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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假劍疑云,S級山茶花樹

  “嘭!”

  鐵錘砸在水泥墓門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別的不說,這水泥封的是真硬,秦州的力量也不算小,這一錘子下去,只是砸脫了一塊皮。

  連著砸了好幾下,才露出下面的青磚。

  老家伙頭上冒出了汗,喘了兩口氣,明顯是累著了。

  他往楊文誨看了過去,“接力,接力!”

  挖墳掘墓這種事,顯然是不適合陳陽他們這種年輕人來干的。

  楊文誨也正看著心急,聞言二話不說,走了過去,從秦州手里接過鐵錘。

  “嘭!”

  楊文誨畢竟是靈境,力量可不是秦州能比的,還他揚起一錘子,也沒敢用全力,直接一錘子下去。

  嘭的一聲,墓門直接開裂。

  整個生基都抖了抖,讓人感覺他要是再使點勁,能把這座墓給直接干垮了。

  陳陽在旁邊看著。

  姓名:楊文誨。

  體魄:1982/2988。

  精神力:1670/1967。

  這老頭的體魄還不到2000點,還沒現在的陳陽高,體魄極限也才不到3000點。

  也不是很強嘛!

  不過,一個人的戰力,并不能單純的看體魄和精神力強度。

  功法、武技、戰斗意識等等,都是有很大的影響的。

  也不能單純的看他數值比自己低,就覺得他比自己菜。

  楊家可是有傳武的,別的不說,劍法便是獨樹一幟,戰力肯定會有加成。

  力量大,就是不一樣。

  兩錘子下去,直接把墓門給干出了一個窟窿。

  這膀子力氣,不去工地上砸墻,真的是可惜了。

  楊文誨接著又是幾錘子,干凈利落的把洞口擴大。

  墓穴顯露了出來。

  已經能看見里面的棺木。

  法能和法寧唱經的聲音更大了幾分,他們一邊唱,一邊往空中灑著紙錢,算是對亡者的慰藉。

  在本地土話中,棺材又叫“方子”,楊文誨也沒讓秦州占便宜,讓他過來搭了把手,兩個老頭一起把棺材拖了出來。

  法空下葬也沒幾年,棺木雖有腐朽,但基本還算是完整。

  兩老頭也沒什么避諱,直接上家伙開棺。

  把釘子一撬,棺蓋掀開。

  一股塵封腐朽的味道,立刻撲面而來。

  棺材里面,并沒有尸身,只在中間的位置,放著一個黑黢黢的骨灰盒。

  在骨灰盒的旁邊,放著一個劍匣。

  一米多長的盒子,刷著黑漆,上面有一些粗糙的花紋。

  兩老頭都是心中一緊。

  楊文誨伸手將盒子捧了起來。

  秦州隨手將棺木蓋上,重新給推回了墓穴里,用旁邊的碎磚簡單的堆砌了一下。

  之后的事,就是屬于青牛觀的了,他們自己知道選個日子,再給墓穴封門。

  楊文誨捧著劍匣來到旁邊的空地上,陳陽等人也都圍了上來。

  劍匣上有一個搭扣,上面有一把小鎖,楊文誨二話沒說,拿來一把鐮刀,猛的一下,便將小鎖給砸了下來。

  簡單粗暴!

  劍匣打開。

  里面果然有一柄劍。

  此劍造型古樸,該是青銅鑄造,劍身和劍柄上,都銘刻著許多神秘的紋路。

  劍身呈現淡淡的赤紅色,看起來頗有幾分妖異的感覺。

  “這就是赤霄?”

  陳陽問了一句,他雖然從照片上看到過,但這還是頭一回看到實物。

  和照片上,并沒有兩樣。

  楊文誨沒有答他,他十分小心的把劍從劍匣里取了出來。

  劍貌似很沉。

  但是,楊文誨的臉色,比它更沉。

  他的雙眉緊皺在了一起,臉上表情非常的凝重。

  “這劍……”

  楊文誨一滯。

  他的眸子里寫滿了疑惑,繼而又變成了堅定,“這不是赤霄!”

  “不是赤霄?”

  聽到這話,秦州先發出一聲驚呼。

  他連忙跑了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將劍從楊文誨的手中搶了過去,“這怎么不是赤霄,明明……”

  當劍入了他手的時候,秦州的話戛然而止。

  他那一雙斜眼里,同樣寫滿了疑惑。

  他又查看了劍柄,一張臉迅速的垮了下來。

  “還真不是?”

  秦州的眉頭皺起,往法寧看了過去。

  法寧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幾分迷惘。

  陳陽把劍接了過去,可能有個二十斤左右,手柄握著很舒服,揮砍了兩下,也很順手。

  “怎么這么確定?”

  陳陽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們,咋就看出來這是假的呢?

  秦州道,“我當年藏劍的時候,在劍柄的基座下面,刻了一個秦字,你看這劍柄,清潔溜溜,哪里有半點痕跡?”

  陳陽額頭上劃過一抹黑線,你是真牛逼,劍上刻字,這不是毀壞文物么?

  他看了看劍柄,確實沒有看到有字。

  楊文誨把劍拿了過去,“真劍不會有銹蝕,但你看,這把劍,劍身的紅色,應該涂了某種防腐材料,雖然沒見腐蝕,但劍刃已經有銹蝕的跡象了!”

  陳陽仔細一看,好像還真是如此。

  “最重要的一點!”

  楊文誨說話間,拿起鐮刀,猛的往劍刃上敲了一下。

  “鐺……”

  一聲巨響,電光火石。

  他再把劍舉到面前。

  幾人一看,劍刃之上,已經有了缺口。

  很明顯的缺口。

  “赤霄劍削鐵如泥,就算是精鐵,都能砍出印子來,怎么可能這么不堪一擊?”

  楊文誨的臉上,透著濃濃的失望。

  “鐺!”

  他猛的又敲了一下。

  劍身咣當一聲,直接斷成了兩截。

  鐵定是假劍無疑了!

  眾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大老遠的跑過來,大家都是充滿了期待的,把墳都給人家掘了,卻是這么一個結果?

  “法寧,伱來解釋解釋!”

  秦州心中郁悶得很,直接對著法寧發難。

  眾人的目光都匯聚了過去。

  法寧倍感壓力,“這個……這個,我也不清楚什么情況呀……”

  法空師兄一向珍愛的這把劍,居然是一把假劍?開什么玩笑?

  “你不清楚?”

  秦州皺著眉頭道,“你怎么可能不清楚?快說,真劍在什么地方?”

  楊文誨沉著臉,一言不發。

  法寧哭笑不得,“老秦,咱就是說,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這把劍從一開始就是假的,法空師兄或許也是被什么人給誆騙了,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這把劍,一直把它當成了寶,殊不知,這件就不是真的……”

  秦州黑著臉,剛準備說話,法能卻開口了,“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你又來湊什么熱鬧?

  法寧看向自己這個略有些老年癡呆的師兄,就怕他口無遮攔,說出什么無法挽回的話來。

  卻聽法能說道,“我記得,那會兒師兄拿出這把劍的時候,劍柄上確實是有個秦字的,當時法空師兄還說,這劍是秦王劍,秦始皇的配劍,我那會兒還覺得疑惑,秦王的秦,怎么會是簡體字,還和他爭論過……”

  眾人聞言,滿臉黑線。

  目光都看向秦州,誰能想到他隨意刻的一個字,還能扯出這么一樁懸案。

  法能這會兒,眼神澄澈,一點也不像在說胡話。

  陳陽道,“這么說,真正的赤霄劍,確實在青牛觀出現過,但現在這把劍,也確實不是真劍,只能說明,赤霄劍出現在青牛觀的這段時間,有人復制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假劍,把真劍給替換了!”

  說到這兒,法能的嫌疑或許能稍微排除了。

  如果干這事的是法能,他壓根沒有必要說剛剛這番話,直接一口咬定青牛觀的這把劍,從一開始就是假的就行了,至于真劍,和我們沒關系,我們師兄只是喜歡赤霄劍,所以制作了這么一件贗品。

  反正死無對證,你們又能拿它奈何?

  可他卻站出來,證實了真劍的存在,這不純粹就是沒事找事么?

  幾人都明白這一點,目光都落在法寧的身上,如果可以稍微排除法能的嫌疑的話,那么,法寧的嫌疑就相應的大了。

  法寧當然知道眾人在懷疑他,當即說道,“我法寧可以對天起誓,這事真的與我無關……”

  秦州可不想聽他什么誓言,作為多年的老朋友,他還是寧愿去相信法寧,當即問道,“你們青牛觀,還有什么可疑的對象么?還有沒有年紀差不多的,有作案時間的?亦或者,你好好想想,當年發生過什么……”

  法寧一個腦袋兩個大,這都多少年了,秦州讓他想當年,他能想得出來個錘子!

  “師父座下,法字輩的弟子,就我們三個,法空師兄羽化后,就剩下我和法能師兄,現在,觀里也就那么幾個人,都是小字輩,四五十年前,要么還是小娃,要么就還沒出生,根本不可能和這事有牽扯……”法寧篤定的說道。

  劍確實在青牛觀出現過,最有嫌疑的,也就他們師兄弟三個。

  如果不是他們三個,又還能是誰?

  誰有這個時間,誰有這個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制作一把假劍,把真劍給替換掉了?

  現在搞得有點撲朔迷離了!

  事情過的太久了,查起來,已經很困難。

  “不對,還有一個!”

  這時候,法能又開口道,“師弟,你難道忘了,咱們還有個法凈師弟!”

  “法凈?”

  法寧聞言,微微蹙眉,像是有點回憶不起這個名字了。

  “法凈又是誰?”陳陽問道。

  法寧說道,“當年,來我們青牛觀掛單的一位居士,俗名叫什么,我也忘了,他在觀里住了有些年,在法空師兄的幫助下,拜在了師父門下,成為我們的師弟,師父給他起了個道號,叫法凈!”

  “不過,他死了很多年了,89年的時候,他和法空師兄去斷腸崖采藥,失足掉入了迷魂凼,死不見尸……”

  說到這兒,法寧有些惋惜。

  畢竟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時間會讓人希望一切,法凈和他們相處也就幾年的時間,法能不提起,他都遺忘了!

  陳陽道,“這個法凈,有作案時間么?”

  法寧蹙眉,“他都已經死了三十多年了……”

  陳陽打斷了他,“拋開他死沒死不談,法寧道長,你仔細想想,這人有沒有盜取赤霄劍的機會……”

  法寧有些生氣。

  陳陽這話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在往死人身上潑臟水一樣。

  “趕緊想想,我記得那一年過年,你有回過龐坡嶺,現在看來,你的嫌疑最大……”

  秦州沉著臉,他也不希望是法寧,今天楊文誨在這兒,這事可沒那么容易揭過去。

  法寧當然也清楚現在的處境,他屬于黃泥巴進了褲襠,怎么都洗不干凈。

  他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但確實時隔太久,想不起來了。

  法能道,“我記得,有一年春節,我們幾個跟你一起回了龐坡村,你為了招待我們,偷了生產隊的雞,被法空師兄知道后,大吵了一架……”

  不得不說,有些回憶,是需要人提醒的。

  雖然是一些不光彩的回憶,但是,法能起了個頭,法寧腦海中的回憶便被掀起了一角,事情的脈絡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眾人都古怪的看著他。

  偷雞?

  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證明這人有前科呀!

  這么一說,法寧的嫌疑又更大了一些。

  法寧臉皮抽搐,“我想起來了,當時法凈也在,是法凈說想吃雞,讓我和他一起去偷的,偷雞的是他,背鍋的是我……”

  他苦笑了一聲。

  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都是質疑,貌似沒誰相信他的話。

  他也知道,自己一番話,沒什么說服力,還會給人一種往死人身上甩鍋的印象。

  “天地良心,我說的都是事實……”

  法寧舉起手,又要發誓,“當著師父師兄的面,我要是說了半句假話,愿意遭天打雷劈……”

  看樣子,他是真的沒轍了。

  陳陽道,“法寧道長不必這么激動,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是說,法凈此人,確實是有作案時間的?”

  法寧點了點頭,再次強調,“但他已經死了三十多年了……”

  “你剛剛說,他掉進了迷魂凼,有發現他的尸體么?”楊文誨開口問道。

  法寧搖了搖頭,“那下面是一片常年被瘴霧籠罩的沼澤,那么高掉下去,摔也摔死了,尸體沉入沼澤,怎么可能找得到……”

  “我們下去找過,什么都沒找到,回來還生了一場病……”

  法能也是連連搖頭。

  秦州道,“既然沒找到尸體,那就不能確定他死了,保不準赤霄劍就是被這人替換的,然后來了個金蟬脫殼,順利脫身……”

  “你……”

  法寧張了張嘴,卻又找不到話來反駁。

  因為,確實有這種可能。

  陳陽道,“斷腸崖離這兒遠么?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又是斷腸崖,又是迷魂凼,陳陽對這個地方產生了好奇。

  法寧道,“遠倒是不遠,也就半個小時的路,不過,去了也沒什么意義……”

  “天色還早,反正也沒有其他的事,去看看吧!”楊文誨猶豫了一下說道。

  “呃,好吧!”

  別人的話,法寧可以不當回事,但是他不能不把楊文誨也不當回事。

  斷腸崖。

  沿著山脊往山頂的方向再走半個小時,穿過一片松樹林,便能看到個山頭出現在視野中。

  來到山頂,山頂有一片雜木林,林子里的灌木長得橫七豎八,偶爾傳來一兩聲不知名的怪鳥叫聲,頗有一些陰森。

  “嘿喲,這株山茶花樹,好大!”

  秦州走在后面,突然停下了腳步。

  陳陽回頭看去,只見他站在一棵樹下,正昂首張望著。

  那是一棵山茶花樹,確實夠大。

  有十來米高,樹干有十多厘米粗,它藏在一堆雜木里,不注意的話,很難發現它。

  秋天,正是山茶花開的時節,地上落著大朵大朵的茶花。

  山茶花樹,能長這么大,確實稀奇。

  “陳陽,你來看看,這棵樹,是不是成氣候了?”秦州扯著喉嚨喊了一聲。

  現在陳陽突破了靈境,能和靈植交流了,這老頭怕是把他當成靈植探測器了。

  長這么大,這棵樹恐怕有上百年的樹林,樹木長到這樣的年紀,確實有可能誕生靈覺,甚至是擁有靈性。

  楊文誨在旁邊,陳陽沒想過暴露自己的實力,靈臺之門不方便開啟,不過,只是和靈植交流的話,根本用不著精神力,用十八籽手串就夠了。

  陳陽來到樹下,抬頭看了看這棵樹,伸手在樹干上輕輕的敲了敲,“你好,在家么?”

  他對著山茶花樹喊了一聲。

  旁邊幾個人看著他,像是在圍觀神經病一樣。

  好一會兒,陳陽也沒感覺到山茶花樹有什么回應。

  這時候,楊文誨走了過來,大概的看了一眼,二話沒說,直接將靈臺之門打開,精神能量傾瀉而出。

  陳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透明色的力量,凌駕在了山茶花樹的樹干上,上上下下的一通查探。

  片刻后,他放棄了,將精神力收了回來。

  楊文誨道,“沒有精神力波動,應該就是一株普通的山茶花樹!”

  他是靈境強者,這么一說,其他人也沒話說。

  秦州多少有點失望,“沒成氣候也好,這么大一株山茶花樹,如果能弄出山去,肯定能賺上不少。”

  陳陽懶得搭理他。

  老說自己掉錢眼里,這老頭才是掉錢眼里了好不好。

  眾人從樹林里出來,陳陽走在最后面,陡然間,心中卻生出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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