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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閻象

  建安五年正月廿日黎明時分。

  徐州新治所下邳城西門五里外的軍營。

  張遂在點將臺親自點兵點將。

  看著點將臺上杵在自己身側的田豐、陳登、陳宮、張郃、高覽、田豫、劉曄、趙云、甘寧、張遼、臧霸、魯肅、陳矯、陳到、張勛、劉偕、孫觀、許耽、魏續等人,張遂一時也心情澎湃不已。

  穿越到現在,終于,自己也有了厚實的文臣武將班底了!

  這還是徐州和廬江的。

  想到還在河北的沮授、辛毗、荀諶、高柔、顏良、文丑、王浩等文臣武將,張遂胸中有一股熱氣,讓他有種想要興奮的嘶吼一聲。

  田豐站在張遂身側,看著張遂喊著一個個文臣武將的名字,看著一個個文臣武將站出來,接受調令,看著點將臺下的數萬將士,也頗為感慨。

  成氣候了,這是!

  以張遂如今的局面,只要他不犯大糊涂,只是守成的話,誰來都無濟于事!

  張遂點完所有將士,親自送所有將領騎上戰馬。

  最后,張遂才交代田豐和趙云,讓他們各自鎮守好徐州和廬江,張遂則帶著黃月英,坐在戰車上,在眾親兵的簇擁下,跟著浩浩蕩蕩的大軍,從夏丘趕往壽春縣。

  壽春。

  此時,城墻上旌旗陣陣。

  無數的將士來往不斷。

  在城外,一片荒蕪。

  一具具骸骨散落各地,被野狗啃食。

  四周城門的城門口,一個個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百姓進進出出。

  城門里面的主干道兩側,房屋的屋檐下,橫七八豎地躺著一個個形容憔悴的流民。

  主干道上,衙役來往不斷,緊盯著這些行將就木的人們。

  隨著主干道不斷往城池深處延伸,主干道兩側的房屋越發高大起來。

  穿著光鮮亮麗的世家大族子弟,在各種店鋪和集市上來往不斷。

  在一處成衣鋪門前,一個眉頭深鎖,穿著麻布長衫的老人在一男一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老人名叫閻象,是袁術曾經的主簿。

  袁術稱帝時,因為他強烈反對袁術,并且辱罵袁術要滅亡,被袁術關入地牢。

  一直到昨天,他才在曾經的同僚,如今的仲氏御史大夫袁渙的努力下,成功出獄。

  昨夜,他和御史大夫袁渙聊了很久。

  得知袁術三年前,在曹操的進攻下不斷收縮城池,并且搶占百姓的糧草,全部囤積于壽春,而且丟了廬江時,閻象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

  袁術,那可是四世三公袁家的嫡子啊!

  想當年,作為后將軍,袁術可是占據了揚州、豫州、南陽等十郡一國的存在!

  絕對是最大的諸侯。

  如今,才過去了幾年?

  就變成如此模樣了!

  讓閻象更加絕望的是,他從御史大夫袁渙口中聽出,徐州張遂率領著四路大軍,近三萬之眾,浩浩蕩蕩而來!

  徐州張遂又是誰?

  如今,莫名其妙出現的一個人,都能給袁術帶來如此大的威懾?

  經過一夜暢聊,閻象明白,袁術已經窮途末路了,根本沒有挽救的可能。

  閻象只能和御史大夫袁渙辭別。

  他準備前往廬江,去見識下這張遂是誰。

  從成衣鋪出來,閻象在自己幼子和幼子妻子的陪同下,提著行禮,朝著城門口走去。

  越是靠近城門,閻象的眉頭蹙得越深。

  尤其是走到城門口時,他的腳步徹底挪不動了。

  這城門口以及城外,那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而壽春城深處,卻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模樣。

  閻象緩緩轉過身,看向壽春深處的皇宮方向。

  他神情都有些恍惚起來。

  這還是自己當初一心一意誓死追隨的袁術嗎?

  在自己被抓到地牢的這三年,他怎么能夠將偌大的治下經營成如此模樣?

  閻象幼子看著閻象老淚縱橫的模樣,低聲沙啞著聲音道:“父親,別傷感了。”

  “如今的袁術,早已經非昔日的袁術了。”

  “自從稱帝之后,他驕奢淫逸,視百姓為無物。”

  “如今壽春方圓百里,已經看不到幾個百姓了。”

  “這幾年本來就受大旱影響,百姓食不果腹,甚至易子而食。”

  “我們遭到曹操攻擊之后,他更是將所有百姓的糧草都搜刮到這壽春城內!”

  “兩年前,大旱,沛縣百姓餓死者十之八九。”

  “他還要百姓將所有糧食送到壽春城內來。”

  “沛相舒邵冒死求他開恩,他非但不聽,還斬了舒邵。”

  “之后的兩年,他就帶著文武百官在壽春城內醉生夢死。”

  “如今,除了周圍的安豐、六安、下蔡和當涂,他已經沒有其他地盤了。”

  “相比較而言,徐州雖然經過曹操的屠戮,可自從張遂接手徐州牧之后,這里實行屯田制和工分制,百姓只要去,就能有吃有喝。”

  “我們的百姓,絕大數已經投奔而去了。”

  環顧了四周攤軟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的百姓,閻象幼子感慨道:“這些人之所以還留在這里,都是因為在還有余糧時,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以為袁術會做個人,會幡然醒悟才留下來的。”

  “可事實證明,豺狼不會憐憫綿羊的無助。”

  “爛泥是扶不上墻的。”

  “這些人用性命在警戒我們,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閻象聽幼子這么說,嘆息了一口氣,抹干蒼老臉上的淚水,在幼子和幼子妻子的攙扶下,閻象步履蹣跚地走出壽春城,朝著城南緩緩而去。

  剛剛走出五里開外,一匹戰馬飛奔而來。

  戰馬上,一名士兵后背上插滿了箭矢。

  鮮血染濕了他整個身子。

  戰馬馱著士兵從閻象他們飛奔而過,跑出近兩百步,便直挺挺地墜落馬下。

  閻象呼吸有些急促,就要吩咐自己的幼子過去看看。

  下一刻,地面就輕微震動起來。

  而且震動的浮動越來越大!

  閻象幼子妻子嚇得臉色發白,腿腳發軟,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閻象幼子嘴皮子也哆嗦著。

  閻象見狀,蒼老的臉上也浮現一抹驚懼。

  不過,他立馬穩住心神,對身旁的幼子指了指地面道:“兒,趴在地上,聽聽動靜。”

  閻象幼子這才回過神來,忙依言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面。

  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看著前方東面方向,顫聲道:“父親,就在前面,漫山遍野,感覺離我們很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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