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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那蟲子,可想到辦法治了?”陳陽往佛前放著的金缽看了過去。
“唉。”
玄靜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治是可以治,就是風險有點太大,得不償失。”
“哦?”
陳陽有點好奇,“風險?什么風險?”
玄靜道,“我和兩位師兄商量了個法子,把它鎮在金頂普賢菩薩十方金象塔下,以眾生香火之氣消磨它身上的戾氣,頂多用上個三五年的時間,說不定就能將它度化……”
“金頂?”
元龍聽到這話,臉色明顯有些變化,“師叔,這風險確實有點太大了。”
金頂普賢菩薩十方金象塔,可是峨眉一大景點,每天前往朝拜的游客不知道有多少。
這人來人往的,你壓這么一個兇物在這兒,不出事還好,萬一出點什么事,誰能負的起責?
玄靜丟給元龍一個白眼,用得著你多說嘴么,我從一開始就說了,這方法可行,但風險極大。
陳陽問道,“大師,度化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玄靜道,“這蟲子身上戾氣很重,如果能將它體內戾氣消除,培養出幾分佛性的話,到時候倒是可以留它性命,讓它在我峨眉做一只護法靈蟲……”
“等它身上戾氣一消,實力必然會有退步,到時候還冥頑不靈的話,那就行超度之舉……”
陳陽微微頷首,也沒再多問。
既然這方法風險大,那肯定是行不通的了。
所以,干脆一點,這個燙手的山芋,還是哪里來的,回哪里去。
送回地宮去鎮壓吧,反正地宮有這個條件。
而且現在按照臥云真人的要求,寺里每月都會派造化境的高僧,前去地宮誦經,度化三尸神樹。
度一個是度,度兩個也是度,把這蟲子放在地宮,風險更小。
玄靜的意思,現在,立刻,馬上就去。
昨天之戰,他受的內傷不輕,早點把這事解決了,早點回來閉關療傷。
陳陽也沒有意見。
一來是想刷天王蠱的圖鑒獎勵。
二來是想找臥云真人問一問三一五牙經的訊息。
三來是要找三尸神樹的本體,讓它幫忙讀一讀薛崇華的記憶。
善尸蟲奄奄一息,要死不活的,要不是陳陽時不時給它點蟲類生長精華素,這蟲子怕是早死了。
蟲子一死,三尸神樹也沒法獲取記憶了。
所以,陳陽趕時間。
洛山,趙家。
偏廳里,一名儒雅老者,坐在主位之上,慢條斯理的喝著蓋碗茶。
趙大強和趙繼業二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廳中,小心翼翼的匯報著什么。
“咣當……”
老者突然將手中的茶碗扔了出去,茶碗掉落在二人的腳邊,茶葉茶水撒了一地。
“蠢貨,混賬!”
老者冷哼一聲,身上造化境的氣勢輻散出來。
“爺爺(大爺爺)……”
趙大強和趙繼業二人嚇了一跳,幾乎下意識的直接跪了下去。
“哼!”
老者似乎不太解氣,抓起桌上的茶壺,也一下子給扔在了地上。
滾燙的茶水濺落在兩人的身上,兩人連叫都不敢叫一聲。
“我才離開多久,看看這家里被你們弄成什么樣了?”
老者努力的平息了一下怒火,依然忍不住怒斥。
他不過就是出去找地方突破了一下造化境,也就幾個月的時間而已,走的時候好好的,回來家差點沒有了。
精鐵被盜,賊喊抓賊,礦山爆炸,還差點把協會專員給炸死。
這幫不肖子孫,都在干什么呀?
還有,堂堂趙家,被人給欺負上門,屁都不敢放一個,還給人家賠禮道歉?
洛山趙家,何時這么窩囊過?
想到這里,老者心中就忍不住的鬼冒火。
趙大強和趙繼業埋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看著這倆孫子的模樣,老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的目光落在趙繼業的身上,“你爺爺呢?”
趙繼業回過神來,連忙說道,“爺爺他前幾天出去了,說是要去會什么朋友。”
老者聞言,眉頭深深皺起,“家里出了這么大事,他還有心情去會朋友?趕緊打電話,讓他回來。”
“這,電話不通,我,我也聯系不上他。”趙繼業弱弱的說道。
“你……”
老者再一次被氣到了,桌子上已經沒有能摔的東西,當即一掌拍在桌子上。
嘭的一聲。
桌子轟然散架。
兩人都是嚇得一哆嗦,像是在面對一頭暴躁的猛虎,吱都不敢吱一聲。
“小的不中用,老的也不務正業,你們是要氣死我么?都給我滾。”
老者咆哮了一聲,和他那儒雅的形象完全判若兩人。
兩人正要退出去,卻又被老者叫住。
“明天,薛崇華的葬禮,你們倆個,誰去?”老者沉聲問道。
“這……”
兩人聞言,頓時一滯。
互相推諉了一下,趙大強硬著頭皮說道,“爺爺,我倆誰去都行,但那種場合,我們倆過去,會不會不夠分量,有點跌我們趙家的分?”
薛崇華什么身份?
明天的葬禮上,去的要么權貴大人物、要么前輩高人,他們趙家,就派個小輩過去,算個什么事?
丟臉是小,讓人以為你們小瞧了薛家是大呀。
老者黑著一張臉,眸光冰冷的看著趙大強,“那你說,除了你們,咱家還有誰能去?”
兩人均是一滯。
這幾天,趙君庸不知去向,趙向東和趙衛國又還被扣在趕山協會,至今都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協會封鎖了趙向東的死訊,趙衛國則是以配合調查為由,一直羈押在趕山協會,趙家這邊用盡辦法打聽情況,都沒打聽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趙家哪里還有什么人,他們不去,難道讓趙大強那個不成器的弟弟趙大寶去?
趙大寶抬頭往老者看去,“爺爺,你……”
他想說,你不能去么?
“哼。”
老者冷哼一聲,“我明天另有要事,你們要是覺得一人去不夠分量,那就兩人一起去,另外,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已經回來,且已經突破造化境的信息。”
“這……”
兩人均是一滯。
為什么不說?
造化境啊,在那種場合,把這消息透露出去,我們趙家不是更有牌面么?
“是!”
雖然心中有疑惑,但是,兩人感受到來自那老者的壓力,連忙都是脖子一縮。
甭管為什么,只管執行就是了。
“你們剛剛說,欺負上門的那個年輕人,叫什么來著?”老者問道。
趙繼業道,“姓陳,好像來自什么凌江夾皮溝,說是祖上和咱們家有什么矛盾。”
老者輕輕蹙眉。
顯然心中已經有數。
“你爺爺不是他的對手?”老者沉聲問道。
趙繼業連忙道,“我爺爺剛突破造化境,還在虛弱期,發揮出的實力有限……”
“我問你,你爺爺是不是他的對手?”老者眼珠子一瞪,我要的只是結果,你扯那么多的理由干什么?
“不是。”
趙繼業搖了搖頭,“我們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敵,包括我爺爺在內,甚至動用了靈蟲,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敵,要不是薛崇華薛老爺子恰好在場,保不準會是什么樣的結果……”
老者聞言,擰起了眉。
趙大強道,“爺爺,是不是準備找這人麻煩去?我弟弟大寶都被他給打殘了,這會兒都還躺在醫院……”
“蠢貨。”
老者喝罵了一聲,“連對方是什么來路都不知道,死了都活該。”
趙大強頓時啞住。
“此事先不著急,等你二爺爺回來再說。”
你爺爺都不是對手,我能是對手么?讓我去送,我是白癡?
老者擺了擺手,“一會兒有貴客上門,你們把眼睛放亮一點,給我好生接待。”
“是。”
“滾吧!”
兩人如蒙大赦,趕緊轉身跑了。
劍門山,李家村。
險峻巍峨的劍門山下,有一座規模不小的莊園。
李家以培養靈植成名,祖傳靈植培養之術,堪稱一絕。
此地得天獨厚,位于劍門山的地脈之上,李家占據此地發展,幾百年來,經久不衰,穩坐蜀地盤山八脈中的一把交椅。
李家村周圍,上百畝良田,種的都是藥材。
各種各樣,種類繁多,與國內很多知名藥企都有著十分緊密的合作。
八脈之中,李家也屬于比較低調的哪一種。
經歷過幾十年前的一場靈植叛亂后,李家元氣大傷,一切重新來過,也不像以往那么招搖,幾十年來,都是夾著尾巴做人了。
不過,李家的低調,只是表面上的低調,這些年李家埋頭發展,培養出的靈境強者不少,和胡家的合作,也讓他們賺的盆滿缽滿,野心也在慢慢覺醒和膨脹,暗地里也干過不少骯臟齷齪、見不得人的事。
半山,一座涼亭里,對坐著兩名老者,正品著一壺清茶。
“好茶。”
一身材瘦削的灰衣老者,端起茶杯,輕泯了一口,滿是皺紋的臉上,爬滿了笑容。
對面國字臉的老者笑了笑,“這是產自我們劍門山中的高山云霧茶,前幾天我親自揉制的,讓袁老哥見笑了……”
“李老弟還有這手藝?等我回嬈疆的時候,怕是的厚著臉皮,向你討要幾斤,回去給教中的兄弟們也嘗嘗鮮。”
“哈哈,袁老哥只要你不嫌棄,我這兒管夠。”國字臉老者哈哈一笑。
袁姓老者也是跟著笑了笑,片刻后,收斂了笑容,“言歸正傳,李老弟,今天來找你,主要為了兩件事。”
國字臉老者聞言,也正襟危坐起來。
袁姓老者道,“薛崇華死了,你應該知道吧?”
“唉。”
國字臉老者聞言嘆了口氣,“可惜了,薛老哥是個好人,明天他的追悼會,我也準備過去的,袁老哥也要去?”
“呵,好人。”
袁姓老者的臉上突然罩起了寒霜,“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
“嗯?”
國字臉老人怔了一下,“他都快一百歲,普通人能活到他這個年齡,已經足夠長壽了,自然是老死了,難道,還有其他內情?”
袁姓老者微微頷首,“數日之前,他去了趟我們嬈疆,跑去了靈蛇洞,趁著慕容教主不在,忽悠寨子里的小輩,帶他去了靈蛇洞禁地,盜走了洞中的一件寶物不說,還拔了鎮壓在洞中一只兇獸身上的鎖命釘,幸好喬教主帶人及時趕到,不然的話,險些釀成大災,薛崇華也趁亂逃走……”
國字臉老人聽了這話,直接目瞪口呆。
“袁老哥,你確定,說的是薛崇華?”半晌,國字臉老人才說道。
“不是他還能有誰,他若不是拔了鎖命釘,豈會死的那么突然?”袁姓老者有些憤憤。
“原來如此。”
國字臉老者恍然,難怪薛崇華會死的這么突然,原來是不知死活的拔了鎖命釘。
那玩意兒能隨便拔么?拔了可是要消耗壽元的。
他一個將近百歲的普通人,去拔那玩意兒,這不妥妥的找死么?
隨即國字臉老者不解的說道,“他盜了什么寶物?為什么要這么做?”
在他的印象里,薛崇華可不是個偷雞摸狗的人。
袁姓老者的話,有點跌他的三觀。
薛崇華,大老遠的,跑到嬈疆三十六洞天之一的靈蛇洞,偷了人家的東西,還不惜冒死放出洞中鎮壓的兇獸。
這和薛崇華的人設,根本就不搭噶好嗎。
袁姓老者搖了搖頭,“一塊玉佩,龍形玉佩,但具體有什么用處,喬教主沒說,只知道那東西對我蠱神教來說很重要……”
“玉佩?”
“喬教主派我先來蜀地,一來,確認一下薛崇華是不是真的死了,二來,尋找玉佩的下落……”
“袁老哥,薛崇華雖然死了,但薛家的影響力還在,明里暗里罩著薛家的勢力可不少,想對薛家出手,恐怕……,更何況,薛崇華雖然死了,但他還有個弟弟,是金剛山法相寺的高僧,單就這層關系……”國字臉老者像是預料到了對方想說什么,提前給對方打了個預防針。
“這個,我自然知道。”
袁姓老者點了點頭,“正因為如此,才覺得棘手,我這初來乍到,沒什么根底,便就想到你了,這件事要你做的也不多,薛崇華的追悼會,我不方便出現,所以,需要你親自去一趟,一來查清楚薛崇華是不是真的死了,二來,探一探薛崇華死前和什么人接觸過,龍形玉佩被他給了什么人……”
“這……”
國字臉老者有點犯難,“追悼會我肯定是要去的,只是,到時候,到場的人應該很多,我恐怕……”
袁姓老者瞥了他一眼,心中很清楚,他不想讓人知道他和蠱神教有聯系。
合著,和我們蠱神教扯上關系,是一件很丟臉的事唄?
“李老弟,我不會讓你白做的。”
袁姓老者直接打斷了他。
“哦?”
國字臉老者一怔,以為他要給什么好處。
袁姓老者招了招手,讓他附耳過去,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什么?”
國字臉老者瞬間臉色大變,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倍,“這怎么可以?不行,絕對不行。”
“李長福!”
袁姓老者臉色一正,“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教主的意思,不會因為你我的意志為轉移,放心,不用你出力,不用怕會連帶上你。”
李長福的臉色漲得通紅,“他不過一瘋子而已,早就精神失常了,而且就是一廢人而已,你們要他有什么用?”
“呵,精神失常?廢人?”
袁姓老者冷笑一聲,“你以為的,只是你以為的而已,事實如何,你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如今慕容副教主已死,副教主之位缺一,教主已有法旨,要讓他接任右副教主之位,李老弟,你該高興才對……”
李長福臉色灰敗,木木的坐在椅子上,“袁老哥,你這可是在把我們李家往火坑里推呀。”
“哈。”
袁姓老者搖了搖頭,“老弟,想開點,從你選擇接受神教的饋贈,加入神教開始,你就已經沒有退路了,背后已經是萬丈懸崖,退后一步,萬劫不復,前面雖然是火坑,但卻還有一線生機,說不定浴火重生了呢?”
李長福沉默了,大大的沉默了。
“我想,你應該不想嘗一嘗戒律之蟲發作的威力了吧?”袁姓老者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說出這話的時候,袁姓老者自己的臉上都有一閃而逝的恐懼。
李長福的臉上寫滿了掙扎,“袁老哥,你是不知道,現如今,盤山八脈,胡家、丁家都已經倒下,協會要重塑蜀地盤山界的格局,我們李家也早就被盯上了,這段時間,我家里許多晚輩……”
“行了。”
袁姓老者打斷了他的話,一雙眸子往他直視過來,“李老弟,你在說你的不容易,我又何嘗容易呢?這天底下可沒有后悔藥吃,你總不能既要又要吧,如今你已經成功突破造化境,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幫神教做點事,怎么了?又不是讓你拋頭顱灑熱血。”
李長福苦笑一聲,“我這人,天生膽小,如今正想著如何向協會投誠,躲過這次清算,如果讓協會知道,我在為蠱神教做事,我真怕……”
“行。”
袁姓老者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據實向教內稟報了,屆時會是什么后果,我可不敢跟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