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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紅溫了

  “父皇,這……得防止吳良狗急跳墻。”

  武英殿內,朱標望著已經回來的朱元璋,聲音有些著急的出聲說道。

  朱元璋道:“吳良沒事,在眼皮子底下。

  就算是龍江船廠的火沒有燒起來,讓他心里著急。

  他也翻不起浪花,脫不了鉤。

  釣魚嘛,慢慢來,多給它點希望,給它點錯覺,讓它覺得,事情不算太嚴重。

  不要一下就把它給扯到網兜里來。

  那么它就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拼命的掙扎。

  繩子該松的時候就松一松,該緊的時候就緊一緊。

  松松緊緊,多花點功夫,就穩當的多。

  等到了抄網里,發覺事情不妙,是真的準備動真章時,再想逃跑,哪怕是掙扎的再厲害,也一樣不行了。

  一切都晚了。”

  說到這里,朱元璋頓了頓,接著開口道:

  “相對于吳良,咱比較關心的是吳禎。

  吳禎這條正在往窩子里面來的大魚,要是聽到風聲,受到了驚擾,不往窩子里來,就有些不太好了。

  當然,最關緊的還是老四那里。

  那才是這次真正勝負手所在的地方。

  要是受到這次事情的影響,導致眾多蝦兵蟹將跑掉了,遁入到了大海之中,事情可就不好看了。

  看起來吳良吳禎這兩條大魚重要,實則不然。

  崇明那里的蝦兵蟹將,也一樣重要。

  散是滿天星。

  這是要是跑了,今后再想從大海里把他們給撈回來,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那……要不再給四弟那里調派一些人手?”

  關系到自己弟弟,朱標明顯有些著急。

  朱元璋搖搖頭:“不用,距離太遠了,來不及了。

  而且,現在事情也沒有真的明牌。

  他們只看到了盜賣海船這一層,不知在這后面,還有更為重要的、市舶司這一層被咱看到了。

  未必就敢魚死網破。

  這和用兵打仗一樣。

  很多時候,手里的兵撒出去了,戰斗一開始,兵荒馬亂,鞭長莫及,再想進行調度,就算是統帥也不好做。

  這等時刻,沒有特別好的辦法,不要進行太大的戰術戰略調整,不然反而容易自亂陣腳。

  把事情給搞亂。

  倒不是說什么都不做。

  而是可以進行一些細微的調整。

  崇明那里,咱有些擔憂,但又沒有那樣的擔憂。

  對于老四,咱還是挺有信心的。

  這家伙,比咱們想的都優秀。

  事情哪怕有了些變化,老四應該也能應付的來。”

  自從在現代,知道了老四在自己死后,都干出來了什么事后。

  朱元璋對于自己的這個四兒子,充滿了信心。

  雖說這個時候的老四,還不是那個永樂大帝。

  少了諸多的磨礪。

  可現在他所面對的,一樣不是靖難,不是北伐這些大場面。

  只是崇明那里,自己這邊一些不怎么聽話的水師而已。

  而且,崇明那里,自己也并非沒有安排后手……

  “先著人立刻前往寶船廠,告訴藍玉,讓他這般行事……”

  朱元璋說著,壓低聲音,和朱標說了幾句。

  至于朱棣那里,朱元璋倒是沒有安排什么。

  畢竟早在之前,他這里就吩咐了,這一次得到相關情報,也會在第一時間,往老四那里送上一份。

  朱標聞言,立刻走了出去,按照朱元璋所說的,去安排事情了……

  “去,再安排兩撥人,分兩路立刻前去迎二爺。

  把這些消息,趕緊告訴二爺。

  該怎么辦,接下來讓他自己判斷!”

  江防水師衙門這里,吳良勉強收斂住心神,一番思索后,對躬身立在一邊的老高吩咐。

  老高聞言,立刻出聲應是,前去安排去。

  “來人,傳我命令,讓錢成立刻召集兵馬!

  等我號令!

  與我著甲!”

  老高離開后,吳良猛的一拍桌案站了起來。

  聲音帶著鏗鏘之音。

  門口處守著的親兵,聞言一下子就精神起來了。

  早該這樣了!

  侯爺終于雄起了!

  錦衣衛又能如何?

  他們這些人,一樣是刀口上舔過血,死人堆里打過滾的。

  欺負到他們頭上了!

  當下立刻去取鎧甲過來,伺候吳良披掛。

  也有親兵前去召集兵馬。

  前去召集兵馬的這個親兵,則顯得憂心忡忡。

  這可是錦衣衛啊!

  奉命辦的皇差,代表的乃是皇帝。

  侯爺敢帶著自己等人,前去找錦衣衛的麻煩?

  這不是純找死嗎?

  不過日子了?

  但他人微言輕,此時也不好說些什么,哪怕心里再恐懼,也只能按照侯爺說的去做……

  “隨我走!目標龍江寶船廠!”

  片刻之后,全副武裝的吳良,翻身上馬,出聲下令。

  而后猛地一縱馬韁,就率先縱馬而走。

  背后兩百騎兵紛紛縱馬,隨著吳良縱馬奔馳。

  一時間,馬蹄聲隆隆,殺氣騰騰。

  路上行人紛紛避讓……

  “閃開,讓我進去!”

  “錦衣衛奉皇命辦案,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龍江寶船廠這里,守門的錦衣衛百戶,面對發怒的吳良,腳下紋絲不動,分毫不讓。

  “某家乃是江陰侯,江防水師都督,龍江寶船廠歸我江防水師管轄,某家自然來得!

  與某家閃開!”

  隨著吳良這句話說出,在其背后跟隨前來兩百江防水師將士,把手齊齊按在了腰間刀柄上。

  守門的錦衣衛百戶,以及身后、和城墻上的眾錦衣衛,亦是紛紛把手按在兵刃之上。

  一時間,可謂是劍拔弩張。

  “呵呵,我倒是誰,原來是江陰侯來了。

  好大的官威!”

  一聲冷笑響起,寶船廠內,一全身披掛的青年將領走了出來。

  單手持槍,直視吳良。

  隨著他的出現,錦衣衛嘩啦啦潮水一樣朝著兩邊閃開。

  讓出一條道路來。

  “某家藍玉,官不大,只是小小的錦衣衛指揮同知。

  爵位更是沒有。

  家世更是一般,家姐夫區區開平王,某家親外甥女,也不過是太子妃罷了。

  領的差事更是一般。

  不過是奉皇命查龍江寶船廠,海船失竊之案而已。

  江陰侯您這等大人物,自不必將某家這個小人物看在眼里,也不必把某家這小小的差事看在眼中。

  該怎么著就怎么著。”

  藍玉一步步走到隊伍最前方,揚起下巴,看著吳良,冰冷的目光中,帶著桀驁不馴。

  吳良亦是看著藍玉,目光沒有絲毫波動。

  一時間,氣氛像是要凝滯一樣!

  “把手放下!做什么呢?這是錦衣衛!是我大明的弟兄!我們的袍澤!

  都把手按在兵刃上做什么?!”

  片刻之后,吳良回頭望向身后將士,出聲呵斥。

  聲色俱厲。

  江防水師這些將士,聞言紛紛松開了兵刃。

  “藍指揮,誤會了,誤會了!”

  吳良轉過頭,臉上的那些肅然全都不見。

  面上陪著笑道:“我正在水師衙門坐著,有人前來通稟。

  說是大批錦衣衛來到了寶船廠,查處盜賣海船之事。

  這寶船廠可是歸江防水師衙門管。

  我這個江防都督,聽到了這樣消息,哪里能坐得住?

  自然是第一的歲間就來了,想要一看究竟。”

  “江陰侯這是怕真查出來一些什么,趕著來阻撓錦衣衛辦案了?”

  藍玉的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

  狗東西!一個小輩,連個侯爵都沒有,全靠常遇春死后留下的恩澤過活,也敢在自己面前抖威風!

  吳良心中破口大罵。

  “豈敢?我焉能是那般不曉事的人?

  只是震驚于在我江防水師的治下,竟然出現了這等聳人聽聞的事!

  居然能攤上盜賣海船的事。

  這等事情要是真的,干這些事的,我都饒不了他們!

  這可是天子腳下,海船又是軍事重器在,居然都敢打主意。

  還出現在我的治下!

  這要是真的,我都要活活抽死他們!!

  干出這等畜生事,真給陛下,給江防水師丟人!”

  吳良咬牙切齒。

  說這話時,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么說,江陰侯方才著急著進入寶船廠,也是想要為國家出力,為陛下效勞?

  想要懲處奸兇?”

  藍玉的語氣,亦是有所緩和。

  “當然!我吳良這輩子都對上位忠心耿耿,從未干出對不起上位事。

  此時猛然聽聞,管轄的寶船廠居然極有可能干出了這等畜生事,我怎能不怒?”

  吳良用力點頭,義憤填膺。

  “不知……可查出來了實情?常金書這個畜生呢?

  我要好好的問問的,我向陛下舉薦他當寶船廠提舉,他是怎么管的寶船廠?

  竟然出現了這等畜生事!

  他對得起誰?”

  “就是常金書干的,身為寶船提舉司的提舉,沒有他的點頭,別的人可沒有本事,在悄然之間把兩千料的大海船給運走。

  還前后一共運走了十二艘。

  他這個寶船提舉司的提舉,眼睛又不是瞎。

  總共十三艘造好的兩千料大海船,一下子少了十二艘,他天天呆在寶船廠,卻什么都看不到。”

  藍玉的聲音里,多出了一分的嘲弄。

  “這個畜生!

  這個畜生!!!”

  吳良聞言,氣的身子都在發抖。

  “能否讓我見一下這個畜生,我要活活抽死他!

  十二艘兩千料的大海船啊!

  這可是十二艘!

  總共就十三艘,他敢盜賣十三艘!

  他可真有本事!

  真能干的出來!

  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

  吳良一下子就紅溫了,渾身上下有著騰騰殺氣。

  看樣子,一點不像是演的。

  “不用了,這人自知理虧,犯下了滔天大案,斷無生還可能。

  在我帶人進來時,便已經的提前服下了毒藥,沒多久就身亡了。

  承認了罪過,說這些都是他干的,是為了賺錢給他兒子治病。”

  吳良聞言,心中不由長松一口氣。

  死了好,死了好!

  就知道常金書不會讓自己失望,哪怕因為錦衣衛行動太快,沒有辦法來個火龍燒倉,銷毀罪證。

  但也會在關鍵時刻,服毒自殺,攬下所有罪責。

  寶船廠那邊的賬目上,也絕對牽扯不到自己頭上。

  而龍江寶船廠那邊,知道是自己暗中讓常金書做這些事情的,只有常金書一個而已。

  只要常金書一死,那么就沒有辦法,將這些牽扯到自己頭上。

  他這次如此大張旗鼓,興師動眾的帶人前來這里。

  自然不是為了和錦衣衛起沖突,和錦衣衛對著干的。

  他還沒有那樣傻。

  只是為了找個由頭,來打探一下消息而已。

  最想知道的就是,常金書有沒有死,有沒有在死前泄露出一些什么消息。

  現在看來,常金書還是蠻可以的,沒有讓自己失望。

  沒做對不起自己的事。

  算他識相。

  本來吳良對常金書就挺信任,此時聽藍玉說話時,提及了常金書兒子的病,心中的最后一點擔憂,也徹底不見了。

  “這個畜生,當真是便宜他了!他也知道自己干的事不是人!

  事發了就自殺了。

  入他娘的!”

  吳良在這里罵罵咧咧,怒氣未消。

  “要不江陰侯進去,對他尸體抽幾鞭子泄憤?”

  藍玉見吳良著實氣的厲害。

  當下便對吳良發出了這樣的邀請。

  “如此也好,不抽這畜生幾鞭子,我心頭怒火,著實難消。

  只是……現在是錦衣衛辦案,我這般進去合適嗎?”

  “自然合適。

  江陰侯乃是陛下看重的心腹之人,這龍江寶船廠,又歸江防水師管。

  常金書又是江陰侯向陛下舉薦的,此時發生了這等事情,江陰侯自然可以進去,抽這等狼心狗肺之人幾鞭子。”

  藍玉點頭,停頓一下,又接著補充道:“不過,只能江陰侯一個人進去,這些人可不能跟著。”

  他伸手指了指,吳良所帶領的兩百江防水師精銳。

  這個動作做出后,吳良背后的江防水師,出現了片刻的騷動。

  顯然是對藍玉的這個提議,分外不滿。

  擔心吳良進入如今如同龍潭虎穴一般的寶船廠之后,會被錦衣衛順勢拿下。

  誰知道藍玉方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在故意引誘自己家侯爺?

  藍玉神色不動,就這般看著吳良。

  “你們都在這里老老實實的待著,不許有任何的異動!”

  吳良轉身,朝著背后的兩百將士出聲說道。

  “狗入的常金書,瞞著老子干出來了這般大的殺頭事情。

  老子不進去狠狠抽打這王八蛋一頓,心里的這口氣就出不順!”

  見他這般,藍玉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吳良絲毫猶豫都沒有,便拿著馬鞭,隨藍玉一起,穿過眾多錦衣衛,朝著寶船廠而去。

  一些吳良的親衛,心里面著急的不行,卻也沒什么辦法。

  只在這里不住的祈禱,這些人沒有使詐。

  不會真的對自己家侯爺怎么樣。

  侯爺能平安無事的走出來。

  只是……看錦衣衛這等兇神惡煞的樣子,自己家侯爺,真的能平安的走出來嗎?

  來到龍江寶船廠內,看著嘴唇發烏,七竅流血而亡,且血都已經干枯的常金書,吳良心中再度松了一口氣。

  常金書真的如同藍玉所說的那樣,在第一時間就服毒自殺了!

  藍玉沒有出言誆騙自己。

  “狗東西!你個狗東西!我打死你!”

  吳良出聲大罵,手中的鞭子,一鞭一鞭,死命的往常金書的尸體上抽。

  兩只眼中布滿了血絲。

  “讓你掌管龍江船廠,你他娘倒好,干出這等畜生事!

  早知道你是這樣一個畜生,老子早一刀把你給剁了!

  也是老子瞎了眼,竟沒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讓你干出這等事情來!

  事情出了,你一死一了百了。

  可那些船呢?給大明造成的損失呢?

  你個活畜生,王八犢子!”

  吳良一連抽了常金書幾十鞭子,方才氣喘吁吁的停下。

  依舊是余怒未消的樣子。

  “藍指揮,這賬房,還有庫房等地方,一定要看管好,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尤其是要防止有牽扯到其中的人,狗急跳墻,弄個火龍燒倉在。

  如此,可就不好了。

  這件事,一定要好好的追查,一定要把所有牽扯其中的人,都給找出來。

  一個漏網之魚都不能有!

  絕對不能姑息!”

  吳良望著藍玉,出聲建議,帶著激憤。

  一副和貪官污吏,不共戴天的樣子。

  “這是自然!”

  藍玉肅容以對。

  “藍指揮接著忙,我這便離去,不在這里耽誤藍指揮辦案了。”

  吳良望著藍玉出聲說道。

  “江陰侯請。”

  藍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陪同吳良一路往寶船廠外行去。

  也不知道是因為吳良爵位和地位,才相送。

  還是對吳良進行的一種監視……

  “走吧,我等回去!”

  吳良對見到他出來,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手下將士出聲招呼。

  言罷,翻身上馬,帶人縱馬而去。

  藍玉立在寶船廠門前,目送吳良等人而去,面上漸漸的扯出一個笑容來,飽含嘲諷。

  等到吳良一行人徹底不見了蹤影,道路上只余下了一些馬蹄激起的塵土在飛揚之時,藍玉一聲不吭的轉身進入了寶船廠……

  “停下!”

  往前奔出四五里,吳良忽然勒住馬韁,背對眾人,舉起了左手。

  背后眾人紛紛止住。

  “你們回去!”

  吳良對錢成出聲吩咐。

  “那……侯爺您呢?”

  邊上跟著的老高出聲詢問。

  吳良抬頭看看天道:“我去皇宮求見上位。

  寶船廠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不論如何都是要去見上位的。”

  說罷,打馬往皇宮那里而去,老高在身后跟隨……

  “侯爺,您……”

  皇城之前,老高接過吳良的佩劍,望著吳良張口欲言。

  “沒事,丑媳婦總得見公婆,躲不過去的。

  不用擔心,雖出現了意外,但也沒那般嚴重。

  問題不大。”

  吳良擺了擺手。

  他只身跟著藍玉,往被錦衣衛完全控制的寶船廠走上這么一遭,可不是完全想要看看常金書有沒有死,并鞭尸的。

  也是為了驗證一下皇帝對自己的態度。

  冒險一試,安然出來,足可以看出皇帝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

  有了方才的試探,那么現在再去入皇宮見皇帝,也就沒有什么好憂慮的了。

  說罷,吳良便轉身離去。

  一直等到吳良進入到了皇城大門,老高都沒有收回擔憂的目光……

  “臣拜見上位,問圣躬安。”

  武英殿內,吳良對朱元璋行禮問安。

  朱元璋放下朱筆,抬頭望向一見面就跪下的吳良,眼中一抹殺意閃過。

  “安?安個逑!寶船廠出了那樣大的事,咱怎么安?”

  被皇帝劈頭蓋臉的的這樣罵,吳良只覺得心頭發緊。

  忙把身子往下低的更多。

  也是此時,似有一股風貼著頭皮掠過。

  下一刻就砸落在了地上,發出金石相交的之聲。

  卻是朱元璋手邊的硯臺,砸在了地上。

  吳良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以額觸地,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上位,臣對不起上位!

  上位讓臣掌管江防水師,龍江寶船廠亦在臣的職責之內。

  結果卻出現了這等聳人聽聞之事!

  臣無能,臣辜負了皇恩!”

  吳良聲音都帶出了一些哽咽。

  “只是無能這般簡單?”

  朱元璋斜睨。

  “臣給上位丟人了!竟然被人給瞞的死死的!

  鬧出了這樣大的丑事,造成了這樣的大損失。

  臣請陛下治臣失察之罪。”

  “失察之罪?失察之罪?這個罪過好啊。

  你何止是失察?你完全就是瞎了眼!

  那么大的大海船,在眼皮子底下都能讓人給偷走?

  要不是咱這里發現,是不是再過上幾年,整個寶船廠都被搬空了?”

  “上位,出現了這等事情,臣難辭其咎。

  臣愿戴罪立功,哪怕是拼了命,也要把這些損失都給追回來。

  這些,可都是海上作戰的利器,豈能被人如此盜賣?”

  “你一個江防水師的都督,你弟弟一個備倭水師的都督。

  整條長江,以及海面都在你兄弟二人的掌控之中。

  就這么被人,把那樣大的海船給神不知鬼不覺的運走了?

  你們是干什么吃的?

  是不是哪天倭寇順著江摸到了應天城,你兄弟二人也依舊是不知道?!”

  這話一出口,吳良瞬間就慌了,磕頭如搗蒜。

  “上位,臣不敢,臣弟亦不敢。

  臣接下來就狠狠的整肅水師,該殺就殺,絕不容情,絕不手軟!

  若是再出現這等情況,不用上位您懲罰。

  臣和臣弟就自己抹脖子!”

  吳良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堅決。

  朱元璋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吳良,開口道:“起來吧,記住你方才說的話。

  滾回去做事吧!

  若再有類似事情瞞著咱,刀子砍到脖子上時,別喊冤,別說咱不念舊情。

  “臣謝上位恩典。

  臣絕對不敢欺瞞上位。

  若有此等行徑,便讓臣不得好死!”

  吳良對著朱元璋又磕了幾個頭,發誓賭咒的做保證。

  見皇帝沒有理會自己,已經專注的批改奏章了。

  吳良便無聲的對皇帝行了一禮,小心的退了出去……

  朱元璋抬眼看了一眼離開的吳良,便又接著垂目批閱奏章……

  “呼!”

  走出皇宮之后,吳良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提起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自己兄弟二人,算是徹底過關了!

  就說嘛,按照自己兄弟二人的地位,上位肯定不會揪住不放的。

  “快!立刻給安排人給二爺傳訊,把這些告訴二爺!”

  他對老高出聲吩咐……

  “你立刻趕回去,告訴忠兒,讓他帶著人,立馬去海上,這輩子都不要再回來!”

  距離京師大約兩百里的地方,吳禎面色數次變幻之后,暗自一咬牙,對身邊的之人,下達了這等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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