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從夢中清醒時，薛定律感受到了那股來至于他人記憶的……后勁……
他揉著太陽穴，整個人呆愣愣的坐在床上，然后像是個喜歡黑洞的物理學家一般茫然的看著窗外。
我這是，醒了？
他剛想行動時，那份他人的記憶再次襲來，數百對白花花的大腿和柰子，然后在眨眼間變成一地拼接的零件，成為了那神降儀式的素材……
頭疼，雖然薛定律已經通過夢境接受過很多次他人的記憶了，但是這次的記憶接受極為的艱難 或許是因為這份記憶在平靜與旖旎之中夾雜著的癲狂，又或許是單純的獵奇，才導致夢境中的薛定律CPU處理不過來。
但是，繼續看向了神樹根上溫文爾雅的浮士德。
此時的浮士德起身，如同紳士一般行禮，平靜的說到：“早上好，使徒閣下。”
薛定律微微點了點頭，這個優雅紳士一般的男人，薛定律完全無法拿他與夢境中那個將數百位少女的零件擺成儀式法陣的惡魔相提并論。
雖然薛定律知道他這么做有他的理由，那些少女明面上是他的妻子，但是暗地里將他府中有多少螞蟻這種情報都全部傳遞了出去。
甚至有手段更黑的，已經暗中把浮士德的資產、利益還有其他各種資源都悄悄轉移到了娘家。
說好聽點是聯姻，說難聽點就是安插的一個內應。
如果魔力能夠被分走的話，她們毫不介意將浮士德的修為五馬分尸。
但是感性上來看，浮士德做的……
最起碼你不要搞得這么抽象和惡心吧……
薛定律看了看浮士德，對這位瘋子，他的評價只有一個，那便是一個該死的瘋子。
而浮士德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該死，若是用自己的命為代價就能毀掉這個世界，他愿意每天切腹自己一萬次也不夠。
他根本不怕死，他一無所有，乃至于他放棄了一切，只想著毀滅世界。
所以他是無敵的，薛定律甚至感覺與其說自己是自毀者，這位浮士德的做法更像是一位“自毀者”。
一位只想毀滅世界的惡魔。
他根本就沒把人命當回事，其中甚至包括自己，在他的心中，自己的命，貴族的命，黑幫的命乃至于伎女的命都是一視同仁的。
他就是這樣一個“無敵之人”。
薛定律也懶得去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將自己的“妻子們”全部做成了神降術的儀式素材，這種初生事干了之后心底是什么感覺？
沒有意義，對于他而言，自己的生死完全置之度外，更何況這些還是他人送過來的女人，對他而言，或許從來沒把她們當成過人來看。
薛定律能夠明確的意識到，自己和他處不來，甚至有機會的話，自己會毫不猶豫的殺死這種人。
“使徒大人，我是哪里惹到您生氣了嗎？”浮士德優雅的行禮，并問候到。
“不，沒有，只是你的很多所作所為讓我對你這個人不滿而已。”薛定律直接了當的說到。
浮士德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然后繼續恢復到之前的模樣：“那您毀滅了那個星球之后，大可以直接殺死我，或者，讓我和我的故鄉一同陪葬也可以。”
薛定律沉默了，然后不再理會這人，他就知道這種無敵之人的難纏，他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意，現在依舊在薛定律身邊只是想要毀滅那整個世界而已。
是在放棄了一切幻想，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之后，所做出的自暴自棄。
所以薛定律說他和他自己記恨的第12使徒所做的事情一模一樣，都是引狼入室的人奸。
浮士德的回答也是無所謂，他為了殺死使徒，只能變成比使徒更惡毒，更惡心，更瘋狂的惡魔。
“對了大人，這便是墨菲斯托的所有已知能力，我已經整理好了。”浮士德笑著，將手中的情報遞給了薛定律。
薛定律看向浮士德提供的情報時，眉頭緊皺。
第12使徒的能力大概包括偽裝、欺騙、游戲、幻境以及以假亂真。
這便是浮士德之前說的，墨菲斯托的使徒尊號為“戲謔者”。
他的能力全是精神方面與心理方面的，并且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才會騙到外神，從而讓他在一位外神的眼皮子底下飛升的。
其實浮士德和墨菲斯托是相同能力的家伙，甚至墨菲斯托的很多能力開發都是浮士德教他的，因此浮士德才會對他如此的了解。
以及最后的……以假亂真……
薛定律繼續追問這個能力，而浮士德沉默著，稍稍之后，一五一十的說到：“這屬于我的猜測，我猜，墨菲斯托最核心的能力就是這個，他能夠將虛假的幻術變為現實，并且將虛假的存在轉換為真實的物質……”
“但，即便是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他的能力十分詭異，并且很容易陷入到他所營造的幻術中去，一定要小心。”墨菲斯托說到。
幻術嗎？
薛定律閉上了眼睛，曾經他有著修改器的時候也是個幻術大師，最擅長的就是催眠、時停和魅惑了。
不過現在這幾份能力依舊可以使用，只是效果會大打折扣而已，已經不具備太高的實用價值了。
以及那份弄假成真，薛定律真的感覺他和北歐神話中的洛基很像，這種棘手的敵人讓他頭疼的揉著眉，他總感覺這次情況并不樂觀，這種敵人是他第一次遇見的，乃至于之前從來都沒有和這樣的敵人戰斗過。
“那其他敵人呢？你的那些詠贊會同僚？”薛定律問到。
“那些敵人不足為懼，大人，我會把他們全部殺死的。”浮士德咧開嘴，露出一個孩子般的笑容，盡管那笑容十分健康，但薛定律不由得感覺心底發寒。
我去收集一些資料，稍等之后便和你一同前往那個世界吧。
“那我歡迎大人的降臨。”浮士德微微躬身行禮，然后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回到了書桌旁，仿佛一位落榜的畫家一般繪畫著地球的畫作。
薛定律粗略看了過去，那是科大校門的模樣，周圍還有很多興高采烈上學的孩子。
他已經畫了十多幅畫了，全部都是地球的模樣。
薛定律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對于僅僅只是記錄地球的模樣這件事，薛定律并不反對。
離開了意識空間，薛定律發現蘇蘇還沒睡醒，估計她昨晚又熬夜打游戲了。
而此時天色尚早，他直接來到了星際縱隊，他的到來讓其他人并不驚訝，可能他來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又或者薛定律在這里確實熟人不少。
很快，一位穿著類似于修女服的女人來到：“你好，薛定律閣下。”
“松泉和奧利維亞在嗎？”薛定律問。
“他們都不在，松泉最近一直在老家，他的一千多個孩子要出生了，現在的他天天焦頭爛額，每次我看到他的時候，他都在借酒消愁，同時頭發都掉了不少。”修女小姐幸災樂禍的說到。
薛定律：“……”
一千多個孩子這就要出生了？
薛定律記得距離他和美人魚負距離交流應該才一個多月吧，這就要生了？是美人魚的懷孕周期這么短嗎？
似乎知道薛定律在想什么，修女補充到：“其實松泉帶著那個人魚來檢查過，最初會排一千多枚卵，小寶寶還要在卵中發育不短的時間才能破殼而出。”
“哦……”
所以才能一次生這么多啊？
那在原本的世界中，魔獸應該泛濫的，特別是人魚，一次就是幾千枚卵，種群應該大爆發才對？
薛定律的思維被帶偏了，他就開始想著小將要怎么養活他的那幾千個孩子了。
并且根據小將的種族特性，那孩子中大概90以上都是女孩，他估計就是因為這點才愁的現在活脫脫一個中年危機的社畜模樣。
其實小將的年紀換算到地球，比薛定律還要小半歲左右，現在就已經是幾千個孩子的爸爸了。
“那奧利維亞前輩呢？”薛定律問到。
“奧利維亞啊，她最近回老家探親去了，我看看，她的假期應該也快到了，估計過幾天就會回來上班。”
“那5332？”薛定律繼續問著最后一位熟人的下落。
“那個大塊頭機器人？它在一個曾經被使徒占領的星球上開墾著荒地，教那邊的人如何快速種地，如何科學種地，并成為那個世界就連皇室也客客氣氣供奉的家伙，根據它寫的報告，預計再教導一個月，就能讓那個世界的所有人都能學會種地，并順利發展下去。”
薛定律：“……”
5332，還在第九使徒的母星嗎？
它是農用機魂覺醒了，想要在那邊繼續種出個郎朗乾坤，種出個太平盛世嗎？
薛定律至今記得5332加入戰爭的原因就是鷹派機甲毀了他的農場，讓他沒田可種的情況他才繼續參軍，準備干碎鷹派的那幫雜碎們。
而現在，似乎只是種田魂繼續覺醒了而已。
修女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根煙，在嘴里點燃，同時遞過來一根：“要抽嗎？”
“還是不用了……”
修女也不客氣，啪嗒一聲打了個響指，將香煙點燃，并狠狠地抽了一口。
“話說這次有什么事嗎？如果是公事的話我也能幫忙傳個話的。”修女小姐說到。
“我想問下，星際縱隊能夠接收十億人左右的移民嗎？”薛定律問著，還補充到，“同時能不能借殲星炮，我想炸一顆星球。”
修女：“……”
她戰術后仰，猛吸一口煙，問到：“一個已經沒救的世界？”
“差不多吧……”
“是什么情況？智械危機？宇宙蟲群？惡魔還是亡靈？”修女如數家珍的數著這些末日的問題，看得出來星際縱隊似乎對處理這種情況有著一整套完整的流程。
“是使徒入侵……”
“嘶……”修女剛剛愣神的途中，煙蒂都拿反了，把帶著火的煙頭塞進了嘴里，直接在她舌頭上燙出印記。
薛定律：“……”
“哪個使徒？現在是什么情況？”修女立即給自己刷了個凈化術，然后不顧嘴里的煙灰，急忙問道。
“第12使徒……同時也有可能要面對，第4使徒。”
“嘶……你等會，我去找老大報個信，你等會……”
薛定律初步的計劃，是準備直接將那個世界的人打包帶走，然后一炮干碎星球得了。
這是在浮士德提供的情報完全正確的情況下。
即那個世界意識并沒有反對第12使徒的操作，反而協助他完成了買辦，并且主動引誘其他使徒的情況。
不過薛定律并不確定浮士德的情報可信度有多少，所以他準備了其他后手，但初版的方案便是如此。
由薛定律悄悄潛入到那個世界中，然后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抓人，連人帶地皮的全部搬走。
然后第12使徒追，他就跑，等12使徒找不到他了，他就回來繼續抓人，就直接抓抓抓抓。
反正第9使徒和第6使徒基本上也都是這樣的方針，他們根本不愿意自己管理殖民星，只想著撈一筆人口就跑的，所以這個方案對于使徒而言很正常。
什么幻術啊、欺詐啊，薛定律完全不受他影響，他就像是那種一心只想推塔的存在，眼里只有人口，等人口抓的差不多之后直接一炮連第12使徒帶星球全部干碎。
這樣大功告成，簡單粗暴。
但其實這個計劃有很多的問題，不過這只是初步的設想。
畢竟正面應對一位本土使徒，薛定律的勝算估計一成都不到。
再加上了解了第12使徒的大致能力之后，他只感覺到這玩意太棘手了，一身能力全是機制，偽裝、幻術、加欺騙，還有以假亂真的能力，面對這種機制怪，薛定律只得使用更簡單的方法……
你能玩機制，你的星球能玩機制嗎？
綁架人口，然后滅星。
薛定律的空間能力是僅次于小將的，他自信即便是本土使徒，單論空間能力第12使徒都不一定是自己對手，若是有小將的幫助那就更好空間轉移了。
打一槍就跑，玩的就是游擊。
不知道怎么處理機制怪的最好辦法就是不和機制怪對線。
但這一切都建立在星球意識本身參與的情況，若是星球意識沒有參與，而是完全被第12使徒蒙蔽和欺騙……
那就只能在第12使徒的母星上，和他來場正面對線了，這也是薛定律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