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遂在袁譚一旁，看著他狀若瘋癲的哭哭笑笑。
他都有些同情袁譚了。
袁譚雖然能力不強，但是，至少年輕，而且清明，還有些統帥的能力。
袁紹手底下的能人無數。
袁譚可比袁紹聰明了一些，至少知道這些人誰有能力，誰沒能力。
這種情況下，但凡袁紹真把繼承人之位交給袁譚，其實袁譚是很有可能帶領河北南下，一統江山的。
可是袁紹偏不。
歷史上，他一直在玩火，直到最后將世子之位傳給坐鎮鄴城的第三子袁尚。
可外面又有長子、次子和外甥三大兵團。
這種妥妥玩死自己的人，張遂穿越前玩游戲，看史書的時候，都想不通其中的腦回路。
歷史上曹操能夠拿下河北，占據北邊，張遂一直以為，不是曹操謀略有多出色，純粹是袁紹、袁術兄弟太豬腦！
兩兄弟就沒有一個清醒的。
否則，哪有曹操什么事？
最后，在袁紹一番神奇的操作下，不只是河北丟了，三個兒子連帶一個外甥，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袁譚哭哭笑笑了好一陣，這才擦干眼淚，看向張遂道：“所以，妹夫你告訴我這么多，意欲何為？”
張遂見袁譚問話問到這里，這才道：“我是站在大哥你這邊的。”
“岳父年紀大了，又病重了，腦子明顯有些不正常。”
“大哥你可是嫡長子，又賢明，他搞那么多做什么？”
袁譚瞇著眼睛，頗有些懷疑地看著張遂。
張遂繼續道：“岳父許諾過我，說我拿下徐州，就封我為徐州牧。”
“我得到徐州牧后，我支持大哥你。”
“大哥，你回鄴城也占不到便宜。”
“大表哥還在。”
“我的想法是，既然回不去鄴城，不如我們兵分兩路。”
“大哥你西進兗州、豫州，直逼曹操。”
“曹操是什么東西？之前我和他對峙過。雖然他打著天子的旗號，但是自身實力就在那。”
“我當時只帶了一千騎兵，四千黑山軍精銳，輕而易舉在函谷關殺了他的大將典韋和蔡陽，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袁譚沉吟下來。
這事，他從情報里知道，當時還頗為震驚，沒想到張遂這么厲害！
以前張遂就在他手底下，也沒有發現他有什么特別的。
現在聽張遂這么一說，似乎不是張遂這個妹夫厲害，而是曹操太弱。
想想也是。
曹操不過是個閹黨，父親一輩子的跟屁蟲，算什么玩意？
張遂繼續道：“屆時，我從徐州西進，拿下淮南和豫州，和大哥你匯聚一處，圍攻許都。”
“殺了曹操，大哥你做那司隸校尉，挾天子以令諸侯。”
“到時候，大哥你又是司隸校尉，又有天子在手。”
“再北上，就算岳父也無法撼動你的地位。”
“文武百官，又該怎么選擇，這不是擺在明面上的？”
“大哥你應該知道，之前沮公和田公一再勸解岳父將天子迎接到鄴城，是岳父一再反對的。”
“現在事實已經證明，沮公和田公才是對的。”
“迎接天子，明顯利大于弊。”
“大哥你迎接天子，不就證實了大哥你比岳父清明？”
“文武百官又不是傻子！”
“更別說，岳父經常犯錯。”
張遂皺了下眉頭道：“我也不怕說話難聽。”
“大表哥是并州牧，帳下大將郭援卻是揚州牧，岳父這立世子的心思再明白不過了。”
“就是大表哥。”
“憑什么？”“荒唐至極！”
“我也讀了一些書，就沒有聽說過哪個人不看重自己的子女，反而看中外甥的！”
“還有，大哥，蜜兒嫁給我后，告訴我，岳父曾經想要將她嫁給大表哥。”
“是蜜兒喜歡我，堅持選擇我，岳父才不得不同意的。”
“岳父這到底什么意思？”
袁譚雙拳緊握，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道：“這事，我是知道的。”
“三妹還未及笄時，大表哥就說過蜜兒漂亮，想要求娶，父親也沒有拒絕，只是說及笄之后再說。”
“現在看來，從很早開始，父親就想過這么做了。”
看向張遂，袁譚沉著臉道：“為何父親這般看中大表哥？”
張遂沉吟了片刻道：“大概是岳父一直想要稱帝，那就必定南下。”
“大表哥是陳留名門高家的人。”
“岳父——”
袁譚聽到“稱帝”這兩個字，汗毛炸起，忙呵斥道：“有些事情不能亂說！”
張遂攤了攤手道：“三朝次日，早會上，主簿耿苞就說過稱帝，群臣憤怒，岳父卻依舊死保耿苞，甚至和田公決裂。”
袁譚憤怒道：“父親在做甚？為何如此糊涂？如今大漢余威猶在，他如何允許耿苞說稱帝？”
張遂苦澀一笑道：“這個，你就得去問岳父了。”
袁譚臉色陰沉得能夠滴出水來。
好一會兒，他才道：“看來，父親真是糊涂了。”
看向張遂，袁譚沉聲道：“妹夫真支持我？”
張遂笑道：“你是蜜兒大哥，是岳父的嫡長子，我還看著你統帥三軍拿下青州。而且，大表哥還跟我搶蜜兒。”
“我不跟著大哥你，我跟著誰？”
“難不成我自己？”
“我又不受岳父喜歡，更不是你們袁家的血脈。”
“我就算自己干，誰服我？”
張遂打趣道：“如今凡是都要講究身份的，我在娶蜜兒之前，就是個下人，大哥你不是不知道。”
“大哥你當初看到我，可曾看得起我？可曾想過我能娶得到蜜兒？”
“你肯定在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吧？”
袁譚訕訕道：“這倒不至于，妹夫你還是很有才華，很有勇氣的。”
張遂笑道：“大哥，都是自家人了，還需要這么虛偽？別說你了，誰都看不上的好吧？”
“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天下認大哥你們袁家人，可不認我這個農戶。”
“我也只有跟著有能力，又有身份的大哥你，將來天下一統，我才能榮華富貴。”
袁譚看著張遂一臉真切的模樣，伸出手，直接錘了下張遂身上胸口的鎧甲，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我們一起努力。”
“只要你相信我，作為大哥的，絕對不讓你和三妹委屈。”
張遂忙抱拳道：“大哥，我絕對相信你！”
袁譚點了點頭道：“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不客氣了。”
“我先把郭圖和許攸除掉，斷掉父親對你的監視。”
“之后，我整頓兵馬，準備從兗州入手。”
“我先看看你能否拿下瑯琊郡。”
“如果你拿不下，我們就要從長計議。”
“一旦你拿下瑯琊郡，南下徐州，打到徐州新治所下邳，我就動手。”
“屆時，我找借口西進曹操，妹夫你西進淮南，我們雙劍合璧！”
張遂用力點了點頭道：“大哥，我都聽你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