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節臨行前的幾日,幾位任務相關的外門弟子忽然接到傳訊。
出行的名單有變動。
帶隊的內門弟子林輕,被換成了陸子野陸師兄。
這種事情很尋常,眾人猜測也許只是林師兄臨時接到了別的要務,所以無法參加而已。
靈源澤坊市。
解憂雜貨鋪。
“你小子運氣不錯啊,花朝節都派你去。”
秦惜君前些日子就回來了,這會兒又是那副慵懶模樣,躺在躺椅上。
小禾坐在她身邊,玩著那枚玉石小球。
宋宴撇撇嘴:“哪兒啊,上回去寂然谷,也都說是去玩的,結果呢?”
“那是你倒霉。”
“那我怎么知道這次倒不倒霉?”
“我說一句你頂兩句是吧?得了便宜還賣乖。”
“好好好,我不說了。”
再頂嘴恐怕秦婆婆就要翻臉了,他連忙收聲,岔開話題。
“哎婆婆,花朝節我怎么記得年年都有,為什么說三年一次。”
以前在石梁的時候,每年都聽說北岈山過花朝節。
“那是小節,只有凡人過。”
秦惜君解釋道:“三年一次的是盛會。有一些比較特殊的靈花靈草,三年才開一次。”
“昂……”
“那人家送來的信里說什么,重啟古儀,是什么意思?”
秦惜君眉毛一挑:“古儀?嗯……好像是聽誰說過……”
“很多年之前,花朝盛會是有一個祈愿儀式,凡人和修士都可以參加。”
“把寫著心愿的花箋系在一顆桃花靈樹上,傳聞新的一年愿望就會成真。”
真的假的?
宋宴暗自腹誹。
要是真的就好了。
往樹上掛個“長生不死”,就不用日日苦修了。
“不過,那棵桃花靈樹,好像在很多年之前莫名枯死了,怎么救也救不活。”
“所以后來的盛會,一直都沒再有這個儀式……”
秦惜君一愣:“不會吧?剛好你小子今年去參加盛會,今年那靈桃就給治活了?”
“我哪兒知道去。”
“那你啥時候走啊?”
“現在。”
宋宴點了點小禾的腦袋,蛇寶入袖。
“這不專程給‘師傅’你來道個別嘛。”
入道坪上,李清風和宋宴來的很早,正閑聊著。
陸子野師兄似乎心情不錯。
他就愛這種游山玩水的活兒。
不遠處的蓮幽峰方向,卻見顧卿卿的身影匆匆忙忙地跑過來。
“咦?”
宋宴和李清風對視一眼。
這好像跟名單上不太一樣啊。
李清風問道:“顧師妹,之前的名單上,不是楊月溶師妹嗎?”
“月溶她還沒達到外出任務的要求呢,之前可能是執事長老搞錯了。”
“后來名單送到師姐那兒,就換成我了。”
顧卿卿解釋了一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匆忙收拾了一下。”
“原來如此……”
其實,有關外出任務對外門弟子的要求,規矩定的并不是很死。
例如此前寂然谷,就因為原本極低的危險性,讓入宗未滿兩年的宋宴也參與其中了。
但是以楊月溶的情況,的確很難參與,境界稍微太低了些。
然而……
宋宴是越想越是心驚。
一開始是哪些人?林輕、李清風、楊月溶。
現在名單上的人一個個換掉。
變成了哪些人?陸子野、顧卿卿、李清風。
這怎么跟寂然谷那次,人員構成越來越像了……
后來細細梳理一番,他認為,應該不是自己倒霉。
應該是顧卿卿倒霉。
從寂然谷到桃花塢,每一次都有她。
以后盡量離她遠點兒吧,這姑娘邪門兒得很。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顧卿卿沖她展顏一笑,臉上浮現兩個淺淺的酒窩。
“好了,走吧。”
陸子野喚出靈舟。
跟上次去寂然谷的一模一樣……
這次反正有靈舟,李清風也就不坐他那口黑鍋了。
顧卿卿從乾坤袋中摸出一枚小小的剔透珠子,靈力催使,緩緩浮動起來。
李清風有些好奇:“顧師妹,你這是干什么呢?”
“這是留影珠。”
顧卿卿解釋道:“月溶妹妹這次沒法去花朝節,托我給她留下盛會上的畫面呢。”
“那你現在祭出留影珠作甚?”
“不懂了吧,單留花朝盛會的場面,雖然精彩,但少些鋪墊。”
“我前前后后,都留影,這樣月溶妹妹看的時候,才會覺得盛會精彩啊”
“嗬。”李清風有些驚訝:“行家啊……”
龍泉府,在楚國的北邊。
楚國有兩個地方終年都很冷,一個是南邊最靠近大天山的江云府,另一個就是龍泉府了。
這其中,龍泉府的北岈山,氣候又有些不一樣。
這算得上是北境,最暖和的地方。
靈舟的飛行速度比御劍要慢許多,故而靈舟飛了將近三日,才到北岈山接引地點的附近。
這是一片類似于茶園的地方。
不過……
這里只有一些打理農事的凡人,卻不見接引他們的修士。
轟——
正當幾人疑惑,遠處傳來一陣響動。
只見三五個修士追逐著一頭一階中期妖獸,朝茶園的方向沖了過來。
洞淵宗四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是哪一出。
不過妖獸襲來,茶園中還有凡人,可由不得他們愣神。
“小宋,你我協助他們,攔下妖獸。”
“清風、卿卿,去把那些凡人送去安全些的地方。”
“是,師兄。”
陸子野指尖青光一閃,只見數道粗壯的青藤、樹枝從下方地面破土而出,將那妖獸的四肢捆了個結結實實。
哦咿咿——
一聲慘叫。
直至現在近了些,才看清這一階中期妖獸,就是一頭紫紋山豬。
這種妖獸的攻擊性比較弱,性情也很溫順。
有些地方以瑞獸的名頭,管它叫當康。
宋宴心里納悶兒,這幫人做什么能給這種妖獸都惹毛了。
不系舟祭出,正要飛劍。
卻遙遙聽聞,那幫修士之中有人高呼:“道友!道友!莫下殺手!”
靈力稍微一收,原本刺出的飛劍微微一側,重重的“拍”在了紫紋山豬的腦門兒上。
哦咿咿——
又是一聲慘叫。
在此前眾多修士的追逐之下,本就已經精疲力竭的大豬,此刻重重地倒了下去,粗重地喘著氣。
眾修士圍著它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當中迎面走來一人,是個年輕男子。
“諸位應當就是洞淵宗的道友吧?”
四人點了點頭。
年輕修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上有些羞愧的神色。
“在下燕尋,鑄劍山莊,燕氏子弟。”
這是一段輕松又愉快的旅程感謝大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