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律自認為自己和各個世界的貴族都打過不少的交道,甚至在某些世界中貴族都屬于進步勢力。
而在某些世界中,那里的貴族純粹就是狗種中的狗種。
因為世界的文明進程不同,這種人上人的天龍人階級基本上是消滅不了的,就像在原始的奴隸社會,如果有本地人要搞貴族制,薛定律絕對不會反對,還會雙手雙腳的支持。
畢竟封建貴族再怎么不當人,最多也只是搞出什么九品中正制和隱戶制度,怎么也比把人送上餐桌的原始社會要強吧?
但若是一個世界已經到了星際文明的程度,還在搞什么貴族天龍人,薛定律就會讓那幫貴族好好看看自己的被動熱愛貴族的驚世巨人到底有多么愛貴族。
因此看到這幾人的一瞬間,薛定律便知道他們不是貴族。
即便是在貴族家的狗,都有那股高高在上的姿態,更何況這個應該和種姓制度沒多少差別的世界中,那群已經神化的貴族群體?
甚至都不會是貴族府的下人,即便是下人,要么是彬彬有禮卻又高高在上的,要么就是純粹的狗腿子,他們這種一股子黑幫草莽氣質的家伙,只能騙騙其他那些根本沒見過貴族的孩子。
“你就是曉組織的首領嗎?”這位黑幫仔看向薛定律的時候還十分囂張,雖然自己僅僅只是給貴族家送印信的小癟三,但仿佛感覺自己的身份已經比薛定律更高了一樣,似乎要居高臨下的,看著薛定律這位只有十二三歲的孩子。
薛定律:“……”
“奧爾本家族,有什么事嗎?”薛定律直接說到,不準備整一些廢話。
“你……”這群黑幫仔中一人剛想開口,馬上被另一人攔住。
他直接說到:“我等奉奧爾本家族之命,護送奧爾本家的大小姐前來會見,希望你加入奧爾本家族,并為奧爾本家辦事,這是家主的印信。”
這位似乎是首領的大塊頭說到,并將奧爾本家印信交到了薛定律的手中。
他是其中最像貴族家下人的黑幫仔,因為他在外一直在摹仿貴族家人的氣質和談吐,有個幾成相似度,但這依舊只能去唬唬曉組織其他那些沒見過貴族的孩子。
在薛定律眼中,他就像是一個穿上靴子的貓一般,只有其形,卻毫無貴族家下人那高高在上而又自卑敏感的味,滑稽而又可笑。
薛定律狐疑的接過信,上面通篇全部都是拍馬屁的話語,大致意思就是薛定律年少有為,這么小的年齡就能覺醒先天術式,而奧爾本家求賢若渴,愿意將家中之女嫁給他,并且許諾了他有資格改姓奧爾本的機會。
就是一頓吹捧之后,然后畫了個大餅,空手套白狼的讓薛定律加入奧爾本家族。
薛定律:“?”
他甚至都懶得理會這幾個送信的家伙,笑著給浮士德說到:“你們世界的貴族都這么自信嗎?我都快要殺穿他的白手套,甚至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斷頭臺就要落到他們頭上,他們還這樣自信的嗎?”
浮士德也十分無言的看向了這封信,還有這幾位黑幫仔。
不知道為什么,他甚至自己都感覺到羞恥起來。
這就好比一個大人物說是來薛定律家中拜訪的,但來的不是大人物家的人,而是幾個穿著旺仔牛奶服、洞洞鞋七分褲的精神小伙,他們一來到薛定律家門口就說:“小子,大人物托我帶個話,給你送個信,我鬼火停你家門口!”
說完,還給薛定律搖了個花手。
薛定律現在大概就是這么個感覺。
“誰是奧爾本家的小姐?”薛定律問到。
“是我。”其中那位年紀稍小的女孩走出,還在鼻孔看人一般的看著薛定律。
她在來到這里前,就被老大吩咐過,貴族家的人一定要高傲,越是這樣表現,其他的人才越是不會懷疑。
所以她此時就極盡所能的展示自己。
薛定律掃視了一下,一瞬間就能通過外形判斷出她的各種特征。
有紋身,手指有老繭,明顯長時間干粗活,并且手指間擁有煙熏的痕跡,長期抽劣質煙,并且最起碼十人斬了……
他深吸一口氣,這就好比前來薛定律家門口的鬼火上跳下來一個的黃毛妹,薛定律一看,好家伙,頭頂上有著十幾個一年魂環了,這樣居然還恬不知恥的說自己是大小姐一般。
薛定律不尷尬,但浮士德此時已經死死地拽著手上的書本,只感覺尷尬到用腳都能在這神樹的根系旁摳出個地下室。
那貴族的印信做不了假,因此他很快便能分析出其中所有的問題。
就說貴族家是想拉攏薛定律,但是奧爾本家的人似乎覺得這不是個大事,便讓下人去辦。
而下人也覺得麻煩,于是隨便找幾個人去辦。
而下人找的人一合計,膽大包天的準備將自己這些人洗白成奧爾本家的下人,到時候自己完全能夠頂著奧爾本的姓氏生活,一步登天。
這種蠢到極致的表現,讓浮士德都感覺到一口氣順不上來的難受。
看到這些人還在極力的偽裝貴族,浮士德真的有種丟臉丟到極致的感覺。
這就好像自己的老鄉出國之后,在外國公共場合直接脫褲子來一發月牙天沖一般,雖然你并不認識那人,只知道他是你老鄉,但也會感覺到難以言喻的羞恥感與丟臉。
更加讓浮士德不堪的是,他曾經身為詠贊會二席的存在,可以說是貴族之首,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的存在,居然就是被這樣一群蠢貨給牢牢壓制到現在的地步。
想到這里,即便貴族的優雅和矜持都被他徹底拋棄,整個人像是紅溫了一般。
他甚至在此時開始反思起來了,曾經的我為什么會被這些蠢貨壓制到政令無法出城的程度?
以前的我,究竟是太極端了,還是太溫和了?
浮士德開始反思起來,以前他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大人,這樣會引起世界的動蕩,這太極端了”。
他也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個十分極端的人,但是現在,他甚至懷疑曾經的自己是不是太過于溫和,溫和到這群貨色敢對自己蹬鼻子上臉的程度?
“哈哈哈……”薛定律發出了嘲笑的聲音。
浮士德臉偏過去,即便修養再好,這時候也難堪到了極致。
“原來,這就是和你斗的神秘學貴族與黑幫們啊,我大概明白這邊是個什么樣的水平了。”薛定律笑了笑,看向了此時欲言又止的浮士德,他只感覺到了好笑。
“什么水平……”浮士德還是問了一嘴,似乎是禮貌性的迎合。
“可以天街踏盡公卿骨的水平。”薛定律笑著,看向了桌上地圖中奧爾本家族的方向,笑著說到,“浮士德,打進貴族家,可比加入貴族家要簡單多了。”
“以你的實力,其實早就可以無視那群買辦的貴族,然后獨自一人殺光所有看不慣的家伙,但你就是優柔寡斷婆婆媽媽,所以才一事無成,看好了,我教你如何和貴族以及他們家的狗腿子對話。”薛定律笑著。
下一刻,看向了這幾位跑腿的黑幫仔,毫不客氣的說到:“你們的九族是批發的嗎?”
黑幫仔:“?”
他們一瞬間被薛定律的話給整懵了,原本和其他黑幫也打過不少交道的他們從來都沒有想到這樣的回復,要么是對他們客客氣氣的,要么是還想端著架子索要更多好處的。
他們也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人。
“滾吧,不知所謂的東西。”薛定律隨手將那封信焚燒殆盡,下了逐客令,“不然我不介意將你們的命,和你們九族的命全部留在這里。”
幾個黑幫仔都看呆了,他們突然感覺從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了那似乎在真正貴族身上才能出現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但是看到那印信被焚燒,他們只感覺到呼吸急促,色厲內荏的說到:“你想干什么?你難道還想違背奧爾本家族不成?”
“啪!”
薛定律直接一個閃現過去,給了他一個大逼斗。
“不知所謂的東西,不要再說這種侮辱我智慧的話。”
而那人被徹底打懵了,捂著臉快步離開。
“我們走,曉組織,你們會后悔的!”只在最后立下這樣一句話。
“我才是首領!”薛定律不知道為什么條件反射的回應到。
“砰!”
大門被狠狠關上,幾人慌慌張張的離開。
薛定律沒準備對他們下殺手,畢竟他還需要這幫人把口信帶回奧爾本家族。
看到他們連滾帶爬的離開,薛定律問到:“浮士德,若是我綁走了你的那位學生,哈莉·奧爾本,墨菲斯托有多大的概率直接下場?”
浮士德從剛才那丟臉的環境中走了出來,開始思考起薛定律提出的問題。
“我不知道,但概率應該不會小,因為哈莉畢竟和墨菲斯托在學生時代就互有好感……并且,墨菲斯托似乎也對感情十分看重的,就像即便我使用了正式版的神降儀式,他之后只是囚禁我,而沒有直接殺死我……”
浮士德拿自己舉例。
薛定律因此也明白接下來該怎么做。
“瞧好了,我這邊來個李代桃僵,看我如何奪舍掉奧爾本家族,并順勢與那位哈莉·奧爾本接觸,然后,只要她出現在我面前,到時候可就由不得她了。”薛定律笑著,流光之沙的蓄能現在足以支持創世紀6分鐘以上。
而他甚至不需要完整的創世紀,即便現在半殘廢的自己,加上浮士德,都能輕而易舉的把那位半神的奧爾本小姐綁票到意識空間。
到了這里,可就由不得她了。
從而能夠通過她因此算計死墨菲斯托。
“使徒大人……您會不會有點太……極端了?”不知道為什么,聽到薛定律下一步計劃的時候他只感覺到右眼不停地跳著。
他甚至覺得,自己這些人是不是干的太過于卑鄙無恥了一點。
算計家人的方式引出墨菲斯托,或許真的是最簡單的計劃……
但是,這計劃似乎也太缺德了一點,他其實很想提醒薛定律,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全程都盯著對方的親人開始下手……
但想到薛定律只能通過奪舍降臨這世界,現在的實力基本上沒有的情況下,只能捏著鼻子認下這個卑鄙的毒計。
缺德就缺德吧,反正自己早已經不是貴族了,貴族的榮耀什么的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況且自己為了毀滅世界,也早就丟掉了道德。
浮士德突然意識到,只要自己丟下道德和榮耀,似乎有不少方式都可以暗搓搓惡心浮士德,甚至還可以達成自己以前想要達成的目的。
那就是,徹底廢除掉黑幫與伎女制度。
浮士德只感覺自己心臟不安分的跳動起來,似乎現在不再是毀滅掉這里,而是他可以真正嘗試著廢除掉這制度,并真正拯救自己的同胞。
而不再是,僅僅只是想要讓所有同胞平等的毀滅……
不,即便不是現在的自己,而是曾經的自己,只要自己丟下道德和榮耀,自己基本上就有很大的可能成功推翻墨菲斯托。
他甚至第一時間產生了極其后悔的想法,要是曾經的自己沒有那么多的道德和包袱,沒有選擇在詠贊會集會的時候開啟神降術搞個大的,而是悄悄地使用,悄悄地獲得其他使徒的援助……
會不會,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浮士德的腦海中開始考慮起來更多的事情,他甚至開始認真的考慮并分析起來薛定律這個缺德計劃的可行性。
“奧爾本家族收下你,是想讓你當狗,你怎么才能做到真正掌握奧爾本家族的權力,從而能夠接近哈莉·奧爾本?”浮士德直接說到。
這才是這個計劃最大的難點,這個世界中,貴族和平民之間有著難以言喻的鴻溝,即便是薛定律真的被奧爾本家族收下,那最多只是個高級打手而已。
“這里啊,看好了浮士德,看著我的操作。”薛定律笑著看向了奧爾本家族的方向,此時天色已經徹底陷入到了黑暗,但整個城市依舊陷入到了無盡的混亂之中。
爆炸與火光時不時就在城市中響起,整個城市仿佛正在進行著悲鳴一般。
“浮士德,你說,黑幫火拼、貴族暴死,聽著多么的順耳啊。”薛定律看向了奧爾本家族的方向。
“等等,你……”浮士德剛開始沒搞懂,但是薛定律一開口,他就明白了薛定律那驚世智慧的計劃。
這一次薛定律拒絕了奧爾本家族的招攬,接下來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奧爾本家族直接惱羞成怒,發動全羅蘭城的黑幫來除掉薛定律。
當奧爾本家族發現即便這樣都難以除掉薛定律以及曉組織的時候,他們便會繼續妥協,這就是貴族的尿性,到時候估計就是正牌的奧爾本分家的大小姐下嫁過來和薛定律聯姻。
而這時候,薛定律就是正式的奧爾本家族成員。
而若是在這之后,整個奧爾本家族的人,除了那位聯姻的大小姐全部死光了怎么辦?
那薛定律就成了唯一合法,且正式的奧爾本家族成員,合法合理合規的那種,甚至直接成為分家家主。
甚至更狠一點,在剛好送親的時候,滅了奧爾本分家,然后當著那位大小姐的面殺光所有和她相關的人,到時候再出場救下她。
那時候,整個奧爾本分家究竟是姓奧爾本,還是姓薛,不就全看薛定律的心情嗎?
而有了這層身份,不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回到主家,然后借機偷襲哈莉·奧爾本了嗎?
黑幫火拼,貴族暴死!
妙!妙!妙啊!
浮士德感覺只要順著毫無道德的方向思考下去,一下子就能得到一條幾乎完美的毒計。
這個計謀除了有點缺德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缺點!
至于現在的曉組織能不能滅掉奧爾本家族?
浮士德沒有絲毫懷疑,他現在力量處于完全體,如果使用“偽·神降術”,浮士德能夠讓任意一位曉組織的人成為無限接近準5階的存在。
而即便是薛定律,他體內都還有蘇蘇的力量,實在不行,他甚至還能使用神樹的力量,只不過使用神樹的力量容易被墨菲斯托察覺到,不太好隱藏,所以才放棄神樹的力量。
滅掉這樣一個奧爾本分家,豈不是輕輕松松?
想到這里,浮士德嘴角帶笑,給薛定律行了個貴族禮儀:“使徒大人,高見!”
薛定律也笑著,不過很快,浮士德便說到:“我們到時候怎么控制一位奧爾本家的小姐?不行,洗腦太容易被看出來了,精神控制也不好瞞住其他人,我們想個辦法,先讓曉組織的人把她抓住,然后讓她絕望……”
“當恐懼與絕望徹底占據內心的時候,快要被逼瘋的時候,大人您再出來演一場戲,把她救出來,這樣我們就能收獲一條最忠實的的內應,因為她沒有其他任何人能夠依靠。”
浮士德笑著,詳細的說出了這份計劃其中的細節處。
而薛定律聽了這話,緩緩打了個問號。
不是,哥們,你是怎么能夠想到一個如此陰損的缺德計劃的?
薛定律只想把奧爾本家族攪爛,然后自己上位掌權的,而你這人對付自己學生的家族,想的直接是九族消消樂啊。
你是不是也是地球的穿越者?你前世到底是賈詡還是奧德修斯啊?
不過這計謀……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數萬曉組織的成員們開始在整個羅蘭城中掃蕩起來,這場黑幫戰爭已經進入到了最焦灼的階段。
盡管已至深夜,但是現在,曉組織的人已經擴展到接近十萬人。
沒辦法,黑幫實在是太不當人了,基本上只要其他曉組織的人說出加入組織的條件之后,其他人想都不會想就直接加入。
免費送面包和水,還能獲得力量,這樣的組織在這個世界就像是來扶貧的一般。
并且加入曉組織的人只要幾小時,她們就會成為下一批資深成員,從而能夠拿到屬于自己的刻印,開始給自己發展下限。
只要自己能夠發展到足夠多的下線,自己也能成為曉組織里面的正式成員,乃至于成為小首領,并獲得更強的力量。
這種本身帶有傳銷性質的拉人方式,在整個城市中像是瘋了一般擴展開來。
最主要的是,她們能打,十分的能打!
再加上通常都是39人一組,這就代表著即便那最弱的小組,都是數位英雄級的存在一起行動,這份力量在這個偏遠小城已經成為了難以小覷組織,而即便碰到傳奇級,她們只需要讓幾人拖住,其他人發信號。
很快,更多的小隊就會涌來。
現在的曉組織,與其說是黑幫,其實更像是一個無法控制住的蝗蟲群。
她們如蝗蟲般聚集在了一起,然后集體變異成毒蝗蟲,并開始徹底席卷到整個羅蘭城,乃至于整個世界。
而此時位于奧爾本分家中的家主,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右眼不停地跳著。
總感覺,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立即叫來情報部的人,說到:“是不是那個曉組織的人繼續擴張,她們現在擴張到多少人?”
“最新情報……接近10萬……”情報人員說出了一個他都不敢相信的數字。
而家主倒吸一口涼氣,他驚恐的問到:“十萬人,全是英雄級嗎?她們的平均實力有沒有下降?”
“沒……似乎沒有,反而很多人的實力還提升了……”情報部長也伸出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冷汗。
“壞了!誠意不夠了!”這位奧爾本立即意識到自己壞事了。
他立即問到:“之前的那隨便找的侍女,現在那邊的情況如何?”
“家主,我會立即去確認!”情報部長立即離開。
而此時在奧爾本家族外的地下市場中,那幾位狼狽逃回來的人訴苦到:“大人,他們這哪里是打我們的人啊,這是在打您奧爾本家族的臉啊!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們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