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好吧？”焦樹德也有些懵逼，沒想到今天過來看個病，結果病人還給他介紹起徒弟來了。
廖主任對著焦樹德說道：
“這有什么不好的？你剛才不是對方言很滿意嗎？”
焦樹德有些哭笑不得：
“我樂意人家不一定樂意啊！”
“方言你不樂意？”廖主任對著方言問道。
看到廖主任硬要當這個中間人，焦樹德忙道：
“廖主任您這……”
就在這時候，他卻聽到一旁的方言說道：
“早就知道焦老師醫術高超，如果能夠拜在焦老師門下，那是我的福氣。”
廖主任大笑：
“聽聽，人家方言自己都愿意。”
“現在方言自己態度表達清楚了，就看你想不想收這個徒弟了。”
焦樹德有些詫異的看向方言，老實說他感覺方言這種程度已經不需要向自己學習了，從李正吉的口中還有其他渠道了解到的情況，方言在各方面發展都相當全面，并且他的醫術到目前根本沒有碰到不能治療的病人，也就是說方言的醫術幾乎能夠解決目前市面上絕大多數的病癥了。
這種人就算是拜自己為師，也不過就是多了一個治療手段而已，結果沒想到方言聽到廖主任這話，當即就從善如流，直接就答應下來。
這態度就讓焦樹德有些意外了，這年輕人也太喜歡學了吧？
但是現在人家都說出口，自己也不好拒絕了。
只好說道：
“不過方小友目前的醫術，我能教的也不多了。”
“嗐，您這就謙虛了，能夠在中央衛生組擔任職務，那就是得到過國家認證的中醫高手，能夠教的東西可就多了。”
方言也朝著焦樹德拱了拱手。
現在自己頗有幾分強行拜師的感覺。
不過方言可知道這位在中醫內科、婦科、兒科等多個領域都有很高的造詣，尤其擅長治療痹證、脾胃病等，如果能夠拜入其門下，說不定還能學到他的蟲藥絕技。
他這會兒還沒收關慶維為徒，女婿陳勇也還沒接過他衣缽呢。
廖主任看到焦樹德扭扭捏捏的，說道：
“你要是真不想收這個徒弟，我也不勉強。”
聽到廖主任這話，焦樹德聽出來這是在點他了。
當即也不再端著，趕忙說道：
“沒有沒有……并不是不想收徒，焦某只是覺得有點突然，還沒經過這場面。”
“既然是廖主任做中間人，又是方言這種年輕的天才醫生，焦某當然是愿意收下他的。”
廖主任點點頭，笑著說道：
“那不就得了……”
說罷他將手邊另外一杯茶遞給了方言：
“方言來，給你師父奉茶。”
“……”方言感覺廖主任比他和焦樹德都著急，迫不及待的要促成這事兒。
見到方言有些發愣，他趕緊使眼色：
“快啊！”
方言趕忙接過，然后來到焦樹德面前，恭恭敬敬的奉上茶：
“師父在上，請喝茶！”
焦樹德收斂心神，拋開廖主任有些半強迫的手段，其實方言他還是相當滿意的，雖然他收徒的規矩是只收熟人，比如說是朋友家從小看大的孩子，又或者是自己女婿。
方言在這方面不符合，但是從他其他人嘴里的表現來看，這個年輕人各方面都比他現在收的徒弟要強，就算是李正吉這個天才，在方言面前都略顯遜色。
收方言為徒，除了自己沒親自長期觀察，也確實沒啥可挑剔了。
而且現在不答應也不行了，人家廖主任是認真想把這事兒給辦了。
至于什么原因嘛，焦樹德猜測十有八九是幫方言加光環。
嗯，沒錯，方言現在的師父有陸東華和羅友明，陸東華不必說醫術屬于二三流，和京城里一線醫生沒得比。
教出來的徒弟要不是方言撐場面，其他都沒啥名氣。
也就打架厲害點，誰都惹不起他。
羅老太太雖然厲害，名氣也大，但只是骨科厲害，其他什么病到了她醫院，她都建議人家轉院。
這兩個師父和方言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對位。
方言現在急需一個能夠給他加持光環的人，就像是朱良春的兩個老師，一個御醫馬慧卿，一個是自己的前輩，中央醫療組保健醫生章次公。
有了自己撐場面，方言就算是金身圓滿了。
不過他也不反對，仔細想了想，這事兒也是好事啊！
換做其他任何時候，方言和他這輩子都不太可能有師徒名分的可能，也就只有廖主任這一手，才能造就了。
所以想通了這點后，焦樹德也不再糾結了，當即接過方言遞上來的茶水，笑著連連點頭：
“好好好！”
方言見到焦樹德的笑容不似作假，當即也暗中松了一口氣。
廖主任這手段實在有點半強迫了。
換做個脾氣大點的人，估計都鬧起來了。
不過老廖也是人精了，他要是不會看人下菜碟，肯定也不會當這位置。
廖主任看到焦樹德喝了一口茶后，他就朗聲道：
“好，今天我在這里見證，以后你們就是師徒關系了！”
說罷，對著外邊喊道：
“吳姐！”
“誒！”剛才那個保姆應了一聲，然后走到門口：
“怎么了？”
“今天晚上你別在廚房忙活了，打電話讓王師傅過來做菜，就說我在家里擺宴席，我要招待客人。”
保姆吳姐聽到后，點點頭：
“哦，好！”
剛要走的時候，廖主任又說道：
“對了，再給小陳說，給趙錫武，岳美中，程莘農，還有任應秋幾位都打個電話，讓他們過來吃個飯……”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對著方言問道：
“對了，方言你們班主任是誰？”
方言回應道：
“進校的時候是方藥中教授，現在剛分班，是劉渡舟教授。”
他對著保姆吳姐說道：
“那就把方藥中和劉渡舟都請過來，反正都認識嘛，叫過來一起，熱熱鬧鬧的！”
吳姐嫌棄的說道：
“哎呀，你說的這些名字，我一個沒記住，我還是把小陳叫過來吧。”
廖主任：“……”
看的出來這位應該是真親戚，他居然只是無語的撓撓頭，然后就讓吳姐去叫人去了。
等到保姆走了后，廖主任對著一旁的胡道虎說道：
“胡先生你正好也在這里，今晚就在這里湊個熱鬧吧。”
胡道虎笑著說道：
“好啊！這是大好事啊！這個熱鬧我得湊！”
接下來廖主任的助理小陳被吳姐叫了過來，然后被安排了任務，打電話去學校還有華夏中醫研究院叫人。
擺明了廖主任今天就是要把方言他們這事兒給辦了，而且還得讓中醫界的人都知道。
中醫里面一個人拜幾個師父都是很常見的事情，就比如李正吉的師父就多的不行。
方言這邊完成了簡單的拜師之后。
廖主任就開始說起了方言對國家的貢獻。
這不說不知道，一說就連方言都嚇一跳，沒想到自己居然給國家招來了這么多的僑商投資。
比如方言之前治療了一個僑商夫人的頑固性濕疹，使其對中醫信心倍增，然后在廣州建設投資了一個嶺南藥材種植基地。
其余除了藥材行業還有制造業，小商品，各種輕工業投資。
此外還有美國舊金山華商總會那邊的司徒美堂之孫，司徒杰知道老周家的事兒后，受到感召，直接打算和國家合作打造一個跨境中醫一條街。
香江霍家，就只是看到方言的新聞，就直接捐了60萬美元，支持國家的中醫建設。
此外還有一些僑商直接就投資了華夏中醫研究院，希望能夠幫助國內研究出可以市場化的一些急救，麻醉，抗疾病的中藥。
這個時候焦樹德才驚覺，方言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天才醫生，更是用醫術撬動時代杠桿的人，完全就是中僑辦能夠辦成這么大事兒的重要角色。
這也就怪不得廖主任要焦樹德這個“御醫”非要收方言為徒了。
不光是焦樹德明白了，方言自己也明白過來。
廖主任能夠對自己這么好，這么重視，現在算是解密了。
自己做的事兒，已經足夠造成連鎖反應，讓他們順利開展工作，完成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計劃了。
老胡則是心里暗自分析了起來，怪不得各處大開綠燈，本來以為是因為自己的身份，現在看來方言也是在里面占很大原因的人，自己這靠著感覺在方言身上下注，沒想到還下對了。
以后方言的影響力，絕對比自己之前預估的要大的多。
當然了，這還需要他一直都造成影響。
想到這里，老胡感覺應該讓更多人回國治病，這樣才行。
他馬上就認為，應該趕緊把拍電影電視劇的事兒加快進度了。
這樣才能影響到更多的人才對。
聊了一會兒，沒多久的就開始來人了。
先是趙錫武和程莘農先到。
這兩位都是華夏中醫研究院的人，其中趙錫武還是焦樹德好友關幼波的師父，見到這位后，焦樹德表現的相當恭敬。
“聽說你要收方言為徒，好事兒啊！”趙錫武笑呵呵的對著焦樹德說道。
要不是自己前幾年說過不收徒了，趙錫武其實也挺想收方言為弟子的。
結果沒想到焦樹德這小子下手了。
焦樹德撓撓頭，說道：
“都是廖主任主持……”
一旁的程莘農則是來到方言面前，兩人也是有段時間沒見了，沒想到這次見到方言居然是在廖主任這里拜師。
老程有點不爽，自己把半本三才針都教了，也沒見著這小子拜師，現在遇到焦樹德他就拜師了？
不過想到剛才焦樹德說是廖主任主持的，程老也大概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拜焦樹德這個身份的師父，可以給方言身份增光添彩。
當然對焦樹德那也是同樣如此。
“恭喜！恭喜！”程老對著方言說道。
方言趕忙拱手還禮。
某種程度上來說，程老幾乎就相當于方言一個師父，本事也教，有什么好事兒也想著他，雖然沒拜師吧，但是認識他們的人，基本上都把程老當做方言的師父看。
就像是朱良春一樣，方言雖然沒有拜他為師，但是人家把蟲藥的不少東西都教了，而且在破格救心湯這事兒上，也是第一個用實際行動支持自己的。
現在這事兒來的突然，老頭聽到后很明顯有點情緒，方言也相當理解。
小聲和程老解釋道：
“今天過來碰到一起，是廖主任主持的。”
程老當然不是小氣的人，聽到方言這個解釋后，態度當即就好多了。
對著方言說到：
“焦大夫可厲害了，反正你拜他為師就好好學，爭取把他本事都學過來。”
程老現在還是為方言考慮的，知道方言的本事是什么，當即就給他出招，能學就多學，最好是給焦樹德壓箱底的東西都掏出來。
要說焦樹德能夠擔任領導們的保健員，其實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這點還真得服人家。
接下來陸陸續續的其他人學校里的老師也來了。
方言兩個班主任，方藥中，劉渡舟。
還有學校里老一輩的任應秋，岳美中，這些人剛才來之前就在電話里簡單知道是什么事兒了，來了后也好奇到底是怎么開始的。
今天上午劉渡舟還在西苑醫院遇到過焦樹德呢，當時都沒說這事兒，結果下午這會兒就要收方言為徒弟了。
這收了徒，方言和李正吉那就算是師兄弟了。
幾個人到了過后，經過一番寒暄詢問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全都是廖主任的手筆，這是在給方言鑲金。
要不是知道方言和廖主任沒關系，恐怕他們都要認為方言是廖主任家后輩兒了。
這蠻不講理的半強迫收徒，還得喊這么多人來看。
廖主任這簡直就是豁出去了。
他們沒聽過剛才廖主任說的方言的貢獻，這會兒只覺得焦樹德這心態真是好，就這還樂樂呵呵的，不過回頭想其實也不虧，方言絕對是個好徒弟，強迫吃屎和強迫收金子，那可是兩個概念。
方言就是那個發光的金子，這點大家還是有共識的。
人到齊了，不一會兒廚房也開始上菜了。
方言一看這菜品，就發現應該是國宴級別的廚師在廚房做菜。
手藝絕對沒得說。
廖主任招呼大家上桌。
吃飯前先給眾人都倒了一圈酒，然后開始了領導講話：
“在座各位都是咱們國家中醫事業的頂梁柱！今天這杯酒，我先敬各位。”
說完端起酒，對著眾人敬酒，其余眾人也紛紛舉杯。
喝完之后，
“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方言今天在大家的見證下，在我這里，拜入了焦樹德同志的門下，我有幸作為見證人之一，深感榮幸……”
“方言從現在起，就是焦樹德同志徒弟了，我希望方言能夠跟著這個師父認真學習經驗，努力提升醫術，在中醫事業上再創輝煌。”
方言點點頭：
“我一定努力！不辜負廖主任的期望，不辱沒師門。”
聽到方言說完，廖主任看向焦樹德，問道：
“焦大夫？”
焦樹德趕忙說道：
“我肯定是傾囊相授，絕不藏私！一定將看家本事都教出來。”
說完對著一旁的女婿兼徒弟說道：
“陳勇，把帶著的那本《尪痹芻議》拿出來，給你方師弟！”
很快陳勇就從醫療箱里拿出了一個手寫本字。
焦樹德將本子遞給方言，方言趕忙站起身雙手接過。
然后就聽到焦樹德對著方言說道：
“這本書是在繼承前人各種論述的基礎上，參考近代文獻，結合個人運用中醫理法診治關節、肢體變形，骨質受損的痹證二十多年的臨床體會，對其病因病機特點、脈象表現、證候辨析和治法方藥方面進行了歸納和初步的系統整理。”
方言點點頭。
一旁的程老好奇的問道：
“尪痹這名字，是您自己取的？”
焦樹德說道：
“對，尪痹我認為，可以包括現代醫學診斷的類風濕性關節炎、強直性脊柱炎、結核性關節炎等有關節變形、骨質受損的一類疾病。”
眾人聽到后恍然大悟，焦樹德雖然是御醫，但是人家依舊沒有停下學術和臨床的研究啊。
焦樹德對著方言說道：
“里面運用了我比較擅長的一些療法，方言你有空的時候可以看看。”
“另外正吉那邊你也可以問問他，他也學了不少我的東西，你們分享分享，或許能夠有新的啟發。”
方言點點頭，恭恭敬敬的回應到：
“好，謝謝師父！”
當著這么多人，焦樹德聽到這聲“師父”心境和剛才又有些不一樣了。
這些人都是中醫屆有頭有臉的人，感覺還是挺有面子的。
要說這人也奇怪，剛才感覺廖主任強迫還有些不適應，現在也就一會兒，居然也適應了。
他樂呵呵的對著方言說道：
“不客氣，就是你們現在學業繁重，我不好教你，有什么想要學的，你只管開口。”
方言點點頭。
就在這時候，廖主任突然開口對著一旁正在默默吃菜的劉渡舟問道：
“劉教授，現在方言他們學業任務很重嗎？”
“方言有多少書本上的東西沒學？”
劉渡舟沒想到自己被點了，他立馬明白過來，人家領導這是不滿意現在課程安排呢，于是忙說道：
“額……已經在修改課程了，其實他要學的東西并不多，目前課程調整后，應該會有更多的課余時間。”
聽到這話 “我跟你講，方言后面我還有任務，不要讓他在學校里參與一些沒必要的項目，其他人我管不著，但是他的活動時間，我必須要弄出來，就像是你們大五的那些學生一樣，至少每天都能有時間出來才行。”
面對廖主任的要求，劉渡舟趕忙說道：
“這個您放心，現在分成小班之后，方言他們屬于精英班，正在制定新的課程，盡量是往臨床這塊兒靠。”
“他們以后的時間會多出來的。”
廖主任聽到這里才點點頭，說道：
“就是嘛，他一個協和中醫科主任，老是和工農兵大一學生上一樣的課，那成什么事兒了，你們這點做的很好！回頭我向衛生部那邊表揚你們。”
“雖然我不懂教育，但是知道方言他們這期的學生不一樣，按部就班的教育肯定是不行的。”
一旁的岳美中說道：
“是這樣，所以我們在準備做研究生班的事兒。”
“研究生班？”廖主任看向岳美中。
岳美中教授說都啊：
“研究生班就是針對他們這種學生的，現在的教育模式有些跟不上他們的知識儲備了，好多東西他們都在校外就已經掌握了，為了讓他們達成教育的目的，我們就準備開辦研究生班。”
“這個研究生班的人，他們肩負著好幾重任，其一是學術研究，做經典文獻研究，同時跟著老師做臨床實踐，還要參與各種新療法新試驗；其二是教育工作，負責教材編撰，推動中醫知識傳承；其三是國際交流，開展國際交流，把中醫推廣到國外；其四是參與抗疫行動，參與疫情研究和抗擊，守護大家健康；其五是學術傳承與規范，從前輩手里接過學術傳承，參與制定和推動行業規范；其六是攻克難題：就像方言團隊那樣，向國外西醫都沒辦法的絕癥發起挑戰，擴大中醫影響力，拿出更多臨床成果。”
聽到岳美中說完，廖主任恍然點點頭。
對著岳美中說道：
“岳教授這話說的好，這個研究生班得辦起來！”
“上頭就是希望，能夠多培養出來一些中醫人才，不光方言一個人，而且越多越好，影響越大越好，西醫治療不了的，我們能治愈，這樣才能吸引更多人來。”
岳美中說道：
“我們正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這還是第一次方言聽到有人把中醫研究生班的事兒，拿到臺面上來說的，這幾乎就是相當于明擺著告訴方言，可以為進入研究生班提早做準備了。
雖然他早就知道，但是這也算是岳美中對他釋放的一個善意的信號了。
這時候廖主任又轉過頭，對著焦樹德說道：
“對了，既然方言后面有時間了，那是不是也可以跟著焦大夫去看診了啊？”
“臨床學習，那應該才是最快的吧？”
“你只是給個小本子讓他看，讓他和班上的李正吉討論，那肯定始終沒有跟著你學的快嘛。”
廖主任意圖很明顯，現在他把方言空余時間弄出來了。
那么現在就得把這時間給利用起來了。
焦樹德給點書就打發，廖主任認為誠意不夠，必須得親自上陣才行。
焦樹德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也沒想敷衍啊，怎么老是防著自己似的。
他點點頭說道：
“只要不是給重要領導治病，當然可以帶著方言一起。”
待會兒還有加更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