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抱歉抱歉,少爺們可能都不知道具體的補貼制度。”她馬上說到。
“如果是普通人類孩子上交一個,在往后的5年內,每月都能領到1枚金幣,退化人則是三個月領1枚金幣,而上交魔法師孩子每月能領1金幣,50銀幣。”她說著,“1枚金幣夠一個家庭全家生活一個多月了。”
“所以你看我的價格其實是很賺的,我保證十年生8個孩子以上,如果全部上交,那在十五年后最低都能有360枚金幣,若是能運氣好多出現幾個魔法師資質的孩子,那能夠領到的津貼就更多。”她掰起手指給薛定律和小將算起了數學,
她沒算錯,這個世界一年是9個月左右。
“同樣也能簽長期雇傭合同,我這邊能夠成為少爺們的長期玩具和繁育母體,價格更是好商量,別看我瘦,但是我身體很好,保證沒問題的。”她再次推銷起來了自己。
仿佛今天不把自己推銷出去實在是虧大了。
畢竟和那些肥頭大耳并且又老又丑的商人和普通貴族相比,這兩位年輕帥氣多金,并且還是神人的學弟們來說,自己簡直是賺大了。
看看,晚起的鳥兒還能遇見更好的人兒。
但是她沒發現,薛定律和小將已經很久都沒說話,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濃濃的悲哀與憤怒。
更像是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薛定律隨手再次摸出一枚金幣,然后彈飛到床上,她瞬間立即撲騰過去撿起金幣,興奮的放進口袋。
“魔法學院的學費真的很貴嗎?為什么你們寧愿出售自己,也要待在這里。”薛定律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問到,
少女愣了一下,她是沒想到神人少爺們居然還會關心自己,不過既然少爺們喜歡聽底層疾苦的故事,她自然而然效勞:“很貴,一學期50金幣,普通人絕對負擔不起的,但我拼了命也要上這學,我可不想變成退化人,然后一輩子都躺在床上。”
“我不想成為退化人,我想成為正常人,然后成為正式的魔法師,擁有能不靠生一輩子孩子也正常活下去的人生。”她說著,然后立馬賤兮兮的說到,“不過要是少爺們愿意將我帶回家,我很樂意的,什么時候玩我都行,甚至把我安排去通馬桶清馬棚之類的活都沒問題。”
薛定律張嘴,他原本想問為什么平民魔法師男女比例會達到1比100的恐怖比例,然后一瞬間他就意識到這是個不用提問就顯而易見的問題。
因為對于這樣一個生本位的世界,男性的價值比起女性遠遠要低,絕大部分男性估計剛出生就被掛在樹上,因為他們的價值有限。
而像魔法學院中,女孩可以靠出售自己的繁育權換取高額的錢財來保證自己的學業,但是男性,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中該如何賺取?
薛定律不知道。
女孩們作賤自己的繁育權,那是因為她們還有這份權力,還能換到利益,而男孩們早就在神木之上做好兄弟去了。
再次擲出一枚金幣,薛定律問到:“最后一個問題,大著肚子上學,不會不方便嗎?”
“嘿嘿,少爺們,哪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班上大部分人不是大著肚子就是在坐月子,還不是繼續該上課的上課,該學習魔法學魔法?最多生產當天請半天假,然后剪完臍帶后繼續回去上課,多請半天假都是對知識的浪費。”她笑嘻嘻的說到,
“對了,我是二年級C班的治愈系魔法學徒艾利,同時我還掌握了低級治愈術,可能生產時都不需要請半天假,課間時間我就能完成。”
看著她摸到幾枚金幣之后的樣子,薛定律和小將兩人之間的氛圍都陰沉的可怕。
其實他們的問題早就問完了,薛定律最后這個問題,都是他個人對于這個世紀的不理解而誕生的問題,與情報獲取都無關。
但是了解的越多,他們越是沉默,越是感覺到悲哀。
但是這位女法師艾利似乎并不覺得自己悲哀,甚至此時開始緩緩褪去自身衣物,露出個不知道在哪學到的,撫摸著自己大腿的動作說到:“少爺們要來驗貨嗎?現在就可以哦。”
“噠!”薛定律打出一個響指。
而后這位少女就瞳孔渙散,目光呆滯,她機械式的穿上了衣服,然后縮進被窩里面躺平。
催眠術,或者說更加接近于完全催眠。
對一個人從身體到靈魂的完全催眠控制,徹底蒙蔽五感,甚至能操控大腦下發對應指令。
薛定律在失去了原先的寶具之后,得到了新的修改器,除了詛咒之血外,其他以前的寶具他暫時沒有復制過來,但與此同時開發了幾種實用的能力。
第一就是時間停止,也是他的底牌之一。
第二就是完全催眠,是他實行儀式的最佳輔助能力。
第三就是魅惑,不過這個是隨意開發的,他原本想要去除自己身上增加魅力的加護,但沒有成功,并似乎意外開發出來這個能力。
等到這個少女徹底躺在床上之后,薛定律和小將都沒有管她,兩人坐在凳子上,然后各自都沉默了好久。
“哥,你怎么看?”良久,還是小將先開口說到。
薛定律:“……”
“這個世界還有救的必要嗎?”他繼續說到,整個人像是紅溫了一樣。
少年人的氣盛與憤怒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他說:“這個世界都這樣子了,怎么沒人覺得這不對勁?他們都開始退化成半獸人了,都不覺得有問題嗎?”
“那他們到底是人,還是豬圈里的豬?就沒一個人覺得世界有問題嗎?”小將憤怒的說。
“即便有人覺得有問題又能如何?”薛定律反問。
“他們……”
“他們做不到,這才是奪心魔最殺人誅心的方法,因為他們什么也做不了,他們是能反抗的了奪心魔,還是能反抗神閣組織與神人們?并且只有在完全活不下去的情況下,反抗的斗志才會激起,但是你也看到了……”薛定律閉上了眼睛,指了指床上的那女孩,
“他們都能活下去!他們都有獨特的活法活下去,雖然這個活法在我們看來很惡心,但他們不在意,只要能活著,他們就不會反抗,這便是‘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我們的眼界看來這是慢性死亡,徹底滅種,成為牲畜,但是他們看不到,他們沒這個眼界,沒這個能力,即便是這些已經是精英階級的魔法師學徒們,眼界都只有這樣,你指望這個世界出現開天辟地的人物?”
薛定律的語氣稍微有些重,但是小將也哽咽起來了。
“對啊,因為絕大部分男孩們,出生就被掛在神樹上了……”小將說到。
兩人再次沉默。
薛定律從來都不抽煙,但是在這個時候,他真想點一支煙,讓自己的頭腦清醒清醒,因為在這里他不得不擔任軍師,小將就是個毛頭小子愣頭青,不是奧利維亞前輩,這里便需要他的智慧來思考問題。
踏馬的驚世智慧,你便給我思考起來啊!
薛定律頭疼的時候,小將再次開口。
“可是我從天使的記憶中好像記得,以前的教國是免費發放大餅的……”小將說到,“不需要生孩子,教國會免費發放大餅,并且免費到鄉下傳教,給孩子們覺醒魔法資質,教導基本的教義與文字……”
“原本天使還在時候的教國,可能高層很爛,但最起碼這下面基層,無數這樣在山間鄉下的傳教士們構成了這個世界底層人唯一的希望與光明……”
“我第一次覺得,宗教主義戰士這幫余孽們是那么的美好和神圣,我多么希望天使手下原本的那些堅定的宗教主義戰士們還沒死絕,異端審判又如何?絕對秩序又如何?或是掀起宗教恐怖又如何?”
“哥,你知道嗎,星際縱隊里有人曾經提出一個假說,在宇宙中,一切點出智慧的種族最后都會趨同演化成‘尊王’身前的模樣,同樣的道理,若他們放棄智慧與人性之后,便有可能退化成原本野獸的模樣……”小將說到,
“以前我一直覺得這個理論很扯淡,但是現在,我逐漸相信了。”他手指了指窗外,然后說到,“這個悲慘世界,他們就已經開始逐步退化成野獸。”
“他們之中,絕大部分已經不屬于‘人’這個范疇。”
薛定律繼續沉默,良久他才反駁一句:“你有沒有想過,正是因為這種宗教主義的小舉動,才會是前文明停滯不前的理由……”
“因為前文明也是一樣,人們只能保證一個勉強餓不死的程度。”
兩人便都沉默了。
薛定律的驚世智慧也沒能給出除了“我花開后百花殺”之外更好的辦法。
“哥,我受不了這邊的環境,如果沒啥問題的話,我想直接去魔獸那邊,與這幫披著人皮的野獸們虛與委蛇,我還不如真的去魔獸的地盤上,我有信心睡服其中那些擁有智慧,想要演化成人類的魔獸。”小將說著,
“因為待在這里,我害怕我控制不住違反星際縱隊的禁令,我害怕自己忍不住啊,夢游的時候把這里的人全部圖圖干凈了,我害怕控制不住我自己。”
薛定律也是頭一次感覺自己沉默這么久,他問向了體內的天使,問到:“你怎么看。”
“殺!”
“殺殺殺殺殺殺殺!”
“低賤的物種,下賤的東西,全部都應該死在我這大滅絕之下,然后在廢墟之上,才能誕生出嶄新的文明!”她沙啞著聲音說到,“主若是不愿出手,那我便代勞!”
天使這位原始時代飛升的家伙不適合成為領導,出生原始時代的她本身沒什么眼界和格局,成為唯一神后一開始可能是進步的,但是發展到后面她還抱著原始時代思想的情況下屬實是災難。
她若是終結魔獸戰爭后便死掉,估計是后世永遠都邁不過去的高山與天塹,只可惜她活到了自己的思想開始成為阻礙的時間。
她只適合成為一個執行者,成為一個打手與酷吏。
薛定律也低著頭,他知道,這種情況不出現翻天覆地的大變革,這個世界救下來之后也不會有未來。
他并不是那種認為“大變革會引起大亂子”的人,同樣不認為這種合法的芰女們會是必須要存在的東西,但這個世界的芰女是被這幫貴族與神人們認為這是必須存在的基石。
或者說,這玩意能出現是一種極致的剝削,連繁育的權利都要剝削到的惡心產物。
小將決定前往魔獸大森林之后,那薛定律決定用雙腳踏遍這個世界的苦難,然后以此制定出對應的創世七日序章。
他需要用眼看清所有的前路,用雙腳丈量這個世界,并準備出適用于這個世界的,特色的七日創世紀。
而現在,他在扉頁上寫下。
《創新世紀:第一日,大洪水》