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蓋殿內,隨著朱元璋一句話說出。
丞相胡惟庸心頭猛的一跳,一股極其不好的預感,從其心中升起。
不是……朱元璋他想要干什么?
沒他這樣玩的!
這件事兒,怎么能問李善長?!
李善長這家伙,如今在京師徘徊不去,上朝都上的很是積極。
明顯是貪戀權勢,想要再入中樞。
或者說,當初他被皇帝弄到了外面去,其實心里面就一直想要重回中樞,再次成為丞相。
而之前空印案的事情上,自己也可謂是當場狠狠的擺了皇帝一道。
并當著李善長的面,狠狠的收買了一波人心。
從那次之后,原本特別多忠于李善長,聽李善長話的文武官員。
都紛紛轉投到了自己門下,開始對自己馬首是瞻。
雖然這里面,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李善長這狗東西自己不當人。
一心去當皇帝的走狗,讓眾多官員對他恨之入骨,失望至極。
但別管怎么說,事實情況就是自己這個在此之前,一直被李善長壓制的人,成功的擺脫了李善長的壓制。
并且,從那天起,就狠狠的蓋過了李善長的風頭。
將原本很多李善長所霸占的東西,都收回歸了自己所有。
哪怕事出有因,在這件事情上,李善長也絕對對自己的意見特別的大。
這個時候,在這等要命的事情上,朱元璋這家伙去問李善長自己說的如何。
自己豈能落到一個好。
李善長這家伙,豈能會放過這么一個絕好的機會?
一瞬間,他心中寒意大起,汗毛都豎起來了!
而下一刻,李善長的聲音響起,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和他所想沒差多少。
李善長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開口道:“上位,市舶司一事上,牽扯到的錢財,極其巨大。
每年使我大明,至少損失兩千萬貫錢!
我大明國運艱難至此,很大原因,都是胡惟庸身為丞相,早已知道這里面的緣由,卻在吳禎吳良兄弟二人上書之時,在那里推波助瀾。
讓上位關閉市舶司所導致的!
胡惟庸故意只將元朝市舶司,后幾十年的檔案拿給上位看。
從而讓上位誤會,市舶司在元朝時就不賺錢。
否則依照上位之英明神武,又豈能那般輕易的,就把市舶司給廢除。
從而導致那么多人,可以肆無忌憚的,將眾多本該上繳國家的眾多利益給瓜分?”
聽著李善長這句句誅心的話,胡惟庸一下子就急了!
“韓國公!”
他提高音量,打斷李善長的話。
“我真不知道,元朝市舶司居然能那般賺錢!
而且,找檔案肯定是要找距離近的才好。
越是距離我大明近,那實際情況和我大明就越體貼,越有參考價值!”
他不敢讓李善長,再這樣說下去了。
再這樣說下去,這狗東西還不知道會鬧出什么事情來。
“你不知道市舶司能賺大錢?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事已至此,當著上位的面,還敢如此狡辯,胡說八道?!”
李善長望著胡惟庸,火力全開。
“那你為什么調閱檔案,專門撿著后面賺錢少的來。
對于那些賺錢多的檔案,卻守口如瓶,不給陛下看?
每年都從海商那邊,收取大量好處。
這樣的事兒都干了,你卻說你不清楚市舶司能賺大錢?
不清楚,你會干這些事兒?
你是真不清楚,還是專門不清楚?
你這個當朝丞相,做這等事,你的良心就不會痛?
到了此時,還敢如此狡辯,拿出五十五萬貫,就想要為自己開脫?
你的罪,是錢抵不了的!”
怒斥了胡惟庸之后,李善長一轉身,對著朱元璋再次躬身行禮。
神色鄭重道:
“上位,胡惟庸身為我大明的丞相,上位將如此重任交予他之手。
而此獠卻不思為國盡忠,上報君父,下憂黎庶,反而充當海寇,海商保護傘,胡作非為。
為了錢財,置國家于不顧!
此種行為,極其惡劣,罪不可赦!
臣請誅殺胡惟庸!”
一言說出,胡惟庸的身子又一次為之暗自哆嗦了一下。
雖說在皇帝讓李善長,就這個事兒來表達看法之時,他就已經知道李善長這條老狗,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會想要趁機置自己于死地。
可這個時候,真的聽到了這老狗說出此話。
心里的感受,還是別提有多刺激。
當然,若是他沒有干這些事,吳禎吳良兄弟沒有被拿下,他倒是不怎么怕。
關鍵是現在,吳禎吳良兄弟都被拿下了,自己也真的干了這些事兒。
這就讓人不得不忐忑了。
“上位,李善長在這件事情里,同樣脫不開干系。
暗地里沒少推波助瀾。
臣這邊,確實有不懂事的子侄,收了海商那邊送來的錢。
但是李善長,他也干凈不到哪里去。
他這個韓國公,在此之前可是我大明,除了上位之外最有權勢的人。
臣這個丞相,在他面前一直都要伏低做小。
不然在此之前,李善長何至于能號令天下官府,干出那等和陛下相抗之事?”
胡惟庸急了,是真的急了!
直接在這里開始強勢反擊。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若是劉伯溫說出這些話,他這邊或許還沒有什么辦法來應對,不好多說些什么。
可是李善長這等屁股下面,同樣一屁股屎的人,又有何面目敢站在這等立場上,大言不慚,說出這種話來對自己進行批判?
既然敢拿這件事來說,想要置自己于死地,那就一起死!
都它娘的別活了!!
胡惟庸骨子里面,有股狠勁兒。
這個時候再稱呼李善長,也不以恩相相稱了,直接提起名字。
而這次的事,也代表著他和李善長兩個人,徹底撕破了面皮。
在此之前,別管發生了多少事。
最起碼表面上還能過得去,并沒有把所有的事都給說透。
沒有徹底撕破面皮。
“每年海商送的錢財,就屬往李善長那邊送的多。
上位,臣請斬李善長,還我大明一個朗朗乾坤!”
他說著,直接跪在地上。
李善長同樣跪在地上。
看著李善長和胡惟庸兩個人,在這里相互撕咬。
坐在龍椅上的朱元璋,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這種感看狗咬狗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上輩子的時候,他可還沒有體會過這個快樂。
偶爾用一下帝王權術,讓李善長,胡惟庸這等惡犬相互撕咬一番,還是挺不錯的。
如此想著,他嘴角的笑容很快便收斂,卻并沒有說話。
只是坐在這里沉默不語。
右手食指,在御案上一下又一下的扣著,發出有節奏的嘟嘟聲響。
聽著就讓人心里面發慌。
沉默的時間越長,給李善長,胡惟庸兩人造成的心理壓力就越大。
李善長原本是還是比較淡然的。
覺得皇帝肯定不會,真的把自己怎么樣。
可是現在,他也逐漸沒了自信。
好一陣兒的煎熬之后,朱元璋敲擊桌案的動作停下。
望著李善長開了口:“韓國公,胡相說你罪不容誅,你怎么看?”
胡惟庸又一次愣了一下,不是……皇帝現在拉偏架拉的這么明目張膽嗎?
怎么又問李善長?
就不能問問自己這個丞相?
“上位,胡丞相有些話說的倒也不差。
臣當初糊涂,的確是干了不少對不起上位,對不起大明的事。
在市舶司的事情上,臣同樣多少知道一些消息,可臣私心作祟,一時間鬼迷了心竅。
被那些海商們,大把的銀錢迷了眼。
在這件事情上犯了錯。
臣確實是罪該萬死。”
李善長這一句話說出,直接就把胡惟庸給聽懵了。
不是……李善長這狗東西,現在被皇帝馴化的這么好嗎?
這話都敢說?
自己不就是趁機拿回了屬于自己丞相的東西,他至于如此嗎?
為了致自己于死地,居然不惜和自己同歸于盡!
他就這般的恨自己?
“不過,上位,臣如今已經幡然醒悟。
為上位重塑大明,被上位偉大夢想所感召。
想要為我大明繼續做一些貢獻。
臣雖老邁,卻也想再做出一些事情,將抵消一些罪孽。
所以臣懇請上位免臣死罪。
臣愿意把歷年所收的海商錢財拿出來,共計一百二十萬貫。”
這些話說完,李善長一個頭磕在地上,顯得極其的誠懇。
李善長這老狗!
胡惟庸忍不住心中大罵,咬牙切齒。
太狠了!
這老狗當真太狠了!
一百二十萬貫啊!
這可是一百二十萬貫!
竟然就這般的給拿了!
“韓國公所言,倒也不無道理。
咱終究是一個念舊情的人。
既如此,那咱就準了你之所請。”
李善長立刻謝恩。
朱元璋將目光投向了胡惟庸。
“胡相,你呢?”
有了李善長在前面打樣,胡惟庸哪里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上位,在這些事情上,臣確確實實是犯了糊涂。
有愧于陛下,有愧于天下百姓。
臣如今也是幡然醒悟,知道了臣的那些做法有多可惡,多愚蠢。
臣也愿意將子侄們從海商那邊,收的錢財盡數拿出,總共有七十萬貫。”
說這話時,胡惟庸的心都在滴血。
簡直像人用錐子,在使勁的剜一樣。
實在是太痛了!
七十萬貫啊!
這可是七十萬貫!
這些年,他是省吃儉用,從來不敢多花一分錢。
也就他兒子那邊的開銷大些。
這七十萬貫,幾乎將他的老底兒全都給掏空了。
本來五十五萬就基本上能夠干成的事,現在硬生生的被李善長這個狗東西,給弄到了七十萬貫。
李善長這老狗該死!
皇帝也同樣不是個好鳥!
他此時算是看明白了。
這一次,皇帝就是又要按著他們的脖子放血。
就算是他家大業大,之前弄了不少的好處。
可是也禁不住皇帝用這種手段,接連的捅刀子啊!
這誰受得住?
先是空印案時大出血,如今才不過短短幾個月,就又讓自己大出一筆。
合著這些年來,自己這邊省吃儉用,提心吊膽的弄了這么多錢沒有花,全都給朱元璋攢著了?
“七十萬貫?
咱怎么聽說,你胡丞相表面清貧,實則子侄那邊很是有錢。
不止這么些吧?”
朱元璋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一些難言的意味。
胡惟庸心頭突的一跳,想要吐出血來。
“上位,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這些都是污蔑啊上位!”
朱元璋卻沒有搭話,靜靜的盯著胡惟庸。
過了一陣兒后,見到胡惟庸還是沒松口,沒能從胡惟庸身上榨出更多的錢財來。
朱元璋暗自點了點頭,看樣子,應該是將胡惟庸給榨的差不多了。
不然的話,在這種情況下,胡惟庸應該不會繼續堅持。
“看來,可能是咱得到的消息有誤。
既如此,那就依照胡相所言吧。
你二人都是國之棟梁,今后治國理政還得靠你們。
尤其是胡相,咱更是離不開。
哪怕咱眼里再容不得沙子,遇到胡相你們,也要網開一面。
把這些錢財交了也就是了,今后你該做丞相,還接著做你的丞相”
朱元璋的話一出口,胡惟庸暗中長松一口氣。
終于過關了!
終于過關了!
雖然這一次,付出的代價很大,朱元璋這一刀割的太狠了。
簡直令人痛徹心扉。
但是別管怎么說,自己還是丞相,位置沒有變動。
并沒有被李善長所取代。
哪怕損失一些錢財也是值得。
只要自己還是丞相,那在今后,終究還會千金散盡還復來。
胡惟庸,李善長,兩人紛紛謝恩。
朱元璋讓他二人站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在短短時間里,就得到一百九十萬貫這樣一筆數額巨大,極其可觀的財富的原因。
朱元璋心情很好 居然還命人搬來了兩個錦墩,讓胡惟庸和李善長兩個人坐著回話。
朱元璋的心情確實是挺美,殺肥豬的感覺太好了。
自己上輩子,面對胡惟庸和李善長的時候,做法還是有些太過于正直了。
在把他們都給弄死之前,沒有榨干他們的剩余價值。
雖然后面把他們的家都給抄了,可抄出來的錢財,可遠沒有通過空印案,還有這一次的事榨出來的多。
也不知道,他們都將錢財藏在了什么地方。
有了這么一大筆的意外收入,接下來,又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了。
比如,可以再拿出一百萬貫,用來治理黃河。
再拿出三十萬貫來,直接撥給火器營。
讓火器營那里,盡快盡好的鑄造大炮。
還可以再拿出二十萬貫,作為新式煉鋼之法的研究,以及場地的建設,生產等的經費。
再拿出四十萬貫,撥給龍江造船廠。
讓龍江造船廠那邊,在接下來全力生產兩千料的大海船。
還可以再多拿出五十萬貫,作為移民所用。
進一步加快南北融合,加快北方人口復恢復,經濟復蘇。
當然,這五十萬貫現在還沒有著落。
不過,朱元璋相信很快就有了。
一個胡惟庸,一個李善長,就能榨出來一百九十萬貫之多。
吳禎吳良兄弟兩個的家,還有各種產業沒有抄。
備倭水師那里,也同樣有著不少的大肥羊。
把這些給殺一殺,再弄出個五十萬貫綽綽有余。
殺肥豬的感覺是真好。
這不比發型國債要爽快的多?
不僅如此,接下來重開市舶司所需要的錢財,也能通過這一波的殺肥豬宰肥羊湊齊。
手里面有錢,辦事就是硬氣。
諸多以往不好辦的事,如今都會變得很好辦。
自己大明,將會加速發展。
“市舶司如此賺錢,必須要重新設立。
海禁也要廢除。
咱它娘的算是發現了,這海禁,禁的都是沿海淳樸百姓,是朝廷的生意。
卻禁不住眾多走私的大戶。
如此做,反而會有利于這些人根據朝廷政策,來壟斷海貿。
一個個吃的腦滿腸肥,賺的盆滿缽滿!
海貿這一大塊肥肉,不能讓他們給吃了。
朝廷需要拿回,本該屬于朝廷的利益。
對于這件事兒,胡相有什么看法?”
朱元璋收斂心中喜悅,望向胡惟庸詢問。
對于皇帝會做出這種決定,不論是李善長還是胡惟庸,一點都不意外。
就當今皇帝的性格,以及現在大明缺錢的情況在這里擺著。
此番下了如此重手,知道市舶司的秘密以及海貿的秘密。
皇帝要是能忍住不動手,才是怪事兒。
但,想要重設市舶司,卻沒那么簡單……
胡惟庸聞聽皇帝所言,并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陷入到了沉默里,在不斷的思索著事情,打著腹稿。
爭取要給皇帝出一個滿意的答復來。
畢竟,他這邊才因為這事兒,被皇帝一番敲打。
要是再不識相,只怕那七十萬貫的錢,可就白花了!
“太子殿下,燕王殿下那邊有消息傳來了!”
文華殿這里,有人一路飛奔而至。
雙手捧著密信。
朱標聽到這個消息后,一下子就振奮起來,猛地從座位上站起,快步走到跟前,親自從此人手中接過密信。
迫不及待的將之給拆開。
不過,在想要看的時候,卻有些猶豫了。
不是不想看,他比誰都想要看。
而是擔心所看到的,不是喜訊,而是……噩耗。
真要如此,那可就讓人接受不了了!
站在這里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心情平息下來。
朱標這才鼓起勇氣,忍住滿心的忐忑和惴惴不安,朝著密信望去。
很快,朱標臉上的忐忑之色盡去,心中擔憂全無!
被無盡的強烈喜悅所充斥!
繼而忍不住,連聲喝起彩來,
“好!好!實在是好!
好的很!”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四弟,我四弟天下無敵!”
“你做的也好,消息傳遞的及時!”
心情大好的朱標,連帶著對這傳遞消息的人,也夸贊起來。
拿起桌案上一支自己用的筆,賞賜給了此人。
而后便帶著滿心的喜悅,大踏步的出了文華殿,去尋找自己家父皇去了。
要把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自己家父皇……
“上位,海禁必須廢除,市舶司也必須重啟。
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這么大的利潤,確實需要將之收歸國有才好。
不能讓那眾多的走私商,將這些巨額利益都給侵吞了。”
華蓋殿內,經過了一番的思索之后,丞相胡惟庸開了口。
一開口就率先把自己的觀點給表明,免得會讓皇帝產生了一些什么誤會。
“不過,怎么開,又具體該如何做,這些都需要慎重。
需要吸取元朝時市舶司到后面不賺錢的教訓,不能重蹈覆轍。
要弄明白,市舶司為什么沒落。
如此才能避免市舶司開啟之后,依然還賺不到錢的問題。
朱元璋點了點頭,示意胡惟庸繼續。
“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眾多海商,把持海貿多年。
早就已經將相關利潤,給瓜分殆盡。
而今朝廷想要重開市舶司,把大頭的利益握在手中,這些人肯定特別不樂意。
而江南這邊,通過海貿走私的事兒,把許許多的人都給囊括其中。
牽一發而動全身。
如果都是那些走私的海商大戶,這些還好說。
怕就怕在真的動起手來,不少人會膽大包天,決心抵抗。
通過一些手段,煽動百姓進行鬧事。
這些都需要從長計議,都要考慮到才好。”
朱元璋再度點了點頭。
“還有,海上的那些海寇,需要注意。
這些海寇勢力很大,便是備倭水師,都不是其對手。
在海上來無影去無蹤。
而且,他們能夠發展壯大至此,和那些走私海商相互勾連,也不無關系。
那些海寇,本就和我大明有仇。
上位設立市舶司,這些海寇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需要將這些海寇想辦法給解決了才是。
不然,今后市舶司重設,進行海貿之時,這些海寇肯定會壞事。
必然會多方劫掠。
還有備倭水師那邊,問題同樣很大。
吳禎吳良兄弟固然該死,但是備倭水師里面的很多人,只怕手腳也非常不干凈。
此時驟然拿下吳禎吳良,備倭水師若是處置不好,也會發生大亂。
很多人會逃到海上成為海寇,
朱元璋道:“備倭水師倒不用擔心,咱把咱家老四給派了過去。
有燕王在,備倭水師掀不起什么浪花。”
聽了皇帝的話,李善長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好痛。
一股熟悉的即視,撲面而來。
皇帝,居然又把他兒子給派回去了?
這讓他讓想起了中都城上的事兒。
要不是皇帝,把他幾個兒子悄然派到中都,把各種事情都看在眼里。
自己在中都城上,又豈能敗得如此徹底?
又豈能一步步淪落至此?
胡惟庸同樣顯得有些意外,皇帝居然暗地里,干出了這事?
不過,就算是把朱老四給派出去,朱老四年紀輕輕沒經過什么大事,備倭水師那邊情況復雜,又真能應付的過來?
皇帝居然還把話說得如此滿,對朱老四如此有信心。
這要是萬一在接下來,傳出什么噩耗,事情可就不太好了。
那個時候,朱元璋只怕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皇帝這是在中都城的事情上,嘗到了一些甜頭。
就開始不斷的,派他兒子如此干了。
可這一次,和中都城可完全不同,不知道危險了多少。
正如此想著,太子朱標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父皇,備倭水師那邊有消息了!
四弟大獲全勝!”
胡惟庸聞言,頓時怔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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