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律準備的儀式正是浮士德最拿手的神降儀式。
所謂神降儀式，有點類似于之前薛定律和老亡靈熱血沸騰的組合技，其實本來他也可以這么使用，但那是他自己身體的情況下，薛定律只要和身體內的住戶們一心同體，便能借用他們的力量。
只是隨著薛定律的力量越來越強，再加上他的手段越來越燒，所以這個能力很久沒有使用了。
并且現在因為這具身體并不是自己的，薛定律也難以使用這個久遠前和老亡靈一起開發的能力。
但是現在，這位浮士德的神降儀式解決了該問題。
這儀式的原理很簡單，以自己為代價，呼喚“外神”而已。
而薛定律自己就是外神，再加上從宙斯老登那里順來的遺產，這儀式對于他而言難度最多也就和初中數學差不多的程度。
他立即開始布置儀式，而儀式的對象，正是此時依舊還在呼呼大睡的小巫女蘇蘇。
“咚咚咚！”屋外的拍門聲越來越大，整個年久失修的小樓似乎都在顫抖，傳來了恐怖的聲音，“瘦猴，老頭！你們到底在干什么，難道是辦完了想要自己先爽爽？那些都是要送到吉原花街的貨！”
“快開門，瘦猴、老頭你們真的想死不成！”屋外的聲音越來越大，大有種一言不合就暴力開門的架式。
然而薛定律立即啟動了神降儀式，這個儀式很是邪惡，代價是需要鮮血和尸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儀式。
就像曾經浮士德為了能夠呼喚出外神，這位狠人直接把自己后宮中數百人全部變成人民碎片，布置了這份儀式，薛定律的儀式簡短了很多，但依舊需要尸體。
不過這不是有兩具神秘學黑幫成員的尸體嗎？
薛定律廢物利用，直接將他們變成布置儀式的素材，隨后立即布置下被修改到面目全非的神降儀式，而儀式的對象并不對外，因此不會得到世界意識的警覺。
神降對象，定為蘇蘇！
原本熬夜玩游戲后，現在還在睡大覺的小巫女瞬間驚醒，看到連接在自己身上的儀式，立即問到：“啊？我，我嗎？”
她還搞不懂情況，突然發現薛定律樣貌都變了，然后世界仿佛都完全變成不認識的樣子，甚至現在的薛定律，弱小的和一個普通人一樣。
“不是，哥，你怎么了？我這一覺睡到你轉世投胎了嗎？”蘇蘇立即張口說起來了白爛話。
薛定律臉色一黑，隨即急忙說道：“別廢話，把力量借給我。”
“唉，我嗎？”
“別那么婆媽，趕緊的，不然你哥我就要被別人給打死了。”
“哦哦哦！”
蘇蘇立即簽訂好了儀式契約，并開始觀察附近的情況。
此地怎么到處都是血，還有兩具尸體，看樣子應該是薛定律殺的，對了，旁邊床上還有一個光著身子……女孩？
等等，女孩？
蘇蘇剛想炸毛，哪知薛定律立即開啟了小巫女鏈接，從她體內抽取力量。
蘇蘇很弱，但瑪格麗特的容器并不弱，盡管只是一個世界意識的容器，但是蘇蘇的位格絲毫不比那些使徒們低，她只是菜，并不是弱。
要是薛定律能夠百分百使用蘇蘇的力量，不說使徒級，一個準5階是絕對有的。
曾經數次觸碰過世界權柄的薛定律，對這玩意門清的很，世界權柄確實能夠讓使用者對全世界進行100的全知，但正常人怎么可能每時每刻都開啟這種狀態？
如果真的有這種狠人，那他的結局只要幾天的時間，就會徹底被世界同化，變成世界意識的一部分。
因此只要不觸發世界的自動防御機制，問題都不大，而通常而言最容易觸發世界防御機制的，便是外來的敵人進入，以及里面的情報或信息離開。
所以薛定律才搞得這么復雜，使用奪心魔的奪舍來混到一個本地的身份，讓自己現在十分虛弱，但在這種情況下動用流光之沙的后備隱藏能源來啟動創世紀又太奢侈。
因此選擇了這樣一個性價比最高的方法，便是借力量。
而借力量的對象正是小巫女。
又因為無論是儀式還是能量流動都是在星球內部的，所以很難觸發星球的警報，若是此時第12使徒正好處于全知星球的狀態……
那他自認倒霉，立即跑路，或者呼叫辛伽爾隊長。
不過很顯然，沒有誰會神經病每時每刻都開啟信息全知的狀態，薛定律一瞬間便獲得了小巫女的力量。
蘇蘇自身的力量其實就和瑪格麗特差不多，但是她全部把技能點加在了凈化、賜福、祝福、引渡靈魂等奇奇怪怪的方面，簡單點說，她是個奶，技能樹里面全是輔助技能。
而薛定律看了技能樹之后嫌棄的扔到了一邊，直接使用蘇蘇的魔力幻化出一柄刀刃出來。
銀色的光刃散發出溫暖的光芒，這便是圣光的進階用法之一，即圣光實體化。
“咚！”破爛的房門被踹開，兩個滿臉橫肉的黑幫打手立即沖了進來，他們中間還拱衛著一位戴著眼鏡的鷹鉤鼻男人，面帶怒容的說到：“老頭，瘦猴，你們……”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臉色巨變，只看到地上那兩具扭曲的尸體，以及一位此時爆發出駭人氣勢的12歲少年。
而后，薛定律手中的光刃瞬間投擲出去，光刃在半空中化作了八分光輪，一瞬間便將其梟首。
兩位打手驚駭無比，然而此時他們身上紛紛冒出紅光，仿佛開了嗜血一般。
“這是狂化術式，最低等的術式之一，常被人刻在一些打手與士兵身上，缺點是開了狂化后智商會迅速下降，還是不可逆的，因此這種術式通常只會刻在那些最底層男孩們的身上，從而成為其他人的打手……”浮士德解釋到。
“嘿，那你們世界還是高魔世界呢。”薛定律這樣調侃著，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現在在哪里，甚至不知道對面是啥玩意。
反正看到這些黑幫，他便知道自己要大開殺戒了。
剛剛被擲出的八分光輪一個回旋，瞬間將狂化完成準備沖上來的兩人給梟首，這種僅有1階左右的底層打手，若是沒借蘇蘇的力量還有些棘手，但是接了蘇蘇的力量之后便是減速帶一般的玩意。
沒有絲毫血液灑出，因為這一版的八分光輪是超高溫切割，被切開的斷口處甚至都出現結碳化的趨勢。
“高魔？”浮士德反問著薛定律。
“就是魔力很普及的意思，聽你的說法，你們世界中最底層的男孩們都能享受到性轉魔藥以及狂化術式這些東西，看樣子魔法很普及，很發達嘛？”薛定律解釋到。
“是啊，因為在墨菲斯托統治世界之后，他便把很多基礎術式拿出來和神秘學貴族們分享了，這些基礎術式幾乎任何一家貴族都會，而身為貴族黑手套的這些黑幫們，自然也會一些。”
“嘖。”薛定律咂舌，絲毫不因為剛殺了幾個人就有任何的猶豫。
按照小巫女的話，他頭頂的人頭數已經夠多了，也不缺這幾個。
并且這幫黑幫……干的事情總讓他回想到地球上某些嘎腰子的故人。
“這種事在你們這里很普遍嗎？黑幫綁人然后女的直接賣到花街，男的用藥變成南梁之后再賣到花街？這么多女人來到花街，那消費者是誰？”薛定律開始問到。
他真的感覺很奇怪，這么多被藥的南梁進入花街，總該有消費者的吧，不然怎么能賣出身價。
而浮士德卻沉默了，他似乎很羞于啟齒，但良久之后，還是開口到：“一部分用于黑幫的享樂，以及給貴族的上供……其中給黑幫們享樂的那一批，同樣是貨物……”
“那另一批呢？”薛定律問到。
“供外星的種族……”浮士德沉默著，“供給另一位使徒。”
薛定律：“……”
嘶……
真的好像啊，好像某維希法蘭，也好像某汪姓故人……
薛定律真的感覺自己若是戴上眼鏡，看到的可能就是某汪姓故人在自己面前。
難怪，浮士德這么恨的……
任何一個還有良知與血性的人類都會憤怒與痛恨的，無論是底層的男孩們要么被強行變成女孩，被送去外星成為奴隸。
甚至還不是奴隸，而是生育機器。
不敢往深處去想，薛定律頓時能夠想象到五代十國以及南北朝使其的類人群猩事跡，甚至都讓他開始掉理智值。
而整個世界，除了浮士德這一位反抗者之外，甚至沒有其他反抗的，那些他詠贊會的同僚，全部只會說“大人，這太極端了”。
嘿，薛定律還有更極端的。
他的愛一直都是對人類的，而不是類人群猩的。
“你的那些詠贊會同僚，還有那些神秘學貴族們，花如此大力氣搞這種人口買賣，其實就只是為了確保自己依舊還有錦衣玉食的地位以及資源嗎？”薛定律笑著，笑的很是扭曲。
“嗯……”
“呵，他們還是聰明，養著黑幫這個白手套給自己干著這臟活，到時候即便出問題，也是這些黑幫去頂包，我們貴族大人甚至還能剿滅這些黑幫得到名聲呢。”
“呸，惡心，真的惡心。”薛定律頓時想到了其中的彎彎繞繞。
“甚至你的學生，那位使徒他也是同樣的想法，這些臟活自然外包給下面的貴族，而下面的貴族外包給了黑幫，黑幫開始將底層的男孩女孩們當成兩腳羊一般的菜人……”
“要么成為他們發泄的玩物，要么被送到外星成為其他使徒麾下的繁殖機器？”薛定律想通了所有的點之后，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差不多吧。”浮士德平靜的說到，“所以使徒大人，能夠毀了這個世界嗎？”
他很平靜，沒有瘋狂，沒有癲態，就像是很普通的說著今天吃了啥一般，說到：“能夠毀掉這個世界嗎？就比如那殲星炮，直接滅掉這里吧，也沒什么好猶豫的。”
“你真的，不想救自己的同胞嗎？”薛定律反問到。
他看過浮士德的記憶，他曾經是真的想救自己的同胞，從他想要廢除伎女制度，再然后想要廢除黑幫制度，直到最后知道黑幫身后的靠山是神秘學貴族們時，直接和第12使徒談到要消滅神秘學貴族的時候。
可無論如何，他得到的只有一句話。
“大人，這太極端了。”
所以最后，浮士德只想連帶著這整個世界燒成灰，他沒辦法拯救這里，那便只能毀了這里。
平等而無痛苦的死亡，也比絕望的生活在這個糞坑中要強。
“我唯一能拯救他們的，只能平等的賜予他們死亡……”浮士德，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這是他被封印關押了百年后，才明白的一句話。
不知道為什么，薛定律感覺到了悲哀。
按照浮士德的定位來講，他本應該是一位救世主的，他應該接受所有人的膜拜與祈求，將自己的同胞們從這扭曲而又惡心的世界中拯救出來，并且成為萬世敬仰的黃金帝皇，享受萬世的忠誠膜拜。
而現在，這位救世主最想要的卻是徹底毀滅掉他同族的一切。
公平、無差別的，毀滅掉所有……
或許，這才是最悲哀的一件事吧……
薛定律笑著，他想到了很多，但是遲遲都沒有答應。
這里的騷亂似乎引起了外面黑幫的反應，立即更多的人趕過來觀察情況，并且隨時做好了戰斗準備。
黑幫們手上的刀斧冒出寒光，紋刻在身上的符文術式隱隱啟動。
泥腿子們反抗鬧事他們也見了不少，畢竟在這種高魔的世界中，保不準誰突然就會覺醒自己的能力。
很多孩子之前沒有任何能力，但是飲下性轉藥之后立即成為了棘手的神秘學家，覺醒了那祖先刻在基因回路中的術式。
不過這樣反倒讓他們更加的興奮啊，這種貨反而能賣出比普通貨高上幾百倍的價格！
剛覺醒的神秘學術式們，怎么可能比得過他們這群已經盤根多年的黑幫呢？
因此感受到此時那些黑幫成員們不僅不逃跑，反而像是嗜血的魚兒一般朝著這邊靠近，浮士德臉上的優雅都裝得很假了。
他嘴上是在笑，但是眼睛里，分明是在哭。
這便是他的世界，便是他的故鄉。
一座糞坑，而現在，他唯一想要的，只想毀掉這座糞坑而已。
無論用何種方式也好，只要能毀掉這里，他即便付出任何代價都行。
即便是沒頭沒腦大沙比的小巫女，在薛定律和浮士德的聊天中也明白了這世界的情況。
然后整張臉都是扭曲的，顏藝的驚恐著怎么還有這么扭曲的世界。
“呃”身邊的病床上，那位小南梁傳出來了銀鈴般的嬌呵聲，雖然聲音顯得極為痛苦，但是那好聽的聲音反而能夠激發很多變態難以言喻的折磨欲望，就想要把她壓下狠狠地蹂躪。
她（他）艱難的起身，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似乎還沒意識到現在是什么情況。
然后起身的一瞬間，便發現為什么胸口沉甸甸的，同時下半身傳來難以言喻的劇痛。
驚恐的將手摸向身下，一瞬間的空落落讓他瞳孔的緊縮。
“嘿哥們，抱歉我來晚了一步。”薛定律看向她（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居然半小時前還是男人，這胸懷已經是法芙娜的十倍了，只能說神秘側的性轉藥實在是離譜。
“不對，現在應該叫你姐們。”
這位小南梁十分復雜的看向薛定律，不知道是不是半小時前還是兄弟，但是現在自己就變成這副模樣而產生什么奇怪的心里。
或許也是這種自己一覺醒來下面沒了的驚恐感讓他還無法接受自我，此時就呆愣的坐在病床上，像是個傻子一般。
而屋外黑幫的打手們聚集，這次不再是毫無任何章法的過來送死，而是很多身上布滿防御術式的家伙開道，然后跟著那些其他的黑幫打手們。
他們自然想要將這個剛覺醒的神秘學家抓住，這可是難以想象的好貨，天生的神秘學家，只要將她賣出去，那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夠分到足夠瀟灑好久的金幣。
這種貨物，可是數年都難求的啊！
黑幫的人都以為薛定律是那種已經服下性轉藥的貨，所以才有這種想法。
而薛定律只是咂舌，本地的幫派太沒有禮貌了。
“是所有幫派都干過這行嗎？”薛定律問向了浮士德。
“不是。”浮士德直接回到。
“那還比我想象中稍微好點，看來糞坑中還有人想要建一艘諾亞方舟的啊。”
“但99以上的幫派都干過，或者說，黑幫誕生的契機就是這種事情貴族不太想臟自己的手，因此只有那些非常小的幫派才沒干過這種事。”浮士德補充到。
“嘻，看來我還是想的太美好了。”薛定律剛剛說完。
“但那些小幫派是直接搶，他們甚至沒資源制作性轉藥，所以就直接搶人。”浮士德繼續補充。
“呵……”
那些沖來的神秘學黑幫成員們都發出獰笑，在第一個沖進房間的人開始，就直直朝著薛定律而來。
然而一瞬間，他便釘在了原地，而不止是他，此時整個黑幫的所有人都驚恐的看向了薛定律，他們的腳下，頃刻間便被詛咒之血化作的血釘貫穿，詛咒之血瞬間控制了他們的身體，使得他們全部無法動彈。
“噗嗤！”
血色的晶體立即從所有人身體中貫穿，將整棟大樓幾乎所有人全部穿刺成刺猬，詛咒之血立即剝奪了他們對血液的控制，他們體內的血液會在短的時間內結晶化，并化作從內向外的晶刺，然后……
“崩！”
漫天的血晶爆開，原本的地面上只剩下無數染血的破爛衣物，證明這里之前還有這近十人曾來過。
而這一幕漫天爆開的晶體，讓這位小南梁的瞳孔散發出神采。
正在薛定律準備離開的時候，這位小南梁完全不管不顧的起身，現在她身上不著片縷，直接跪在了臟污的地面上，那因為性轉藥而扭曲成的姣好面容重重的磕在地面上。
鮮血在她額頭綻放，他就這樣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血液爬滿了臉頰，而當她再次看向了薛定律時，還渾身都染滿了自己的血液，宛若惡鬼一般，血液夾雜著眼淚，說到：“律哥，我想學術式，律哥，我想報仇！”
薛定律，平靜的看著這小南梁。
但是在他心底，卻十分的疑惑，為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又或者，她是在稱呼前身的名字嗎？
還是說，認知污染？
現在自己奪舍了這人后，原身的所有信息都被自己這個更高位的家伙給認知污染扭曲了嗎？
“殺了她吧，這樣的墮女在這個世道上活不下來的。”浮士德的聲音打斷了薛定律的思考。
薛定律沉默了，詛咒之血緩緩匯聚到他身邊，鉆進他的身體，但其實只要一瞬間他便能殺了這人。
“使徒大人，這個世道她是活不下去的，雖然她沒有被這個不知名的小黑幫直接送入到花街中，但是經過性轉藥后她的容貌一定會被其他幫派惦記的。”
“只要她出門，就會被其他黑幫看中，從而被抓走賣掉，運氣好一點能夠成為貴族家的禁臠，最后被當成貨物送出去。”
“而運氣差一點，要么成為黑幫們輪番蹂躪取樂的玩物，每天吃過的棒比吃的米都要多，要么就被送往外太空……”
“又或者，成為餐桌上的一道菜？”浮士德陰惻惻的笑著，此時的他完全失去了之前那副紳士的優雅，似乎又開始癲了。
“不如就這樣殺了吧，至少給她個痛快。”
薛定律沒有回應浮士德。
而很快，一個個身無片縷的女孩們從各個房間走出，她們驚恐的看到了此時地上散落的人體碎渣，但是沒有一人害怕的叫出聲，大約十來人，她們齊齊來到這里，直接跪在了地上，那因為藥劑影響而姣好的面容死死地撞擊在地上，磕出鮮血。
“大人，我們想學魔法，我們想……報仇……”
她們死死地磕在地上，鮮血將所有人面容都染紅，如同惡鬼。
“送她們上路吧，使徒大人。”浮士德依舊只是嘆了口氣，像是做出最后通牒一般，“您沒辦法像是保姆一樣保護她們的，還是殺了吧。”
“這樣，或許才是最體面的死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