠,不但所謂的時空孔洞還未完整出現,就連大圣杯也未完全展開。
他目光逡巡,下一刻,便落在了漆黑的巨人赫拉克勒斯身上。
這位漆黑的巨人并沒有繼續與白蒼術戰斗,同時,他也并未走遠,似乎只是遠遠的守護著伊莉雅。
踏,踏……
白蒼術腳步啟動,下一刻,銀發紅眸的少女便雙手張開,擋在白蒼術面前。
她皺著眉頭,面露不解、不忍,眼神不愿意看向被桃白白捏在手中的那顆心臟。
“Assassin,你要……干什么……”
“Berserker是我的從者,我不允許你們互相殘殺!”
白蒼術根本不為所動,他的力道極大,拖動著伊莉雅一起行動,不比拎起一只貓困難多少。
伊莉雅身上令咒的光澤亮起,白蒼術皺眉,主動停下腳步。
伊莉雅渾身都是令咒,理論上來說,的確是現在這里極少數能夠殺死自己的存在之一。
但少女并沒有那種意思,白蒼術看她的表情,似乎只是想要用令咒阻止自己去殺赫拉克勒斯。
靈魂的撕裂之痛仍在繼續,但意識海里大概出了什么變故,白蒼術猶豫是否要主動進入意識空間時,卻聽到咚、咚的腳步聲。
被黑泥污染的Berserker,居然主動朝著自己走來,手中沉重的巨大斧劍,拖在地上。
強烈的氣勢剎那間升起,猶如兩只猛獸。
伊莉雅一驚,同樣回過頭,不斷揮舞著雙手。
“Berserker,我也不允許你與Assassin戰斗!”
“我希望你們能夠一起活下去……”
她其實知道,即便從者死去,英靈也不會死去。
但圣杯戰爭的結束,總歸是要伴隨著死亡的,她希望那份悲哀,只有她自己就足夠了。
白蒼術察覺到少女的心思,眼瞼低垂,冷漠開口 “赫拉克勒斯,如果現在不讓這種狀態的我結束圣杯戰爭,伊莉雅就注定會死去。”
“不管誰最終贏得圣杯戰爭,她都將死去。”
白蒼術的聲音無比漠然,但卻篤定。
踏踏踏……
凌亂的腳步聲中,一個黑發雙眼無神的男人從遠處狂奔而來。
似乎是因為此時顯露的血月異象,讓對方終于能夠肆無忌憚的活動。
衛宮切嗣眼神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那個可怕的桃白白,前所未見專注于殺戮的從者。
他此前甚至想過,如果第四次圣杯戰爭自己是和桃白白這樣的從者聯手,大概可以在圣杯戰爭正式開啟的初期,就通過暗殺的手段結束大部分戰斗。
但他轉而就回想起,如今的大圣杯里,承載著的,根本不是夢想。
那是完完全全扭曲的惡意。
根本不能讓那種東西降臨!
衛宮切嗣奔跑著,他其實也清楚,如果此前那一番戰斗活下來的是桃白白,那么他根本沒有什么辦法。
下一刻,奔跑中的衛宮切嗣看到紅發的少年癱倒在墻邊,捂著脖子,指縫之間似乎有血跡出現。
他心臟一沉,就要朝著少年跑過去,但下一刻,卻完全愣在原地。
一個銀發的少女,有著與愛麗絲菲爾一般的紅玉眸子,怯生生的站在桃白白與那漆黑的巨人之間,雙手張開,似乎是要阻止兩人戰斗。
衛宮切嗣下意識直接對著桃白白開槍,桃白白的左手瞬間抬起,子彈直接落入對方雙指之中。
桃白白屈指一彈。
子彈直接從衛宮切嗣咽喉之中貫穿。
伊莉雅……
衛宮切嗣伸出手,那是他的女兒,是他的親生女兒!
他曾經在第四次圣杯戰爭結束后無數次前往愛因茲貝倫家族,想要接走自己的女兒,但被黑泥影響,身體逐漸壞死的他根本連女兒都無法見到。
沒想到這一刻,卻是再次得見。
漆黑的巨人緩緩抬起手,那巨大的斧劍高高抬起。
“不,不不不……不!”
衛宮切嗣再一次回想起那幻境中自己看到的一切。
失去親人的痛苦讓他發瘋一般的嘶吼。
他不要做什么正義的使者了。
他不要再選擇了。
他也不想再去爭奪了。
他只想……不要再失去了!
猶如哀鳴的敗犬,又一位曾經懷揣著高貴、殘忍、機械的理想之人,在此刻徹底的壞掉。
鮮血噴涌。
衛宮切嗣整個人僵住。
伊莉雅也是瞳孔放大,表情一點點變得扭曲。
白蒼術半閉上雙眼,嘴角似是在笑,又似是悲哀。
他伸出手,看著巨大斧劍斬入自己脖頸的赫拉克勒斯。
“陰靈,入體!”
強烈的吸收之力,猶如風暴一般狂涌,赫拉克勒斯的身體剎那間化作漆黑的粒子,涌入白蒼術的身體。
下一刻,又以最純粹的靈子形式,直接沖破白蒼術的肉體與靈魂。
在白蒼術面孔血液迸射之時,白蒼術右手中的那枚心臟,立刻發出金色的光澤。
圣杯,出現了。
衛宮切嗣欣喜的笑容中,少女絕望的哀鳴。
請:m.llskw.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