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馬超提著環首刀靠近，夏侯尚眸子里閃過一抹驚懼。
他一直聽說了馬超的勇猛。
但是，他也不差。
在朝廷新一代的年輕將領里，他也是名列前茅的。
在許都時，他和閻行、馬鐵、馬休等涼州年輕將領切磋過。
除了閻行跟他打得旗鼓相當，馬鐵和馬休都不是他對手。
而閻行，可是差點殺死過馬超的存在！
因此，他一直不認為馬超有多危險。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這個名列前茅的年輕將領，在馬超面前，還是不夠看！
興許，閻行根本就沒有盡全力和自己切磋！
夏侯尚看著馬超靠近，喉結滾動了下。
下一刻，他突然想起什么，慌忙取出腰間掛著的袋子里的狼煙和火折子。
看了一眼帥帳外面，夏侯尚拔出環首刀，朝著馬超撲了過去。
只要逃出帥帳，點燃狼煙，樂進的三千兵馬就會來援！
然而，他剛剛撲到馬超身前，虛晃一招，想趁機繞開馬超。
卻見馬超已經看穿了他的虛招，一環首刀橫斬了過去，剛好斬在他狂奔出去的前方。
夏侯尚心臟提到嗓子眼。
他不得不退回來。
眼看著馬超冰冷的視線，夏侯尚嘶吼一聲，提著環首刀攻過去。
他就不信了。
這個體內流著羌人血脈的雜種，就真的這般厲害！
在出手第二刀時，馬超一刀斬在他的脖頸上，將他的頭顱斬飛了出去！
夏侯尚的無頭尸體重重砸在地面上。
脖頸上，鮮血噴了到處都是。
馬超提著環首刀，在夏侯尚的無頭尸體上擦拭著血跡。
外面此時響起一陣咆哮聲道：“兄長，刀下留人！”
“使君，一切有誤會！”
是龐德和馬岱。
兩人飛奔到帥帳門口，齊齊停住腳步。
兩人的呼吸都停了下來。
看著帥帳里遍地的尸體。
看著馬超踩著夏侯尚的尸體，右手里的環首刀在后者尸體上擦拭著血跡，兩人都咽了咽口水。
帥帳外，其他十個親衛沒有聽到里面的動靜，一個個都意識到大事不妙。
他們就要沖出去。
然而，包圍他們的馬家軍迅速上前。
馬岱和龐德這才回過神來，忙道：“不要殺他們！”
經過一番打斗，十個親衛全部被活捉，被壓在地上。
此時，馬超也從帥帳里提著環首刀出來。
龐德不敢說話，只是緊張地看著馬超。
馬岱顫聲道：“兄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甚？”
“殺了使君，滎陽方向大軍絕對要問罪的。”
“萬一他們要處置你，誰敢替你——”
馬岱“求情”兩個字沒有說出來。
因為，他清楚，但凡司空曹操要殺馬超，伯父馬騰絕對不會求情的。
相反，伯父馬騰還可能親自動手殺馬超！
在伯父馬騰眼中，馬超本來就是他的污點。
只是因為馬超越發成長，有了幫助的實力，這幾年才留馬超在身邊。
如今馬超斬殺了曹操的使者，伯父馬騰斷不可能為馬超而得罪曹操的。
馬超沒有立即回應，而是直接走到一個親衛身邊，停下，背對著馬岱和龐德道：“他不問青紅皂白，非得逼迫我承認和大將軍勾結。”
“甚至，他罵我是個體內流著羌人骯臟血脈的雜種。”
馬超回過頭，滿是血污的臉上盡是猙獰的笑意道：“我們軍中多少羌人和漢人？”
“不管是羌人還是漢人，我們都跟著父親誠心報效朝廷。”
“我早說過，閹黨曹操他們從來就沒有看得起我們。”
“哪怕我們舍棄這條性命，在他們看來，也是卑賤的存在。”
龐德和馬岱都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馬超這才用環首刀在親衛驚恐的目光中，斬下對方的頭顱。
尖叫聲、怒罵聲瞬間暴起。
其他親衛掙扎著要起來，想要殺死馬超。
然而，他們被困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馬超在馬岱和龐德驚恐和震驚的目光中，將十個親衛一一斬殺，這才對馬岱道：“岱弟，你立刻趕去許都，趁消息還沒有傳出去之前，告知我那父親和幾位弟弟，讓他們逃吧！”
馬岱眸子劇縮著，失聲道：“兄長，你要做甚？”
馬超提著環首刀走向龐德。
四周的馬家軍士兵紛紛看了過來。
龐德臉色慘白。
馬岱忙擋在龐德身前，對馬超顫聲道：“兄長，你清醒一點，不要再亂來！”
馬超一邊繼續走向龐德，一邊對馬岱道：“我想通了。”
“就在剛才。”
“我父親也是個賤種。”
“我作為他的親生兒子，一輩子對他奴顏婢膝，他卻看都不看一眼。”
“閹黨曹操視他為雜種，他卻舔著臉上去。”
“我不想跟著他做雜種了。”
“我想做個人。”
停在馬岱和龐德身前，馬超冷冷地看著龐德道：“我如今給你兩條路。”
“一，你以后是我的人，跟著我反叛朝廷，拿下涼州，稱王稱霸。”
“二，我給你機會，你和我廝殺。”
“你殺了我，提著我的首級去見閹黨曹操，封妻蔭子。”
“又或者，我殺了你。”
馬超從腰間吊著的袋子里取出一半虎符，高高舉起道：“馬家軍的將士們，我，馬超馬孟起，才是你們真正的主帥！”
“從今日起，為我馬超唯首是瞻！”
“我們拿下涼州，開疆拓土，不給任何人做狗。”
“違抗軍令者，一律殺無赦！”
營地里，眾馬家軍將士一個個茫然四顧。
也不知道誰說了句：“公子手中有一半虎符。”
馬家軍將士紛紛跪了下去。
龐德和馬岱看著整個營地跪了一地的將士，兩人臉上都盡是絕望。
馬岱臉上更多的是復雜，不知所措。
馬超看著馬家軍眾將士如此模樣，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淚。
好一會兒，馬超才抹干臉上的淚痕，舉起環首刀，對準龐德。
龐德環顧了一眼四周，目光最后落在馬超臉上，和馬超四目相對。
終究，他還是低下頭，從腰間吊著的袋子里取出另一半虎符，遞給馬超，沙啞著聲音道：“末將龐德，愿意追隨主公！”
整個營地頓時響起零零散散的聲音道：“愿意追隨主公！”
聲音不斷匯聚，最終化作整齊一致，震耳欲聾的咆哮道：“愿意追隨主公！”
“愿意追隨主公！”
馬岱看著營地的這一幕，一咬牙，奪過一匹戰馬，飛奔出營地，直接南下往許都方向趕。
營地以東，五里外，正在等候夏侯尚消息的樂進等人也都聽到了遠處營地里的嘶吼聲。
樂進臉色驟變。
留下兩個士兵繼續觀察營地，樂進忙帶著三千士兵撤回滎陽。
出事了！
絕對出事了！
果然，一切如杜襲所言。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