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農聽到方言的話,當即就點了點頭。
現在反正也沒有突破,方言既然說這個教練可能有問題,那么查一下也沒什么,畢竟方言之前在車上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這些教練的身體年齡確實要比實際年齡小。
用普通辦法斷定年齡就直接排除掉,說不定就真排除了正確答案。
很快秦農和方言他們離開這里,一出門就吩咐了下去,當即這里負責的公安就有人開始執行起來。
接下來方言又去了其他幾個地方,現場去看了其他那些嫌疑人。
結果都無一例外的發現,他們并沒有什么問題。
最后眾人再次回到了這個文工團外邊。
此刻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臨近午飯時間了。
秦農一到這里,馬上就下車去找這邊監視調查的負責人。
其他的公安也下了車。
方言和小張則是留在了車上。
這時候小張才好奇的對著他詢問:
“方專家你怎么就看出那個教練有問題,其他人沒問題的?”
方言想了想,對著小張透露了自己剛才腦中的那段信息。
眼頭尖尾大,心暴必強梁,眉亂兇神起,雙眸帶殺光,額尖通口聚,虎口遇豺狼。
原文出自的《月波洞中記.惡死五章》中。
小張聽的一知半解,只感覺這也太厲害了。
其實方言沒有全說。
這個年輕的教練就占了其中三面相特點。
其實只是占三個面相并沒有什么。
關鍵是方言正在懷疑的時候,他對方言動了殺心。
別看他當時笑呵呵的,但是方言感覺很敏銳。
作為一個練武的人,方言很早就有了這方面的感知力,對于剛才對方的殺意,他感覺的很清晰。
雖然來的快去的也快,但是他確實是動了殺心。
這明顯就像是一個早就確定好的目標,在某處不期而遇了,然后他心里自然而然發出的一個念頭。
這種反應才是最真實的。
方言相信自己的感覺肯定沒出錯。
過了一會兒秦農走了回來,他對著方言說道:
“你說的沒錯,那教練確實有問題。”
“剛才我們同事問他的時候,一些之前詢問的事兒居然對不上號了。”
方言知道偵查訊問技巧里,有一項重復提問的手段。
審訊者隔一段時間,會詢問嫌疑人同樣的問題,如果這個人回答的答案,和之前回答的不一樣,那就說明這個人說的話可能有問題。
這再加上之前的那些嫌疑,這教練的問題一下就顯得特別大了。
聽到這里,方言松了一口氣。
看來自己的判斷大概率是準確的。
于是他對著秦農問道:
“那你們什么打算,抓嗎?”
“我們打算上點壓力,讓他自己露出破綻,看看還能不能牽出點其他東西。”
“那你們小心了。”方言說道。
秦農點點頭:
“沒問題的,放心吧。”
接著他拍了拍前面駕駛位的小張肩膀:
“小張,給方專家送回去,路上小心一些。”
小張有些好奇的問道:
“頭,不在這里等結果了?”
秦農沒好氣的對他說道:
“等個屁!”
“方專家可是咱們的寶貝疙瘩,你小子今天擅自離開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小張縮了縮脖子連道“是,秦局我馬上走!”
說著趕忙發動汽車,不敢和秦農嬉皮笑臉了。
方言對著 “秦局,早上是我讓小張同志去找資料的。”
秦農笑呵呵的揮揮手,說道:
“知道知道,我又沒說要收拾他。”
很快車子發動,小張載著方言離開了這里。
回去的時候車上就剩下小張和方言。
剛才和他們幾個人擠一起,一群人在車里抽煙提神,方言的乘坐體驗可想而知。
他感覺自己身上都快被熏入味兒了。
不過方言也理解他們,干了個通宵,到現在都還沒閉眼,還得跟這些敵特間諜斗智斗勇,那不提神醒腦根本不行。
這也是方言不想加入公安系統的緣由之一,太熬人了。
都說醫生很熬人,但是公安在有案子的時候那比醫生還熬人。
方言這會兒也感覺到了警力確實欠缺的厲害。
光是這個案子牽扯了好些嫌疑人,這些人都需要派人盯梢。
各個分局調人過來依舊還是不夠用。
這時候你也怪不得報個偷錢包的案子,人家沒辦法去找了。
是真的沒人用。
之前方言對這事兒還有些怨言,這跟著他們跑了一圈后,才發現有些問題上頭不想辦法,下面是真沒轍。
饒是秦農這種京城公安局副局的人,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砰!”
突然一聲槍響,將方言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他們車剛開走沒一個街道,槍聲就是從后面傳來的。
“是我們人的槍聲!”小張聽到后,立馬判斷出槍聲來源。
“停車。”方言對著他喊了一聲。
小張在路邊停下,兩個人都打開車門,朝著剛才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他們看到大街的人也一樣,紛紛停下腳步,找尋這聲音的來源。
“這么快就動手了?難道是被那家伙發現了?”方言對著小張問道。
小張其實也好奇,他試探著問道:
“要不咱們回去看看?”
方言點點頭:
“走!回去。”
很快吉普車在街道上調了個頭,然后重新回到了文工團門口。
他們一到,就看到一個人帶著手銬,被抬著從員工寢室方走了過來。
秦農走在最前面,對著其他好奇圍觀的文工團員們驅散著:
“都讓讓,都讓讓!”
面對眾人七嘴八舌的詢問,秦農沒有回答,只是臉色不太好。
方言重新下車,看到那個被自己懷疑的教練這會兒已經臉色慘白,正在被抬著往車上送。
“什么情況?”方言對著秦農問道。
秦農指了指那個小腹已經染紅的教練,說道:
“他知道自己暴露了,暴起攻擊我們的人,然后就被反擊打中了腹部,得趕緊送醫院急救!”
方言聽到這里,忙說道:
“讓我來給他做急救處理。”
“嗯?”秦農一臉好奇,好像沒搞明白。
方言從身上拿出毫針袋,說道:
“你忘了,我是醫生?”
“我知道你是醫生,但中醫也能應對槍傷?”
“止血保命沒問題。”方言回應道。
接著他也不耽擱,直接拿著毫針袋來到了敵特的身邊,秦農看到后,讓其他人放下人配合方言救治。
方言撩開他的衣服,看到傷口處有個小洞,這會兒一直往外邊冒血。
傷口沒有貫穿,只有一個洞。
敵特緩緩睜開眼,臉色慘白的看著方言,他這會兒渾身都在顫抖。
方言三針截斷傷口周圍的氣血,血流淌一下就慢了下來。
然后開始給他下針止疼。
很快又是幾針對方也不抖了。
這個截脈針法是前世方言從學校里跟著一個師兄學的,那個師兄家里是軍醫,祖上還是前朝御醫,原來是專門用來在戰場上處理刀槍傷的。
因為是和平年代,這個針法能用的地方越來越少,所以他家里老爹也就沒有再限制,說是誰愿意學,他們就教。
方言當時也是奔著好奇心才學的,行醫多年都沒遇到一次,結果沒想到上輩子沒用上,穿越后第一次用上了。
而且還用在了一個敵特身上。
“額,唔……啊……”
敵特看到自己身上的傷口居然被止血了,他嘴里就開始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聲音。
方言皺起眉頭,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小子的下巴被人卸了。
轉過頭方言對著秦農問道:
“他嘴里含了氰化物?”
秦農正在驚訝于方言止血的針法,聽到他的問題后,他說道:
“嗐,本來以為含了,結果沒有,看樣子是根本沒來得及,可能是想借我們的手自殺,可惜沒能遂他心意。”
說罷,他指了指敵特肚子上的針,問道:
“方專家,這個針法能教一下我們不?我感覺關鍵時刻能救命啊!”
方言一點沒猶豫,答應下來:
“沒問題,下午我就給你寫出來。”
秦農聽到這話,簡直比抓到敵特還高興。
方言這時候看著那敵特還在阿巴阿巴的流口水,對著 “你看他好像想說什么,要不給嘴弄上?”
“行。”秦農點頭答應,然后對著一個公安示意了一下。
很快那個公安同志走過來,捏住敵特下巴后,一下就給“環”了回去。
剛一恢復說話能力,敵特馬上有氣無力的就對著方言問道:
“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方言好奇的問道:
“你知道是我發現你的?”
敵特虛弱的說道:
“早上他們來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我,你一來他們就開始查我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方言點點頭,然后說道:
“你想知道可以,不過你也得告訴我一件事,比如你的同伙在哪里,你的上級怎么聯系你。”
“我不可能告訴你這些的。”不等方言說完,對方就打斷了他。
方言倒是一點都沒意外,笑了笑說道:
“那就算了,反正你這些問題,早晚都得說。”
說完對著秦農指了指車上:
“秦局,帶走吧。”
秦農點點頭,直接讓人給敵特押上車。
敵特沒想到方言居然這么干脆,他有些激動在車上對著方言不解的問道:
“你到底是怎么發現我的?!你就只看了我一眼!半分鐘都不到!”
看的出來,他很不甘心,甚至沒辦法理解。
本來自己應該不會暴露的,但是為什么會被盯上一眼就暴露了?
他想不明白。
自己各方面來說都掩飾的相當好,今天本來以為可以瞞過去的。
結果上午這個小子看了他一眼,就那么一眼,自己就被看穿了。
他這時候產生了巨大的挫敗感,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菜鳥一樣,犯了個巨大的錯誤后,自己還一點都不知道錯在什么地方。
方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揮了揮手:
“慢慢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