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沈復興會去西貢與這些老頭子見面嗎?
當然不會!
徐彬雖然回答不上來這些老古董的問題,但他知道標準答案。
“你們可以派人去河口接洽,當然,計劃必須執行下去,如果你們不做,復國同盟軍就會接手。”徐彬低著頭嘆了口氣,眼前的一幕似乎都在沈總團長的預料之中:“我們要的是結果,至于是恢復大明還是恢復阮氏王朝,這里面區別大嗎?”
“難不成,你們真的以為自己可以獨立建國??”徐彬越說,眼中的失望之色就越濃:“現在是民國了,一切要講民主,難道你們還想做皇帝??”
一連幾個問題,四個老頭頓時腦瓜子懵懵的,這怎么突然變化變得這么厲害。
莫瑞明猶不服氣:“沒有我們,難道要靠那個養不熟的狼崽子彊柢嗎?”
“你們高看自己了,這西貢還有20萬華人,沒有彊柢,還有王柢,還有很多人,甚至不需要復國同盟,還有民主陣線。”徐彬重重嘆了口氣:“你們沒有武器,若是他們舉起屠刀,你們怎么辦?”
“這不可能!”陳寶昌第一個站出來:“法屬當局會保護我們的。”
“來之前,我已經得到消息,駐守南越的其中一個殖民地營已經被埋在了山里,用不了多久,民主陣線就會進攻西貢,到時候你們可是站在法屬總督這邊的,是我們的敵人!”
四名長老在楊耀祖焦急的目光中還是沒有表態,只是思索著如何能夠得到完全的保障。
說著,徐彬拱了拱手:“我看諸位主意已定,徐某告辭,希望等軍隊攻入西貢,還能再次見面。”
見徐彬真的要走,長老們頓時急了,莫瑞明更是幾步沖上來:“這不是可以再談談么?別急著走啊!”
徐彬的心情大起到大落,完全看明白了這些人的本性。
怪不得沈總團長說,萬一有一天整個南洋發生暴動,這些人怕是只會躲在家里被洗劫一空還不敢反抗。
他們吶,早就沒了血性。
徐彬一甩手,直接將對方推開。
“哎喲”
莫瑞明的倒地引來了門外族中子弟的不滿,幾人試圖上來制服徐彬。
但他們低估了稅警總團總教官的實力,只是一合,三名年輕人就飛出去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徐彬搖了搖頭,看著第二波沖上來的年輕人,一把扯下上衣。
冬日的陽光下,這魁梧的身軀竟然散發著“真氣”,膀大腰圓上身充滿著絕對的力量。
一雙手臂的上圍比那些沖上來的年輕人大腿都要粗。
“喝!”
一口真氣流轉,徐彬手肩并用,左手擒住正面撲上來的,右肩猛地一沉,直接送走一個。
后背被一根棍子擊中,可只是留下紅紅的印子罷了。
左手猛地一甩,手上的年輕人直接撞飛想要撲上來的家伙。
徐彬驟然轉身,剛準備一式雙峰貫耳,最后時刻卻被他生生停下。
那名偷襲的年輕人竟然被這雙掌的勁風嚇得暈了過去,其余人瞬間倒退幾步。
徐彬冷笑著彎腰撿起衣服,拍了拍:“不堪大用!”
說著,便大咧咧地穿過人群,打算離開。
見狀,楊耀祖氣得直接大吼:“你們還在等什么?法屬當局不過拿我們平衡當地土著罷了,真到了他們上位,我們的地位恐怕連現在都不如!”
但四名長老依舊搖頭,只是看著徐彬遠去。
他們不能冒險,也不敢冒險。
他們自詡到了這個年紀,穩定勝過一切。
一個連自家國土都保不住的政權,突然來到這里挑事,怎么看都沒有勝券。
更何況還是挑戰世界第一陸軍的法蘭西,更是癡心妄想。
雖然法軍在這幾日的暴動中連戰連敗,但只要從本土調集大軍,可不是他們能夠抵抗的。
見幾位長老冥頑不靈,低著頭的楊耀祖終于忍不住了:“明華人的地位,不該如此,我們的后代也不該如此!”
“幾位,不要怪我!動手!”
就在徐彬即將出門的瞬間,原本圍攻他的那些年輕人猛地撲向四位長老。
“四位長老年邁,請去偏房養病!”楊耀祖的聲音冰冷,似乎他不是第一天等待這個日子。
半只腳踏出院門的徐彬轉過身,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這戲劇性的一面。
有時候他在想,沈總團長在國內,是不是也是 徐彬猛地搖頭,將這個可怕的念頭拋諸腦后。
可他越是這樣,這個念頭卻越是在他的腦海里生根發芽。
像,太像了!
看著楊耀祖大踏步向他走來的模樣,徐彬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內心的不安擠出一抹笑意:“楊族長好魄力!”
楊耀祖面色并不好看,走到這一步,他已經被逼上了梁山:“我需要一個保證。”
“沒有保證,我與鳳陽老營就是最好的證明,若是你要當皇帝,我直接告訴你不可能!”徐彬語氣再次變得冷淡。
“那我什么時候可以見沈總團長?”楊耀祖打算自己去一趟河口。
徐彬搖頭,從脫下的衣服上拿出一封信:“沈總團長說,如果你們答應,這封信交給主事人。”
楊耀祖半信半疑地接過信封,只是掃了幾眼就臉色數變,他強壓住心頭的震撼向徐彬拱手:“西貢明華人,愿意聽令。”
第五天 三艘客船在西貢碼頭靠岸,800“明華人”手持有效證件下船。
夜間,西貢海岸有十數條小船不斷往返于海面與野生碼頭之間,數百個木箱消失在黑夜里。
第七天 南越暴動愈發兇猛,不少華人商鋪、農莊受到沖擊,楊耀祖向當局申請庇護,付費請來一個營的守軍。
第八天 起義軍攻克西貢東側重鎮隆慶,法屬當局震動。
可但部隊都在老街與游擊隊捉迷藏,中法邊界的部隊又不敢撤回。
法屬總督布雷維耶電告巴黎尋求幫助,但此時的達拉第卻遣人回復:希望今年的錫礦與柚木的進口不要受到影響,今年的5000萬稅收也務必保證,總督當局應該自行解決小動亂。
是啊,每年數千噸錫礦、近20萬噸柚木與占據總產量70的糧食,而且都是以保護性價格購買。
還有土地稅、人頭稅、鹽稅、酒稅、賭場稅,東方匯理銀行一年要發放超過3000萬金法郎的高利貸。
可以說,是靠著對這些殖民地的剝削,才讓法蘭西撐到了現在。
而這種剝削甚至一直延續到了2025年以后,他們從非洲殖民地進口的原材料,幾乎都是白菜價。
只要稍一加工,利潤就超過了5000以上!
第九天 西貢外圍出現了起義軍的身影,民主陣線的游擊隊開始騷擾西貢。
而老街的殖民地團又吃了一個敗仗,400法軍在山林里被上千拿著三八式步槍的復國同盟軍伏擊。
這個時候,法蘭西駐重慶大使亨利戈思默與隨行武官,還有航空委員會顧問陳納德都出現在了河口稅警團駐地。
在沈復興刻意的閱兵歡迎儀式后,他們明白,這次可能無法找到任何理由與借口。
總裁說的沒錯,他的士兵嚴格聽從他的命令,沒有出兵。
第十天 法屬印度支那總督布雷維耶做了這輩子最后悔的一個決定,他允許明華人自己組織武裝,加入殖民地部隊。
而復明行動,也就此正式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