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佐巨人揮舞著幾乎與己身同高的查克拉巨劍,它由下到上將這夸張的武器掄起,狂舞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巨大、綿延數公里的筆直溝壑之后,這才斬向了鐵之巨人的右臂。
鐵之巨人的手臂被瞬間斬斷、拋飛,且在離體的過程之中呈現出了一種“蒸發”效果……質量不足,只能消散,無法有什么沉重的墜地效果。
好在羽真幫忙補足了這一點,他把查克拉巨劍當成一次性武器使用,揮舞巨劍如同投擲鏈球一樣,進行了一次斬擊的同時,把它扔到了半空中。
巨劍就像是砍中了什么堅硬的物體一樣,雖然對方被斬斷,但巨大的阻力還是改變了它的揮動方向。
巨劍飛旋著沖向天際,直至目力不可及的高點之后,又因地心引力的束縛,重新向著大地回落。
巨劍傾斜著刺入了一座小山中,整個劍鋒瞬間沒入地面。
那座小山就像是被摔在地上的泥包一樣,立刻凹回了地下,周圍的土層就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湖面,開始泛起一層又一層的環形漣漪。
今日的天氣原本很陰沉,但剛剛騰空的巨劍刺穿、攪動了云層,當它落回地面之后,雷鳴伴著暴雨瞬時傾瀉而下。
可被巨劍刺穿的孔洞中,反而向著大地投下了一縷燦爛的陽光。
這一切都讓此時的戰斗仿佛帶上了一絲神性,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聚光燈”的位置有點偏,沒有照耀著戰場中央。
那些砂隱先頭部隊中的忍者,雙眼緊緊盯著巨人的動作,地面上的“漣漪”擴散過來,他們感覺自己就像站在浪頭上一樣,起起伏伏。
沒有任何人說出哪怕一句話,他們此時壓根不知道該怎么組織語言……更干脆地說,他們的三觀此時已經被搖勻了。
忍者,不應該是這樣的。
忍術,更不應該是這樣的。
鐵之巨人向著須佐揮舞左拳,羽真控制著須佐后退躲避……不能不躲,不然對方就露餡了。
我這是圖什么呢?羽真捫心自問,他感覺眼前之事太過荒誕。
查克拉凝聚成的武器,存在時間有限吧?畢竟查克拉早晚會消散……
這么想著,羽真控制須佐一邊后退,一邊伸手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了一把紅色的巨型弓。
人終究還是要逼一逼自己的,以前的時候羽真苦惱于該怎么同時使用白眼和寫輪眼的力量,但其實這問題很好回答……就像問卡卡西該怎么同時看左邊和右邊一樣。
這種紅色武器,是在白眼力量下凝聚而成的,也就是說此時羽真正在同時使用兩種力量……他的右眼是萬花筒寫輪眼,左眼的三勾玉消退,已經換成了白眼的模樣。
你妹的,我一邊一只總可以了吧?
由此可見,羽真對待敵人雖然比較那什么,但對待朋友肯定是沒的說的……他逼迫自己使用兩種力量,無非也只不過是把這場戲演的精彩一些而已。
須佐巨人左臂持弓,右臂搭在弓弦上,隨后五支冰箭、木箭隨即凝聚而成,再接著,它張弓如滿月,五支具有物理存在感的箭矢轉瞬激射而出。
鐵之巨人的雙腿在鋒矢下應聲而斷,五支巨箭“貼地”風向,席卷起的聲浪繼續在地面上開鑿溝壑。
巨箭飛掠過平原,擊穿了大氣,轉瞬間就刺入了廣闊的沙漠之中。
冰箭命中沙丘,將海量的砂礫炸飛的同時,它也如同蓮花般綻放開來。
木箭命中戈壁,扎根其中,轉瞬間它變成了一棵生命之樹,一端深入地下、一端涌向云層,旺盛的生命力瞬間將周圍的環境染成了綠色。
以二代風影為代表的千余名砂隱大軍,在向著東方行進的過程中,親眼目睹了沙漠中發生的事情,一個個都是呆若木雞的模樣。
“這是……什么東西?”
幸運的是,他們沒有被直接命中,感受到的一切不過只是羽真攻擊的余波而已。
不幸的是,他們仍要奔赴戰場。
“無論是什么東西,它們是從東邊過來的……”
由東向西,也就是由木葉擊向砂隱。
二代風影瞬間產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他見過初代火影、聽說過初代火影的能力,但卻未曾見過初代火影親自出手……一言以蔽之,他其實也不過是個井底之蛙而已。
“通知千代和后續部隊,暫時停止行動。”
“我們繼續抵前,必須確認前方究竟發生了些什么……保持警惕,偵查忍者全都散開。”
二代風影的命令沒什么錯,很常規,然而不得不說的是,在面對“非常規”的時候,以常規應對本就是一種錯誤。
砂隱的大部隊加快了移動速度,狂奔了一個小時之后,他們終于能夠目視到戰場中央的狀況了。
“那是什么,宇智波?”
二代風影聽聞過須佐能乎,因此他下意識得出如此判斷,然而緊接著他又搖了搖頭……前方之物,與宇智波的力量相比,似是而非。
那股查克拉,實在太令人心悸了。
這邊羽真陪著烈斗演了一個小時的戲份,足以成全對方的傳奇之名了……這其實不是烈斗需要的,他更希望羽真能砍瓜切菜般地把他干掉。
然而這種好意他也無法拒絕,將死之人不就看中個身后名么?反正又不會干擾到他的主要目的,在人生最后留下一場傳奇之戰,有什么不好的呢。
但到了這會,他已經支撐不住了。
“謝幕時間,到了。”
羽真見烈斗已經油盡燈枯,也就不再猶豫,須佐巨人的胸口積蓄起強大的雷遁,下一刻,巨型的雷遁光束將烈斗覆蓋了起來……
土層乃至巖層被強雷蒸發,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當然,這只不過是最后的聚光燈而已。
須佐能乎伸出手來,接住了烈斗的遺體。
說起來,基于一生的性格與品質,羽真和烈斗這兩人肯定跟“君子”二字肯定是不沾邊的,因為他們都是卑鄙的忍者,然而論及兩人間的過往,多少還是有些“君子之交”的意味。
將烈斗的遺體放在地面上,羽真又將須佐和木人收回,接著他邁步來到烈斗面前,用四四方方的冰棺將其冰封了起來。
好了,戲演完了。
烈斗以為這場戲是演給砂隱忍者看的,可實際上羽真怎么會愿意幫砂隱的忙?
這場戲,其實是演給烈斗自己看的。
烈斗以為自己最后會留下好名聲,因此是帶著欣慰離世的,但對羽真來說,這種死前的欣慰很重要,所謂的名聲倒是無所謂了……對于死人來說,他以為的名聲很重要,但真實的名聲不重要。
入侵火之國是個錯誤,你們不是木葉的對手,回去吧……這是烈斗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想要為砂隱留下的遺言。
羽真已經幫他留下這份遺言了,但遺言生效的方式要由羽真自己來決定……總不能什么好事都讓烈斗占了吧?
至烈斗死前,羽真都是以對待友人的方式對待他的,但死亡是最純粹的分界線。
羽真如果不來這邊的前線的話,其實無所謂,一切都眼不見為凈,但既然他來了這里,他就得讓某些人明白一個最簡單的道理……選擇戰爭是要付出代價的。
當然,烈斗對于羽真的性格絕不是全無了解,最糟糕的結局他也有著相應的預期……他將自己最屬意的繼承人放在了相對安全的位置。
空間通道出現,羽真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接著他就出現在了那五十名先遣忍者的中間。
“對于你們,我就沒什么多余的話可說了。”
無數藤蔓從地面下躥了出來,它們開始擰麻花,一邊把敵人擰進去,一邊一股匯合一股,直到藤蔓擰成了粗壯的樹干。
此時,敵方的大部隊已經來到了一公里開外,羽真的身影又是在原地一閃而逝,再看的話,他已經來到了敵方大部隊前面。
“什么人……”
“是你?你還沒死?”
二代風影沙門是認識羽真的,因為他曾經當過烈斗的跟班,不過羽真卻對他印象不深……那時候沙門腦袋上還沒有抽象的紋身,因此看著像個龍套。
額,從這個角度上講,沙門可能是為了不想當龍套,才搞后現代行為藝術的。
沙門在見到了羽真的同時,立刻就意識到情況糟糕了……如果羽真老的跟烈斗一樣的話,那沒話說,他的行為不過是老不死的在送死而已。
然而,羽真看著跟幾十年前沒有任何區別,非但沒有蒼老,甚至查克拉給人的感覺更恐怖了……這指的是剛剛開須佐時的查克拉,現在的羽真的查克拉又平平無奇了起來。
直觀地說,這種“平平無奇”更加深不可測。
種種不妙的情緒作用下,沙門立刻就想把眾人護至身前,然后指揮部下們圍殺羽真。
但就在這時候,沙門感受到了身后傳來的森森寒意。
他下意識的側頭觀察,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他哪里還有部下。
二代風影身后沒有一千名部下,只有一千個冰雕。
就在他注意力因為震驚稍稍分散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了輕微的破空聲。
羽真一巴掌抽在了沙門的肩膀上,接著這人就像體內被塞了幾顆手雷一樣,整個人爆散開來。
這叫什么?這就是……
再多一眼、看一眼就會爆炸,再近一點、靠近點快被融化。
但沙門并沒有死,因為他雖然爆開了,但身上的主要器官還粘連在一起,與此同時,他的腦袋還完好無損……羽真不想讓他就這么死了,所以他哪怕這種狀態也死不了。
沙門自詡為見慣了生死、見證了忍界的一切,但如此掉SAN的情形,還是突破了他的心理極限,讓他因驚恐而慘叫了起來……能同時欣賞自己的心臟跳動、肺葉起伏、腸胃蠕動等等的畫面,真是太幸運了。
“你遠不如烈斗……額,好吧,這好像不怪你,二代不如初代是自然規律。”
羽真本來想批評二代風影的,但接著他又覺得自己好像錯怪對方了……沒辦法,二代是這樣的。
且不說心胸、智略方面的問題,就說最根本的實力方面,沙門甚至遠不如奈良秀之。
風影?你是什么風影?
小神樹的根系蔓延了過來,它們如同觸須一樣,刺入了一個個冰雕之中,開始吸收這些忍者的查克拉。
轉眼之間,冰雕中一個個鮮活的人們就變成了干尸模樣。
沙門也不用哀嚎了,在貢獻了查克拉之后,他也就可以死了。
羽真飄向小神樹的高處,將凝結的假冒偽劣版查克拉果實摘了下來,接著又廢棄了小神樹。
他好像那個種樹成癮,經常像個傳統大筒木那樣搞綠化。
至此為止,見識過羽真“大動作”的砂隱忍者已經全體覆滅,想搜索他們的腦子也是做不到的……都被小神樹嘬成干尸了,就別指望從他們身上回收情報了。
烈斗的遺愿不是要告訴砂隱村別惹木葉嗎?
羽真把一千具砂隱忍者的尸體擺在這里,同樣也是在告訴砂隱別惹木葉,甚至他的語言更加通俗易懂……烈斗泉下有知,肯定也會感謝羽真超額完成任務吧。
接著,羽真把烈斗的冰棺擺在了干枯的小神樹下面。
方位得擺正了,跟清水大名的待遇一樣。
戰斗結束了,行為藝術也結束了,直到這時候,奈良秀之才狂奔而來。
“羽真大人……”
羽真擺了擺手,說道:
“秀之,此后這邊的戰斗你來主持吧,我將川之國……我是說我們熒火將這里的土地與古井一族均分,為的就是讓他們獲得一個穩定的后勤基地,繼而讓雙方友好相處。”
“既然友好局面結束了,那么土地也可以拿回來了。”
“和平政策持續了四十年,已經很不錯了,不過……一切到此為止,熒火之事,終究還是要以熒火始、熒火終。”
砂隱不在意與木葉的關系,也就是不在意川之國的土地,看來還是沙漠更適合他們……糧食不合胃口,還是吃沙子更美味。
奈良秀之眼皮直跳,他看看身前干枯高聳的大樹,又看看遠處的冰雕群,一方面震驚于羽真的手段,一方面又感覺羽真大人似乎有點生氣。
“我明白了,羽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