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邪修前輩,常在中域東南,以及邊陲九國一帶游蕩。
倘若不去評價他做的那些惡事。
那么該說,這是一位見過大世面,且身經百戰的大修士。
筑基時,他曾為搶靈物,出手鎮殺煉氣境小輩。
也曾在金丹境伏殺同境界修士,并且成功得手。
他與各種各樣的修士交戰,積累了許許多多的戰斗經驗。
其中,他對劍修有著一篇稱得上詳盡的描述。
“劍修之流,多是頑固執拗之徒,一旦動手,除了你死我活,沒有第二種結局。”
開篇是一句對劍修的點評。
宋宴已經見怪不怪。
似乎在所有人的眼里看來,劍修跟倔驢沒有什么區別,個個都是犟種。
“沒有吧……”
他只是略微覺得自己被冤枉了。
也有可能是自己還不配稱為劍修的緣故。
“劍修之徒,大致可以分為三種。”
“第一種就是最傳統的劍修,其來源已經不可考證,也許從修仙界誕生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這一類,比較普通,在修仙界之中也比較常見。”
“主要是用劍匣、劍葫之類的容器,修煉溫養一柄本命飛劍,也講究一些什么劍意、道心之類的。”
“飛劍威勢較強,除此之外,與尋常修士并無什么區別。”
“對戰之時,只需多加注意本命飛劍,尋常而言不算太難對付。”
這位前輩,對劍修的了解也比較粗略。
用詞多有“似乎”、“好像”之類。
“第二種流派,源自于楚國。”
宋宴一怔。
“楚國?”
咱們這樣一個邊陲小國……
竟然是某一支劍修的發源地么?
他繼續看下去。
“這一類,本座闖蕩修仙界這么些年,倒未曾見過。”
“只聽說此類修士,極其狠辣果決。”
“除了修劍意、悟道心、溫養本命飛劍之外,還需要斬去靈根,開辟‘仙府’……”
看到這里,他心里不禁無語凝噎。
何德何能,讓金丹老魔“夸贊”一句狠辣果決……
轉念一想,其實也是……
散去一身修為,還需斬去自身靈根。
但凡出一個岔子,此生就與仙路無緣了。
現在回憶起來,當初真是兵行險著。
若非當時被逼無奈走投無路,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狠下決心。
“這一支,似乎是三脈劍修之中的集大成者。”
“不過此類人極其少見,本座也只是聽說過,未曾見過。”
“最后一支,來源于中域。”
“這一類,老祖倒是見過幾位,不過沒有交過手。”
“傳聞這一支,比之第二類,還要激進得多。”
“同樣是斬去靈根,開辟‘仙府’,這些人拋棄了劍匣、劍葫,甚至拋棄了劍體。”
“追求極致的人劍合一。”
由于這位前輩并未跟后兩種交過手,所以,也沒有怎么提如何對敵。
只是最后提了一句。
“無論是哪一種,劍修多是神志不清之徒,廝殺起來,毫不顧忌性命。”
“倘若沒有什么不共戴天的理由,同境界之下,還是不要與之交手,較為穩妥。”
所謂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這位邪修前輩也就是為了些修仙資源,才動那些歪門心思,使那些卑劣手段。
為的,就是更容易得手。
大家都是為了長生不死,上來就奔著玩命去那就沒有必要了。
“呼——”
宋宴長出一口氣。
沒有想到,在這本邪修的戰斗“攻略”里,竟然找到了有關于古代劍修的諸多信息。
這實在是意外之喜。
祭出兩儀珠,細細打量了一番。
“想來這位‘前輩’沒有理由在這樣一部記錄中,向后人撒謊。”
“那么,這枚兩儀珠,也許就是屬于他所說的第二支道統。”
“并非一定,只是這種可能性最大。”
宋宴又將這部書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沒有再找到什么信息。
連著書的年代也沒有。
否則,倒是可以通過年代來判斷,古代劍修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消失不見的。
“劍匣、劍葫……”
“沒見過啊……”
對他這種修仙新世代來說,這些都是老物件了,沒見過也正常。
暫時將這部書收起來,目光落在了那張玄厄覆面上。
從這面具的基礎作用來看,其實很無趣。
“搜尋靈物。”
這位邪修前輩也曾說過,最初拿到它的時候還不太會用。
面具常常響個沒完沒了,搜尋半天,發現只是普通至極的藥草、靈果。
雞肋至極。
直至后來靈光一閃,這才算是有了不小的作用,甚至可謂是玩出了花樣。
宋宴不愿用此物害人,那違背他的本心。
不過,前輩的做法,倒是給了他許多啟發。
他一手托著兩儀珠,一手拿著玄厄拜靈覆面。
“根據此前飛劍‘不系舟’的經歷來看。”
“兩儀珠……”
“似乎可以將前輩們遺留在古劍之中的劍意,通過一些玄奧的手段,融入道種虛影之中。
“為我所用。”
“可尋找蘊含靈意的古劍,實在如同大海撈針。”
隨即,他看向手中的玄厄覆面。
“倘若,能夠分化出一縷無質劍意,納入玄厄覆面之中……”
“那么附近若是出現古劍,覆面是否會產生反應呢?”
無論是兩儀珠的作用,還是對覆面的用法,都只是他一廂情愿的個人猜測。
是否如此,都得多嘗試嘗試,才能下定論。
如今的宋宴,甚至還沒有嘗試的資本。
因為分化無質劍意,至少也需要本命飛劍徹底成形。
“劍意……”
“劍意……”
“如何才能悟得劍意啊……”
這東西虛無縹緲,此前也只是機緣巧合,得了那八荒歸元劍帖,才能擁有道心雛形。
以后,哪里會有這樣好的氣運。
“呼——”
深吸了一口氣,宋宴調整一番心緒。
唉聲嘆氣毫無作用,怨聲載道也是徒添煩惱。
走好眼下的每一步,方是正道。
他著手將玄厄拜靈覆面中,屬于單子楓的靈力印記抹去。
主人已死,此番輕而易舉。
片刻之后,便祭煉完成。
戴上覆面,宋宴心念一動,面具竟然在臉上消失了……
“原來如此……”
難怪單子楓死后,這覆面會出現在他的臉上。
清點了一番乾坤袋中的靈石。
約莫有四五百枚之多。
他非常清楚,這其中有許多資源,恐怕是單子楓侵吞外門修士得來。
不過他當然不可能像個大善人一般,尋蹤溯源,挨個歸還。
雖是為了自己,但他的確已經冒著大風險,幫那些人報了血仇。
為那些日日活在單子楓陰影之下的修士們,鏟除了夢魘。
仁至義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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