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在這處廢棄的超市中燃燒著,純白的巫女始終抱著他的胳膊就這樣睡著。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火焰燃燒的聲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響動。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身邊的人就不安份的扭動了起來,順帶吵醒了本身睡眠就很淺的薛定律。
“抱歉啊哥,我昨天的心態有些問題,以后不會再這樣了。”巫女給薛定律行了個禮,而薛定律也不在意的擺擺手。
他其實想到了曾經的大賢者,老頭和她一樣,整個族群只剩下一人,所以在這個時候總會發一下癲的。
薛定律沒想到的是她的心態還算好的,發癲的程度沒那么嚴重,或者說僅僅癲了一晚上就調整過來了。
在之前薛定律甚至感覺她可能會出現更加顛佬的癥狀,不過還好,只是輕度發癲而已,最嚴重也只是想要和自己直接在這處廢棄的超市中進行繁育活動。
至于為什么發癲程度這么低,估計她心底還有著一絲希望吧,幻想著這個世界可能除了自己還有其他的族人能夠幸存下來。
畢竟他們僅僅只是逛遍了一個城市,還有更多的地方沒有走遍,所以心底還有著最后那一絲幻想吧。
不像曾經母星被蟲群占領的大賢者,他是明確知道全宇宙只剩下自己最后一位魔人了。
“哥,你昨天問我如何才能看清楚惡鬼嗎?”她起身,巫女服依舊是純白如新,即便在意識空間內用這個巫女服擦完手,在地上打完滾,乃至于在這廢棄布滿灰塵和血色痕跡的地方呆滿一夜之后,她的身上依舊純白。
仿佛是這件巫女服上固定了特殊的術式,任何臟污都會最短時間內清除殆盡。
“嗯,怎么才能看到惡鬼?”薛定律問。
昨天他就察覺到了奇怪的靈體,但是自己仿佛并沒有適配這個世界的協議一般,無法看到那些東西,只能通過它們對現實世界的影響從而隱隱察覺到。
“裝上我的眼睛。”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球,手指距離那仿若藍寶石一般的眼球極近,仿佛下一步就要把手指插入眼眶拔出自己的眼球一般。
薛定律的眉頭皺起,一言不發的問到:“為什么?”
“這雙眼睛名為‘神凈魔眼’,我天生就能看到他人的罪惡值,同時一切的惡鬼、惡魔,乃至于詭異的偽裝都在我的這雙眼睛中無所遁形,我能看穿全世界的異常,并進行封印或驅逐,這便是我身為巫女的能力。”她指著自己那藍寶石一般的眼球,手指伸出,仿佛就要在此扣下來一顆一樣。
“不用了,我不需要你的眼睛。”薛定律直接打斷了她的動作。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我習慣自己的眼睛,至于你的什么魔眼還是自己好好珍惜吧。”薛定律并沒有對她的眼睛有哪怕一丁點的欲望。
其實對于他來說,這女孩的眼睛只是相當于一個觀察這個世界的數據接頭而已,類似于薛定律用的是光纖接頭,而這個世界只能用USBC,而這女孩準備強行拔掉自己的USB接頭插在薛定律身上。
沒必要。
甚至只需要一點點時間,薛定律自己就能通過詛咒之血把她的眼睛解析成功,然后成功復刻在自己身上,相當于他能夠給自己做個USB轉接頭就能達成適配,沒必要強行拆掉空別人的接頭。
只不過,他昨晚嘗試過創新世紀,沒有成功,也就說這個世界的意識要么死亡了,要么陷入到了最深層次的沉睡之中。
不過若是這世界人類已經滅絕了,那世界意識應該也死亡了吧。
薛定律這樣想著。
沒有世界意識,就相當于即便薛定律自己要從光纖接頭改為USB模式,也沒有說明書與線頭標記,只能一點點硬試出來,因此進度較慢。
從絕對理性而言,或許移植一只這位巫女的魔眼更好,但是薛定律此時突然不想順從理智的建議。
或許正如她所說,是一種可憐吧,薛定律不知道可憐算不算一種情緒,但是這一天的時間內,他感覺自己的情緒波動比之前數天加起來都要多了。
“我想,給他們送葬之后再離開。”巫女突然說到。
“嗯?”薛定律突然疑惑的問到。
“哥你看不到,但我看得到的,昨天這里就有四只惡鬼在盯著我們,一位沒有皮的男人,一位沒有頭的女人,還有個沒有臉的老人和沒有腿的小孩,他們最開始很恐懼,但是現在,這四位惡鬼一直在看著我們……”
“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惡鬼啊,是那些不愿意回到凈土的亡魂罷了。”她指了指遠處超市的貨架。
然而薛定律什么都沒有看到,他只看到那地上拖拽的深紅血跡,并且那血跡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粘稠到像是惡心的油脂一般。
薛定律不明白為什么會產生這種情況,但還是點了點頭。
“想做就去做吧。”他這樣說到。
因此在接下來,薛定律就看到她仿佛跳起來了某種奇怪的舞蹈,這是與地球上任何舞蹈都不相同的動作,但很是優美,即便以薛定律這個沒有一丁點藝術細菌的人來說,也覺得賞心悅目。
手中的御神搖曳著,仿佛是某種奇怪的儀式。
她純白絲襪包裹的足尖踏過粘稠污濁的地面,素白振袖隨旋轉揚起流云般的弧度,朝陽灑在她臉上,虔誠的舞姿中透出神性的悲憫。
這一幕姿態讓薛定律咋舌,不知道此時這一副神性的巫女和昨天那個想要直接在這里進行繁育活動的家伙,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并且她說有四個惡鬼一直盯著他們,也就是說她是在這種環境中,昨天依舊還想直接自暴自棄和他在這里進行負距離的交流,就在四位惡鬼的眼皮底下。
或許吧,是自己的那一巴掌抽醒了她。
薛定律在心底這樣想著。
數分鐘后,隨著舞蹈的結束,薛定律問到:“完成了嗎?”
“嗯,我把他們引渡到凈土中了。”少女說到。
此時的她似乎很累,那一套充斥著神性的舞姿似乎特別消耗體力與魔力。
可是只凈化了四只惡鬼,就讓她累成這樣了,那這個城市之中有多少薛定律看不見的惡鬼?
幾千?
幾萬?
她這樣的舞姿還要持續多少遍?或許這種舞姿不行,需要采用其他的辦法。
“你們世界的凈土,是什么樣子的?你見過嗎?”薛定律手中翻出《創新世紀》,問到。
少女略微起身,踩在木屐上,剛剛那在地上行走的足尖再次沒有了一絲污穢,仿佛擁有著實時刷新一般的神奇。
“凈土?傳說為胡桃巨木瑪格麗特所承擔,瑪格麗特的樹干便是凈土的世界,祂的樹根便是凈土的最終歸屬,而瑪格麗特的每一片樹葉都代表著一位枉死的靈魂,祂會逐漸將這靈魂上的污穢吸取,然后使其歸根于樹根之中,也就是凈土的歸屬。”巫女訴說著這個世界的神話。
只不過薛定律在聽到什么“巨木”、“樹根”之類的名詞之后,就要犯PTSD。
他懷疑那所謂的凈土是不是神樹?
不過隨著進一步了解,薛定律猜測可能只是巧合吧,畢竟那支撐著凈土的胡桃巨木似乎對活人與尸體沒有任何興趣,僅僅只對“惡靈”歡喜。
這就和神樹的習性完全不同,神樹基本上對活人最感興趣,其次才是尸體,至于靈魂什么的只是附帶品而已,它并不太感冒。
可能真的是巧合吧。
薛定律這樣想著,同時問到:“那剛剛你說的四位惡靈,是已經引渡到胡桃巨木中了嗎?”
“嗯……”她點點頭,“這就是我們對付惡鬼的方法,便是將其引渡到胡桃巨木之上,這也是唯一對付惡鬼的方法。”
“惡鬼是不死不滅的,即便是用胡桃木,也只是能困住它們而已,因此凈土才是它們最終的歸屬,也是一種超大型的封印。”
薛定律聽完了這位巫女神神叨叨的講述,感覺這個世界的生態很是奇妙。
或許,這所謂的胡桃巨木是世界制造出來單獨針對惡鬼的吧,就像在地球上,存在著單獨克制神樹的噬菌體。
世界不會允許無解的存在,因此總會出現一物降一物的情況。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世界仿佛在半年前一瞬間就崩盤了,沒有反抗,沒有任何大規模戰斗的痕跡,只剩下惡鬼遍地的世界,和那些妄圖開車逃跑的人們。
一路走來隨處都是車禍的痕跡,粘稠的液體將車內涂滿,就是見不著任何尸體。
“那你要多久才能引渡完全世界的惡鬼?僅僅只是四只,你似乎就已經拼盡全力了。”薛定律看著她,這樣說到。
少女不語,但是她似乎已經做好了決定,或許也是自己這唯一活下來的家伙所擁有的使命,將這個世界的惡鬼們全部引渡到凈土,而自己會成為凈土最后的守墓人。
“或許,我會用余生來干這件事吧……畢竟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了……”她這樣說著,那藍寶石一般的瞳孔中仿佛自昨日開始便失去了神采。
“我還以為你昨天的表現,是想復興自己的種族呢,準備在自己還年輕的時候生下十個八個孩子,最后復興自己這已經滅絕的種族。”薛定律面無表情的搬出了她昨天那大膽的樣子。
“不,我其實只是單純的想要和你發泄欲望而已。”她反駁道,“我說過,巫女早就失去了繁育的能力,我們在走上這條路之后,便已經不是正常人,此生只能侍奉于神明。”
“所以即便我想生孩子,我想不讓燭星人滅絕,也是不可能的,甚至普通人稍長時間接觸我們都會死亡。”她說著,瞳孔之中仿佛徹底失去了光澤。
“燭星人啊,已經事實上滅絕了,我只是最后一個還活著的活死人而已。”
她這樣說到,隨后仿佛徹底失去了希望一般,開始離開這間廢棄的超市。
所以你完全不覺得自己會影響到我嗎?薛定律心底想著,翻了個死魚眼,同時他還注意到另一個形容詞。
“活死人?”薛定律反問到。
“是啊,所謂的巫女,其實并不是活人,我在6歲就已經死了,身體被掏空,放入布滿術式的符咒,然后埋在了神社之中,埋在那胡桃樹之下,因此,我成為‘巫女’。”她這樣說著,抬起頭看向了薛定律。
“怎么樣?雖然現在我和正常人一模一樣,我能哭,能吃東西,能夠像是正常的女孩子一般生活,甚至擁有和青春期女孩一樣的欲望,但我的本體只是埋在神社地底下的一具干尸而已。”
“所以,我能夠利用胡桃巨木一點點力量,把一部分惡鬼通過我自己,引渡到巨木瑪格麗特之內。”
“這也便是神職人員為什么不能和普通人結婚的原因吧,因為我們本質上是個活死人罷了,又或者說我們只是一群把自己當做是活人的‘惡鬼’。”
她笑著,但是似乎又想解開巫女服,挺了挺自己的胸膛說到:“很神奇是吧,我的本體早就是干尸,但是我依舊還能正常的長大,也能每天睡醒之后感受到胸膛漸漸地發育。”
“甚至不知不覺間,就發育到脖子酸的程度,乃至于會撐起來巫女服,因此我只能束胸,拿繃帶給它纏起來,免得繼續長大,不然真的會讓我很苦惱的。”
“話說我這種活死人居然也會感覺到脖子發酸,很神奇是吧?”她似乎根本就不把薛定律當異性來看,又或者是當做老夫老妻的,直接就像解開給薛定律看看她的束胸。
不過再次被薛定律阻止。
但是她的這個情況,薛定律感覺有點像是自己老家之中的某類尸解仙,而看她仙有著和常人一樣的體溫,常人一樣的觸感,乃至于身體基本上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后,就知道這種即便是放在地球的神代,都應該是最頂級的尸解仙。
乃至于詛咒之血都沒有發現她身體的異常,還以為只是一種特殊的外星人族才對。
只不過,這個“尸解仙”實在是太過于缺心眼而已。
而根據她所說,整個世界所有的神職人員都是這種狀態,她們用自己的命去抵抗著惡鬼,對付著惡鬼。
或許是“只有惡鬼才能對付惡鬼吧”,才創造出來這種詭異的狀態。
“走吧,我們繼續前進,我還有很多的同胞需要引渡呢……或許這個城市,我就要待上三五年。”她說著,仿佛似乎想通了一般,開始準備去引渡下一位惡鬼。
“我或許有辦法幫你,我的術式能夠輕易的覆蓋一整座城市。”薛定律說到。
“嗯?”少女的瞳孔中一瞬間發亮,然后她仿佛遇見救星一般看向了薛定律。
雖然已經做好了用余生來引渡全世界惡鬼的準備,但是能開掛誰還愿意一點點搬磚啊?
“真的嗎?”她這樣問到。
“試試吧,反正不要錢,試試也沒啥問題。”薛定律這樣說著,創新世紀的書頁翻開,復雜的術式開始逐漸籠罩起這個遍布不可視惡鬼的大都市。
其實創新世紀的范圍一直都是全星球,僅僅只考慮覆蓋一個城市已經是大材小用了,不過這個世界已死,創新世紀也沒辦法正常展開。
最終,還是將整個城市完全籠罩在其中。
名為蘇蘇的巫女再次跳起來了那神性中夾雜著美感的舞蹈,這份儀式被薛定律的術式放大到覆蓋整個城市之中。
一瞬間,那些屋內的血手印,青石臺階上的痕跡,不停低語的小巷,統統被放大的儀式給覆蓋到。
她的表情顯得極為吃力,但還是依舊按照那神之舞的步驟跳下去。
充當“放大裝置”的薛定律也感受到了,真的有扭曲的靈魂經過自己的術式,從而仿佛是被這位巫女給吸收了一般。
按照她的說法,她這里也只是個中轉站,最終全部會引渡到凈土之中,得到永恒的安寧。
薛定律不知道這份永恒的安寧是真是假,現在的他就連那些惡鬼都看不到,他的感知與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就格格不入,最多只能感受到一丁點靈魂的波動罷了。
“好了,已經解決了。”她收起了自己的御神,同時再次踩回木屐。
身上的花瓣偶爾依舊落下,掉落在地上,仿佛永遠也不會被這個世界給污濁。
薛定律抬起頭,看著整個城市上空的朝陽。
果然,那些扭曲詭異的血手印,還有飄蕩在城市上空的血衣,乃至于遍布城市之中的粘稠液體全都消失不見。
整個城市不再有那一副詭異的模樣,但是現在城市中空無一人,粘稠的液體消失,可是血液留下的痕跡并不完全消退,很多地方依舊殘留著曾經人類掙扎過的痕跡,像是在給異界人訴說著曾經這里的文明也曾試圖反抗過。
但是最終,只留下這片破敗的廢墟,就像是這個人類文明最后的痕跡。
“我們去下一個城市吧,或許還能找到幸存者。”她似乎是在自己安慰自己,對著薛定律說到。
薛定律不覺得這個世界還能有什么幸存者。
若是世界被惡魔占領,就算是被莎布蟲族占領啊,薛定律都覺得可能會有那么億萬分之一的幾率存在幸存者的,但是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惡鬼……
他覺得存在幸存者的可能性比莎布蟲族占領的世界還要低萬倍。
不過他情商也沒低到直接開口打碎她美夢的程度,一同前行著,順便問到:“你覺得世界是如何變成這樣的?”
這才是薛定律搞不懂的,不是外敵,仿佛像是內部一瞬間就世界末日了一般,惡鬼遍地都是,人類僅僅只是稍微撲騰了兩下就徹底滅絕。
沒有一個活人,也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情報。
“我不知道。”蘇蘇很光棍的這樣回答,“我也想象不到為什么這樣,我只是一個不算太頂尖的巫女才對,比我厲害的神職人員多的是,還有世界政府的異常局,以及對異常特殊事務科,他們能夠將惡鬼封印在自己體內,并利用惡鬼的力量,這才是真正厲害的人。”
“可是為什么,這么多厲害的人仿佛一瞬間就被全殲了一般,乃至于后續全世界都沒能掀起太大的反抗,就這樣被輕而易舉的覆滅掉了……”她看著這處荒廢的城市,
“整個世界,從爆發災難到徹底死亡,仿佛才過去幾天而已,幾天的時間,就徹底毀滅……”
薛定律也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
這個世界的情況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同時這個世界暫時沒有任何頭緒。
那就這樣吧,先嘗試著將所有惡鬼引渡到凈土之中,同時他順便開始解析起蘇蘇身上的神凈魔眼,嘗試著利用詛咒之血把自己的眼睛也改造的擁有神凈魔眼的部分功能。
算是與這個世界的服務器連接上,從而可以查看一部分后臺數據。
“嗡……”大地仿佛顫抖了一下。
薛定律眉頭緊皺,他沒來由的產生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然后隨之而來的,便是這位巫女小姐都能感受到的震動,整個大地仿佛都要開裂了一般。
薛定律立即警覺,進入到戰斗狀態。
現在的他完全沒有任何后手,他屬于約架型選手,若是給他時間做好準備,可能一位排名靠后的使徒都會被他拉下王座。
但若是碰到遭遇戰,特別是現在世界意識死亡,創新世紀僅僅只能提供極少量輔助的時候,薛定律可以說只有普通神話級的戰斗力。
放在希臘,最多也就是那些半神英雄們的程度,能不能肘贏阿喀琉斯和赫克托耳都還需要打個問號。
而很顯然,這場沒有任何準備的遭遇戰他不接也得接。
下一刻,巨大的樹根從地底鉆出,那是種和薛定律所見的神樹完全不同的東西,密密麻麻的眼前遍布樹根之上,每一顆眼球都仿佛是藍寶石一般的瞳孔,在樹根之上扭曲抖動著,最后齊齊盯著薛定律。
這一幕場景即便是失去了恐懼的他,脊椎都本能的控制著皮膚起了雞皮疙瘩。
等等,藍寶石一般的眼球?
薛定律立即和蘇蘇對視上,他驚恐的發現,那些眼球,正是和蘇蘇瞳孔中幾乎一模一樣的,神凈魔眼!
此時,仿佛數萬的神凈魔眼直視著薛定律,這種氣息是……
5階!
他想立即抱起蘇蘇就跑的時候,卻發現此時的巫女蘇蘇一臉痛苦的神情,那還是一種想要嘔吐但又沒辦法吐出來的狀態,她死死地捏住自己的胸膛,驚懼的說,
“胡桃巨木瑪格麗特,祂在拒絕我把惡鬼送進來!”
“祂在想,吐出那些我剛剛引渡進去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