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小張的問題,方言解釋道:
“我們醫生看的人多了,多少會有些自己的經驗。”
“就像是你們公安見的人多了,一眼就可以從人群里看出那些可能犯過事的人,你想想看是不是?”
小張聽完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誒,對啊!確實我們局里的老警察,總是能夠按照直覺判斷出一些東西。”
方言說道:
“所以我們這一行也一樣。”
“而且我們學中醫的,不止學中醫,甚至還要學習陰陽祿命,諸家相法,周易六壬,這些前些年就被叫做封建迷信,文化糟粕的東西其實是古代人總結的一套規律,也就是你們老警察口中的直覺。”
說完他頓了頓,把《月波洞中記》里面關于心隱的一篇的內容拿了出來,并繼續說道:
“就比如說書上總結說眼睛像初月的,是壬癸之精。水流動不遠,這是沒有信用的面相。”
“眼睛像懸鈴的,是丙丁之精,有禮樂情懷,像火的品德。”
“眼睛像破梯的,是甲乙之精,目光瞬間變化,像木的性情耿直,但其中也有虛妄不實的人。”
“眼睛像臥弓的,是庚辛之精,有殺君殺父、在戰爭中陣亡或被士兵殺死的可能,天生眼睛露出很多眼白就是這種情況。”
“眼睛像圓杏的,是戊己之精,有忠孝信行,像土的品德。”
“天庭飽滿圓潤廣大,額頭寬闊,眼睛和心思分明,品位自然尊崇;目光瞬間變化不定,看東西沒有規律,是心性不定的人……”
小張聽著方言說出的話,想起自己當警察這么久時間遇到的一些人,居然發現真的能將一些人對上號。
然后他不由得朝著后視鏡里的自己看了一眼。
雖然戴著眼鏡,但是眼大像圓杏,忠孝信行!
“對上了!對上了!”小張點點頭自言自語道。
這時候他已經信了方言這套理論,當然了主要還是方言昨天的手段讓他信服了。
見到小張信了,方言說道:
“總之呢,我們中醫有一套獨立出來的識人的手段,就像是昨天那個左富貴,我也是在看到他本人的時候,才懷疑到他這個人的,所以我認為這種手段,或許可以幫助你們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識別這些人。”
“而且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時間,時間拖的越長,隱藏在其他地方的敵特,就有更大概率會傷害別人,只有我們抓到的敵特越多,他們才會更加忌憚,就算是原本想要動手的,也可能被嚇的放棄掉。”
小張點了點頭,但是又有些糾結的說道:
“嗯,您說的沒錯,不過我的任務是要保護您……”
方言指著同仁堂門口已經上崗的崔長壽和李傳武兩個人說道:
“你看我們同仁堂,這里是有兩個藥廠保衛科調過來的兩位同志的。”
“他們都是原來部隊上的老兵,警覺性不會比你差,我在同仁堂里很安全,你就只管去拿檔案過來就行了。”
小張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說道:
“那您在這里等著我,我這就回去給您把照片拿過來。”
方言聽到后點點頭,并且叮囑道:
“最好是近期的照片,時間太久遠的,效果越差。”
小張答應道:
“好,我一個小時內就回來。”
接下來方言下了車,目送著小張離開。
然后他環視了一圈四周,沒有發現可疑人員在附近盯梢后,這才走進了同仁堂里面。
進去的時候,他還對著門口的老崔和老李叮囑了一番,讓他們今天注意點可疑人員,最近附近有敵特分子活動。
兩人聽到后,當即就警惕了起來。
果然是當過兵又練過武的,氣勢一下就凌厲了幾分。
等到方言剛進到同仁堂里面,一些需要復診的患者就來了。
一個個還是像往常一樣,等著讓方言給針灸。
這時候方言感覺自己身上那股子緊繃的勁,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在聽到小張說自己上了敵特的榜單后,他就已經進入了隨時準備接敵的準備了。
今天來復診的還有段老,唐笙明老爺子果然沒來了。
詢問了一番后才知道,今天人家就已經去報到了。
月底的子任先生紀念館落成,唐老他在邀請名單里面。
方言這才想起子任先生第一批學生里,就有老唐。
當時老唐十三歲,家里請的先生教不了他,他大哥唐笙智才給他送到了當時的學校里,結果就剛好遇到了子任先生。
兩人還一起抵足而眠,睡了一年多時間。
算起來他這個學生確實是應該去的。
等到大概過了五十分鐘的樣子,方言這邊暫時已經沒有患者了。
他正在埋頭寫醫案的時候,小張帶著秦農還有幾個公安,一起來到了同仁堂。
方言看到秦農還有其他幾個公安,一個個頭發亂糟糟,頂著黑眼圈,滿眼都是紅血絲,就知道他們肯定是昨天晚上熬了通宵。
還沒走到方言面前,就已經可以聞到他們渾身的煙味兒了。
“方言同志,聽說你可以看照片判斷犯人?”秦農見到店里沒有客人,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就開口問道。
其他的公安同志也一臉好奇的看向方言。
他們應該都在路上聽小張說過。
方言看了小張一眼,然后對著秦農回應道:
“可以試試,但是不保證。”
“行,那就試試!”秦農也沒廢話,直接對著后面人招招手。
然后一個文件袋就送到了方言面前。
“去后堂吧?”方言對著他們說道。
秦農點點頭。
方言對著樂苗讓她別讓人到后堂,然后就和秦農他們走了進去。
后堂里秦農打開袋子,拿出幾張資料說道:
“符合條件的一共十三個嫌疑人,其中七個有不在場證明。”
“這另外六個人沒有人證明,被我們監視了起來。”
“昨晚實施對左富貴的抓捕后,其中兩人有特別的行為出現,已經被我們重點關注了。”
“你瞧……”說著他就指了指最上面的兩張資料。
兩人居然都是文工團的人,年齡身高體態都符合,看起來還有幾分相似。
除了大頭照還有日常照片,獨照合照都有,當然了都是黑白的。
方言聚精會神,動用起加持的《月波洞中記》對著照片看了起來。
很快各種信息就出現在他腦海里。
過了三分鐘后,他放下了資料,揉了揉眼睛。
秦農趕忙問道:
“怎么樣?”
方言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他還是說道:
“秦局,按照我的經驗來判斷,這兩個人……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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