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整個世界最繁榮的神都，及神都內真正的貴族區和魔法師學院。
他看到的依舊是大量挺著大肚子的少女，甚至其中有的少女挺起肚子時，模樣看上去比法芙娜還要小。
那樣的孩子一邊是畸形的大肚子和因為激素快速發育的前胸，另一邊是矮小瘦弱的身形與稚嫩的面容。
薛定律說不上來話，因為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里已經是該世界最富饒和最美好的地方了，剩下的地方他會做好心理準備的。
“你要離開嗎？”蘭琳兒仿佛快要哭出來一樣，她一直盯著薛定律，仿佛就像是被拋棄的小鹿。
“我有一個夢想。”薛定律平靜的聲音傳來，“我想要踏遍教國的每一處地方，用自己的眼睛親眼見識這個世界。”
蘭琳兒愣住，她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夢想，甚至第一次聽到，這樣離奇的夢想。
“為什么？見到了教國的其他地方之后會有什么好處嗎？”她下意識的脫口說出這句話。
然而薛定律這次并沒有回答，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再繼續說下去。
他背起了行囊，離開學院的那一刻，沒有任何不舍，整個蕭瑟的神都似乎都在他的腳下。
蘭琳兒看著這位剛剛認識了一天的“室友”，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到渾身都開始難受，看到那個離去的背影，似乎這是最后一次見面一般。
下一次的故人相見，即是刀劍相向。
而背起行囊的薛定律，依舊和天使嘮嗑著，這位有些癲狂的家伙也在和薛定律不停的交流與詢問中逐漸稍微正常了一點。
不再是一副顛婆的樣子。
“主啊，您不是要利用她嗎？為何現在又放她離開，還是說您下不了手？”天使問到。
她的意思其實是若薛定律下不了手，她便能幫薛定律解決問題，用最恐怖的方式折磨仇人的女兒。
“不，我做的已經夠多了，看著吧，讓子彈飛一會兒。”薛定律說到。
既然天使問到了這里，薛定律順便說到：“拉歇爾，那我問你，若是我要將你煉化成一柄武器，而只有你化身的這把武器才能給予奪心魔重創時，你愿意嗎？”
天使愣了一下，她不知道為什么薛定律會給出這樣一個假設。
但是很快，天使就給出了自己的回應：“我愿意！”
“別說是變成一把兵器了，即便是變成最丑陋的模樣，最骯臟最低賤的模樣，只要能殺死它，我便絕對愿意，輕易愿意啊！”
“那我把你鑄成一柄長戟，并且交由那位蘭琳兒使用，還要你與她一心同體呢？”薛定律繼續問到。
但是這一次，天使瞬間啞然，甚至即使透過骨甲，都能夠看得到她那臉上宛若吃了謝特一樣的表情。
“不，主啊，我不明白。”她反問到。
“你想，如何才能在奪心魔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發送最致命的偷襲？如何才能給予他最沉重的重創？”薛定律說到。
天使也瞬間明白了很多，為什么薛定律要問她是否愿意被鑄成一柄兵器。
偷襲的方法，那就是自己這位同樣是世界權柄的人。
但是，正常情況下，自己絕對不可能近得了對方身，就像曾經那場神戰一樣，她與其說是輸給了奪心魔，更加像是輸給了神樹！
被神樹一瞬間的控制打了個措手不及，同時也沒想到神樹這東西如此強大的韌性與恐怖的生命吸取能力，輕易破開了自己的防御并貫穿了自己的內臟。
也就是說她原本是認為在打擂臺，對面也是同世界的后輩，所以一開始她是抱著教育后輩的心態在戰斗的，但是在神木出來后才意識到不對勁，可是這時候她已經被神木偷襲貫穿了心臟，并將寄生的孢子擴散進了體內。
一瞬間，就已經必敗無疑。
所以這一次，風水輪流轉，輪到自己在暗，敵在明，自己偷襲對面了嗎？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天使一瞬間產生了一種異樣的興奮與背德感，她曾經也是迂腐的人，但是現在的她已經變了，不再是曾經的那個自己。
她也能如毒蛇一般隱忍，如鬣狗一般的陰險。
“主啊，您的意思是，通過那位奪心魔唯一的女兒接近他，然后就是我背刺的時機！”
“嗯。”薛定律點了點頭，“向父王掀起華麗的背叛，這份計劃，你愿意執行嗎？”
“我愿意！即便是要被那骯臟的手握住，被那骯臟的血脈所使用，我也興奮到扯旗啊！即便永世都成為兵器又何妨？”
“不會永世，事情結束之后，我便給予你新的生命。”薛定律做出了他的承諾。
“那請主隨意的使用我吧！”
薛定律也沒有猶豫，他一把抓住天使的骨架，然后頃刻煉化。
他要再次使用修改器制作寶具的功能，甚至這一次的寶具就是完全以天使的身體作為核心，最邪惡的人體煉制法。
骨作鋼鐵，血化琉璃，那天使身上因復仇而生的骨鎧成為了最好的材料。
詛咒之血化作了最精密的手術刀與鍛造錘，將一切開始鍛造，并重新塑形，薛定律明白這種痛苦，但是天使一聲沒吭。
或許現在的痛苦不及吊在神樹上慢慢腐爛的萬分之一吧。
“如果順利結束，我讓一位朋友過來教你怎么成為一位領袖吧。”薛定律說到。
天使沒有繼續說話，薛定律這一刻繼續說著，緩解她心里的壓力。
“那是個異世界的魔法皇帝，但是他的帝國十多年就覆滅了，他一直不明白覆滅的原因，在四處尋找和平的答案，于是在另一個世界，他暫時找到一種可以實現和平的方法。”薛定律想到了那個抽象的世界，嘴角抽了抽，
“那便是極致生產力與武道大會并行。”薛定律想到了老魔皇的這個政策又是差點氣暈過去。
“拼盡一切發展生產力，將所有的知識與魔法免費發放給所有人，并免費治愈所有人的疾病，而生產力過剩之后，總會出現各種矛盾，而他選擇解決矛盾的方式就是武道大會！”
“毆打，若是不滿意就來毆打，毆打疼痛，毆打苦難，毆打所有不滿的一切，想要改變什么那就來毆打全世界，來這里，展現你為了改變什么不滿而做出的努力與純度……這便是他的制度……”
薛定律說完了另一位王的故事。
雖然老魔皇的制度乍一聽十分抽象，就是大力發展生產力，然后所有人一視同仁的解決饑餓與苦難后，但你要是想讓我多看你一眼？
那就來到擂臺上，用你的拳頭告訴我你的決心與純度！
想要改變世界，改變不滿的現狀，單靠嘴上說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用你的拳頭和決心來給我傳遞你的意志吧。
這便是那個世界的天下第一武道會。
前八名的勝者可以和老魔皇親自進行決斗，然后通過拳頭給老魔皇展示他們的純度與意志，展示他們的信念與決心，傳遞那改變世界的計劃與想法，這些人都是老魔皇真正未來的心腹。
當然第二條晉升路徑就是科舉考試，也就是文化考試。
通過歷史，老魔皇這方面招的并不是迂腐的文人，更多是科學與工程類的人才，他們是制度與計劃的執行者與落實者。
對了，老魔皇想要軍師，但是軍師是只負責出主意實現目標的產物，沒有任何權力的結構。
至于貴族，這是什么社會垃圾？早就和芰女一起扔進垃圾堆里面了，在老魔皇那里只有勞動者與格斗家。
然后這就造成了那個世界無與倫比的抽象制度。
就相當于一群無比抽象的莽夫掌控著全世界，然后想要把世界攪好，誰影響他們攪好世界誰就要挨打了，這幫顛佬討論問題都是用拳頭來傳遞自己思想的。
薛定律暫時不知道這個制度到底是好是壞，但是總比以前要好。
就是看白鴉和暹羅這兩獸耳蘿莉的精神狀態，她們那個世界怕是徹底癲了起來，但最起碼，人們的生活不再那么苦難，日子有了盼頭，看得到未來在慢慢變好。
到時候看看未來，老魔皇能不能給出他的真正和平的答案。
在薛定律講完這個故事之后，天使的骨架也完全變成了一把帶著冰霜的怪異長戟。
長戟的最中央鑲嵌著一顆骷髏頭，看上去無比的邪惡與猙獰。
而此時，那骷髏頭說到：“主的意思是，我完全沒必要什么事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因為我只是一個人，甚至只是一個數千年前的老古董，我的思想可能早已經跟不上時代了，所以需要感受到其他人的思想，并讓這些思想付諸行動……”
“但同時，我也需要把武力狠狠地握住，是這個意思嗎？”
天使的聲音傳來。
薛定律愣了一下，原來老魔皇這個抽象制度的核心是在這里嗎？原來如此，他明白了。
薛定律頓時點了點頭。
天使明白了問題的所在，她最終成功在祝福與改造下成為了這柄造型奇怪的長戟。
原本的骷髏頭逐漸變成金屬的裝飾，整個長戟雖然原本的材料是骨刺，但現在仿佛散發著金屬一般的光澤，變得神圣而又充滿了威嚴。
“但我已經不想成為王了。”天使的聲音這次，直接從長戟中傳來，
“我只想殺死奪心魔，殺死所有叛徒的后裔，殺死所有該殺的人，我不想考慮未來，不想知道應該干什么，不應該干什么，我只想殺死一切該殺的東西。”
薛定律聽著她的話，頓時嘴角微微翹起。
“這已經足夠了，我們解決完敵人之后再開始考慮未來該干什么吧。”薛定律揮了揮手中的長戟，很順手，捅個昂貴父王什么的絕對不在話下。
“未來的事，誰又說得清呢？”
手中的怪異長戟緩緩說道：“謝謝你，主。”
“對了，給你的新形態取個名字吧。”薛定律說著，“就叫霜之信號戟吧！這是繼承了一切弒父概念的名字，一定能給奪心魔一個大大的驚喜啊。”
薛定律離開了學校，踏上了神都。
整個神都的街道上都很少看到人，或者說能看到的都是分家貴族，他們需要挨個到戶去收取嬰兒，并按照嬰兒名冊發放金幣與食物。
最終，這些嬰兒會從神人貴族的手中換到更多的物質與金錢，而神人貴族們則會將嬰兒掛在神樹上，供給神樹的生長結果。
數千年的時間，神樹身上不知道已經掛上了多少具尸體，它的花骨朵已經緩緩結出，或許再要不了多久，就會開花。
薛定律也曾經問過星際縱隊的人，為什么神木一定要“吃人”才能結果。
而得到的答復是，因為“人形”是靈長，是按照生物演化越來越接近尊王的進化，無論祖先是龍，還是地洞的散裝耗子，是森林里面的妖精，或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魔獸，在進化到最后他們都會是逐漸朝著尊王靠攏的模樣。
越是朝著尊王靠攏，擁有的“靈性”越多，越是能夠讓神樹結出更強大的果實。
換而言之，神樹吸收的不是靈魂、血液或者能量之類的，它吸收的是尊王的力量。
也就說，只有尊王碎片才是它最好的養料，若是沒有尊王碎片，那些逐漸長成尊王模樣的生物們，就是第二好的養料。
這也就是為什么迷霧議會要到各個文明社會去種樹，非文明的社會根本結不出好果子，可能只是一些低劣的沒多少價值的劣果，甚至可能根本結不了果，還會招來世界意識的毒打。
而這整個世界的架構都是為了供養神樹而生的。
同樣世界貴族們給出的政策也是以這個標準來的，退化人只能領到三分之一的補貼，而半獸人直接沒有那份補貼，甚至會遭到捕殺。
薛定律就看到了捕殺隊，那是在巷道中懷里抱著死去嬰兒的半獸人，它整個就像是無毛的狒狒一般，那便是有點類似于這個世界中人類祖先“鬼魔”這種魔獸的樣子。
“又一個半獸人，怎么那個工廠中出現這么多半獸人？”捕殺隊的人看著死亡的半獸人，說到。
“鬼知道，不過小道消息說他們使用違禁的獸用藥，所以才讓半獸人與退化人的比例增加，算了，反正這方面我們也管不了。”捕殺隊的人說著，將尸體直接焚毀。
如果是退化人的尸體他們都還會捏著鼻子回收，但是半獸人已經徹底失去了回收價值。
“據說她以前還不是半獸人，而是個生下了57個孩子的退化人母親，好像她還有個孩子有魔法師資質，現在正在魔法學院中上學呢。”將尸體焚毀后，那個捕殺隊的人聊起了其中的見聞。
“真是的，下面的賤民們亂搞，導致孩子的質量越來越差了，還有獸用藥泛濫，到底是哪家的貴族閑的把這玩意賣到了下面的生育工廠里面？”
“噓，小點聲，這我們管不了，別管。”
兩位捕殺隊的人離開了，而一直隱藏在陰影中的薛定律露出頭。
“生育工廠？”薛定律僅僅聽到這個名字，或許就明白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是底層人打工的地方，而他們的打工方式就是……
生育……
老板提供住宿與食物，人們打工來負責生育，但是這些生育的補貼大頭抽成是在老板手上，而剩下的一點點才落到母體打工人手上。
這一點點補貼，是她們想老了生不動之后，能夠活下去的資本。
但是現在看來，這些底層人生不動之前，最應該考慮的是如何避免返祖的半獸人化。
薛定律再次躲進了陰影之中，他來到了那生育工廠。
和他想的一樣的地方，并且這里更過分，所有人都仿佛是雞籠里面的雞一樣，大著肚子關在特定的房間里，下半身露出來。
會有專門的人員進行接生，并將接生的嬰兒分為退化人、普通人、以及極其稀少的魔法師。
至于出生就是半獸人的，直接被當場殺死。
而剛生產完的人們會接受大劑量的獸藥，吃九類獸藥后再加個口服的藥劑，以便于讓身體更快的恢復。
或許剛生育完第二天，就能進行下一步的循環。
薛定律閉上了眼睛，他突然有點理解那位出售自己身體換取金幣，并想要在魔法學院中繼續讀書下去的女孩。
與這邊的工廠相比，在陽光明媚的貴族區魔法學院中讀書是多么享受的生活，甚至她們還能有自己的小愛好，有自己私人的小宿舍，還能夢想著自己能夠和貴族家的少爺們簽下長期的合同工，成為貴族家的傭人或奶媽。
并且只要成為正式魔法師，就能分到雙人宿舍，乃至于開始無需靠生育即可賺錢，開啟新的嶄新的人生。
“魔法學徒小子們，今天的工作趕緊干完。”似乎是監工的人說到。
“今天能不能少點退化人？我真受不了她們身上的味道。”似乎是學院中男性魔法學徒的家伙抱怨道。
“快點干活吧，今天有30多人等著。”
薛定律看了過去，確實是魔法學院中底層的平民法師學徒們。
當時他就有了些猜測，少女們能夠出售自己的身體換取金幣交學費，那男性魔法學徒們怎么辦呢？
現在薛定律就看到了，他們打工的方式。
他閉上了眼睛，默默地在書本上記錄下這份經歷。
對上了，一切都對上了。
為什么貴族們會在最寶貴的地段設立這個不合理的魔法學院，為什么明明是貴族的院校，偏偏允許大量大著肚子的，有傷風化的平民魔法師們讀書上學。
甚至，他們的學費貴的驚人，貴的簡直是令人發指。
這僅僅只是為了，壓榨出哪怕是最后一滴的剩余價值。
為了賺取學費，底層的平民魔法學徒們他們一定要想盡辦法賺錢，才能讓他們脫離那底層的糞坑。
所以女孩子們就朝貴族們出售自己的生育權，而男孩子們就在底層工廠出售自己的種子。
這些東西能夠大幅改善整個世界人類退化的進程，減少退化人的比率，讓神樹擁有更多的靈性。
對上了，一切都對上了。
真的是，一個荒誕但是又極其合理的世界啊。
沒錢，你學什么魔法？
沒錢，要么就好好在糞坑中打滾，要么就拼盡全力向上爬，出售自己的一切價值，讓自己能夠獲得向上爬的資源和力量。
只要成為正式魔法師，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那時候自己身邊只有神人與貴族們，以及同樣的法師，誰還知道自己曾經是在糞坑中這樣蝶泳才上岸的人呢？
只要上岸，那一切都會好的。
這便是，真正被使徒統治的世界嗎？
這樣看來，龍族與暴龍神真的還算是當個人，他們統治的世界都算得上擬人了，最起碼他們會養著底層的人，并教導他們一些emo抑郁小故事與文化。
怪不得絕大部分龍族在這樣種樹的生活中都抑郁了，出現了大量的自殺沖動，在龍族先祖們畫餅的歸家沖動的影響下才放棄了自殺，但是全部都對于歸家有著著魔般的渴望。
“不，不要！放開我！你們知道我的家族嗎！”突然女孩尖銳而又恐怖的聲音在遠處響起，然后馬上被捂住了嘴。
“嘿，逮到一個沒啥能力的弱雞女法師，這可是上好的母體，我們能大賺一筆。”有人說到。
“她不是說自己是什么家族的……”
“嘿，還家族，真正有家族的貴族女法師們會到這種底層區域晃悠？估計是狗屎運上了魔法學院的學徒，但是今天被我們逮到了，那就是最好的魔法母體了。”
“反正到時候臉一劃爛，舌頭割掉，吃上幾十個獸藥，自然而然沒人能認出來。”
“嗚嗚嗚嗚……”女法師劇烈的掙扎，但是只能發出嗚咽聲。
兩位打手對這個美麗可愛的女法師沒有一丁點興趣，有的只是對于利益的純粹追求。
“夜長夢多，我們先把這個貨上交給老板，最起碼幾百金幣到手。”就在他們準備走出休息室，并將這位女法師交給老板時。
薛定律仿佛瞬移一般突然從陰影中走出，兩人一瞬間就被吸入到了意識空間之中，生死不知。
看到籠子中的人，居然是奪心魔的女兒蘭琳兒，真是有趣的相遇。
將她嘴里的臟抹布拔出，她立即干嘔，并且不停的哭泣。
今天，是她此生以來見識過最地獄的世界，生育的工廠，地獄的繪圖，任何一點都能夠刺穿她的神經與三觀，原本的她怎么可能見識到這種地獄？
然而，她即將也要和那些母體一樣，成為這座工廠中一份子時，突然薛定律仿佛是天使降臨一般救下了自己。
然后，他將一柄奇怪的長戟武器交給自己，并說道。
“醒醒吧魔法師，咱們把這個地方，燒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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