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內,宋訥端坐不動。
微微低頭,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
宋濂卻有些沉不住氣,心中滿滿的都是忐忑。
等待著皇帝說出后面的話。
面對如今的皇帝,就算是宋濂也同樣沒有辦法淡然。
實在是當今的皇帝,往往不按常理出牌。
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卻又往往很是難受的事情出來。
就算是他這樣的大儒,面對朱元璋,也同樣不太行。
“咱所說的,是洪武正韻的事。”
正精神高度集中的宋濂,聽了朱元璋的話,不由的為之愣了愣。
洪武正韻怎么了?
洪武正韻不是好好的嗎?
“咱覺得,這洪武正韻還是有些不太好,有待改進。”
聽到朱元璋這話,宋濂一時間有種想要以頭搶地的沖動。
原因無它,洪武正韻從去年年初,便已經開始去做了。
以他為首,還有翰林院等諸多的有才學之士,共同制定。
耗費了大量心血。
中間,皇帝曾提過幾次意見,他們一一遵從。
來回折騰了這么久,一直到今年九月份才算是最終完成。
并且被皇帝賜名為洪武正韻。
宋濂那是長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再煎熬了。
同時也等著皇帝在合適的時機,把洪武正韻給推出來。
以正天下讀音,給官話定出一個標準來。
他覺得這件事上,肯定不會再出現什么變化。
洪武正韻,將會成為大明官話的標準。
可哪能想到,今日皇帝把自己找過來,居然又說洪武正韻的事。
還說洪武正韻,有不少地方有待加強。
看皇帝的這樣子,還是要改。
宋濂一時之間,只覺頭大無比。
還改?還改!
洪武七年的時候,就改了幾次,這還怎么改?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該怎么改了!
給皇帝辦事是真難。
“陛下,這……哪里不太妥當,請陛下明示。”
在說這話時,眼角余光瞥到了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宋訥,心頭突了一跳。
一個不太好的想法,出現在他的心頭。
這……該不會在接下來,皇帝會讓宋訥這個北侉子,參與洪武正韻的修訂,讓北方的話,成為官話吧?
“當初進行修訂時,咱就曾與宋先生等人說過,要參考中原雅音。
結果這修訂出來的洪武正韻,還是以南京,江淮,江南一帶口音為主。
這和咱的初衷,還有咱的要求,有著很大的不同。”
“陛下你說的是,不過……現在情況和以往不同。
自宋以來,官話就以南方為主。
宋朝所修訂的正韻,也同樣是以南方口音為準。
如今論起繁華,論起富庶,論起百姓多寡,南方都遠遠超過北方。
我大明的國都定于應天,陛下以及眾多的文臣武將,大多出于江淮江南等地。
眾多將士,也同樣以江淮江南之人為主。
在此等情況下,洪武正韻自然要以應天,江淮等地為主。
北方中原雅音為輔。
官方正韻,本身就是給眾人一個說話的規范。
肯定哪種話用的人多,用哪里的。
臣等在制定洪武正韻時,已經根據陛下所言,參考了不少的中原雅音。
這要是再繼續更改,只怕……有些不太好。
和我大明而今的情況,有很大的出入。”
說完這話后,宋濂又連忙道:
“不過,若是上位覺得不太好的話,臣等還可以繼續修訂,不好修也要修。
往里面添加更多的中原雅音。”
其實按宋濂心中所想,他們修訂好的洪武正韻,那是一點兒都不用動。
已經盡善盡美了。
他也有心想要和皇帝,好好的說道一番。
讓皇帝知道,什么才是官話。
他們費盡心思定出來的這官話標準有多好。
不過,想到宋訥這個北侉子在側,這等話他終究沒有說出來。
對皇帝的規勸和解釋,也只是點到為止。
因為他很擔心,自己在這上面說的太多,會讓皇帝感到厭惡。
而后皇帝一氣之下,干脆不讓自己等人,修訂洪武正韻。
而是讓宋訥這個北侉子來做此事。
宋訥來修,肯定會以純粹的北方話形成正韻。
排斥他們南方的雅音。
一旦如此,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如今,這件事情的關鍵,就是需要把修訂洪武正韻權利,先握到手里。
后面再根據皇帝的要求,慢慢改。
雖然皇帝有皇帝的要求,但修訂正韻的是自己等人,筆握在自己的人手中。
那么在修訂時,自己等人還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往里面填充上很多,自己等人所想要的東西。
在這上面,宋濂考慮的很是清楚明白。
看著宋濂的反應,朱元璋豈能不知道宋濂心中所想?
而上輩子上,自己就對這洪武正韻多有不滿。
在洪武八年,洪武正韻成書之后。
自己很快便又讓人對洪武正韻,進行重新修訂。
并且,還把宋濂等人給換了下來。
繼續讓他們以中原雅音為參考,進行修訂。
一直修訂到洪武十二年,才算是修訂完成。
可修訂出來的洪武正韻,還是讓自己不滿意。
還是南方口音。
和自己心中所想,有著很大的不同。
所以到了洪武二十年的時候,自己又一次下令,讓人再次重新修訂洪武正韻。
但這一次的事,士林,官場當中反應很是強烈。
很多人都說,沒有辦法再進行修正了。
哪怕是自己發了怒,砍了一些人,也同樣不行。
重修洪武正韻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最終沒有辦法,自己把孫吾與所纂的《韻會定正》,更名《洪武通韻》,命令刊行。
取代了洪武正韻。
可以說,洪武正韻哪怕是到了最后,也沒能讓自己滿意。
上輩子,自己在這件事情上,耗費了很多的心神。
而諸多的參與修訂洪武正韻的人,為什么會一直修不出來自己,所想要的正韻?
為什么到了后面,對于自己的要求,會如此之抵觸?
是因為他們聽不懂人話,不明白自己的要求,不能按自己的要求,弄出來讓自己滿意的洪武正韻嗎?
自然不是。
而是因為,這看起來簡單的官方正韻,實際上背后是大明所存在的南北之爭。
大明南北割裂極其嚴重。
上輩子自己通過種種辦法,彌合南北,實際上一統南北,建立大明。
但二十多年下來,南北之間依然是分裂極其嚴重。
南人北人,很多事情上都是勢如水火。
尤其是南人,占據著主導的強勢地位,那是從心眼里就瞧不起北人。
這種情況下,北人自然而然,也不會對南人有什么好臉色。
南人稱呼北人為北侉子,北人則稱南人為南蠻子。
可以說是針鋒相對,諸多的事情都要分一個南北出來。
大明以南人為主導,許許多多的南人,完全不把北人,當成本國之人。
從官場到士林皆是如此。
到了自己洪武后期時,所鬧出來的南北榜案,就是一個最為明顯的例子。
而統一說話的標準,并將之給推廣開來,讓全國都說同一種語言,有著極其強大的意義。
為什么華夏能夠成為華夏,為什么每次分崩離析之后,最終還是能夠再次統一?
為什么華夏能夠成為一個整體,打不爛,愈挫愈勇?
文化同源,以及秦始皇時的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這些,在其中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尤其是書同文。
有了這一條,哪怕各個地方的口音并不相通,但是文字卻是相同的。
彼此之間,能夠通過文字正常的交流,理解并推行朝廷政令。
等而統一口音這事,后面歷朝歷代也都在做,
一直都有官話存在。
但終究推廣的力度還是不行。
會官話的人不多。
眾多地方上的尋常百姓,沒有幾個會官話的。
特別是南方,一些地形相對封閉的地方。
那說話的口音,更是五花八門。
有些相隔百十里,彼此之間所常用的語言,就有著大不同。
這無疑很不利于政策的傳播推行,以及民族的融合。
自己一直在洪武正韻上面大做文章,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
就是想要弄出一個,符合大明的情況,并減少南北之間隔閡的官話出來。
好讓南北混為一體,加強南北之間的融合。
畢竟都說一種話,自然而然就會有著,天然上的認同與親切。
按照自己的想法,這種官話,里面有著很多北方雅音的元素,同時也能兼容南方的語言。
可最終的結果卻是,南方的眾多官員士人,對此極為排斥。
在修洪武正韻上,哪怕自己再三說出要求。
這些人也會通過他們的辦法,進行各種的搪塞。
敷衍自己。
哪怕自己后面殺了人,也一樣如此。
自己給出了十分要求,他們能完成一分就不錯。
不是說他們不明白事情該怎么做,而是故意不往里面增添太多,中原雅音。
說來說去,還是心里面沒有家國天下,依舊還是守著一己之私。
高高在上,從心里鄙夷北方之人。
認為北方長時間被蠻夷所統治,里面的很多人穿胡服,有些還說胡語,行事野蠻粗魯。
和他們這些江南的風流文人,有些天然的不同 有著上輩子的這些經歷在,朱元璋這件事上,不可能重蹈覆轍。
所以,他對著宋濂搖了搖頭道:這事兒,宋先生就不要做了。
宋先生年齡也大了,精力有限。
咱不忍心看著宋先生如此操勞。”
讓宋濂等人去修,修出來會是一個什么結果,朱元璋可太清楚了。
既如此,他何必要浪費時間,和這些人進行扯皮。
白白的讓自己生氣,并浪費大量推廣洪武正韻的寶貴時間?
既然不想做,既然心里面沒有大局,不愿意南北混一,那就不要做了。
離了宋夫子這些人,自己也一樣能把事給做成了!
什么情況?
宋濂心頭突的一跳,整個人都有些懵。
他最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皇帝果然是準備把自己等人給撇開,讓宋訥這個北侉子為主導,修訂洪武正韻!
這是他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一但真的如此,那洪武正韻,可就真的廢了!
“陛下,臣雖然年紀大一些了,但身體還是挺不錯的,從來沒什么大病。
而且,這洪武正韻,關系根本。
臣又安敢不效犬馬之勞?
些許勞累,和此等大事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
宋濂急了,他是真的急了!
這一次,皇帝把自己喊來說這事兒,他要是不將之給攔下,今后他必然會被無數士人所指責,所埋怨。
而他自己,同樣也無法過自己心中這關。
所以,必須要想方設法,把這事兒給攔下來。
絕對不能讓北方口音,在正韻之中,占據主導地位。
宋訥這個北侉子,他還不配修洪武正韻!
而宋訥,依舊還是不為所動,似乎根本沒有聽到這些一樣。
這讓宋濂心中,愈發的著急。
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嚴重。
只怕……皇帝和宋訥他們,已經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了一致。
宋訥這個北侉子,居然不聲不響的,干出了這種事情來!
“宋先生別著急,宋先生一片拳拳之心,想要為國為民,咱是能夠理解的,咱也很認同。
不過,這件事還是不必勞煩宋先生了。
宋先生確實年紀不小了。”
“陛下,臣不怕累,不怕苦,
洪武正韻臣等之前,所進行修訂之時,確實有不少考慮不到的地方。
對于北方雅音,采納的不夠多。
臣等再次修訂,必然會嚴格按照陛下所說,多多的吸納中原雅音,臣等……”
宋濂聲音顯得急促的,在這里進行表態。
說什么也要把修訂洪武正韻的事,給搶到手中來。
為此,宋濂已經是做出了不少的讓步。
“宋先生,你看,你又急。”
朱元璋望著宋濂,臉上帶笑道出聲說道。
一聽這話,宋濂那尚未說完的話,直接就卡在了喉嚨里。
再不能往外面說了。
“是,是,是臣有些急了。”
他出聲認錯,態度出奇的好。
“咱并不是說,不讓宋先生修了,其實是這洪武正韻,咱這邊已經是修訂好了。”
修訂好了?!
宋濂聞聽朱元璋這話,變得更加吃驚了。
修訂洪武正韻的事兒,可不是個小工程。
工作量很大,需要考慮到方方面面。
距離自己等人,把洪武正韻修好到現在,也不過才剛剛兩個月而已。
皇帝就已經把新的洪武正韻,給修訂好了?!
在此之前,自己怎么什么風聲都沒有聽到?
這么大的工作量,不可能自己等人,絲毫的動靜都沒有聽到。
現在這是怎么回事?
他目光望向了此時,已經睜開眼的宋訥,心里面升起了諸多的不好預感。
這事兒,肯定是宋訥這個北侉子做的!
這北侉子!好深的心機!
表面上不聲不響,看起來都在為國子學的事在忙。
可哪能想到,悄然之間竟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直接來了個釜底抽薪!
而且看這樣子,弄出來的官話,還非常符合皇帝的心意。
這讓宋濂又如何不氣?
心里面又如何會好受?
自己等人,為這事忙前忙后,到了最終,卻被宋訥這樣一個北侉給摘了桃子。
縱然他是大儒,也同樣接受不了,心緒難平。
宋訥這北侉,絕對是處心積慮!
早就在暗中做這件事兒了。
不然怎么可能在自己等人,拿出洪武正韻后這么短的時間,他那里就也弄出來了,新的洪武正韻。
并且還讓皇帝直接下場拉偏架。
說自己等人所修出來的洪武正韻不行,要采用宋訥修出來的?
這下子丟臉丟大了!
吃虧也吃大了!
宋濂望著宋訥,怒目而視。
看著宋訥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一副老神在在,穩坐釣魚臺的樣子,宋濂就越發的難受了。
若不是此時還在御前,皇帝在場。
他絕對會站起來,和宋訥這個北侉,好好的講上一番道理,活動活動拳腳。
從元末亂世走過來的人,他宋濂也不是只會動筆桿子。
可以說,如今大明整體上,武德還是特別充沛的。
“宋先生,你別瞪宋祭酒,這事和宋祭酒沒關系。”
朱元璋看著宋濂急眼的樣子,不禁升起了自己先退到后面去,偷偷看兩個老頭打架。
讓他們打上一架后,自己再出來的想法。
不過,這個想法終究還是被他,給壓了下來。
當然不是怕影響不好,而是宋訥的年齡比宋濂還要大。
真的打起來,宋訥十有八九要吃虧。
朱元璋其實還是蠻想看到,宋濂被宋訥給捶上一頓的。
宋濂聽到皇帝的話,神色一滯,忍氣吞聲的收回了的目光。
對于皇帝所說的話,他是半點都不信。
怎么可能和宋訥沒關系。
“這新的洪武正韻,是咱自己弄的。”
朱元璋望著宋濂,淡淡的開了口。
什么玩意兒?!
宋濂聞言,登時愣住,滿臉的不可思議。
不是……自己聽到啥?
皇帝居然說,這洪武正韻是他做的。
這咋可能!
開什么玩笑?
皇帝這是在騙傻子吧?
不可否認,當今皇帝雖然出身低,可才情還是挺高的。
又肯下功夫,能吃苦。
學習等各個方面,都不落人后。
如今在學問上面,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放牛娃了。
很多讀了一些書,便自以為是的人,在這上面還真比不過皇帝。
但那也得分什么事。
比如弄正韻的事,就不是皇帝能做得了的。
這東西看起來簡單,實際上特別的復雜。
需要考慮方方面面的事。
不下苦功夫,沒有在這上面潛心鉆研,想要將之給弄出來,可沒那么簡單。
看來,皇帝果然是要鐵了心的,要以北方的話為主了。
為此,都不惜說出這般低劣的謊言,來維護宋訥。
硬把宋訥弄的,說成是他自己弄的。
“宋先生,來看看這個。”
朱元璋拿起了御案上的一個冊子。
宋濂見此,起身向前,雙手接過。
冊子上面赫然寫著《洪武正韻》四字。
他不由的為之愣了一下。
原因無它,實在是這個冊子太薄了。
最多不超過四十張。
而他們之前所弄的洪武正韻,足足有十六卷,共七十六韻。
怎么到了皇帝這里,就只剩下一個冊子了?
這么一個冊子,能把韻律的事都給說完?
帶著這樣的疑惑,他翻開了這本洪武正韻進行觀看。
一看之下,便不由愣了一下。
因為這里面,和他所想完全不同。
甚至于可以說,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開篇便是:單韻母 a[阿]o[喔]e[鵝]i[衣]u[烏]ü[迂]
復韻母 ai[哀]ei[誒]ui[危]ao[奧]ou[歐]iu[悠]ie[耶]üe[約]er[兒]
什么東西?
這些鬼畫符,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宋濂懵住了。
又往后面看,越看越覺得離譜。
因為這些鬼畫符后面,都有漢字進行標注。
他倒是能讀出,這些東西的讀音。
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可是,這種用異域番邦文字,進行為漢字進行注音的辦法,可不怎么行啊!
這不是倒反天罡了嗎?
和他所熟悉的,用漢字為漢字注音的辦法,可差的太遠了。
震驚之余,也有些相信皇帝的話了。
這不是宋訥弄的,就是皇帝自己弄的。
因為這些鬼畫符,根本就不是宋訥所掌握的。
而宋訥,也絕對不會用這等鬼畫符,為漢字注音。
“陛下,這……只怕只怕有些不妥吧”
朱元璋道:“有何不妥?”
“這……哪能用此等異域番邦文字,來為我華夏漢字來注音?”
朱元璋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好用就是硬道理。
什么異族番邦不異族番邦的?
我拿來用便是我的。
宋先生不覺得用這種辦法,為漢字注音,要簡便上許多了?
只要把這么點兒拼音字母給記住了,那么便可以為所有漢字進行注音。
并且還有一個統一的標準,不像以往的注音法,往往兩個漢字給一個漢字注音。
越注音越復雜。
圣人提倡有教無類,學問做出來,就是為了教給眾人的。
自然是越容易傳播越好。
有了這拼音字母的注音方式,豈不是今后能大大的加快學問的傳播?
這豈不符合圣人之道?”
朱元璋此時,打起了圣人的牌。
對付宋濂這種很正統的儒家之人,在這種事情上,想要將其給說服,可沒那么容易。
把圣人,以及為圣人傳播學問的政治正確搬出來,應該是比較好用的。
“陛下,這……這自然是好的。
只是……這蠻夷的文字,還是有些不太好,無端亂了我華夏文字。”
“咱覺得,沒什么不好的。
學問嘛,講究一個兼容并蓄。
宋先生不妨把眼光放遠一點,胸懷放寬廣一點。
再說,這兼容并蓄又非是咱開的頭。
那些先賢們,不早就這樣做了?
春秋戰國時期百家爭鳴,不都是你吸收我的思想,我吸收你的?
后面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又豈能沒有吸收黃老法家之學?
至于儒釋道三家,不一樣到后來弄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現在,咱同樣吸取一些精華,助我華夏文化騰飛,又有何不可?”
“只是,陛下……”宋濂還欲繼續爭辯。
“宋先生!”
朱元璋面色顯得有些嚴肅,打斷了宋濂的話。
“咱看宋先生說了這么多,其實最為根本的,并不是什么異族番邦文字,亂華夏文字正統。
是嫌棄咱弄的這洪武正韻,只以中原雅音為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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